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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星星不一定会永远发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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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静的夜晚。漆黑的天空中，几颗明亮的星星点缀在黑布上。周围的一切都很和谐，就连知了加入其中都不违和。
突然,一个极其明显的声音爆发了出来:
“啊!都12点了,能不能睡觉了?我困死了!”宋夜把头埋在桌上,埋怨道。
陈随平淡的语气里也挤下了一丝丝的不耐烦:“你以为我愿意啊?也不看看是谁一道题讲了四五遍还是没听懂。”
宋夜:“……”
其实陈随讲题时,解题思路清晰,按理说再笨的人也该听懂了,更何况宋夜这种智力正常且学力能力强的人,只是某位英语大神不肯学罢了。
第一个晚上,宋夜就这样浑水摸鱼地度过了。
第二天,宋夜一进到教室就发现同学们在用异样的目光看着自己,他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看什么看,是不是我今天太帅了?”
陈随:“……”真他妈自恋。
在陈随和宋夜毫不知情的情况下,班长奚梦柠拉了一个群,整个(8)班除了两位大佬,其他人都在,并在群里发消息说:“你们知道吗,我路过男生寝室的时候看到学霸把校霸按在墙上!还靠得非常近!”
【李言】:我去!真的吗?!
【奚梦柠】:保真,他俩就住在二楼,而且没关窗!
【韦希妤】:话说,你们觉得谁是0啊?
【奚梦柠】:应该是夜哥吧,因为我看到的是他被按着。
【吴谦】:没想到啊,夜哥平时挺强势的啊。
【奚梦柠】:这叫反差感,懂不懂啊!
宋夜觉得越来越不对劲,刚想问一下李言发生了什么,李言就来了一句:“夜哥,你……腰疼吗?”
宋夜:“……停停停,什么鬼?”
还没等李言回答,韦希妤就跑过来爆出一句:“夜哥,听说昨晚你被陈哥按在墙上……是不是真的?”
旁边正在喝水的陈随一听到这话,差点把水喷出来。
宋夜的脑子也差点宕机,将昨晚发生的每一件事都细想了一遍,才想到类似的场景:“哦~那个啊,我学习学烦了,就和他打了一架。”
吴谦:“你打不过他?”
宋夜一听这话,有点怒了:“嘿!什么叫我打不过他?我只是学累了,精神不好而已!”
李言:“我就说吧,我夜哥怎么可能是个gay?”
奚梦柠:“哇塞,你俩下次打架把窗关上,那姿势很容易让人误会……”
这场小乌龙也算是解除误会了,她把陈随和宋夜两人拉入群聊,也算是个班级群了。
宋夜:“再怎么传……我也应该是个1吧。”接下来是数学课,看着黑板上的公式和题目,陈随忍不住想起了昨晚给宋夜讲题时的情景:一道函数题,他讲了三四 遍,宋夜愣是听不进去一个字……
陈随:“你认真点,行吗?”
宋夜:“不行。关你屁事。”
陈随:“你以为就你挨骂啊,你成绩提不上去我也挨批。”
宋夜也是有点烦了:“那你他妈讲完了吗?可以滚回去睡觉了吗!”
此时,宋夜的一句“这题你讲过吗?”把他拉回现实。
陈随看了眼宋夜指的一道题目:“讲过。”
宋夜:“啊?那我怎么没印象?”
陈随:“就你那态度,有印象算你牛逼。”
宋夜:“什么时候讲的?”
陈随:“你让我滚回床上睡觉时讲的。”
宋夜:“……”这下想起来了。
宋夜也没继续说这茬,盯着黑板,然后……发呆。
突然,张雅喊了一句:“宋夜!”
宋夜也因为条件反射立马起身:“我没睡觉!”
张雅:“谁说你睡觉了?站好来。你来说说这题怎么写?”
宋夜张口就来:“表达作者思乡之情。”
张雅第一次被气成这样,但还是压着语气说:“宋夜同学,看清楚一点,我是教数学的!”
宋夜一脸无所谓:“哦。”
顿时,全班哄堂大笑。
李言：“夜哥，哈哈哈，你真厉害！”
吴谦:“数学答思乡之情哈哈哈!”
陈随:“你有病啊?学傻了?”宋夜:“没看清……”
宋夜这句话,也算给张雅火上浇油了,她倒吸了一口凉气:“你看不有题目也该看清我吧,我和你们语文老师虽然是同一个物种,但是两个性别啊!”
张雅这话又把全班给逗笑了,就连宋夜也站在位置那偷笑。
宋夜笑完后踢了陈随一脚,开玩笑地说:“同桌,为什么不提醒我！”
陈随:“你太笨了,怎么提醒都没用。”这回答依旧冷漠且侮辱性极强。
宋夜说不出话了。
这一天下来,宋夜挨骂也挨习惯了,回到寝室直接爬到床上,不顾形地趴在那:“啊!累死了,生活没把我压跨,作业就把我弄死了。”陈随也进了门,看都不看他一眼,放下书包,把剩余的作业完善。写着写着,陈随开口问:“为什么语文不好?”
宋夜要死不活地说:“我不是作者,理解不了他的感情。”
陈随:“数学呢?”
宋夜:“那线绕来绕去的,谁看得懂?”
陈随:“地理呢?”
宋夜:“我又不怎么旅游。”
陈随:“政治?”
宋夜越说越丧:“我思想品德不好。”
陈随:“生物、历史、化学还有物理呢?”宋夜:“我笨,得了吧……你他妈还要问多久!”
陈随思考了一会儿:“最后一个问题,为什么英语那么好?”
从那份全对的英语作业到宋夜认真听英语课的态度,最后到那张150分的英语试卷可以看出,宋夜是有学习天赋的,但只愿意学英语,这也成了一个疑惑埋在陈随心底。
宋夜听到这,愣了一下,困意全无,记忆中高一的回忆又涌上心头。他知道,自己还是没有办法完全无视那段时期:“就……单纯喜欢英语啊,有什么问题吗?”
陈随听出了这话里的不自然,但不想拆穿:“哦。”
即使到了深夜,夜还是因为高一时的经历没能入睡:“宋夜,我知道你成绩不好,但你……太让我失望了。”“听说宋夜那件事了吗?我妈都让我远离他。”“夜哥,我知道这件事有争议,但我们还是少联系吧。”
那段时间,只有他的英语老师会耐心地说:“没事的,宋夜,老师相信你不是那样的人。”
“你……哭了?”陈随本来想上厕所,可一起身,就看到了把半张脸埋在被子里,只把两只充满泪水的眼睛露在外面的宋夜。
“没……没有。”被发现,宋夜连忙翻了个身,背对陈随。
陈随第一次见这样的宋夜,便打开台灯。那微弱的灯光照亮了桌面,照亮了陈随的侧脸,却没能照亮宋夜的内心世界。
“别逞强,跟我说说,怎么了。”这时候的陈随跟早晨不同,收起了冷清的那一面,虽然没有极致的温柔,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这是陈随对他人的最大关心了。
宋夜也知道,这样一直藏下去也不是办法,便坐起身,擦了擦那不争气的眼泪:“我高一那年……”
去年,宋夜压着分数线考入了三中的隔壁学校——五中,录取分数线比三中低了点。
之后,宋夜对课程没有多人兴趣。上课时,不是睡觉就是玩游戏,下课后,就跟几个朋友一起打球,晚上就去网吧通宵。
刚开始,老师还对他有点管教,但时间一长,老师对他的要求就从“请你认真听课”成了“随你,别打扰其他同学。”之后就懒得管他。
宋夜就这样懒懒散散地度过上学期。可是,意外发生在下半字期。
下半学期刚开学没几天,学校就有人称:昨晚，自己看到，宋夜和一个其他学校的女生搂搂抱抱,他还跟那个女生回了家,过了许久才出来,一看就是发生关系了！
宋夜本来不在意这种谣言,直到这件事传到了老师那里。当时，他的班主任叫他去谈话:“宋夜,你成绩不好就算了,怎么还做出这种事啊?”“老师,我没有……”“你再怎么解释也没用了,事情发展成这样,我没有证据,也帮不了你。”
就连许多朋友也离自己远去。那时候的宋夜恨冷淡,看不出他之前也是个乐观的少年。直到她的出现,给宋夜带来了一丝丝希望……
“没事的,宋夜,我相信你,不要在意他人的评价。”这是宋夜高一时的英语老师,姓曾。她观察过几次宋夜,虽然他成绩不好,但绝对不会做出那样出格的事。
曾老师点亮了宋夜黑暗世界的第一束光,她是第一个把宋夜拉出深渊的人。宋夜也深受感激,便开始认真学英语,取得了许多荣誉,从而感谢曾老师。
临近期末,曾老师因为家庭原因辞了职,临走前,她对宋夜说:“宋夜，坚持啊,熬过高一,你就可以转学了。
那段时间,宋夜的脾气越来越差,只要一有人来找茬,他基本上不动口,只动手。
“果然,父母都不要的人怎么可能是个好种?”无缘无故传出来的谣言加上原生家庭的缺陷,让宋夜忍无可忍。所以,他在高二那年转来了三中。
“嗯,就这样。”再次提起高一,宋夜觉得这是一个永远消散不了的噩梦。
陈随听了宋夜的经历后,似乎看到了当年那个,几乎被所有人抛弃的宋夜:“那谣言……”
宋夜听到这又来了气:“那是黄谣!我当时看到巷子里有个女生被欺负,就见义勇为,帮了她之后把她送到家,她父母文为了感激我,留我下来吃了点东西。可就被那个造谣者曲解成那样子!”他越说越崩溃,把脸埋在双臂中,眼泪止不住地流。
陈随为他递了几张纸巾:“澄清过吗?”
宋夜擦了擦眼泪,带着哭腔说:“嗯,澄清过,可一人造谣万人信,万人澄清无人信啊!他们就是带着偏见看我,觉得我恶心!”
陈随看到了宋夜最真实,最弱小的一面,可平时的他是那样张扬又乐观:“对不起,说到你痛处了。”
宋夜把眼泪擦得差不多:“没事,不怪你,是我的心理承受能力太差了。”
那也是个无止尽的噩梦……陈随想象不出那年的宋夜经历了多少痛苦。
陈随知道现在的自己给不了宋夜什么,只能抬起手,在宋夜的发间揉了揉,低声说:“放心,一切都会好的。”声音平淡却又有安抚性。
宋夜愣住了,呆呆地应了一声:“嗯。”
陈随这时候才意识到:原来,星星不一定会永远发光、发亮,像宋夜一样乐观的人也不一定会永远保持积极的心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