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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0、冷漠对烦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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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冷漠对烦躁
有人在喊：“我可以进来么？”
袁天起身开门，网吧漂亮的女网管生抱着一大堆零食走进来。女网管生似乎和袁天熟识，她瞧了瞧有些陌生的刘家落自来熟地问：“袁天，是你弟弟么？”
“不是。”袁天把吃的接过来放到刘家落桌子上。
“是你朋友！”女孩接着猜。
袁天点点头。
“那你们继续玩。小伙子叫我眉姐就可以，以后有机会多过来啊。”女孩冲里面角落一个漂亮的微笑。
瞧这家伙没给他让路的意思，刘家落就堵着气噘着嘴继续看电影。刚电影里有些画面太恶心，他没再找第三部。科教频道里漫无目的地浏览。最后在一些外国记录片中找到一部叫《海洋》的纪实电影。自己没去过海边，更没见过深海里的世界。他被细腻的画面和神奇的海洋生物吸引了，声音是英语但下面有配有字幕。
“哎呀，我艹。”他叫了一声。
袁天扭过脑袋，屏幕上一群虎鲸在追逐着吞噬一只小抹香鲸。白花花的脂肪在海面上漂浮着，红色的血液染红了海水。
“以后不许再骂脏话。”他摘下刘家落的耳机。
“啊”，刘家落还在惊异中隔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要你管”，他夺过耳机重新戴上。
字幕越来越模糊，屏幕也开始看不清楚。他的意识跟着一只绿头海龟的残骸一起掉到海洋的深渊里面。刘家落干脆趴在桌子上，一边努力抬眼皮一边打瞌睡。
桌上是玻璃的挺硬，他被顶的很不舒服，身子后仰四仰八叉倒在沙发上。昏睡中有人把他抱了起来，然后放到床上。袁天左手不灵便，左臂僵硬地搂着他的细腰用右手脱了T恤。松掉鞋带，扯下来他的鞋子丢在床下。
睡梦中的人眉头皱着，但身子一沾床沿像是得到大赦，紧绷的四肢瘫散开。感觉到被子加身刘家落满意地翻个滚，抱着被子打起了轻微的鼾声。像一只松鼠抱着过冬的榛子睡着了，但你敢吵醒他或许他会跳起来用尖牙咬你一口。闭着的眼睛里有长长的睫毛从眼皮底下伸出来。小嘴努起，耳鬓下细小的汗毛沾着一些油腻的光亮，等待着被宠爱等待着被抚摸，一种莫名地诱惑。袁天从洗手间拿出一条毛巾，拧干，给睡着的人擦拭脸颊和脖子。
突然有急促的敲门声，袁天转身快步推门出去。
是老葛，后面还跟着两个穿着小背心的女生。老葛拍手让两个女生走开，一屁股坐到大厅的沙发上。态度中带着几分嚣张。
袁天抱着胳膊瞧着他。
“老大，你包厢里是谁？”老葛语气很是不屑。
“跟你没关系，你想说什么。”
“跟我没关系，我还说什么。”老葛本来倚着沙发靠背，他“噌”坐了起来。
“是那个小不点吧。”
“知道了就不要问我。”
袁天转身要回去。
“袁天。”老葛很少见地直呼其名：“你跟他到底什么关系，老子看着不三不四的。”
袁天已经往前走了两步但他撤回步子。转回身，面无表情地看着沙发上的人张着大嘴继续说话。
“老大的位子是我高一让给你的，那是我服你。我服你打架够狠，服你仗义。但现在老子看你不顺眼不服气了。跟一个男生搞得乌烟瘴气，兄弟们以后怎么跟你混。”
“那你想怎么办。”袁天问他。
“要么跟这个小子一刀两断，咱们就当什么事没发生过。要么就滚出油田一中，爱干嘛干嘛去！”
“我的私事谁也管不了。其他人，只要你能让他们再服你我就走。”
老葛明白他的让位不是自己大度，而是他对付不了路虎。自己的人接连被打，兄弟们早有怨言。是袁天一次无意中出手帮他们打跑对手，后来经卷毛介绍加入。袁天话不多但行事雷厉风行，还有一些说不清的背景。没多久就把已经涣散的人心聚集起来，领着他们收拾了其他小混混，再一次横行油田一中。尤其是好几次被闹大的事情都被他最后想办法按了下来，这让人愈加佩服。
“你他妈的少逼我，兄弟一场还比不上那小王八蛋？”
袁天抬起头语气阴沉。
“老葛，你再骂他我今天就收拾你。”
“我艹。”
老葛往后一步抓起电脑屏幕就想砸过来。但是屏幕有线连着主机，叮叮咣咣一阵响竟然没拔起来。袁天一脚把沙发踹开，又一脚把电脑桌踢开。显示屏摔在地上，俩人之间腾出一大块空地。二楼大厅上通宵的人不多就十来个。这动静一闹腾好几个吓坏的沿着墙壁往楼下跑。几个包厢的门跟着打开，穆齐风和卷毛带人跑出来。瞧见这动静卷毛站住，像是在看好戏抽着烟不说话。穆齐风推推眼镜走向前，一把按住老葛的肩头。
“行了老葛，这事打住。”
“老子早TMD看不顺眼了，那个小王八羔子是什么玩意。”老葛嘟嘟囔囔嘴没停。袁天大步向前右手一把推开挡在中间的穆齐风。
老葛跳起，抓着扯下来的键盘就砸了过来。袁天身子向旁边闪开，一脚踹的贼高正踢到老葛胸口上。老葛砸空了却被踹地差点摔倒。
他“嗷”的一声两只碗大的拳头就招呼上来。袁天步子没停，躲开拳头一眨眼绕到虎背熊腰的家伙背心。左手裹着绷带不能用，右手从侧面抓住老葛的拳头按住手腕子，猛地往后折。同时他抬腿踹到老葛的小腿肚子上让胖大的身躯往前跪倒。老葛疯了一样往后挺想撞开身后人，但手腕好像被折断了，疼得撕心裂肺。他挣扎着想站起来，袁天拉着他的手腕子迅速回撤正好锁住脖子。重重的力道撞在路虎脖子的喉结附近。他“啊”的一声吓出一身冷汗。
穆齐风快步上前用力松开袁天的手，拉起路虎又挡在俩人中间。
“兄弟之间下手这么狠，是不是过了。”
老葛气呼呼地还想骂两句找回面子，穆齐风瞪了他一眼。
“老葛你先动手的你再嚷我跟老大一起揍你。今天晚上咱们就大干一场，传出去好让路虎刀疤那群人看笑话。”
此时卷毛打个呼哨和俩个人把老葛拉开，连推带搡地弄进包间锁上门。
“刚我要再晚一步你是不是想把老葛手腕折断。”穆齐风眯着眼推推眼镜。
“差不多。”袁天弹了弹裤子。
“真不愧是在部队长大的，下手就是狠。”穆齐风笑。
“不过今晚上的事你不能怨老葛。别说他是个粗人就是我看着你跟那个小子纠缠不清也不舒服。但”穆齐风话赶紧接上“你的私事我们不会多管，我信你会处理好。兄弟们走到今天不容易，算看我面这事别跟老葛计较，我保证他再不会多说一句污言秽语。”
袁天沉默片刻点点头，指了指一片狼藉的现场。“这网吧老板是我朋友，把这找人收拾干净，该赔的赔。把老葛带出去滚远点，下个月我不想看见他。”
“我即刻就办。”穆齐风看着袁天走进201包房，不知觉地耸了耸肩头。他招手把旁边站着的小弟叫了过来。
回到包厢看时间已经凌晨两点多，刘家落睡得很熟，轻轻的鼻息很有韵律。袁天慢慢弯下腰，观察了许久。忽然伸出手，手指在对方窄细的额头上点了点，肌肤软软的触感很舒服。然后划过鼻子，嘴唇，停在尖尖的下巴上。他轻戳了一下然后两根手指捏住那下巴，用指腹来回摩挲。
或许是在电脑前呆的太久，粉红的双颊还带些油腻的亮光。眼前的小家伙像一个发光的天使在酣睡。但只有熟悉的人才知道这天使面庞后面是多倔强多暴躁的脾气。
刘家落睡梦中呓语了几声，然后脑袋躲开大手面朝墙壁侧过去。袁天进洗手间弯着腰对着镜子一动不动，熟悉的面庞但是却有些不熟悉的自己。时间一秒一秒过去，思维由开始的一点混乱开始清晰，开始恢复往常。不知想到什么他站起身又回到现实中。
“冷。”床上的小人闭着眼忽然嘟囔了一句。
包厢里冷气开得是有些大，袁天把风速降下来，温度调高了一些。从床下的箱子里掏出一张毯子和一床薄丝被铺到沙发上。
电脑关了，灯也关了，房间里面立刻漆黑一片。
躺在沙发上，袁天的眼睛依然睁着，似乎在黑夜里寻找什么。
早晨刘家落让尿给憋醒了，他掀开被子迷糊中双腿下地摸索拖鞋。脚底板接触到冰冷的地面立刻被刺激得睁开眼。不是在宿舍，四面墙壁雪白，面前不远是电脑。电脑后面的沙发上睡着一个人。两腿太长，双脚已经翘到了沙发外面。
网吧、通宵、包间、袁天，几个词跳出他的脑子，他倒吸一口冷气迅速穿好鞋。感觉肚子凉凉的，低头才发现自己打着赤膊。白嫩的胳膊，白嫩的肚皮上汗毛都炸起来。
刘家落穿上T恤轻轻走到电脑旁，某人躺着沙发上，身子盖着丝被还没睡醒。没有了往常的戾气和冷漠，那平稳的呼吸衬得雕塑一样的脸庞没有了讨人厌的金属感，五官的线条好像柔和了一些。无声地后退到洗手间。上厕所，洗漱。把洗手间反锁，自己坐在马桶上抱着脑袋发愁。
如果不是上天跟他开玩笑，他为什么总跟这个恨不得千刀万剐的家伙要碰面。碰面也就罢了为什么俩个人还要独处一室。他不想每次都像个缩头乌龟一样躲在洗手间，可他拿对方实在没辙。
袁天不知何时起来了，隔着玻璃敲洗手间的门。刘家落看着毛玻璃后面模糊的人影不知该不该回答。
“赶紧出来。”袁天敲了半天没耐性了。
刘家落极不情愿地开门，袁天光着膀子穿着大裤衩走进来。他捂着眼睛往边上靠，袁天大手一伸把他推了出去。
刘家落观察了一下这个睡了一晚的地方，在床上翻找自己的衣物。这时候洗手间里面水声响起，对方在洗澡。听着哗啦啦的流水声刘家落心脏跳地更加急促，他去开包厢的门发现门从外面被反锁。又是老把戏，生气地使劲踹了一脚。
袁天推开浴室的门，雾气里伸出湿漉漉的脑袋。
“中午我们一起吃饭，下午我送你回学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