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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真相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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飞机上做了个梦,梦见17岁那年傅筠寒带我去滑雪。
傅筠寒做了三周翻动作,帅的要命,我也馋的要命,吵闹着要学。
“这种极限运动,有一定的体能要求,你现在学会受伤。”
话是这么说,他还是给我戴了护具,跟在我身边慢慢滑。
但那时候体能确实弱,摔了好几个跟头,鼻子都冻红了,最多也能翻过去一周半。
梦醒了,飞机也落了地。
我用在军校的奖金在京城租了一个一室一厅的小房子。
回家整修了一段时间,贺凌川把出任务的酬金发过来了。
一共1000000,每人25万,钱不少。
“喵~”
猫舍里出来一只肥橘猫,我搬来那天在楼道里遇见它,用一根火腿肠成功收买。
“小六,爸爸有钱了,今天给你买进口猫粮,我们吃进口货!”
橘猫呼噜噜的蹭了蹭我下巴。
果然还是有钱的爹好,真正的他好我也好。
这几天连着下雨降温,我就在家里连着躺尸了几天。
早上五点,外面树影婆娑,风声不断,雨声淅沥,选择窝在被窝里的人都是贤人圣人智人。
但总有不正常的蠢人要在这个时候按响别人的门铃。
我当下就想提着我的大狙出门把他灭声,还好出被窝的冰冷让我清醒不少。
“谁啊?”
“清晏baby,是我。”
外面十几度的天,赵兴国竟然衣不蔽体的站在我家门口。
“额,你被人追杀了?”
“先让我进去!”
他坐在沙发上,裸露的皮肤上点点斑痕,有的甚至还交错着几根指印。
我给他拿了一个长毯,煮了一杯姜茶。
“清晏baby,我找你有正事。”赵兴国裹在毯子里,不时的抖几下。
“什么事?”
“跟你父母有关系。”
“包里是一部分你父母的资料,内容不多,顺序错乱,你得慢慢看。”
看他不便伸手,我伸手掏出了那份资料。
“傅筠寒让你给我的?”
“不是,这里面的东西目前应该只有两个人知道,你赶快拍照!”
“你偷出来的?从哪里?”
“你先别管,赶快拍下来。”
我掏出手机,一页一页的拍,内容是英文,涉及很多陌生的专业名词,我只能暂时拍下来。
我拍到一半,屋外铃声又响起来。
“别去,先别开门!”
“怎么了?是谁?”
“说了别开,你先把照片拍下来!”
我听他的,继续一张一张拍着。
门铃响了一会儿,手机铃又响了,是陌生号,我没接,继续拍着照片。
刚拍完,门口一声巨响,竟然有人在开枪打我的门锁。
“谁?”
“快给傅筠寒打电话!”
“来不及,你知道是谁。”
“是蒋振邦。”
赵兴国声音发抖,我心里却松了一口气,那没什么事儿了,最起码没有生命危险。
“我盗了他的保险柜,偷了这份资料。”
我傻眼了,偷取国家机密文件,他当场进来毙了我们都不用承担责任。
“什么?!!!”
“砰!”
第二枪响起,我跟赵兴国都震了一下。
要是赤手空拳,我还能跟他对上一阵。
慌张之际,手机又响了,又是一个陌生号。
“接!是傅筠寒!”
我按了接听。
“我是傅筠寒,现在打开客厅窗户,顺着逃生绳直接滑到我车里。”
我拉开玻璃窗,防盗窗外的铁棍不知道什么时候少了几根,呼呼的风雨往里面灌,两根结实的尼龙救生绳向下伸向一辆迈巴赫车门。
我和赵兴国来不及想,拉着绳子直接跳下五楼。
我们一进去,傅筠寒开着迈巴赫带我们离开。
“呼~活过来了。”
“到底怎么回事?”
“一言难尽,回去再说。”
没想到会以这样的方式再回到傅宅。
吴妈老了很多,孙管家的背也驼了不少,四年前的事情那样收尾,中间又因为各种原因也没有来看看他们。
我心里只觉得愧疚。
“是清晏么?你可回来了!”
“是我,对不起吴妈,这些年没来看您。”
“我们还好,主要是筠寒他……”
“吴妈,去准备一些驱寒的东西,再拿一些止疼药和化瘀血的药膏。”
“好。”
赵兴国昏过去了,见惯了他精神抖擞的神经分裂,一下子虚弱的像个病人,心里狠狠涌上一阵心疼。
“他没事,体力不支加上感冒受凉,休息休息吃点药就好了。”
“真的?”
“嗯。”
傅筠寒抱着他进了客房,我也进去了。
“糟了!我儿子丢在公寓了!”
“它没事,我让你们房东接走了,还给了他足够照顾好你儿子的钱,下午就能送过来。”
“谢谢。”
“蒋振邦肯定知道我们在你这里。”
“嗯,他在兴国身体里植入了定位器。”
“什么时候?在哪里?”
“不知道。”
“他身上的痕迹也是那混蛋弄得?”
“嗯。”
这个混蛋!原本以为这人正派,没想到也是个人渣!
“你卧室里有一把狙击枪,里面有三发子弹。”
十分钟后,我带着那把枪,开着傅筠寒的迈巴赫,寻找了一个绝佳狙击点,一枪干碎了蒋振邦大G的挡风玻璃,然后又一枪击中他的左臂。
车瞬间失控,冲到了大桥边缘。
我拨打120,目送他被送走,开着迈巴赫又回了傅宅。
“解气了?”
“还行。”
“他怎么样?”
“睡过去了。”
“是你让他去偷资料的?”
“不是。”
“但是你知道他要做什么?你也知道他偷的是我父母的信息。”
傅筠寒保持沉默。
“傅筠寒,我再问一次,你到底有没有杀我父母?”
“现在不说,这份文件里也会有,我知道只是时间早晚问题。”
“我当时的确开了枪。”
“但他们不是我杀死的。”
“傅筠寒!骗我很好玩么!!”
“我欠你一枪。”
“傅筠寒,你要逼疯我。”
“傅清晏,这份文件里的关键信息我已经告诉你了,剩下的是一些你父母的具体事迹,你可以把他们当成回忆录来看,但这份文件里没有杀死他们的真凶。”
我攥紧了手里的蓝皮文件。
“它为什么会在蒋家?在蒋振邦手里?”
“你父亲是一位军人,生下你之后因为联邦需要,潜伏到了敌国。原定期限是五年,但他却在三年后偷跑回来,而联邦对此一无所知。后来我通过蒋家找到了他,把他打伤,送进医院,直至被人杀害,联邦才发现他的踪迹。但他提前回国,军方对他的叛逃充满猜忌,所以没有授予相应荣誉表彰。”
“我父亲当年回来的原因?”
“你父亲的事情涉及联邦最高机密,我知道的仅限于此。”
“好,最后一个问题。”
我深呼吸了一口气,强压住声音里的颤抖。
“为什么当年要开枪射杀我父母?”
“有人告诉我是你父亲出卖了联邦行动计划,泄露我父亲行踪,让敌方派杀手射杀了我父亲。”
“不可能!”
终于听到了答案,我却想极力否认。
傅筠寒低头笑了一下。
“对,宝贝很聪明,我做错了。”
傅筠寒失去父母的时候五岁,开枪射杀我父亲的时候18岁;我失去父母的时候三岁,举枪射杀他的时候也是18岁。
但我们都弄错了复仇对象。
我错杀了一个,都痛苦的要死过去。
傅筠寒却误杀了两个,毁了一个家,让三岁的婴儿无家可归,流落成野种。
他那年也才18,看着自己酿成的悲剧,做成的不可救赎的一切荒唐,应该要比我痛上千倍万倍。。
看着傅筠寒,此刻我心里除了心疼再没有别的情绪。
“所以,四年前,你激我,让我开枪打你,是为了还你射杀我父亲的那一枪。”
“不是,不全是,更多是怕你情绪激动枪走火。”
“射击你父母的那两颗子弹,在我18岁扣动扳机的时候已经卡进心脏里,永远不会消失。”
不知何时,我早已泪流满面。
“我父母死后,你去哪了?”
“我进了军队。”
在高强度的自虐训练下,让时刻被鞭挞的精神残骸得到瞬间的喘息;在生死仅一字之隔的战场上,让上帝审判自己的罪恶。
“傅筠寒,为什么四年前不告诉我真相,要让我恨你。”
“比起恨我,我更怕你跟我老死不相往来。”
“傅筠寒!你混蛋!”
“嗯。”
“那你现在不怕了?”
“嗯。”
“为什么?”
“因为你爱我,所以我们永远不会老死不相往来。”
他说的我无法反驳,早在他把我带出来孤儿院的时候,早在我们在特罗姆瑟极光里接吻的时候,早在我接受不来了误杀他的时候,早在我戴上那颗蓝钻的时候,早在我枪口对准他心脏又移开的时候……
他早就确认了好几次。
傅筠寒抱着我,我手里的文件夹滑落到地上,我回抱住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