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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遮羞 ...

  •   姜黎团队新上市的产品出现问题,连晚自习都是拜托其他老师看的,固然没时间去看微信的信息,等到点开时已经是凌晨两点。

      余顾发过来的照片他再熟悉不过,浓厚的困意都因而消散。

      他点进对话框,想给余顾发信息。

      转念一想,对方一定都栽进梦里了,便打算明早再说。

      结果他闹钟还没响,小姑慕思华的电话先把他给叫醒了。

      他烦躁地接通,“喂?”

      “小黎啊。”慕思华声音虚弱,“昨晚睡得怎么样?”

      你说呢?姜黎暗骂一声。

      “别说废话,有什么事快说。”他道。

      “唉,你就不能好好跟长辈讲话吗?”

      姜黎十足不耐烦,道:“不说我挂了。”

      慕思华道:“你表弟就快来了,说今天下午就要到东区机场,你能不能去接下他?”

      “哪个表弟?”姜黎睡意全无,坐起来撩了把头发,“马可谦?”

      慕思华无语。

      那就是薛临澈了,姜黎问:“干嘛不叫司机?”

      “哎呀,你们两兄弟多少年都没见了,你亲自去接他好些,他也嚷着想表哥了。”

      “知道了,还有其他事吗?”姜黎问。

      “也没事其他事,就是……”

      正事既已道尽,姜黎不想多听一句废话,果断挂了。

      “表哥!”一出机场,在人山人海中即见显眼的姜黎,薛临澈蹦哒过去,像小时候一样勾住他的脖子,“妈的,想死你了。”

      薛临澈力气大,姜黎被勾得往一边倒,不自在地拍开他。

      “表哥,咋样?”薛临澈问。

      姜黎头冒问号,“什么咋样?”

      “还能是啥,你过得咋样呗,有没有找新欢啊?”薛临眯眼笑问,伸手把行李给姜黎。

      姜黎没接,道:“你现在住哪?预约酒店了吗?行李托运吧?”

      “……”

      “怎么?”

      “你装什么啊?以前也没见你这么冷淡啊。”薛临澈激情骤降。

      姜黎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还是不理解慕思华的行为,明知自己忙,还把这么件完全没必要的麻烦事推给他。

      他无奈接过行李,“谁装了?我这是成长了,你自己没长进还说我。”

      薛临澈奖励表哥一根大中指。

      出于缓和气氛,姜黎开始找话题:“怎么突然来了?”

      “我妈没跟你说吗?”

      “没。”说了他也不听,全是闲话。

      薛临澈单手搭在姜黎肩上,喜形于色道:“我以后就要跟你喽。”

      姜黎与哪怕生疏一点点的人闲聊都带不上脑子,听薛临澈所言只想到自己最在意的,“你也要进絮雲?你不是学的英语专业吗?”

      “去给你们当翻译官要不要啊?”薛临澈无语道。

      哦,原来是去旭辉,姜黎反应过来,“抱歉,那你什么时候去?”

      薛临澈形色稍敛,道:“这段时间先陪我妈,之后再说吧。”

      姜黎心情凝重,不是挂念慕思华,而是慨于薛临澈与她母子情深,“嗯。”

      顾辞晞下机出来时,余顾一眼就瞧见她。

      “这里这里!”他单手抱着一捧黄色玫瑰,向他的好朋友跑去,许久未见,两人喜极相拥,拥抱着这份长存不灭的友谊。

      “辛苦你了,我的太后。”余顾去帮顾辞晞拿包裹,顺手将花递给她。

      “我操,这破飞机坐得老娘累死了,快送哀家回你的宫里去。”

      “好好好,我最近刚学会几道菜,晚上好好招待你哦。”其实是他昨晚才研究的,一听挚友将至,根本就睡不着,狂翻菜谱到凌晨。

      顾辞晞扒拉着花,骤然停步,“你等等啊。”她拉开包,拿出一个盒子,“我之前去景德镇买的,好看吗?”

      余顾瞅见里头的瓷珠手串,喜欢得不行,“给我的么?”

      “当然。”顾辞晞展示自己的左腕,“我们俩一人一串。”

      提到饰品,余顾想起脖子上的项链。

      “咋啦,心事重重的?”顾辞晞撞他一下。

      正欲开口,一道熟悉的身影闯进视角。

      “我操!顾宝快看,有帅哥!”顾辞晞扯余顾的袖子,指着那道身影,“妈呀,绝世容颜。”

      “姜黎。”余顾唤到。

      被薛临澈粘着不撒手的姜黎别过头,有些意外,“是你?”

      顾辞晞来劲儿了,窃声问余顾:“你俩认识啊,可以啊你!”

      薛临澈朝余顾他们打招呼:“嗨喽嗨喽!”

      “别嗨了。”姜黎瞥薛临澈一眼,“认识吗你?”

      余顾喜欢薛临澈的热情,挥手,“嗨!你是?”

      “我表弟,我来接他。”姜黎道。

      哦哟,两个都是帅哥耶!顾辞晞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姜黎见对面两人举止亲密,感觉不太舒服,“接朋友?”

      “嗯呐。”余顾轻推了下顾辞晞,颜色灿烂道:“我最好的朋友哦。”

      顾辞晞不为余顾言语感动,只被眼前俩帅哥迷花了眼,向看起来好说话的薛临澈伸出手,“你好,我叫顾辞晞。”

      薛临澈一愣,回握顾辞晞,“幸会,薛临澈。”松开后双颊有些红。

      姜黎没眼看没出息的表弟,和余顾他们一边走一边问:“心情好些了吗?”

      “嗯,好多了。”余顾显然不愿多聊,踏得跟竞走似的。

      且罢,姜黎自己也又很多事要忙,没时间说废话,一路默然同行,出了机场就分道扬镳。

      高速路上,顾余二人都蹦出一大堆话来,纵使平日在微信里聊的不少,也终究比不过就在你我面前相叙时的激动。

      叙着叙着,路堵了。

      “诶。”顾辞晞碰余顾胳膊,好奇问到:“你跟那个姜黎咋认识的啊?”

      余顾食指敲打方向盘,道:“同事。”

      “真哒!”

      “煮的。”

      “哦哟,不简单啊你。”顾辞晞连“啧”三声,“自己吃这么好不跟你闺蜜说?生分了啊。”

      实在没法对好朋友有所隐瞒的余顾最终选择实话实说。

      顾辞晞扇了自己一个嘴巴子,“靠,失恋了。”

      “咋滴?真看上他啦?”余顾瞟她一眼。

      “唉,说不上吧。我爱的是gay,爱我的是渣,你说咋办?”顾辞晞哀过0.000000000001秒,拉下化妆镜欣赏美女,“你和他咋样啊?”

      “要死。”前放车辆动了,余顾跟着往前开。

      顾辞晞补唇釉,“速速禀报。”

      余顾把前两天和姜黎相关的经历,尤其是昨天的一五一十地说给顾辞晞听。

      顾辞晞听后笑得坐不正身子,“我受不了了!你还能活吗,太尬了吧这也?你们互相叫了十几天的‘宝’啊‘宝’的,结果发现是冤种哈哈哈!活该,谁让你要先聊一个月才加别人微信啊!”

      余顾翻了个大白眼,“重点是这个吗?你笑点还真是莫名其妙。”

      “诶,我记得刚开始认识你时看你乖乖的哈,天晓得你熟了之后就原形毕露,上网更闷骚。你还说别人装,你自己装清纯不也是一套又一套的哈哈哈!”

      “顾辞晞你大爷!”

      顾辞晞努力憋笑,在手机上敲起功德,“好好好好好。不过,他自己不也找不到吗?什么消息都没有,你还指望他?”

      “多一个人,多一条线索,那也是好的。”

      “嗯,这么说也是。诶,话说回来他是真挺帅的啊。”

      余顾点头,“确实……嘿,怎么又说这个了?”

      “有没有他照片啊?让姐姐我大饱眼福呗!”顾辞晞面露猥琐的笑容。

      余顾又翻了个白眼,“别了,我哥不是高中时和另一个学生有一张合照吗,那个应该就是他。”

      “哇,那你哥以前吃得真好啊。”

      余顾一听十足地不乐意,“嘿,什么话?我哥比他帅多了好嘛?”

      “行行行,你哥比他帅。诶,不过……”

      “不过什么?”

      “你要不要浅浅攻略一下他呀?老大不小了脱下单嘛。”顾辞晞又咧出她那口大白牙。

      “你有病啊!我跟他多待一秒都想死了,何况他好像挺放不下我哥的,脑子别老想那乱七八糟的,放过我,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顾辞晞鼓圆了腔调,道:“真的么?可是你的耳朵都快滴血了哦。”说着,弹了一下余顾的耳朵。

      余顾单手拍开她不安分的爪子,捂住了自己不知何时发烫的耳朵,“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车外?”

      顾辞晞毫不退缩,用阴阳怪气的语气模仿他:“你信不信我把你扔出车外~”

      之后的路段顺利无阻,到家的时候夜色未至,余顾为他的太后做了一桌满汉大餐,辞晞不是慈禧,很容易满足的,可惜就是堵不上那张叽里呱啦讲不停的嘴。

      冷清半年的出租屋总算变得热闹。

      余顾把原本打算用来当书房的房间空出来,在昨天已经布置好,直接可供太后娘娘就寝。

      顾辞晞躺上专门为她备好的单人折叠床,像条虫子一样扭来扭去,“哎呀怎么办啊顾宝,我要是找不到工作怎么办?我以前还说要赚钱养你,现在变成你养我了。”

      没有回应。

      “顾宝?”

      她起身去看,见余顾正在门外全神贯注地用手机不知在和谁聊天。

      死装货:我们分手很多年了,他走的时候并没有告诉我为什么,直接说要分手,也没告诉我他去哪里,后来怎么也联系不上他。

      死装货:那一天刚好是我们在一起的三周年纪念日,我本来很期待,准备了好久的

      余顾:你后来有找过他吗?

      死装货:找过,找过很多遍,但我只是去他常去的地方徘徊,没想过他竟然失踪了

      死装货:你们后来搬过家吗

      余顾:不记得之前有没有搬去其他地方,但是从18岁以来我就一直在浙江

      余顾:我后来回去过很多次

      死装货:你23了是吧?

      余顾:嗯

      死装货:你说你失忆,是真的吗?

      余顾:我怎么证明呢?拿病单给你看吗?

      姜黎断言了,余顾回避更敏感的话题,接续前话。

      余顾:我只记得他有一天突然就不见,他的所有联系方式都失效了,之后我报了好几次警,现在还没有结果

      “咳咳!和谁聊这么认真呢?”

      安静的空气里突然响起声音,再加上一双手突然拍在肩膀上,余顾差点窜天花板上。

      “哟~死装货,是谁啊?”顾辞晞眯着眼笑问。

      “你说还能是谁?”余顾撇嘴。

      “耶~某人还说和他多待一秒就想去死呢!诶,聊啥呢在?”

      “聊我哥呢……”余顾的声音低沉下去,无意识地滑手机屏幕。

      顾辞晞识趣,收起了玩笑的心思,心疼地看着余顾,说一句自己都不信的话安慰他:“顾宝啊,人和人就是不断地在分分合合嘛,你哥……嗯,也行碰到了什么事,一直拖着回不来,没准等他忙完了……”

      “可是他为什么连联系方式都不肯留?为什么连警察都查不到他的行踪?我真的……”余顾再没有力气再说下去了,昔日曾有哥哥抱着他,如今只能自己抱着自己哭。

      顾辞晞在他哭的时候不会说太多话,怕他听了会更难过。

      她会坐在他的旁边,就像以前说过的:“我也没有办法帮你改变什么,可你要是有什么话想跟我说,我一直都在。”

      哭吧,哭得痛快,哭过之后至少会好受一些。

      次日,余顾返校时戴着一只墨镜,为了不显突兀还特意搭了一身黑,戴了顶黑色的帽子和一只黑色的口罩,登楼梯的时候差点没给自己累死,还要保持这副模样硬到进办公室。

      6班今天上午第三节就是美术课,姜黎索性一早就来学校,这时正在敲键盘,瞧余顾这副贼一样的打扮,随口问:“你怎么了?”

      余顾坐到自己的椅子上如脱缰野马摘掉口罩,一边大口大口地喘气一边回答:“黑化了。”

      姜黎淡淡地哼了声,“我看是眼睛哭肿了吧?”

      “你咋知道的?”余顾不服,还起身对着墙边的大镜子前照,摆一个帅气的poss,嘟囔:“感觉也不是很奇怪啊。”

      “和他分手的那一天,我也把眼睛给哭肿了。”

      余顾隔镜子前整理自己的头发,姜黎这句话让他莫名感到惊讶,嘈到:“看不出来嘛,没想到鬼的眼睛也会流眼泪啊。”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就你这张脸啊,晚上搁黑的地方不跟厉鬼一个样么?”

      “你想被开除吗?”

      “哦,你有本事开除我呗,开除啊,又开始装了。”

      “旭辉的董事是我姑母,你如果不想干了我可以帮你跟她提。”

      余顾一听,秒变僵尸,却不能秒弃面子,还要嘴硬:“我不信。”

      “那你就等着瞧吧。”

      呼吸都没到两次,僵尸屁颠屁颠地走到姜黎的桌旁,蹲下,拉下面子赔罪,“姜大少爷,小人有眼不识泰山,还请莫要责怪哈。”

      照平时,余顾绝对不可能说出这么丢人的话,败在自己的生死权只在眼前之人的一念之间,这时不低声下气就等着吧。

      有言道,男子汉大丈夫能屈能伸,好在墨镜遮住他的双眼,羞赧程度可削减百分之四十。

      手指暂停键盘上的动作,姜黎俯视蹲在地上小小的一只余顾。

      想处置他?直接抽走他的遮羞墨镜就是。

      大丈夫瞬间炸毛,吼他的刽子手:“姜黎你大……你还我墨镜!”

      “哟,肿得不轻呢?就这么去上课吧,学生肯定不走神不犯困。”

      气死个人了,男子汉大丈夫,忍无可忍无需再忍!

      余顾直接起身要去抢墨镜,姜黎也站起身,仗着自己189cm的身高和手长的优势让眼前173cm的大丈夫气急败坏,踮起脚去夺也没用,两个人师都快贴一起了,成何体统!

      “哎呀,你们俩这么快就熟起来了啊!”季菊英的声音在门口突袭。

      二人干愣住,身体一秒间被彻底冰冻。

      旭辉的中年教师大部分都住校,并且有晨间锻炼的习惯,所以不会很早来,除了季菊英这种丢不去青年稚气、暗地骂领导比学生还狠的之外。

      季菊英急着从包里掏手机,“诶,你们别动啊,我们就这样拍张合照,艺术感绝了,我们三个以后就是‘相亲相爱六班人’。”

      余顾姜黎又秒被解冻,躲天敌似的分开。

      “嘿——真是的!就这么不配合我啊。”季菊英见他们俩这么可爱的反应,一顿嘎嘎乐。

      “小余啊,你的眼睛是这么回事啊?”季菊英注意到余顾红肿的眼皮。

      余顾终于夺回墨镜,迅速戴上,“额……过敏了。”

      “有点严重诶,你这是啥过敏啊?有药吗?”

      余顾耸鼻子一嗅,闻到姜黎身上的木质香味,捂住鼻子回道:“对木质调的香水味过敏,熏得我眼睛疼,咦……受不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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