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你好不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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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倦倦你去哪啊？”符楠果然一下课就跑了过来，把正要出教室的玳倦给叫住了。
玳倦拎着袋子，听到符楠的声音回过头，不动声色地把袋子往身后挡了挡，“高一。”
玳倦倒没觉得这些东西见不得人，只是他手里的这些，尺度实在有点大。
符楠瞬间了然，“哦——找林妹妹啊。”
“嗯。”玳倦没再多说，如果认真观察就能发现那漂亮的脸上有些许急躁。但符楠正想着是个好机会跟栯舟聊聊，自然也没发现，这会也不再多说什么，冲他挥手道：“拜拜，你们多聊会儿!”
玳倦点了点头就走，他现在完全没心思做其他事，恨不得马上把栯舟拉到没人的地方好好玩一问一答才好。
想到这，他又忍不住加快了脚步。
“林妹妹……是谁？”栯舟在一旁观察的认真，给符楠让了位开口问道。
符楠坐在玳倦的位置上笑嘻嘻地说：“高一的学妹，很漂亮哦，还是我们校花。”说着又补充了一句，“倦倦可是校草。”
栯舟低低应了一声便没再说话。
“知道你刚来不了解我们学校，去我们学校论坛逛一圈你就熟了!”说着符楠四处张望了下，做贼似地掏出手机：“加好友，我发你。”
栯舟点了点头，光明正大掏出手机准备扫码，被符楠快而准地一把按下，“祖宗!不怕被收手机啊!”
栯舟迟疑道：“下课了也不能玩吗？”眼里是非常认真的疑惑。
“你从哪转来的……可以玩但不能被老师发现，iPad的话无所谓，但被老师看见的时候一定得是在学习。”符楠低头拿过栯舟的手机操作，嘴上叭叭道。
栯舟大概是被符楠的话和他鬼鬼祟祟的动作影响到了，张望了一下四周后悄悄低头小声道：“之前在国外上学。”
“怪不得呢……”
符楠嘴上应着，心里也对栯舟大概有了底。能从国外转到A中，且不论过程有多复杂，但实力一定不容小觑。
嗯，又多了一个大腿抱。
“呐，这是我们学校的论坛，里面什么都有，不过看的时候小心点，这个论坛老师们可都不知道。”符楠把手机递给栯舟，认真叮嘱着。
“谢谢。”
符楠在一旁也没闲着，一个问题一个问题抛给栯舟：“你之前在哪国啊？”
“M国。”栯舟看着论坛，分神答到。
“喔，怎么想不开回来读了？”
栯舟手里的动作一顿，低声道：“不喜欢，就回来了。”
“年轻人真是任性呐。”
栯舟垂眸，对符楠的评价不可置否。
作为A中独属于学生们的秘密论坛，里面东西确实丰富，也很大胆。
#朕是皇帝，凭什么要上学
#倦皖专区
#南瓜卷的第五年
#校长裤链没拉
#玳倦超模
#潘贾大魔头
……
“怎么样，有没有感觉更了解我们学校了？”符楠兴冲冲地看着栯舟。
栯舟仍旧垂着眸，没对符楠的话作出反应，俊朗的面庞上，一双黑眸死死盯着屏幕。
他只不过是随手点开一个话题，里面的内容却让他无法冷静。
看个论坛看傻了……？符楠正疑惑着就听见栯舟的声音，“玳倦有对象？”
“啊？”符楠呆愣了下，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事，信誓旦旦地说：“怎么可能，我们倦倦守身如玉。”
栯舟眼底的情绪依旧汹涌，没过脑子就开口：“给谁守？”
符楠嘿嘿一笑：“未来对象呗，总之倦倦别说有对象了，连恋爱都没谈过。”
符楠估摸着栯舟是被里面乱七八糟的东西吓到了，拍了拍他的肩道：“论坛的东西别全信，里面言论太过自由导致很多都是乱来的，特别是磕cp的！里面连我和倦倦的都有呢……”
“楠楠，你知道付诚去哪了吗？”一个戴着眼镜的男生抱着一打作业走过来，乌黑柔软的发丝乖巧地垂在脸侧，长相清秀，标准的乖学生。
符楠抬头看了看周围，没发现付诚，随即开口道：“他吃坏东西去厕所了来着……应该还没回来。”
栯舟也跟着抬头看了眼周围，心不在焉地低头划手机。
论坛里的照片不少，但大多是同一个场景被拍了好几张。照片里的玳倦微微低头靠近女生，侧头认真倾听着女生讲话，就算照片有些糊也不难看出他眉眼间的温柔，旁人看了很能不猜测两位主角的关系。
看起来关系真好。
乔柯立把自己的作业递到周群文面前：“群儿，你一定要抱着那么重的作业走来走去吗？”
符楠对乔柯立竖起一个大拇指，“巧克力你真相了。”
乔柯立朝符楠露出一个笑，小麦色的皮肤衬得他牙格外白。
“对哦。”周群文看起来有点呆，不好意思地朝栯舟说到：“我可以把作业放在这吗？”
栯舟收了手机点点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周群文把作业放在栯舟桌上，一双杏眼里盛满了笑意：“谢谢。”说着又朝符楠道：“楠楠，付诚回来了记得提醒他把作业给我。”
符楠非常爽快地答应：“没问题!”
等周群文走后符楠才想起来正事，拍了拍栯舟：“倦倦如果让你觉得不好相处是很正常的，不是他不喜欢你，是他不爱跟陌生人打交道。”
说着符楠托起了下巴，认真道：“倦倦只爱学习。”说完还煞有其事地点点头。
栯舟微微蹙了眉，这和他记忆中的玳倦不一样。小时候两人都不怎么好学，他是玩心重不爱学，玳倦是懒得学。不过还好，就算这样两人成绩也还看得过去。
但转念一想，人是会变的，更何况他们分开了那么久。奢望玳倦依旧像以前一样，还要奢望他的眼里只有自己，怎么可能呢？
他已经不是小孩了。
酸涩感顿时涨满了心脏，但这种苦过去几年他已经吃的太多，马上又给自己找了出路。
玳倦怎么变都没关系，他也可以变，玳倦喜欢什么样，他就能成为什么样。
比起看不见摸不着来说，现在这样已经够好了。
“你们认识很久了吗？”
符楠骄傲地挺起胸脯，用手比了个五，“今年可是我和倦倦认识的第五年!”
栯舟点头，心里却在默默盘算着自己和玳倦认识的时间。
……就算自己后来不在，那也还是他们认识的久。
“嘿嘿，倦倦你回来那么快啊。”符楠看见进教室的玳倦马上站起来让位，笑嘻嘻道：“这次林妹妹竟然没抓着你不放。”
“抓了，但我有事。”玳倦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看着周围聚集的人忍不住皱了皱眉，这怎么看都不像一个聊私事的好环境。
“好吧，我还以为你们又要聊很久呢。”符楠站在桌边也不走，倚着一打作业悠哉悠哉地站着。
玳倦正思考着有什么完美的聊天地点，在视线落到栯舟的眼睛上时鬼使神差地说：“以前也没有聊很久。”
那是个湿漉漉的眼神，他好像有点不开心。
得益于符楠致力想让栯舟融入班级，玳倦一天下来甚至没什么机会跟栯舟说话，直到放学。
栯舟早已收拾好自己的东西，乖巧地站在一旁看玳倦。
察觉到栯舟的视线，玳倦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道：“马上。”
栯舟摇了摇头：“不急。”
玳倦低下头，还是加快了手上的动作。
我急。
“倦倦——我跟付诚要去抓娃娃，你要一起吗？”符楠拖着付诚走了过来。
“不了。”玳倦看了眼栯舟又收回视线，朝两人歉意地笑笑。
“栯舟呢？”
栯舟摇了摇头，“有点事，你们玩吧。”
“好吧，那我们先走了。”符楠本来也没抱什么希望，冲两人摆手。
初秋的傍晚，空气中还留有一丝燥热，两个少年并肩走在路上，整条街都是一众学生叽叽喳喳的声音，热闹的紧。
玳倦垂眸看着脚下被两人踩的沙沙响的落叶没说话。
应该说些什么呢？
他知道栯舟不会不告而别，但也一直迫切地想知道答案，可真当栯舟站在他面前时他却不想问了。
他忽然有了比这更想问的问题。
沙沙的声音停下了，周围的环境依旧嘈杂，但栯舟清楚捕捉到了玳倦的声音。
“你好不好？”
一字一句猛撞在心上。
栯舟呼吸一滞，望着眼前朝思暮想的人一时半会没说出话。
玳倦以为他没听清，看着他认真又坚定地问道：“在国外，过得好吗？”
一阵风过，给了树上欲掉又止的树叶一个痛快，齐刷刷地向下飘落，下了一场短暂的叶雨。
“……”
“不好……”
栯舟低着头，没看玳倦，喉咙艰涩地发出声音，“没有哥哥，不好。”
玳倦抿着唇，好一会才轻轻踮脚在栯舟脑袋上摸了摸，“辛苦了。”
栯舟眼睫重重颤了一下，呼吸瞬间错乱，无措地看向玳倦。
玳倦收回了手，看着他这幅表情开口：“怎么？长大就不让摸了吗？”
“没有！”栯舟急促地开口，像是为了证明什么，弯腰抓起玳倦的手放在自己的脑袋上，“让摸，哥哥……随便摸。”
有些沉重的氛围随着这个小插曲消散，以玳倦的轻笑作结。两人继续在回家的路上走着，大多数都是玳倦在问，栯舟答。
“还住在对面？”
“嗯，还是哥哥邻居。”
“怎么突然回国了？”
栯舟低头看着地上的落叶，“我想回来。”
玳倦皱了皱眉，思考这句话的可信度。
栯舟抬头朝玳倦看去，忽然笑道：“哥哥，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玳倦被栯舟的笑晃了眼，愣了愣，那笑不太真切，像是硬挤出来的，只一眼他便看了出来。
但栯舟确实没骗过他。
人来人往中，栯舟忽然站定，玳倦也跟着停了下来，微微仰头看着眼前的人。
他真的很高，玳倦为第一眼预测的高度做了更改，栯舟起码在188，而且还能再长。
栯舟其实也有很多问题，新的、旧的，和他有关的，和他无关的，但对上那双眸后理智有些崩塌，他张了张嘴，听到了自己的声音。
“哥哥怪我吗？”
玳倦有些发懵，怪什么呢？
栯舟自顾自地说着自己的错，“明明约好的第二天再见，可我就那样消失了。”他低着头，认真看着玳倦的眼睛，重复道：“哥哥怪我吗？”
玳倦也看着他，末了轻轻地笑了，“我知道你不会不告而别。”玳倦抬手替栯舟拿掉落在肩上泛黄的树叶，声音很轻，但很认真，“我不怪你，从来没有。”
栯舟微微张着嘴，紧紧攥着的拳在听到答案后骤然卸了力，又不安地开口道：“那哥哥……有想我吗？”
玳倦望着他的眼睛不由得愣住，想吗？想的，从他悄无声息消失的那一天起，一直都在想，也一直都在怕。
酸涩感忽然漫上鼻尖，玳倦无比清楚自己此刻的情绪变化和即将到来的生理反应，微微偏了头抑制不断涌动的情绪，他的鼻尖大概泛着红。
空气安静了好一会，两个人站在路边默不作声，好一会才飘出一道声音：“有想…”
话刚说出口玳倦就感觉有点不妙，眼前的人眨巴眨巴那双水灵灵的黑眸就开始往下掉眼泪，比他还早落下。
玳倦还没来的及说些什么就被栯舟抱住，久违的气息扑面而来，陌生又熟悉，肩头也多了一个毛茸茸的脑袋。
“哥哥，让我抱一会吧。”
“就一会。”栯舟的声音环绕在耳边，蔫蔫的。
他心头一软，抬手回抱了栯舟，像幼时一样轻拍他的背安抚着。
琥珀色的眸子里，水光好似更亮眼了些。
栯舟在玳倦肩头蹭了蹭，有些自暴自弃道：“怎么办啊哥哥，我还是好爱哭。”
他其实没想在玳倦面前哭，他已经长大了，不能再和小时候一样了，这是在国外的几年他不断告诫自己的。
可他真的忍不住，他实在是太想太想玳倦了。
玳倦替他抹去滑落到脸颊的泪水，在他耳边轻声道：“没关系，有我给你擦呢。”
下一秒玳倦就清楚感知到肩头的人哭的更凶了。
作者有话说
第6章 你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