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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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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宋总，快点招些人来吧，我们技术组一个人干两份活，已经快被榨-干了！”吴承宇靠在总裁办公室的沙发上，像只没装骨头的破娃娃一般哀嚎着。
“这不是一直忙着新项目没时间招人吗，等这段时间过了，我立马开始筛选简历。”周曼捧着文件走了进来。
“宋总，这是与m国那边的项目对接，请你过目。”周曼将一沓文件递给宋初墨。
上午刚刚结束了一场跨国会议，忙得连午饭都没吃，宋初墨用手指勾起眼镜轻轻揉了揉，坐直了将面前的文件接过来，攥开笔帽准备签字。
周曼抱着手臂看向面前两个死气沉沉的人，抬起手机，开口道：“吃什么，我给你们点份饭？这都马上快一点了。”
“我要炸鸡！”吴承宇蹦起来，脚上一双黑色拖鞋瞪得噼里啪啦响，宽大的浅灰色T恤长的快遮住膝盖了，要不是长着一张秀气的脸，人也瘦不拉几的，出去走一圈任谁都以为他是个活儿脱的死宅。
人是懒了点，脑子却是整个技术部最好用的，当初也是好不容易才招进公司的，平常都当块宝一样哄着。周曼忍住了脾气，洗脑自己就当养一只懒猫了，回了声好就转过头问宋初墨，“你呢？”
“沙拉吧。”宋初墨手中笔没停，随口道。
嗯，一个死宅，一个留子，也不知道怎么在一间办公室更共存的。周曼心里默默吐槽，等到付完款，宋初墨文件也签好了，她将文件接了过来，正准备推门出去时，宋初墨叫住了她。
“在招聘软件上帮我加急一下，人事、后勤、技术岗都缺人，月薪再向上拔高一成。”
半个小时后，宋初墨嫌炸鸡味太大了，吴承宇只好晃悠悠地捧着外卖袋子去茶水间了。
办公室剩下了宋初墨一个人，他熟练地打开包装，拆开沙拉酱倒了进去，芝麻色的酱料和蔬菜融合在一起，熟悉的味道冲进鼻息中，那段在国外的回忆再次冲入脑海，连带着那张决绝跟自己说分手的脸庞。
“嗡嗡--”手机忽然响了，来人显示是江祈年。
“中午好，墨儿！最近还很忙吗？”江祈年带着活力的声音让这间死气沉沉的办公室都阳光了不少，宋初墨将手机举起来靠在电脑上，桌上的沙拉出现在屏幕中。
“还行。”他挑起一根菜面无表情地往嘴里塞去。
“这还行啊？都整成食草动物了都，饭都来不及吃顿好的，看的我心里一阵阵抽痛...”江祈年装模作样地扶着自己的胸口。
“得了。”宋初墨开口叫停了他的奇葩表演，“你要是真心疼，就给我回来，老躲在酒庄算个什么事，当初说好一起创业的。”
“创，我创啊！你看，我出钱，你出力，不是挺好的嘛。不过看你这么忙，我让陆礼过去帮帮你？”江祈年放轻了声音，靠近了屏幕说，“正好有个理由给他支开。”
“那我宁可不要。”宋初墨冷酷拒绝，“谁愿意把个24小时摄像头随时带在身上。”
“诶呦你可得了吧大少爷，你那边盯梢的也不少啊，我就不信，你回国你爸没找你。”江祈年问。
听见这话的宋初墨脸色立马沉了下来，随即无奈地叹了一口气，“他让我周六回家一趟。”
“干嘛？忙着给你介绍对象，还是准备绑着你去他公司上班？”
“谁知道呢。”宋初墨冷哼一声，“反正准没好事...嘶...”
宋初墨在周曼刚刚传递的几个简历里看见了一张熟悉的面庞。
“原来叫方宇...”他小声含糊道。
“嗯？什么宇？”江祈年的声音传过来。
“没什么，我这边来了些事，得先挂了。”
“哦，行，月底我的画展你可别忘了来啊！”
“忘不了。”
视频被挂断，宋初墨将那封简历展开至全页。
居然才20岁…没在读书吗？
眼光继续扫到下方学历的那一框，看见了高中两个字。
几天前瞥见的那个布满招聘信息的手机屏幕顿时在他脑中浮现，看来是在便利店里边打工边找工作了。
原本的高中学历是无论如何都不可能被周曼筛选进来的，可在经历那一栏中，宋初墨居然看见了几个熟悉的大赛名字。
“奥维科技竞赛…他居然也参加过？”宋初墨打开当时官网的获奖名单，果然，在靠后的位置发现了方宇的名字。
他当时是13岁参加的比赛，方宇是在他后面两年拿得的冠军，当时才十岁……
——
“喂，周曼。你刚刚发过来的简历我看了一下，基本都没有什么问题，让他们尽快来面试吧。”
“那位...方先生，也通知来面试？”
“嗯。”宋初墨应答，“虽然学历不高，但是获奖经历倒是加分项，可以试一试。”
前几日他不经意间看见的那满屏的招聘信息，足以猜测找工作的进展可能不太顺利。
“小娅，货已经全部卸完了，我先走了。”方宇收拾完最后一批货物，将帽子塞入员工衣柜里，推开门走了。
“辛苦啦，明天见！”陈小娅利落地扎了一个马尾辫，套上帽子和方宇说再见。
马上入秋，天也黑得快了，才六点多夕阳就已经落在了道路边缘，两旁的路灯也在一瞬间亮起来，通向远处的小道成了一颗颗闪亮的星河，照得方宇眼睛亮亮的。
江城是一座热闹的城市。城市建设做得很漂亮，连路灯都做成了花儿的形状，宿舍楼旁的广场人来人往，孩子的嬉笑声贯穿了整个楼道。
方宇回想起儿时的潼家镇，那时还没有拨款修灯。一到晚上四周就是黑乎乎一片，整片村庄只有村口有一桩大瓦数的路灯，成群的飞虫在灯光旁飞舞，发出滋滋的声响。
门前的小路也很危险，因为看不清，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窜出个草蛇、蜈蚣来。有一次方宇跑出去玩被蜈蚣咬了一口，伤着的脚踝肿了个把星期，从此之后再也不敢一个人走夜路了，走哪都和爷爷一块。
爬了几层楼梯，方宇拧开了那道铁门。这间老房子是董洁几年前买的，因为孩子要上学，就搬走了。平常就拿来租房子用，方宇住在这里只用得到一间卧室和卫生间用，其他房间都是关上的，他也从不打开。
房门拧开，一阵热气扑面而来，夹杂着阳台上衣服的皂角香。他利落地将窗户关上，捧起衣服一把薅了下来。
“叮叮--”书桌上的电脑忽然响起了声音。
“啊，有人回复我了！”方宇忽然反应起来，立即从床上跳下来，指尖顶住凹槽处，从中间缓慢地将屏幕掀开。
显示屏亮起，方宇输入了密码，下标有一份邮件的信息正在不断闪烁。
他迫不及待地点开了那则消息，回执出现在他眼前的瞬间，方宇忍不住惊叹。
“顺源科技...我的简历，居然过了！”他本来还以为这头一个星期肯定无望了，破旧的账本上勾勾画画，应聘的公司一个比一个多，大多数都是简历发过去就石沉大海了，回复他的几乎没有。
这次居然还是线上面试，白天在便利店打工也不要专门请假了，方宇觉得这一切都来得太不自然，他捧着屏幕看了好几眼，就像中了一张彩票似的又惊又喜。
——
“您对我司的智慧模型有什么看法呢？”
“能方便透露一下来我司的原因吗？”
......
“面试就到这里，考核结果将以邮件的方式发出，注意查收。”
退出视频聊天后，方宇重新戴上了工帽。他拍了拍围裙上沾着的白灰，深深吸了一口气缓慢站起来，撩开仓库的布帘往外走去。
刚才面试的画面历历在目，群面中除了他，每一位都有种优异的学历和实习经验，好像就自己两手空空。
翻开手机相册，爷爷的笑脸出现在自己眼前，布满皱纹的手还举着一张红艳艳的证书。
他忽然想起小时候在电视上观看了第一场奥维科技竞赛，自己也是从那里渐渐迷上了这种比赛，特别是那天长得很漂亮的冠军，眼睛黑溜溜的，头发带着点卷，带着一副黑框眼镜自信得将自己的设计理念公之于众。
方宇觉得这就是完美的人吧，长得好看，脑子也比别人聪慧，完全就是别人家的孩子啊。
他清晰得记录了那位冠军的每一句话，还接触了一些基础的人工智能知识。
再后来…爷爷给他买了人生中第一个电脑，方宇也夺得了两年后的冠军。
但那天方宇并没有看见那位漂亮的冠军，明明去年的比赛就为下一任冠军颁奖的。
那晚大雨侵盆，带教老师领着方宇住了酒店一晚，第二天就接到父母的电话说爷爷在家里摔倒了，以后要跟着他们一起生活了。
就这样，从前的同学不见了，懂得自己的带教老师不见了，连陪伴自己的爷爷也不见了。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