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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目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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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光线透过百叶窗，在办公室地板上切割出明暗交错的条纹。空气里弥漫着通宵工作后的咖啡因和疲惫的气息。
韩帝恩几乎一夜未眠，脑子里反复回响着“药物失效”、“消失的药片”和那个在第二个现场发现的、不起眼的药物铝箔板。他将崔志言送回公寓，确认他勉强睡下后，又立刻返回了局里，与顾舟宇一起投入了对新线索的分析。
“查到了！”顾舟宇的声音打破了黎明时分的沉寂，他指着屏幕上放大后的现场照片，那小块被忽略的铝箔板经过图像增强，边缘处几个模糊的字母和数字显现出来——“Clo… 50mg”。
“Clo……”韩帝恩心脏猛地一沉，“是□□？”这是一种强效的抗焦虑和镇静药物，也是崔志言处方药中的一种。
“清扫者”在现场留下了崔志言正在服用的药物包装？
这绝不可能是巧合！
一股寒意顺着韩帝恩的脊椎爬升。难道“清扫者”的目标，从一开始就与崔志言有关？他在通过这种方式暗示什么？挑衅？还是……更可怕的目的？
“立刻核对这种药物的失效报告数据库，有没有异常查询或访问记录！”韩帝恩的声音带着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紧绷。
顾舟宇迅速操作，脸色越来越凝重：“有！就在第一起案件发生前一周，有一个未经授权的IP地址，多次尝试查询□□及其同类药物的稳定性、失效后毒性变化等相关报告！访问路径与‘清扫者’使用的跳板模式高度吻合！”
“清扫者”在研究药物失效！而且 specifically 是针对崔志言正在服用的药物！
他想干什么？更换崔志言的药物？还是利用失效药物的不可控性……
韩帝恩不敢再想下去。他猛地看向崔志言空着的座位，一种强烈的不安感让他几乎窒息。他立刻掏出手机，拨打崔志言的电话。
无人接听。
再打，依旧无人接听。
“元哥！”韩帝恩的声音带着一丝慌乱，叫住了刚进门的元旭丹，“你看一下这里，我和顾哥有新发现！我必须立刻回公寓一趟！”他甚至来不及详细解释，抓起车钥匙就冲了出去。
清晨的街道车辆稀少，韩帝恩将车开得飞快，闯了好几个红灯。他的心悬在嗓子眼，各种可怕的念头不受控制地涌现。
用力推开公寓门，客厅里空无一人，安静得可怕。
“前辈？”韩帝恩喊着，声音在空荡的房间里回荡。
没有回应。
他冲向次卧，门虚掩着。他推开房门，看到崔志言背对着他，坐在床沿，低着头，肩膀微微耸动。地上，散落着几片白色的药片，和一个被捏得变形的空药瓶。
“前辈！”韩帝恩几步冲过去，蹲在他面前。
崔志言抬起头，韩帝恩倒吸一口冷气。他的脸色是一种死寂的灰白，眼神涣散，没有焦点，瞳孔微微放大，额发被冷汗浸湿，黏在额头上。他整个人像是在忍受着极大的痛苦，又像是灵魂已经脱离了躯壳，呼吸浅而急促。
“药……不对……”崔志言的声音破碎不堪，带着剧烈的喘息，他试图聚焦看清韩帝恩，却失败了，“没用……控制不住……”
韩帝恩瞬间明白了。崔志言的药被调包了！或者，他服用的根本就是失效的、甚至被动了手脚的药！“清扫者”的魔爪，竟然以这种方式，伸到了他身边！
“没事了，前辈，没事了，我在这里。”韩帝恩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扶住崔志言剧烈颤抖的肩膀，声音尽量放得平稳有力，“看着我，深呼吸，跟着我，吸气……呼气……”
他引导着崔志言进行深呼吸，同时快速思考着对策。这种情况下送医院可能会引起不必要的关注和麻烦，而且崔志言极度抗拒。他想起医生说过，在药物急性不良反应时，保持环境安静、进行心理疏导和必要的物理安抚是关键。
他扶着崔志言慢慢躺下，帮他脱掉被冷汗浸湿的外套，用温热的毛巾擦拭他额头和脖颈的冷汗。崔志言的身体冰冷，颤抖却无法停止，他无意识地蜷缩起来，像是要抵御全世界的伤害，牙齿因为身体的应激反应而微微打颤。
韩帝恩坐在床边，没有离开。他伸出手，不是出于任何暧昧，而是一种纯粹的、想要给予支撑和安抚的本能，轻轻握住了崔志言冰冷而颤抖的手。
“别怕，我在这儿。”他重复着这句话，声音低沉而坚定，“只是药物反应，会过去的。我陪着你。”
崔志言的手在他掌心剧烈地颤了一下，似乎想挣脱，但那力道微弱得可怜。或许是韩帝恩掌心的温度，或许是他话语里不容置疑的坚定，过了一会儿，那挣扎的力道渐渐消失了。崔志言反而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更加用力地回握住了他的手，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没有说话，只是紧闭着眼睛，浓密的睫毛因为生理性的痛苦而剧烈颤抖着，但急促的呼吸似乎在韩帝恩一遍遍的引导下，稍微平缓了一丝丝。
韩帝恩看着他脆弱得如同琉璃般易碎的样子，感受着手心里传来的、仿佛承载了所有痛苦的冰冷和颤抖，心中那股对“清扫者”的怒火燃烧得前所未有的炽烈。这已经不再是挑衅，这是最阴险、最恶毒的人身攻击和摧残！
他不知道这样握了多久，直到感觉到崔志言的颤抖渐渐平息，呼吸变得相对平稳，陷入了因为精神和体力透支而带来的昏睡中，他才极其缓慢地、小心翼翼地抽出了自己已经有些发麻的手。
他替崔志言掖好被角，站在床边，凝视着他即使在睡梦中依旧无法舒展的眉头。
手机震动起来，是顾舟宇发来的信息，关于“清扫者”和药物线索的进一步分析报告。
韩帝恩看了一眼床上的人，眼神变得冰冷而锐利。
“清扫者”……
无论你的目标是谁，无论你有多聪明。
你动了不该动的人。
这场游戏，从现在开始，不一样了。
他轻轻关上卧室门，走到客厅，拨通了元旭丹的电话，声音恢复了平日的冷静，却多了一丝淬冰般的寒意：
“元哥，是我。情况有变。‘清扫者’的下一个目标，可能……与前辈直接相关。我需要你和顾哥，动用一切资源，在我们之前筛选出的潜在目标名单里，重点排查所有与心理治疗、精神科药物、或者与前辈过去经手过的、可能结怨的重大案件相关人员。”
他顿了顿，一字一句地补充道：
“这一次，我们必须要在他动手之前，把他揪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