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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清迈灯火与滑板守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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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如果你是你很爱很爱的人，对你做出了很残忍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林晚同学：
鉴于你近期表现出的优秀协调能力，现委派你协助处理‘星辉资本’峰会的前期协调工作。此项目直接向校董会张董办公室负责，需与星辉资本方及其法律、财务团队进行多轮对接，所有往来函件及会议纪要需同步抄送我与副主席。
相关保密协议及项目文件已发送至你的工作邮箱，请于三日内熟悉并提交初步联络计划。
辛苦了。
顾言」
林晚回忆起他收到来自顾主席的邮件，这是一项看似重用、实则将他放在火上烤的任务。星辉资本是陆氏集团重要的合作伙伴之一，这个峰会更涉及深度的利益交换。让他一个新人秘书去协调，直接面对老辣的资本方和精明的校董会，任何一个微小失误都可能万劫不复。
林晚的视线穿过云翳，露出阵阵忧心。
飞机穿透云层，平稳地飞行在万米高空。头等舱内灯光调得昏暗，营造出静谧的氛围。
“累了吗？”陆景珩低声问，顺手将林晚腿上的毛毯往上拉了拉，动作自然得仿佛做过千百遍。他的指尖不经意掠过林晚的手背，带来一阵微妙的触感。
身体的疲惫远不及心头的混乱。身旁这个男人，是他复仇计划里最重要的棋子，此刻却给了他前所未有的安心感。难得假期，不如就让他任性地贪恋下这份温暖。
“还好。”他轻声回应，声音有些微哑。
陆景珩深深看了他一眼，没有再多言。他抬手，“咔哒”一声轻响，将两人座位之间的扶手推了上去，消除了最后一点隔阂。随即，他手臂微微用力，不由分说地将林晚揽向自己身侧，让他半靠在自己肩头。
林晚身体瞬间绷紧，下意识地想抬头，却被陆景珩另一只温热的手掌轻轻按住了后脑，安抚性地、带着不容拒绝的力道，将他的脑袋按回自己肩窝。
“别动。”陆景珩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低沉而富有磁性。
紧接着，一个轻柔如羽毛的吻，落在了林晚的发间。那触感一瞬即逝，却带着电击般的酥麻，让林晚的心脏猛地漏跳了一拍。
“睡吧。”陆景珩的语气带着令人沉溺的宠溺，“学校的事，星辉资本的事，都先放下。”
说完，他修长的手指滑入林晚的指缝，与他十指紧紧相扣，掌心贴着掌心，传递着灼人的温度。
“这几天，只属于我们。”
林晚僵在陆景珩的怀里，指尖在他温热的掌心中微微颤抖，最终，还是没有挣脱。舷窗外是冰冷的云层与浩瀚的天空，而在这狭小私密的空间里，他被仇人之子的气息与体温紧紧包裹，理智在温暖中寸寸融化，又在一片混沌中艰难地重塑着冰冷的防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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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迈的阳光炽烈而纯粹。
他们像世间最普通的情侣，混迹于古城的街头巷尾。在路过一家传统服饰店时，陆景珩心血来潮，拉着林晚进去，两人换上了一套轻便的泰式棉麻上衣。陆景珩的是深蓝色，衬得他愈发挺拔不羁；林晚的则是浅米色，与他干净的气质相得益彰，宽大的袖口更显得他手腕纤细。
穿着当地服饰，他们仿佛也融入了这片异国的风情里。在塔佩门前的广场上，成群的鸽子扑棱着翅膀起飞落下。林晚摊开手心，任由鸽子啄食着掌心的玉米粒。陆景珩从身后靠近，双臂自然地环住他清瘦的腰身，下巴轻轻抵在他的发顶。
“别动。”他在他耳边说，气息温热。
林晚身体有瞬间的僵硬，随即在那令人安心的怀抱里慢慢放松下来。周围是游客的喧闹和鸽群的咕噜声，阳光将两人的影子拉长，交融在一起。
在一家香火鼎盛的寺庙，陆景珩站在佛前，双手合十，闭目许愿。他轮廓分明的侧脸在香火氤氲中显得异常虔诚而柔和。林晚站在几步之外，静静地看着他。他在许什么愿？事业？家族？还是……关于他们？这个念头一冒出来，就被林晚强行按了下去。他不该好奇，也不能好奇。
契迪龙寺斑驳的古佛塔前，陆景珩举着手机，耐心地寻找角度为林晚拍照。林晚站在古老的砖墙下，微微侧头，阳光在他睫毛上跳跃，落下小片阴影，神情带着一丝不习惯镜头的腼腆。
“笑一下。”陆景珩引导他。
林晚弯起嘴角，那个笑容很浅，却异常干净，让陆景珩一时晃了神。
一位会讲些中文的年长当地导游，正为一小群游客讲述着寺庙的历史，顺便提及了一个流传已久的凄美传说：
“诸位看到的这些古老宫殿的遗迹，据说在很多很多年前，曾有一位英武的王子，他力排众议，迎娶了邻国一位美丽绝伦的公主。所有人都以为这是一段佳话，能化解两国多年的世仇。大婚当日，举国欢庆。”
导游的声音带着岁月的沧桑，引人入胜。
“然而，就在加冕典礼上，王子即将戴上王冠，与公主共同接受臣民朝拜的那一刻——变故发生了！那美丽的公主，突然从华美的礼服袖中抽出一柄淬毒的短剑，毫不犹豫地刺向了毫无防备的王子！”
游客中发出一阵低低的惊呼。林晚的呼吸也微微一滞。
“利刃穿胸而过。”导游叹息着，“王子身边的侍卫一拥而上，立刻制住了公主。王子捂着伤口，血流如注，他却只是死死盯着公主，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你……到底有没有，真心爱过我？’”
“公主看着他那双充满痛苦和希冀的眼睛，斩钉截铁地回答：‘没有。一刻也没有。我接近你，只为复仇。’”
“王子闻言，眼中最后的光熄灭了。他忍着剧痛，亲手将那顶沉重的王冠，戴在了自己头上。然后，他做出了最后一个命令——大赦天下，包括这位行刺他的公主。但他下令，将公主永远驱逐，永世不得踏入王城半步。有人说，他是用这种方式，既保全了她的性命，也让她永远活在对他的愧疚和回忆里。不久后，王子便因伤重去世了……唉，一段孽缘啊。”
周围响起一片唏嘘，大多在感叹王子的痴情与公主的狠心。
林晚站在原地，脸色在阳光下显得有些苍白。他忽然轻声问身边的陆景珩：“如果……如果你是你很爱很爱的人，因为一些不得已的原因，对你做出了很残忍的事情，你会怎么办？”
陆景珩挑眉，似乎觉得这个问题有些突兀，但还是认真思考了一下，随即露出一抹带着痞气和独占欲的笑：“那得看是什么原因。如果是为了另一个男人……”他眼神危险地眯了眯，“我会先把那个不知死活的男人撕碎。”
但他顿了顿，目光重新落回那古老的遗迹上，语气变得深沉了些：“不过，故事里那个王子，倒算是个真男人。宁可她负他，他也不愿伤她分毫。如果是我……”他看向林晚，眼神是前所未有的认真和温柔，“大概也会差不多吧。宁愿自己疼死，也舍不得动对方一根头发。心疼还来不及。”
“宁愿自己疼死，也舍不得动对方一根头发……”
这句话像一把钥匙，猝不及防地撬开了林晚紧锁的心防。一股巨大的酸涩猛然冲上鼻腔，视线瞬间就模糊了，一滴温热的液体不受控制地滑落脸颊。
陆景珩吓了一跳，随即失笑，带着无限的宠溺，伸手用指腹极其轻柔地替他擦去那滴泪：“干嘛！傻瓜，听个故事而已，这么感性吗？我们的文学社长。”
他擦拭的动作，他带着笑意的调侃，以及林晚微微仰头、眼眶泛红望着他的模样，美好得像一幅画。
“咔嚓！”
旁边一位拿着拍立得的外国游客，恰好捕捉到了这动人的瞬间。照片缓缓吐出，游客笑着走过来，将这张即影即有的照片递给他们，用英文真诚地说：“You look so perfect together.（你们看起来如此般配。）”
照片上，陆景珩正低头，专注而温柔地为林晚拭泪，林晚则微微仰着脸，神情脆弱而依赖，背景是古老神圣的佛塔。阳光正好，将他们笼罩在一片光晕之中。
陆景珩接过照片，看着画面，嘴角勾起满意的弧度，小心地收了起来。“他说得对。”他低声对林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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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此同时，国内的滑板公园里，气氛却截然不同。
“砰！”又是一声闷响。
林辰再一次从高速滑行的板上摔下来，在粗粝的地面上滚了两圈，手肘和膝盖的旧伤上又添了新痕。他龇牙咧嘴地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眼神里却全是倔强和不甘，再次踩上了滑板。
场边，顾言和苏晚晴并排站着。
“喂，你家小狼狗拼起命来真吓人，”苏晚晴用手肘碰了碰顾言，压低声音，“看着都疼。你们俩现在相处得怎么样？如胶似漆了吧？”
顾言的目光始终牢牢锁在场地上那个不断摔倒又爬起的身影上，闻言，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语气是他自己都未察觉的纵容：“他高兴就好。”
就在这时，场上的林辰开始加速，冲向一个陡坡，显然是要尝试一个他练习了许久却从未成功过的高难度空中转体动作。助跑，起跳，板身在脚下高速旋转……
顾言的眉头微微蹙起。
高度似乎差了一点！
果然，林辰在空中失去平衡，落地的瞬间，右脚没能踩准板面，巨大的惯性让他像断线的风筝一样，失控地朝着场边冰冷的金属护栏狠狠撞去！
“林辰！”苏晚晴失声惊呼。
几乎在她声音响起的同一瞬间，顾言动了。
他像一头蛰伏已久的猎豹，速度快得只剩下一道残影，毫不犹豫地冲向场边，用自己的身体严严实实地挡在了护栏之前，并在林辰撞上来的刹那，精准而有力地伸出双臂——
一把紧紧搂住林辰汗湿的腰身，另一只手迅速护住他的后脑，将整个人完全圈进自己怀里，牢牢锁住！
“砰——哐！”
两声闷响几乎重叠！第一声是林辰撞进顾言怀里的声音，第二声，是顾言的后背为了缓冲这股巨大的冲力，重重撞在身后金属护栏上发出的、令人牙酸的清脆撞击声！
“哐当！”滑板砸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世界仿佛按下暂停键。
林辰整个人都懵了，巨大的冲击力让他重重撞进顾言坚实的胸膛，鼻尖瞬间充斥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耳边是对方和自己同样失控般剧烈的心跳声，擂鼓一样敲打着他的耳膜。腰上传来的手臂力量大得惊人，带着不容置疑的守护意味。
但紧接着，他就听到头顶传来一声极力压抑的、短促的闷哼。
顾言微微喘着气，眉头因后背传来的尖锐疼痛而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但他低头看向怀里惊魂未定的少年时，眼神却瞬间柔和下来，护在他脑后的手轻轻摩挲了一下他湿漉的发梢，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绷：“没事吧？”
林辰猛地回过神，立刻从他怀里挣扎出来，脸上血色尽褪，焦急地上下打量他：“你怎么样？撞到哪里了？是不是很疼？”他的手无意识地抓住顾言的手臂，指尖都在发颤。
顾言将他这副毫不掩饰的担忧尽收眼底，那双总是沉稳的眼眸里掠过一丝极亮的光，仿佛连后背的疼痛都变得无足轻重。他苍白的脸上甚至努力牵起一个安抚的笑容，声音放得更轻：
“只要你没事就好。”
林辰看着他明显吃痛却还在强撑的样子，眼圈一下子就红了，又是气又是急：“你傻吗！用身体去挡！”
顾言看着他泛红的眼眶和紧抓着自己的手，心底软得一塌糊涂，他轻轻吸着气，却仍带着笑意，低声说：
“能够看到你为我担心……这一下，挡得也算值了。”
林辰闻言，像是被烫到一样，猛地松开抓着他的手，胡乱抹了把自己的眼睛，别开脸，耳根通红，语气故意硬邦邦地掩饰着自己的慌乱：
“还能开玩笑……看来是没事了！”
苏晚晴在一旁捂着嘴，看着这对别别扭扭的人，眼睛瞪得溜圆，随即露出了“嗑到了”的灿烂笑容。
顾言看着林辰通红的耳根和强装镇定的侧脸，后背火辣辣的疼痛似乎都化作了心底汩汩涌出的暖流。他不动声色地活动了一下有些发麻的肩背，目光却始终温柔地落在那个为他慌了神的少年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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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市场，人流如织，空气中弥漫着香料、烧烤和鲜花的混合气息。陆景珩在一个摆满银饰的摊位前停下，目光被一对做工精致、线条流畅的大象挂坠吸引。
摊主是位笑容淳朴的中年大叔，看到他们，眼睛一亮，用带着浓重泰式口音的中文热情招呼：“帅哥，是和男朋友来旅游的吧？眼光真好！这个，大象，在我们这里，是吉祥的象征，也是——”他眨了眨眼，带着点善意的调侃，“——有情人的信物哦！保佑感情长长久久！”
陆景珩闻言，非但没有丝毫尴尬或否认，反而侧头看向身旁的林晚，唇角勾起一抹坦然又愉悦的弧度，对摊主说：“嗯，他是我男朋友。请帮我把这一对包起来。”
他承认得如此自然，没有一丝犹豫，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
林晚的心跳骤然漏了一拍，耳根不受控制地开始发烫。他下意识地想低头，却被陆景珩眼底那簇明亮而笃定的火焰牢牢锁住。
摊主笑得更加灿烂，一边麻利地包装，一边对林晚说：“小帅哥，你有这个男朋友，那么大方，那么帅，真是……三生有幸哎！”他的中文磕磕绊绊，但语气里的羡慕和祝福真诚无比。
陆景珩接过包装好的挂坠，取出其中一个，转身，面对着林晚。夕阳的金辉勾勒着他认真的侧脸，他微微俯身，手指灵巧地将那只闪烁着温润银光的小象，轻轻系在了林晚背包的拉链上。
“听到了吗？”他抬起眼，目光深邃如潭，直直望进林晚有些慌乱的眼眸里，声音低沉而清晰，“大象是吉祥的象征，也是有情人的信物。”
他顿了顿，指尖轻轻摩挲了一下那只小象，仿佛在完成一个郑重的仪式。
“它象征我们。”
银质的小象在夕阳下流转着柔和的光泽，仿佛被注入了温度。林晚低头，看着那个紧贴着自己日常物品的小小信物，指尖下意识地拂过那冰凉的金属，心头却仿佛被什么东西重重地撞了一下，酸涩、温暖、恐慌、还有一丝沉沦的甜蜜交织在一起，几乎让他喘不过气。
这不再仅仅是一个纪念品，而是陆景珩在异国他乡，对着陌生人，对他做出的，一次近乎公开的、温柔的宣告。
清迈的夜晚温柔得不像话。远处古城星星点点的灯火，与天际的银河遥相呼应。
度假酒店的露台上，林晚却无暇欣赏这美景。笔记本电脑屏幕散发着冷白的光，映着他略显疲惫的脸。“星辉资本”峰会的筹备文件比想象中更复杂，一些法律条款和股权结构盘根错节，像是在故意刁难人。
一杯温热的牛奶被轻轻放在手边。
林晚抬头，看见陆景珩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我的小秘书，度假期还这么敬业？”陆景珩语气带着调侃，他俯下身，目光落在屏幕上，胸膛几乎贴着林晚的后背，形成一个亲昵的环抱姿势。
他的气息瞬间将林晚包裹。
林晚身体微僵，手指在键盘上停顿。
陆景珩伸手指着屏幕上那处让他蹙眉的复杂条款，声音带着笑意，慵懒而宠溺：“是这里看不懂了？”
他靠得更近，下巴几乎要抵上林晚的肩窝，温热的气息拂过他的耳廓，带来一阵细密的战栗。
“有什么不懂的，都可以请教你副主席哥哥我。”
林晚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猛地攥紧。陆景珩的专业解析清晰透彻，瞬间点明了他苦思不得的关键。这份强大的能力让他心惊，而这种毫无保留的、近乎纵容的依靠感，更让他心乱如麻。
他必须用尽全部力气，才能在那份几乎要将人溺毙的温情与冰封的仇恨之间，维持住那道摇摇欲坠的防线。
露台的暖黄灯光温柔地笼罩着相拥的二人，像一幅完美的画卷。脚下是千年古城的宁静灯火，而笔记本电脑屏幕发出的幽蓝冷光，却无声地昭示着，平静的假象之下，暗涌从未停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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