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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5、第 2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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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在回程的大巴车上的盛翰已经不关注他的任务到底有没有完成了。
他瘫在靠窗的座位上，脑袋抵着冰凉的车窗玻璃，眼神放空地看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景物。什么积分，什么惩罚，什么宁奕珩的“放松”指标……都暂时被他抛到了九霄云外。
他太累了。
不是身体上的累，而是一种从灵魂深处弥漫出来的、被反复蹂躏后的疲惫。从穿越到现在，他的神经几乎没有一刻是放松的，时刻紧绷着，像一根被拉到极致的橡皮筋，随时都可能“啪”一声断裂。
昨天唐妙妙的兴师问罪，今天早上宁奕珩那石破天惊的“解释”，还有之前种种为了完成任务而做出的社死行为……这一切像走马灯一样在他脑海里旋转，让他感到一种深深的无力感和荒谬感。
他甚至开始有点破罐子破摔地想：爱咋咋地吧。牛奶装就牛奶装吧 、跟狗wink也行、执事服就执事服吧，不管是跳《五子棋》就唱《威风堂堂》我都行，大不了就是换个星球生活！总好过现在这样，每天提心吊胆，揣摩圣意，还得防着各路神仙下凡给他制造“惊喜”！
这种“豁然开朗”（破罐破摔）的心态，竟然让他生出几分诡异的平静。他调整了一下坐姿，让自己瘫得更舒服些，甚至开始认真思考，如果现在系统立刻跳出来让他顶着地中海发型去给宁奕珩跳《海草海草》，他或许都能心平气和地问一句：“需要配乐吗？”
【警告！检测到宿主心态趋于消极，存在放弃任务风险。消极心态将影响任务完成质量，可能导致积分获取效率下降，甚至触发隐藏惩罚机制。请宿主积极调整心态，重燃斗志！】
系统的警告音适时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盛翰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小雕，你就别哔哔了。我现在是债多不愁，虱子多了不痒。有本事你现在就给我来个狠的，看我眨不眨眼就完了。”
【……】系统似乎被他这光棍态度噎了一下，电子音都卡顿半秒，【激励方式调整中……正在为宿主检索励志语录……】
“可别！”盛翰赶紧阻止，“我现在听不得鸡汤，一听就想吐。”
盛翰想不明白，也懒得去想了。他现在只想放空大脑，当一条安静的咸鱼，直到大巴驶回那个熟悉又陌生的城市。
【叮！团建任务结束。综合评估：目标人物宁奕珩放松度最终评分99/100。任务完成！奖励积分12+30+25，当前总积分：209/500。请宿主查收。】
系统的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平静无波但报出的数字却让原本瘫成一条咸鱼的盛翰猛地坐直了身体，眼睛瞬间瞪圆了。
多、多少？99分？！最终奖励67积分？！总积分209了？！完成了？还优秀？三个任务一共奖励了67积分？！
他以为经过唐妙妙那一番“灵魂解读”和自己在餐厅的“社会性死亡”后，这次团建任务能混个及格就不错了，没想到系统居然给出了这么高的评价？
所以……系统只看结果，不看过程？只要宁奕珩没尴尬，他盛翰就算被误会成暗恋老板的苦情助理也没关系？
这系统……还真是个莫得感情的判官啊。
看着积分一下子涨到了209，距离500的目标肉眼可见地近了一大步，盛翰心里那潭死水，不由得微微波动了一下。
好像……也不是完全没收获？
虽然背上了莫名其妙的“污名”，但积分是实打实的。而且，仔细回想，宁奕珩似乎……并没有因为他那些“骚操作”而表现出明显的不悦？甚至最后还（可能无意中）配合了他，没有深究？
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有无奈，有荒谬，还有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
他重新靠回椅背，这次不再是完全的麻木，眼神里多了点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
这破班，确实槽点满满，危机四伏。但……似乎也并非全无希望？
至少，他好像……渐渐开始摸到一点在这个世界里，如何戴着镣铐跳舞的门道了？
大巴车驶出山路，城市的轮廓在前方渐渐清晰。盛翰望着那一片钢铁森林，轻轻吐出一口气。
行吧，污名就污名吧。只要积分在涨，只要还能继续苟下去，这点“风评被害”……他忍了！
毕竟，回家的路，还需要更多的积分去铺就。
“小雕，开始的时候你说累计到200积分有奖励，现在到200了是什么奖励？”
【叮！恭喜宿主累计积分达到200点！即将发放阶段奖励，请稍候……】
系统的提示音带着一丝欢快的韵律，与盛翰此刻复杂又带着点小期待的心情微妙地重合。
大巴车在高速公路上平稳行驶，窗外的景色从葱郁山野逐渐过渡到城郊的零散建筑。盛翰原本瘫软的身体不自觉地坐直了些，连刚才那股“破罐破摔”的颓废感都被冲淡了不少。
毕竟，积分是实打实的“硬通货”，是通往回家之路的基石。一口气拿到67分，总积分突破200大关，这无疑是穿越以来最大的一笔“进账”，像一针强心剂，让他那颗被反复蹂躏的小心脏又重新跳动得有力了些。
“是什么？快说！”盛翰在心里催促，忍不住猜测，“是能让我瞬间学会八国语言，还是给我个金刚不坏之身，下次宁奕珩再发疯我也能扛得住？”
【奖励发放中……恭喜宿主获得【霸总心声体验卡】3次（限时）！】阿雕的声音带着展示宝贝的骄傲。
“……啥？”
这玩意儿听起来怎么那么不靠谱？跟他期待的“八国语言”、“金刚不坏”完全不是一个画风！
“小雕，你确定没搞错？这玩意儿有什么用？体验卡？还是限时的？意思是让我暂时变成霸总，去感受一下宁奕珩那清奇的脑回路吗？”盛翰的吐槽之魂瞬间燃烧，“这算哪门子奖励？这是惩罚吧！是精神污染吧！”
【宿主请不要激动！】阿雕的声音依旧欢快，【此道具功能强大，独一无二！使用后，宿主将能在限定时间内，清晰听到指定霸总角色（当前默认绑定：宁奕珩）的内心真实想法！是窥探剧情、规避风险、甚至……投其所好的绝佳利器哦！】
“听他的心声？”盛翰眯起眼，心里的小算盘开始噼里啪啦地响起来。
这听起来……好像有点用？
比如，下次宁奕珩再莫名其妙发疯，或者用那种看死物的眼神盯着他的时候，他就能知道这货到底在想什么？是又在盘算着怎么折腾他，还是真的在思考什么“天凉王破”的宏图大业？甚至，能不能探听到一点关于这个世界本质、或者如何回家的线索？
“限时是多久？”他谨慎地问。
【单次使用，有效时长5分钟。】阿雕回答。
“才五分钟？！够干嘛的！”盛翰差点跳起来，幸好他还记得自己是在大巴车上，“这奖励也太抠门了吧！”
【宿主，窥探他人内心，尤其是位面重要角色的内心，是涉及规则层面的高级操作哦！5分钟已经很慷慨啦！请妥善使用~】阿雕的语气带着“爱要不要”的意味。
盛翰：“……”行吧，蚊子腿也是肉。
他看着意识里那张泛着微妙金边、造型浮夸的【霸总心声体验卡】，心里盘算着什么时候使用最划算。
肯定不能随便用掉，必须用在关键时刻，比如宁奕珩看起来特别不对劲，或者有重要剧情节点的时候。
正当他琢磨着，大巴车缓缓驶入了公司楼下。
大巴车缓缓驶入了公司楼下。
同事们陆续起身，带着团建后的疲惫与放松，说笑着准备下车。盛翰也混在人群中，下意识地朝着宁奕珩的方向瞥了一眼。
宁奕珩已经站起身，他理了理袖口，率先走下了大巴。
盛翰看着他的背影，心里那点因为积分暴涨而升起的小火苗，又被这熟悉的低压气场浇熄了几分。他默默跟在人群最后，打算等大家都下去了再走，避免和宁奕珩有任何不必要的接触。
然而，他刚磨蹭到车门口，就听见前面传来一阵小小的骚动。
“宁总好！”
“宁总！”
盛翰抬头一看，心里咯噔一下——宁奕珩竟然没直接离开，而是站在车门外不远处，似乎在……等人？
不会是在等他吧？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盛翰自己掐灭了。怎么可能？宁奕珩等他干嘛？
他硬着头皮，低着头，想假装没看见，从旁边溜过去。
“盛特助。”
那熟悉的、低沉冷淡的声音响起，像一道无形的绳索，瞬间捆住了盛翰的脚步。
盛翰僵在原地，心里哀嚎一声，认命地转过身，挤出一个职业假笑：“宁总，怎么了？”
宁奕珩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依旧是那种看不出情绪的审视。他没说话，只是朝旁边示意了一下。
盛翰这才注意到，一辆黑色的轿车无声地滑到了路边，是宁奕珩的专车。司机已经下车，恭敬地打开了后座车门。
这是……什么意思？盛翰有点懵。让他上车？一起走？可是他们住的方向好像不顺路吧？而且，经过团建这一系列事情后，他实在不想和宁奕珩单独待在密闭空间里啊！
“宁总，我……”盛翰试图找个借口，比如“我还有点东西要回办公室拿”，或者“我约了人”……
“上车。”宁奕珩言简意赅，语气不容置疑。他甚至没等盛翰回应，便率先弯腰坐进了车里。
盛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像被架在火上烤。周围还没散去的同事们都好奇地看着这边，周偲的眼神更是亮得惊人。
他要是现在拒绝，岂不是坐实了“心里有鬼”？可要是上车……天知道宁奕珩想干嘛！
【宿主，霸总专属座驾，机会难得！或许可以趁机使用【霸总心声体验卡】，探听一下他此刻的真实想法？】小雕看热闹不嫌事大地提议。
盛翰心里一动。对啊！他刚得了这么个道具，正好试试水！看看宁奕珩这突如其来的“邀请”到底打的什么算盘！
他咬了咬牙，在心里默念：“使用【霸总心声体验卡】！”
【叮！【霸总心声体验卡】已使用，目标：宁奕珩。剩余次数：2。倒计时开始：4分59秒……】
一股微妙的感觉瞬间笼罩了盛翰，仿佛耳朵里被塞进了一个无形的耳机。他深吸一口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对着已经坐在车里的宁奕珩应了一声：“是，宁总。”
然后，他怀着一种上刑场般的心情，弯腰坐进了轿车的后座。
车门关上，隔绝了外面的视线和声音。车内空间宽敞，冷气开得很足，弥漫着宁奕珩身上那熟悉的、冷冽的雪松香气。
盛翰尽量缩在靠窗的位置，减少自己的存在感，同时竖起耳朵，紧张地等待着“心声”的降临。
宁奕珩靠在另一边的椅背上，闭目养神，似乎并没有开口说话的意思。
车内一片寂静。
几秒钟后，就在盛翰怀疑这道具是不是过期了的时候，一个清晰的、带着独特冷感的思维波动，直接映入了他的脑海——
【……脸色还是有点白。昨晚没睡好？因为唐妙妙？还是因为……我？】
盛翰：“！！！”
他猛地瞪大眼睛，难以置信地看向旁边闭目养神的男人。
这、这是宁奕珩的心声？！那你以为呢？！你以为我为什么睡不好？！还不是因为你那俩“好亲友”轮番上阵，给我上演了一出出惊心动魄、考验心脏承受能力的“惊喜”大戏！这次团建系统给我发了三个任务，三个啊！一个比一个紧凑，一个比一个离谱！既要当保镖防着唐妙妙，又要当消防员扑灭你损友点的火，最后还得兼职心理按摩师确保您老人家“放松”！我这是拿一份工资打三份工，还得自带干粮（指我那岌岌可危的脸面和尊严）！
盛翰内心疯狂咆哮，脸上因为激动和憋屈，反而泛起一丝不正常的红晕，与之前的苍白形成了鲜明对比。他感觉一股热气直冲头顶，恨不得立刻掏出一个PPT，向宁奕珩详细阐述自己过去48小时是如何在“确保老板放松”和“防止自己社死”之间反复横跳、心力交瘁的！
然而，现实是，他只能死死咬着后槽牙，把冲到嘴边的血泪控诉硬生生咽回去，导致胸腔剧烈起伏，看起来更像是因为“晕车”而呼吸不畅。
宁奕珩看着他这副明明情绪激动（虽然宁奕珩可能依旧理解为生理不适）却还要强装镇定的样子，眉头几不可察地又蹙紧了几分。
【……怎么这个表情？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宁奕珩的心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疑惑，清晰地传入盛翰脑海。
踩尾巴？！我这是想咬人！盛翰在心里恶狠狠地想，但面上却不得不迅速低下头，掩饰住自己过于丰富的表情，闷声道：“宁总，我没事，就是……有点晕车。” 他找了个最蹩脚但此刻唯一能想到的借口。
【晕车？】宁奕珩的心声带着明显的怀疑，【刚才在大巴上不是还好好的？】
盛翰：“……” 心声作弊啊！这让他怎么接？！
他感觉自己额头开始冒汗，只能硬着头皮继续编：“可能……可能是有点累了，后反劲。”
宁奕珩没再追问，但盛翰能“听”到他心里那并未消散的疑虑。
【状态确实不对。还好先让小欢欢坐另一辆车回去了，能跟他再独处一会。真想唱歌，啦啦啦啦啦~】
盛翰一愣“？？？”
不是大哥，你这心里戏这么足吗？你是霸总，霸总啊！你在心里啦什么啦？！这突如其来的轻快旋律是怎么回事？！画风突变啊喂！
盛翰感觉自己的大脑CPU再次过载。前一秒还在纠结“晕车”和“状态”，下一秒这位爷的内心就开始播放背景音乐了？这情绪切换是不是太随意了点？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思维跳跃？
他忍不住偷偷抬眼，飞快地瞥了宁奕珩一眼。对方依旧维持着闭目养神的姿态，面容冷峻，线条硬朗，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跟他心里那串“啦啦啦”形成了毁灭性的反差。
这违和感简直要冲破车顶了！
盛翰强行按捺住内心奔腾的吐槽欲，试图分析这诡异的情况。你不是妹控么？你不应该和宁奕欢一车才会开心么？
信息量不足，无法判断。但盛翰敏锐地意识到，这似乎是一个全新的、未知的线索。这位霸总的世界，可能比他想象的还要复杂那么一点点。
【霸总心声体验卡】的时效就在这诡异的气氛中走到了尽头。
当那独特的“窃听”感消失时，盛翰竟然生出一种“果然如此”的麻木感。他就知道，从宁奕珩这里获取的信息，永远不可能简单明了。
车子平稳地停在了公寓楼下。
“谢谢宁总。”盛翰这次的道谢带着几分心力交瘁后的虚弱和茫然。
宁奕珩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依旧没有睁眼。
盛翰如蒙大赦般下了车，看着黑色轿车驶离，他站在夜风里，心情复杂得像一团乱麻。
晕车是假的，疲惫是真的；吐槽是激烈的，信息是混乱的；霸总是冰冷的，内心是……啦啦啦的。
“小雕，”他有气无力地在心里说，“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来重新构建一下我对这个世界的认知模型……尤其是对宁奕珩的。”
【理解。宿主请放心，本世界的数据复杂度一直在合理范围内。】小雕的电子音平静无波，【温馨提示，【霸总心声体验卡】剩余次数：2。建议宿主在精神稳定时酌情使用。】
盛翰：“……” 他感觉自己的精神可能很难再稳定了。
这一天，不仅考验他的业务能力和心理素质，现在连他的信息处理能力和世界观都在遭受严峻挑战。
他叹了口气，认命地转身走向公寓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