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你会喜欢男生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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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的天已经彻底黑了，雨还在哗啦啦地下，强劲的风吹，过将雨精准避开伞的遮挡往人身上洒。
两个大男生共撑一把伞还是过于拥挤，就算栯舟已经尽力将玳倦拢入怀中还是避免不了被雨淋到，到家时两人的衣服都有点湿。
“哥哥快去洗澡，别感冒了。”
玳倦也不多推脱，拿起换洗衣物看了眼栯舟后顿了顿，眼眸中带了点调侃，“身材不错。”
栯舟听着玳倦突如其来的一句有点疑惑，顺着玳倦的视线才发现自己腹前一片透明，布料变紧紧贴着皮肤，里面结实的腹肌一览无余。
栯舟不动声色地扯了扯衣角，露出一个笑：“怎么样哥哥，我看起来是不是很强壮？”
玳倦歪头看他：“我只知道你现在不去洗澡肯定会感冒。”
玳倦趿着拖鞋从浴室出来时栯舟已经洗完了澡，一头扎进厨房里哐哧哐哧炒菜。
栯舟听到动静后转头露出虎牙笑道：“马上就好了哥哥。”
玳倦点点头，转身走到餐桌旁坐下。栯舟整个人浸泡在厨房的暖光中，颠锅时手臂的肌肉紧绷，腰间系着林箐买的卡通围裙，而片刻前，那块地方还是清晰可见的腹肌。
栯舟顶着微湿的头发介绍着自己的成果，又给玳倦夹了一筷子，“哥哥快尝尝。”
玳倦好笑地看着碗里的菜，已经完全看不见米饭。他捏着筷子夹了块鸡翅，外皮酥脆内里鲜嫩，甜香与鲜香融合的相当恰当。
“好吃，自己学的吗？”玳倦没说假话，甚至因为美味眯了眯眼。
栯舟得到玳倦的肯定也放心了，开心道：“哥哥喜欢就好，国外的东西太难吃了，不学不行啊。”
“你也尝尝。”玳倦说着也给栯舟夹了一块鸡翅。
餐厅的灯没全开，明亮又昏暗的光线是玳倦独爱的环境，但栯舟觉得灯光此刻像浸了蜜，暖黄的颜色由玳倦身上漫开，清甜一丝丝入心。
他想，这幅场景，就算再经历几辈子都不会厌倦。
饭后栯舟在玳倦的催促下终于肯去吹那半干的头发，紧接着就马不停蹄地去摆弄洗碗机，玳倦也懒得跟他抢，坐在地毯上跟皮皮玩。
“叮咚”
门铃响了起来，玳倦刚准备抱着皮皮去开门，结果栯舟从厨房钻了出来，先一步开了门。
看见开门的是栯舟，付诚怔愣了下，又倒退回去看了眼门牌号。
付诚瞪大了眼睛，“你怎么在这？”
栯舟倚着门框，语气有些不友好：“我住这。”
还没等付诚震惊完，玳倦就抱着猫出来了。
“来了？”
“倦儿。”付诚喊着挥了挥手上的伞，眼神示意玳倦出来。
玳倦了然，把皮皮递给栯舟嘱咐道：“我和付诚有点事要说。”
栯舟应了一声，不情不愿地伸手接皮皮。
“……”
玳倦觉得现在的画面有些好笑，栯舟一脸委屈地看着他，皮皮一爪子勾住自己的衣服喵喵叫，不让他走。
付诚突然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
门外。
付诚两眼放光，兴奋道：“倦儿，当代月老你当之无愧。”
玳倦被他这个比喻一噎，“就算你不喜欢符楠我也会分你们一把伞。”
付诚一脸痴汉笑：“刚刚雨还挺大，他一直往我怀里钻呢。”
玳倦有点无奈：“要不让老天多下几场雨给你们创造机会？”
付诚一听果断开始在一旁想象：“也不是不行。”说着说着他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看着玳倦欲言又止。
“怎么？怕老天从明天开始不下雨了？”走廊里的声控灯因为玳倦的话又亮了起来，光直直照着两人，付诚犹豫了几秒，还是开了口：“倦儿……”
玳倦眸中带了点疑惑，不知道付诚在想什么，“有话直说。”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栯舟知道我喜欢男的，但是他好像误会我喜欢你了。”付诚将刚刚经历的事复述了一遍，最后吐槽道：“他对你这占有欲也太强了吧。”
玳倦若有所思地点点头，但没放在心上，栯舟对他占有欲强这一点是他很早就知道的事情。
自打两个小孩进化成形影不离的双胞胎形态后，他们就完全融入了对方的生活，用林箐的话来说，栯舟就像她亲生儿子。
每次逢年过节玳倦家的亲戚都能见到栯舟，再加上栯舟长的好，性格好，很讨人喜。时间一长，亲戚们就已经由单纯的问：“哪来的漂亮小孩”转变为欣喜地寻找栯舟。
一般这种情况只要玳倦带着栯舟出来在亲戚们面前走一圈，接着窝回房间就完成任务了，除非亲戚家有小孩。
这也是栯舟最不喜欢的地方，因为这时就会出现一堆半大点大的孩子跟他抢哥哥。所以那也是玳倦被栯舟黏的最死的时候，寸步不离，走哪都要拉手。
有时候气急了还会死死把人抱住，警告似地告诉其他小朋友那是他的哥哥。
*
被留守家中的栯舟不放心玳倦，大晚上孤男寡男的像什么话，他也没顾上其他，匆匆给皮皮添了饭就贴到门上偷听。
奈何门的隔音太好，栯舟只能隐隐约约听到什么喜欢……怀里……机会。
栯舟越听脸色越沉，回到厨房愤愤不平地盯着洗碗机洗碗。
他错过玳倦的生活太多了，危机感和对玳倦的感情将他努力掩在心底的情绪彻底激发。
如果说最开始他黏着玳倦是由心的，纯粹的喜欢，那在数年的相处下早就已经变味，直到那场无法预料的分别，让他在往后的日子里看明白了自己的心。
玳倦一进家门就看见栯舟站在洗碗机面前一动不动，疑惑地走到栯舟身边询问：“怎么了？”
栯舟垮着一张脸，慢吞吞道：“没事。”
玳倦一看就知道栯舟闹脾气了，但回想了一遍刚刚发生的事也没想到是什么原因。
玳倦试探性地问：“皮皮挠你了？”
“没有。”
“那……洗碗机惹你了？”
“没有。”
“我让你不开心了？”
“……不是”
玳倦猜了半天也没猜出个所以然，干脆把委委屈屈收拾完碗筷的栯舟推回房间。
晚自习的时候栯舟就已经在他的督促下完成了作业，现在两个人都没事，离睡觉时间也还早，玳倦干脆拿出了栯舟的卷子再和他细讲。
玳倦讲的投入，栯舟也安静地听着，两人都没在意时间，一晃就是十一点半，还在暗戳戳闹脾气的栯舟又被玳倦赶去了睡觉。
“哥哥你躺里面。”
玳倦也没多说什么，到最里面躺下，栯舟也亦步亦趋跟着掀开被子。
玳倦怎么会不知道栯舟心情还是不好，更不想让栯舟带着情绪睡觉，偏过头看他，目光柔和，“真不说吗小朋友？”
栯舟对上玳倦的目光，一下就垂了眼。
玳倦每次都这样，敏锐地发现自己的情绪，温柔地哄他，实在是对他太好。可是这太不公平了，玳倦不需要他的回报，他也不敢将自己汹涌的情绪展露出来，只能一直一直压在心底。
栯舟嘴唇动了动，还是开了口：“哥哥跟付诚是什么关系？”
“朋友，我不是说过吗？”
“朋友怎么说喜欢，还说什么怀里？”
玳倦愣了愣，将这些词跟刚刚的记忆和付诚的话挂上钩，忍不住笑了出来。
栯舟看着玳倦突然笑起来也愣住了，不自在地抓起毛毯把脸盖住，“哥哥笑什么……”
玳倦抬眸看着他，眼里还带着笑意：“你是觉得我跟付诚有什么别的关系吗？”
栯舟有些呆愣，探出了脑袋，“难道没有吗？”
玳倦坐了起来有些认真地思考。他给付诚发去了信息，得到允许后才又看向栯舟，毕竟完整的解释才能杜绝后患，况且他的小朋友很乖，值得信赖。
“付诚是喜欢男生，但对象不是我，是符楠。”玳倦眼见着栯舟眼睛慢慢瞪大，忍住笑继续道：“他不太会追人，所以找了我帮忙，刚刚也只是在聊和符楠有关的，仅此而已。”
“总之，付诚跟我不是那种关系。”玳倦伸手理了理栯舟乱翘的发丝，揶揄道：“你还学起偷听了。”
栯舟摸摸鼻子，知道自己误解了有些不好意思，但也终于放下心来了。
“现在可以好好睡觉了吗？”玳倦问道。
“哥哥…”
“嗯？”
“你会喜欢男生吗？”
房间里面就开了床头灯，栯舟面朝自己背着光，玳倦看不清他的脸。
玳倦望向天花板，“可能吧，但只要是我喜欢的人。”玳倦偏过头，“怎么突然问起这些？”
“没什么……突然想到，就问了。”
窗外突然炸起一道雷，隔着窗都能感受到电闪雷鸣和磅礴大雨。
栯舟下意识缩了缩身子，末了想起了什么，又往玳倦身边凑：“哥哥……”
玳倦转过身看着几道闪电蹙起了眉，马上朝栯舟伸出手：“没事，我在。”
栯舟如愿以偿地被玳倦搂着，这场景像极了小时候无数个难捱的雷雨天。
两人离的很近，身上同款沐浴露的香气互相交织缠绕，夹杂着栯舟身上独有的味道，很淡，淡的像是错觉。
玳倦感觉到有股温热的气息洒在他的额头，以他们两人现在的身量，与其说是他搂着栯舟，倒不如说是他被栯舟搂着。
他抬手轻拍着栯舟的背，和幼时的感觉大不相同，以前小小的一团栯舟会缩在自己怀里，小手紧紧抓着他，那是一个很没有安全感的表现，但只要他稍稍哄一哄栯舟就能放松下来，很快就能安心入睡。
“哥哥，长大就没歌听了吗？”
“你想听就给你唱。”
玳倦依旧在栯舟的背上轻拍着，缓慢地哼起曲来，温润的嗓音轻易就将人的心抚慰，“睡吧，睡吧，我亲爱的宝贝……”
雨打在窗上，蜿蜒曲折地四处流散，雷鸣依旧未停，此刻却更像是为窗内的曲调伴奏，连带着轰鸣都变得温柔，安抚着汲取温暖的孩子。
没一会，玳倦察觉抱着的人没了动静，拉远两人的距离才得以抬头查看栯舟的情况。
“睡着了啊。”玳倦忍不住弯了眉眼，不可否认的是，每次看着栯舟被自己哄睡后那幅安静乖巧的样子，他都相当有成就感。
“晚安。”他轻声道。
今夜，希望你有一个好梦。
作者有话说
第11章 你会喜欢男生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