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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夏夜晚风里的秘密牵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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确定关系的那天傍晚，天台上的风还带着春日未散的凉意，却吹得夏屿和苏晓的心里发烫。苏晓埋在夏屿怀里时，鼻尖蹭到他校服衬衫上淡淡的洗衣粉香味，混杂着操场边樟树的气息，成了她后来很多个夜晚想起都会心跳加速的味道。两人分开前，夏屿攥着她的手腕，指尖轻轻摩挲着她腕间细细的红绳——那是去年庙会时他送的，当时只说是“求个平安”，此刻却成了彼此心照不宣的小标记。“班里人多眼杂，先别告诉他们好不好？”夏屿的声音放得很轻，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苏晓抬头看他，夕阳刚好落在他的睫毛上，投下浅浅的阴影，她点了点头，指尖悄悄勾了勾他的掌心，换来他瞬间红透的耳尖。
从那天起，高二（3）班的日常里，多了些只有他们两人能读懂的小默契。每天最后一节自习课，苏晓总会比平时慢半拍收拾书包，指尖捏着笔转来转去，眼角却悄悄瞟向斜前方的夏屿。夏屿总能精准捕捉到她的目光，原本飞快收拾课本的动作会故意放慢，有时还会假装找东西，把笔袋里的笔倒出来再一根根装回去，直到苏晓背着书包走到教室门口，他才会拎起自己的书包，装作“刚好收拾完”的样子，跟在她身后出门。
教学楼到校门的路不算长，却成了两人一天里最珍贵的时光。他们从不并肩走在正中间，总是一个靠里侧，一个靠外侧，中间隔着小半步的距离，像两棵悄悄靠近的小树，根在地下缠在一起，枝叶却不敢明目张胆地触碰。路上遇到同班同学，夏屿会立刻把原本插在裤兜里的手拿出来，装作整理校服领口的样子，苏晓则会低头盯着自己的帆布鞋，脚尖轻轻踢着路边的小石子，直到同学走远，两人才会偷偷交换一个眼神，脚步也慢下来些。
出了校门，往苏晓家的方向要经过一条种满梧桐树的老街，往夏屿家则要在老街中段的岔路口转弯——那是他们的“秘密分界线”。每次走到岔路口前，夏屿都会先停下脚步，假装看路牌，等苏晓也停下来，他才会趁着没人注意，飞快地伸出手，将苏晓的手攥进掌心。夏屿的手比苏晓大一圈，指节分明，掌心带着常年打篮球磨出的薄茧，却格外温暖。他总是把苏晓的手完全裹在自己掌心里，手指轻轻扣住她的指缝，像是怕她不小心溜走。
苏晓的手总是微凉，被夏屿攥住时，指尖会忍不住轻轻颤一下，然后紧张地攥紧他的手指，连指节都泛白。有一次，老街里的路灯坏了几盏，昏黄的光线下，夏屿牵着她的手慢慢走，她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掌心的温度透过指尖传过来，顺着手臂一直暖到心口，连呼吸都变得小心翼翼。“你手怎么这么凉？”夏屿低头问她，声音裹在夜色里，格外温柔，说着就把她的手往自己校服口袋里塞，“放我口袋里暖一暖。”苏晓的脸瞬间烧起来，却乖乖地任由他把自己的手放进他的口袋，口袋里还带着他身上的温度，混着淡淡的薄荷味，让她忍不住偷偷笑起来。
他们的秘密约会，大多藏在这些细碎的时光里。有时是周末下午，夏屿会提前在图书馆靠窗的位置占座，桌上放着苏晓喜欢的草莓味酸奶，吸管已经插好；有时是傍晚放学后，两人绕远路去街角的小卖部买冰棍，夏屿总会记得苏晓不吃巧克力味，每次都给她选牛奶味的，自己则拿一根绿豆味的，两人靠在小卖部的墙壁上，小口小口地吃，直到冰棍化得滴在手上，才慌忙用纸巾擦干净；还有一次，苏晓生日，夏屿偷偷给她准备了一个兔子形状的钥匙扣——和她课桌右上角贴的贴纸一模一样，他把钥匙扣藏在课本里，趁自习课没人注意，悄悄推到苏晓面前，苏晓看到时，眼睛亮得像装了星星，偷偷在课本上写了“谢谢”两个字，推回给他。
但秘密总有被撞破的时候。那是一个周五的傍晚，下过一场小雨，老街的路面有些湿滑。夏屿牵着苏晓的手，正低头跟她说昨天篮球赛的趣事，说着就忍不住捏了捏她的手指，苏晓笑着想把手抽回来，却被他攥得更紧。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声熟悉的喊声：“夏屿！苏晓！你们也走这条路啊？”
两人同时僵住，像被施了定身咒。夏屿几乎是条件反射地松开了苏晓的手，苏晓的手瞬间落空，心里也跟着空了一下，她慌忙转头，看到班里的两个女生正笑着朝他们走过来，手里还拎着刚买的零食。“你们怎么一起走啊？”其中一个女生好奇地问，目光在两人之间转来转去。夏屿的耳尖瞬间红透，张了张嘴，却半天说不出话来，只能下意识地把双手插进裤兜，假装镇定。苏晓的脸也烧得厉害，低头盯着路面上的水洼，水里映着她红透的脸颊，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得飞快，像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
“我……我们刚好顺路。”夏屿终于找到声音，却有些结巴，“我要去前面的书店买资料，刚好和苏晓同路。”苏晓赶紧点头，声音细若蚊蚋：“对，我家就在前面。”两个女生对视一眼，眼里带着了然的笑意，却没再追问，只是说了句“那我们先走啦”，就笑着离开了。
直到女生们的身影消失在街角，两人才松了口气，却还是红着脸，不敢看对方。“刚……刚才不好意思。”夏屿挠了挠头，声音有些不自然。苏晓抬起头，看到他耳朵还红着，嘴角却带着点藏不住的笑意，忍不住也笑了起来：“都怪你，刚才不快点松开。”“我不是没反应过来嘛。”夏屿也笑了，伸手想去牵她的手，却又犹豫了一下，最后只是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快走吧，一会儿该天黑了。”
两人重新往前走，这次没有牵手，却比平时靠得更近了些。晚风拂过，带着雨后泥土的清香，吹起苏晓的头发，有几缕落在夏屿的手臂上，痒痒的。身后还能隐约听到那两个女生的笑声，隔着风传过来，却一点都不让人觉得尴尬，反而让苏晓的心里甜得发慌——原来被人发现，好像也没那么可怕。
走到岔路口时，夏屿停下脚步，看着苏晓，认真地说：“下次……下次我们不用躲了吧？”苏晓愣了一下，然后用力点头，眼里闪着光。夏屿笑了，这次没有犹豫，伸手轻轻攥住了她的手，掌心的温度依旧温暖。“那我明天早上叫你一起上学？”他问。“好啊。”苏晓笑着回答，指尖轻轻回握他的手。
路灯亮了起来，昏黄的光洒在两人身上，把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紧紧靠在一起，再也没有分开。风里带着樟树的清香，还有两人之间藏不住的甜，漫过老街的每一个角落，也漫进了他们往后漫长的时光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