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明里暗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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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的阳光透过教学楼的窗户，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
闻厌刚走进教室，就听到一阵压低的议论声，目光扫过去，正好对上萱乐的视线——
她正和两个女生凑在一起，手里捏着笔，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神却时不时往时令的座位瞟。
时令还没到，闻厌放下书包，刚要坐下，就听到萱乐的声音清晰地传过来，不大不小，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
“有些人啊，刚转来就爱出风头，昨天物理课上抢着回答问题，好像就他最懂似的，说不定那些知识点都是提前背好的呢。”
她没指名道姓，可话里的指向再明显不过。旁边的女生立刻附和：“就是，听说还总缠着别人一起走，也不看看人家愿不愿意。”
闻厌握着书包带的手紧了紧，转头看向萱乐，声音冷得像冰：“说话不用这么内涵他人，有本事就把名字说出来。”
他常年稳居年级第一，向来不爱参与是非，可涉及时令，连指尖都透着不容置疑的开始护短。
萱乐没想到闻厌会直接开口，愣了一下，随即扬起下巴，故作委屈：“我又没说谁，你这么激动干什么？难道我说错了？还是说，有些人就是听不得别人说一句不好？”
她以为闻厌只是性格冷淡，却忘了这位常年霸榜的学霸，可从来都不是任人拿捏的性子。
周围的同学都看了过来，眼神里带着好奇和探究。
岳阳刚好走进教室，看到这阵仗，赶紧凑到闻厌身边，压低声音问：“厌哥，怎么了？又跟萱乐杠上了？”
他跟着闻厌从初中开始做兄弟，还是头一次见对方为了别人而主动挑事。
闻厌没理岳阳，目光却依旧盯着萱乐：“没说谁就闭嘴，别在教室里说些没用的话影响别人。”
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让人不敢反驳的压迫感，连带着周围的议论声都小了半截。
萱乐被他怼得脸色涨红，眼眶又开始泛红了，声音却拔高了几分：“我就是跟同学聊聊天，你凭什么凶我？难道就因为我说的人跟你关系好，你就护着他？闻厌，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她试图用“以前”的印象来道德绑架他，却忘了闻厌从来不吃这套，依旧“护短”优先。
这话像是故意说给周围人听，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
就在这时，时令提着两个豆浆纸袋走进来，刚踏进教室里，就感觉到气氛不对，脚步顿了顿，走到闻厌身边，小声问：“怎么了？”
他刚转来不久，还没摸清楚班里的人际关系，只觉得空气里都透着一股火药味。
时令一出现，萱乐的声音更尖了：“哟，正主来了啊。时令同学，我可没说你，你别往自己身上揽啊。就是觉得有些人太爱表现了，不像我们，只想安安静静读书而已。”
“安安静静读书？”
闻厌冷笑一声，往前走了一步，稳稳挡在时令面前，像一道无形的屏障似的，“安安静静读书会在教室里说别人闲话？你要是真想读书，就把心思放在课本上，而不是放在怎么编排别人身上。”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数学练习册，翻到昨天老师讲的压轴题，“比如这道题，你要是真安静读书，就不会连这道题的基础计算公式都记错。”
这话一出，周围瞬间安静了。
昨天数学课老师特意抽查过萱乐，她确实把公式记混了，此刻被闻厌当众点破，脸涨得像熟透的番茄。
萱乐急了，眼泪掉了下来：“我就是随口一说，你至于这么护着他吗？你们才认识几天啊，你就这么相信他？”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岳阳本想劝架，却被闻厌一个眼神制止。
时令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背影，心里莫名有些暖意，伸手轻轻拉了拉闻厌的衣角，小声说：“算了吧，别跟她吵了，马上要上课了。”
他知道闻厌是为了自己，但是他可不想因为这点事而影响对方的心情。
“不能算。”
闻厌没回头，语气坚定，“她明里暗里说你，我不能当没听见。”
他的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练习册的边缘，这是他思考时的习惯，此刻却眼中透着几分不容置喙的认真。
萱乐看着两人的互动，心里更气了，刚要再说些什么，教室门口突然传来一道清亮的声音：“萱乐，闻厌，你们这是在干嘛呢？”
众人转头看去，白涵背着书包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一本数学练习册，脸上的笑容已经收了起来。
她快步走进来，走到萱乐面前，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刚在门口就听到你说话了，有这时间说别人闲话，不如把数学课的笔记补一补。我记得昨天听别人说你连基础公式都还没听懂，要不我现在给你讲讲啊？”
萱乐没想到白涵会突然出现，而且还直接点破她的心思，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咬着嘴唇说不出话来。
白涵看了她一眼，又看向周围的同学，笑着说：“大家都赶紧准备上课吧，刚刚路过办公室，你们班语文老师快来了，要是被她看到你们围着聊天，可要罚你们抄课文了。”
同学们听了，纷纷回到自己的座位上，议论声很快平息下来。萱乐瞪了闻厌和时令一眼，也悻悻地坐回座位，趴在桌子上假装哭泣。
白涵走到时令身边，小声说：“别理她，她就是有点小心思，你别往心里去。”
又转头对闻厌笑了笑，“没想到你还挺护着他，看来你们俩关系有情况哦。”
她早就听说闻厌是年级第一，却没想到对方会为了刚转来的时令这么“破例”。
闻厌的耳根微微发烫，没说话，只是坐回自己的座位。
时令把手里的豆浆纸袋递给他，指尖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背，小声说：“谢谢你。”他能感觉到，闻厌的护短肯定不是一时兴起，而是真的把自己放在了心上了。
闻厌接过豆浆，低头咬了口吸管，温热的液体滑过喉咙，心里的烦躁渐渐散去。
他抬眼看向时令，正好对上了少年带着笑意的眼神，心跳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加速。
为了掩饰自己的内心，他拿出昨天的数学卷子，随手圈出几个易错点：“这几道题的解题思路你可以再想想，用辅助线的话会更简单。”
时令接过卷子，看着上面清晰的标注，心里一暖。
他知道闻厌是天赋型学霸，很多难题在对方眼里都像“1+1”一样简单，却愿意花时间给自己讲题。
岳阳坐在旁边，看着两人凑在一起讨论题目，偷偷撇了撇嘴，心里嘀咕：这两人的关系，好像真的不一般啊。
以前厌哥连自己问个题都要看心情，现在对时令倒是耐心得很。
上课铃响了，晓老师抱着一摞作业本走进教室。她推了推眼镜，锐利的目光扫过全班，最后落在了还趴在桌子上的萱乐身上。
“萱乐同学，上课了，抬起头来。”老师的声音不高，却带着威严。
萱乐身子一僵，不情不愿地抬起头，用手背擦了擦根本不存在的眼泪，眼眶红红的，看起来楚楚可怜。
语文老师皱了皱眉，也知道她是什么性子，没再多说，开始讲评昨天的作文。
她重点表扬了时令的文章，说他创意新颖，文笔流畅，还特意把他的作文本拿起来展示给全班看。
“大家要多向时令同学学习，”老师顿了顿，目光再次扫过萱乐，“尤其是在态度上，要积极向上，把心思都放在学习上。”
萱乐的脸瞬间涨得通红，头埋得更低了。她能感觉到周围同学投来的目光，有同情，有嘲讽，更多的是看热闹的好奇。
这让她更加怨恨时令和闻厌，觉得都是他们害自己在老师和同学面前丢脸。她偷偷拿出手机，在桌底下飞快地发消息，把自己塑造成“被学霸欺负的受害者”。
这节课，萱乐一个字都没听进去。
她满脑子都是怎么报复时令，甚至想过要在闻厌的笔记上动手脚……她知道闻厌的笔记是全班传阅的“标准答案”，要是笔记出了错，肯定会影响对方的名声。
下课铃一响，语文老师刚走出教室，萱乐就立刻坐直了身子，脸上的委屈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扭曲的得意。
她拿着手机，在几个女生群里添油加醋地描述早上的事情，还故意说：“闻厌现在眼里只有时令，连我问个题都不耐烦，以前他不是这样的。”
很快，群里就炸了锅。
有人说闻厌“重色轻友”，有人说时令“心机重”，还有人提议要“教训教训”时令，让他知道班里的“规矩”。
萱乐看着这些回复，嘴角勾起一抹阴险的笑容。她知道，这些女生里有几个跟自己一样，嫉妒闻厌的成绩，现在有了共同的“敌人”，肯定会愿意帮忙。
与此同时，闻厌和时令正在讨论语文老师布置的新作文题目。时令的思路很开阔，提出了几个很有创意的角度，闻厌听得很认真，时不时点头表示赞同。
“这个角度不错，”闻厌指着草稿纸上的一个要点，“可以从这个人物的内心矛盾入手，结合环境描写，这样写出来会更有深度。”
他随手拿起笔，在草稿纸上画了一个简单的结构框架，逻辑清晰得让人一目了然。
时令看着纸上的框架，眼睛一亮：“我也是这么想的，不过具体的细节还没想好，比如怎么把环境和心理结合起来。”
他知道自己的优势在文科，可在细节把控上，还是不如闻厌这般精准。
“可以用景物的变化来衬托心理，”闻厌耐心解释，“比如主人公心情烦躁时，用‘蝉鸣刺耳’；心情平静时，用‘蝉鸣渐歇’。这样不用直接写心理，读者也能感受到。”
他说话时语速不快，却字字清晰，让人忍不住跟着他的思路走。
岳阳看着两人凑在一起小声说话的样子，觉得自己像个多余的电灯泡。他百无聊赖地翻着课本，突然注意到萱乐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闻厌和时令，那眼神里的怨毒让他都觉得有些不寒而栗。
“厌哥，”岳阳凑到闻厌耳边，小声说，“我觉得萱乐肯定没打算就这么算了，你们俩以后可得小心点。刚看见她在桌子发消息，大概是要‘教训’时令呢。”
闻厌和时令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担忧。
时令点了点头：“我知道，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我们只要做好自己的事就行了。”
他不想因为萱乐的心思影响自己和闻厌的关系。
闻厌却皱了皱眉，他比时令更了解萱乐的性格——这种人一旦记恨上谁，就会不择手段。
他随手拿起桌上的语文本，翻到最后一页，在空白处写了一行字：“如果有人找你麻烦，第一时间告诉我。”然后悄悄推到时令面前。
时令看着纸上的字，心里一暖，点了点头，把本子收了起来。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明里暗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