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7、再差也这样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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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风吹拂，白鸟鸣叫，干躁的沙子，青年清冷的声音从风里传来。
“海水的主要成分是溶解物质和主要离子，其中微量离子含量很低但是对海洋生态还有地球系统具有重要作用……”
沈朔的声色特别，语气起伏没有一丝跌宕，在说到某些关键术语会下意识转化成英文，口语伦敦腔很重，像在开某种学术会议。
“NO??、PO???、SiO???等他们都是浮游生物的肥料，是海洋食物链的基础。”
他面上有忐忑僵硬的笑容，藏着羞意，明明不安，说话的时候却会直视宋槐序的眼睛。
宋槐序主动给他撩开额前被海风吹乱的头发，露出光洁的额头，“吸收过多的二氧化碳可以缓解全球变暖，但也是海洋酸化的主要原因。”
宋槐序自然放下手，像长辈为家里的小辈整理不小心弄乱的衣服，“你讲的非常好。”
宋槐序轻声细语道：“是专门学过吗?”
男人身上又换了一款香水，依旧是淡淡的木质香，温和的包裹宋槐序，没有攻击性，特别温柔。
沈朔：“是的。”
青年心里痒痒的，想凑近宋槐序又怕冒犯男人，他几乎没有思考，脱口而出。
“我是为了您才学的。”
宋槐序一愣，下意识回头看周围有没有摄像头。
他心里吃惊，面色不显，“真的吗?”
宋槐序现在怀疑到底是不是节目组的剧本了，怎么会有十八岁的少年喜欢上二十八岁的老男人呢。
沈朔不缺钱，他出身沈家，他是名牌大学的大学生，以后前途光明。
这样的人怎么会喜欢他?
不是宋槐序对自己不自信，是他真的觉得不可能。
沈朔长的太漂亮了，无论是做1做0都是圈里的香脖脖。
如果宋槐序十八岁的时候碰到这么热烈的青年他一定会去试一试，可惜他已经二十八了。
宋槐序想制止沈朔，避免他说出让以后后悔的话。
青年双颊粉红，他的皮肤特别白，像白玉染上脂粉，说话磕磕绊绊，说话音量愈来愈小，语气坚定，“我想跟您一辈子在一起。”
一起做研究。
宋槐序手一顿，眼里闪过复杂。
“每天早上可以看到您。”
一起到实验室里。
“死后一起埋在海里。”
跟上辈子一样。
沈朔眼神明亮，“我仰慕您!”
所以一起携手研究海洋吧!
以宋槐序的学识，还有他的经验，一定可以阻止末世。
宋槐序脑子“轰”一下卡顿了，他二十八年里灵活运转的脑子从来没有发生过这种情况。
面前的沈朔说完之后眼睛亮晶晶看着自己，似乎在等自己回复。
宋槐序长呼一口气，他眼神复杂，眼底的情绪欲言又止。
他不想伤害到眼前这个热烈的跟一朵花的少年。
沈朔的年纪在大众眼里还是个刚长大不久的孩子，由于他本人过分成熟的气质，用“青年”更加恰当一些。
宋槐序跟他相处的时候下意识的把他当成同龄人，与其说是他相当喜欢这个学识渊博的男孩子。
不如说是喜欢灵魂的契合，喜欢他可爱的性格。
这些是他择偶的标准，但不管怎么样，结果都只有一个。
宋槐序：“抱歉。”
他侧开头下意识的移开目光，不想看到沈朔黯然伤神的表情。
宋槐序揪得紧紧的，嗓子眼一下子提上来。
这种事情他做的也不少，怎么这次就这么不忍心。
大概是因为眼前的人格外真诚，也让他格外心软的原因吧。
被拒绝也是情理之中，沈朔虽然失望，但是也没有要死要活的地步。
他理解这么突然宋老师肯定需要考虑一下，毕竟这种事情需要考虑的因素很多。
沈朔黯然伤神，“我知道了。”
面前的青年一下子泄了气，宋槐序看着心里有点心疼，却不得不狠下心来拒绝。
沈朔站起来，他的双腿修长，小腿雪白，起来的时候沾到沙子，“我明白您的顾虑。”
他们坐的地方是一片海滩，脚底是细碎的沙子。
宋槐序的目光盯着他的腿，他们坐下来的时候沈朔穿的是长裤，但是挽起了裤脚。
沙子面混了石头，粗糙的沙砾把青年小腿磨的红一片。
宋槐序听到他说的话，心里压的一块大石落了下来。
“但是。”
心里的石头又提上去。
青年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像鞠躬一样，“我不会放弃的。”
沈朔对宋槐序并不设防，他的领口大，弯腰的时候露出一大块雪白的皮肤。
宋槐序可以看见他的身体，锁骨太明显了，瘦的有些过分。
他还没来得及提醒，沈朔就已经直起了腰。
领口划出一个银质的装饰品，宋槐序没看清，沈朔就收了回去。
“时间不早了，您可以回房间休息了。”沈朔用词礼貌，他昨天晚上加上宋槐序的联系方式，得知男人要早起，跟他约好了晨跑。
宋槐序对上沈朔的眼睛，里面依旧澄澈明亮，没有一丝畏惧。
宋槐序怔怔的，没有回答他的话。
青年笑了一下，“我要去准备中饭，您要跟我一起去吗？”
他伸出自己的右手，“您愿意跟我一起去吗？”
宋槐序：……
要答应吗。
他内心的平静出现挣扎。
沈朔的手修长，手背上面可以看到性感的青筋，手指有力，带着难以喻言的美感。
关节处起的茧子说明他并非是娇生惯养的大少爷。
最后还是答应了。
宋槐序站在水池前洗菜，清澈的水流从水龙头里流下，男人的手熟练地清洗着各种果蔬类。
沈朔站在他旁边，用另外一个水盆子洗菜。
人多众口难调，尽量做的是清淡口味。
“宋老师，麻烦您递旁边那个板子给我。”沈朔语气熟络，仿佛他们已经认识了很久，但是用词又特别的拘谨。
宋槐序想，不是说喜欢他吗，为什么要这么称呼他。
他总会觉得沈朔是他的学生，而不是正在追求他的恋综嘉宾。
宋槐序递过去，沈朔接过之后说了声谢谢。
又是这样，太生疏。
沈朔扬起一个甜甜的笑，“宋老师做饭很好吃。”
他的眼睛柔和，明明就是正常说听着像撒娇似的。
给他亲近的感觉。
宋槐序开始苦恼，沈朔对他到底是什么感情。
相对于旁别人的五味杂陈，沈朔显然直多了。
他觉得自己和仰慕的人待在一起很开心，满脑子想的都是干活，怎么在宋槐序面前表现。
宋槐序失神的时候不小心掰断西兰花的叶子。
沈朔在一旁提醒：“宋老师，西兰花不用洗那么多次的。”
叶子都快被薅秃了。
宋槐序放下，心平气和的说：“谢谢你啊，小朔。”
沈朔笑得更甜了，“不客气。”
他拿起旁边装菜的篮子，“放这里就可以了。”
沈朔信心满满：“有您我们一定能做出好吃的菜。”
宋槐序失笑，不知道这小孩哪来的自信，他做饭不过中等水平罢了。
手艺虽然比他好上一些，跟大厨自然是没法比的。
不过被人全心全意相信的感觉让宋槐序心里充满愉悦。
宋槐序能看出沈朔在厨房应该是新手，事事都很依赖他。
“宋老师，这个煤气灶为什么点不起火了。”
“宋老师，你知道怎么勾芡吗？”
“宋老师，这个酱油为什么打不开了。”
青年的声音懊恼，似乎是有些不好意思。
宋槐序拿过他手上的瓶子，用指甲一抠就抠开了。
沈朔：“……”
“对不起。”
青年语气真诚，“我绝对不是故意在找话题跟您聊天。”
他拍拍自己的胸口，“我不会做打扰您的事。”
宋槐序强憋着笑，“那晚上的烛光晚餐?”
沈朔反应极快，“那不行。”
这可是他跟宋老师单独吃的第一顿饭，沈朔不想放弃这个机会。
宋槐序现在还不了解他，这些反应都是很正常的。
如果沈朔没有经历那个时代，有一天将来有一个人跟他说，他来自海洋污染的未来，沈朔认为他一定疯了。
沈朔眼神幽深，他也希望他看到的那个末世是假的。
他转身放东西，尽量不让自己的神色落在宋槐序面前。
可惜没有假设。
那个时代会在未来开始，人类会遭到史上最大的灾难。
Never attempt to alter the outcome， for it may bring unforeseen consequences.
这是沈朔在某一本末世前的书里看到的，作者他不记得了，他只知道作者的介绍里面有说他是一个20多岁的青年。
大概是刚出社会，遭遇了磨难，难免会有些愤愤不平。
沈朔前辈的评价。
“如果他活过了两个时代交接的时候，那么他就会发现一切的不算什么。”
那个时候大家都只关注能不能活到明天，对于现实的怨怼已经少了很多，上一个世纪的事情已经现在很远了。
远到人们根本就记不起来，他们的天空曾经是蓝色，大海也并非狂虐无比。
“过来端盘子。”
沈朔：“好。”
他接过那个盘子。
宋槐序叮嘱：“这个很烫，要小心。”
沈朔点点头。
但是谁知道呢？
如果坐以待毙才是真正的等死吧，做了总比没做好。
结果再差也就那样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