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一起吃饭吗？” ...
-
窗外狂风暴雨，猛拍窗门，似要敲凿出一个洞，把闹钟响个不停还叫不醒的宿山明打醒。
“哥！！起床！！”
宿载雪尖锐的喊声惊醒睡梦中的宿山明，猛地睁开眼，眼前一阵发黑。
支起身子看向门口的宿载雪，被强行唤醒的脑袋还蒙楞的不知思考。
“哥，你要迟到了啊。”宿载雪背着书包，生无可恋的样子彻底点醒宿山明那层朦胧的脑雾，顿时瞪大眼睛，猛地偏头拿起手机看眼手机——只剩不到十分钟的时间就迟到了！
“我靠！”
宿山明立马掀开被子，不管鞋子穿没穿好，一边穿衣一边往浴室走，宿载雪跟在身后。
“哥，你闹钟响了那么久你一个也没听见？”
宿山明叼着牙刷，含糊道：“没有，不知道是不是把声音调小了。你还不去学校？”
“我马上去了，我去学校几分钟就行，时间没你赶。”说完，宿载雪就往门口去换鞋，“现在我去学校了昂。”
“嗯。”
宿山明漱完口随便扑点水洗把脸，扯一张纸胡乱擦拭丢进垃圾桶，看眼墙上的挂钟，分针差一点指向“11”，宿山明滑铲进房间一把拉过书包，扫眼桌上有没有漏掉的作业，冲向门口，匆忙踏上鞋子，边走边蹬脚，把脚后跟强行蹬进鞋里。
出了单元楼才发觉没有提前打网约车，狠“啧”一声，急忙打开手机打车，因为焦急毛躁进入软件时不小心点进弹出的广告，又急又燥的宿山明眉头紧皱的能捏死蚂蚁。
站在车库门前，看着倾盆大雨宿山明心情越发郁闷气躁，打车的同时又冲上楼从伞兜里抽把伞再下来。
好不容易上了车，仅有的两个十字路口都是红灯，宿山明敲着车门靠手的节奏愈发变快，似在催促红绿灯快些过，腿无意识的抖动着，呼吸也变得凝重。
红绿灯倒计时十秒“噔噔噔”的声音每一下都打在宿山明心里，急躁烦恼的心情使得宿山明头昏脑涨。
入高中以来，他从没迟到过，连初中小学也都是提前十几二十分钟来教室，从不存在迟不迟到的原因，经常被称为“时间管理模范标兵”，这让宿山明给自己心里建起一道高墙，不到万不得已绝无翻越的可以。
但绝不能是因为自己起晚的原因导致这座高墙塌陷。
越是急躁时间就过的越快，万事也不会如意。
下车开伞的时候才知道自己拿的是把烂了柄的小伞，还有几个小洞漏进几滴雨水。
宿山明没管那么多，举着伞往学校门口冲刺，不小心踩到水坑，裤脚被溅起的水浸湿。
刚跨进大门，早自习正式铃响起，宿山明低骂一声，并在心里祈祷教导主任没有守在教学楼下面。
兴许老天看在他这样惨苦的份上，实现了他的祈祷。
宿山明暗松了口气。如果被主任抓到了可是要站在教务处门口一上午！
“报告！”宿山明喘着粗气，胸腔起伏不定。
何秋斌睨了他一眼点点头，继续在座位过道间来回渡步。
宿山明拖着跑得麻木的脚步回到座位，深呼吸两口气，给肺一点缓冲时间。
卷起湿浸的裤脚，转身问迟昭澜有没有纸巾。
迟昭澜直接拿了一包还没开的纸，撕开密封袋递给他。
“谢谢。”
宿山明抽几张纸俯下身随意抱着裤脚，纸巾很快吸了水分变得柔皱。
迟昭澜看着他呼吸时带动小幅度起伏的肩胛，轻轻戳一下问道：“你累不累啊？要不要喝水？”
宿山明抬起头，想起早上忘记给水杯装水，但也不怪。那么急谁记得？
正要摇头，迟昭澜的水杯已经递到耳旁，晃动两下，杯里的水声诱惑着口干舌燥的宿山明，咽回要拒绝的话，拿过杯子往嘴里送。
迟昭澜看着他因为喝的急躁而从嘴角漏出的水珠，扯了张纸帮他擦掉。
忽来的触摸让宿山明头下意识往后退，迟昭澜的手僵在半空中，宿山明不好意思地笑笑，接过他手里的纸，把刚刚喝过的杯沿擦一下，还给他道了谢。
迟昭澜抿唇，拧上盖，宿山明已经背过身开始翻书读书了。
迟昭澜还想问他今天怎么迟到了，但想想打算吃早餐的时候问——如果还能一起吃饭的话。
华彦今天就会回来，但保不准什么时候，也没给宿山明一个准信，所以今天的早餐还是得去食堂。
还和迟昭澜一块吗？宿山明问自己。
“啧。”为什么要想这种傻逼问题。
宿山明在下课前的一分钟，转身叩了叩迟昭澜的桌子，问道：“一块吃饭吗？”
迟昭澜抬头怔了两秒，欣喜的点头。
和昨天一样，宿山明克制住下意识反应，等迟昭澜把书合上放进抽屉再起身。
“你吃饭这么不积极？”宿山明嫌弃的啐他一句。
“啊。”迟昭澜木楞的叹一声，说：“那我下次快些。”
宿山明撇着嘴，叉着手往外走，迟昭澜跟在后面。
教学楼有些空荡荡的，人群几乎全往食堂方向流动，宿山明咂咂嘴，赫阳的资源能力远不止他想象的庞大。
宿山明每次挤进食堂都要庆幸自己是走读生，有时候还能在外面买早餐，如果住学校里边，一日三餐的饱腹都是问题。
赫阳不算人性化的学校，如果家没住在五公里以内都不可以走读，说是怕迟到或者无病请假故意旷课。
宿山明摇头叹息。赫阳唯一好的就是学校大，食堂饭菜适中，且校园活动多，还有一点就是成绩好可以免学杂费。这是宿山明最喜欢赫阳的一点。
作为一名探不清高中水深的普通高中生，对于学校任何非正常收费标准都是要唾弃谩骂的。
见宿山明嗦粉嗦着嗦着突然叹一口气，迟昭澜不禁好奇问道：“怎么了？”
宿山明摇头：“没事。”
迟昭澜嚼着粉，又问：“你今天怎么迟到了啊？”
“睡过头了。”宿山明简言意骇。
迟昭澜点点头，没再说话。
……
华彦回来是在第二节课下课进行课间操的时候，宿山明看到他跟着何秋斌往办公室方向去。
宿山明见兄弟回来，做操的精气神都回来了，迟昭澜在身后看着都有些感染力，做操时微微加大了些幅度。
三遍操做完，宿山明就兴冲冲跑出教室到办公室门口看热闹。
华彦低着头手背在身后扣，何秋斌坐着翻看他的罚抄，宿山明则靠在办公室门框旁，探出脑袋望。
迟昭澜也跟了出来，站在宿山明旁边问他什么事。
“华彦回来了，看他会不会被斌哥教训。”宿山明有些幸灾乐祸道。
“哦哦。”迟昭澜往后退两步，倚在墙上看。
听见动静的华彦转头看向这边，宿山明朝他拧鼻子嘲笑他。
华彦捏着拳头在眼前的空气挥一下，似有吓唬的意味。
“这都是你自己抄的？”何秋斌语气严厉。
华彦连“嗯”三声。
“那这本的字怎么不一样？”何秋斌把本子递到他眼前，点了点上面的字。
华彦心提到嗓子眼，说：“这是第一遍抄的嘛，肯定抄的好看些。”
这话听得门口的宿山明噗嗤一笑，何秋斌听到声音向这边看来，宿山明连忙捂住嘴，头往后面躲。
何秋斌没当回事，继续翻看本子。
不明所以的迟昭澜问道：“你笑什么？”
宿山明冲他招招手，压低声音说：“那本我给他抄的，字肯定不一样。斌哥真发首（地方方言）。”
“所以你每天去他家就是帮忙抄手册啊？”
“不然呢？哎呀我跟你说这么多干嘛。”宿山明唏嘘一声，继续趴在门框上看。
何秋斌没怎么挑刺，狗爬的字真的看不清什么，随便看两眼，训了句要练字就让华彦走了，走前还叮嘱一定一定不准抽烟了。
“我发誓斌哥。”华彦弯着大拇指，四指朝向太阳穴，神情严肃，语气郑重。
“别口头说说，要落实到实际。行了，去把这几天落下来的笔记作业都补上，明天交上来给我。”
闻言华彦惊叹一声：“啊！”
“啊什么？你要今天交？”何秋斌调侃道。
“明天交明天交。”华彦丢下这句话逃也似的跑了，生怕老师反悔。
宿山明看了全程，等华彦出来，先指着他笑了半天：“彦子，你可惨啊，还要把作业全补回来。”
“别偷乐，是不是兄弟？”华彦搂着他肩膀。
“是兄弟怎么了？”
“帮我一块补啊。”
“你再问一遍。”
“什么？”
“就你前面问的那句。”
“是不是兄弟？”
“不是。”宿山明撂下这句话就从华彦腋下钻过去，跑进教室。
“宿山明！”
迟昭澜被两人逗的笑出眼泪，被出来接水的何秋斌喊进办公室谈话。
迟昭澜僵着笑站在一旁，何秋斌喝了口热水，问道：“在班里还适应的来吗？”
“适应的来。”
“马上分班了有什么考虑的科目选项吗？”
“往纯理方向发展吧。”
何秋斌点点头，又问：“在班上同学之间相处还算融洽吧？”
“还算融洽的。”迟昭澜乖巧点头。
何秋斌蜷着手放在翘着二郎腿的腿上，盯着地面思考一会儿，要他回教室了。
宿山明见他回来，视线跟随他坐回座位，问：“斌哥喊你去干嘛？”
“问我跟不跟得上班上的进度。”
宿山明点头默声，转回去继续和华彦聊天。
“刚回学校没两天又回家五天。”华彦仰着脖子说，“小明，国庆有安排没？”
宿山明撇着嘴思考一番，玩笑话说：“没想好，可能在家吃吃喝喝，玩玩乐乐，睡睡醒醒就行了。”
“那多没意思，跟我去沙城玩两天？”华彦戳戳他胳膊。
“不去。”宿山明哼一声，“你真以为我在家只吃喝玩乐？第一可不是吃两口饭睡两次觉就有的。”
华彦面露苦色：“小明，我们学渣不懂你们学霸的世界。”随后又郑重其事的说：“国庆安排我将把你踢出我的外出列表，谢谢。”
“不客气。”宿山明自然接话。
坐在后桌的迟昭澜竖起耳朵听了两人的对话，心里开始盘算国庆怎么想方设法把宿山明约出来——学习。
……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一起吃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