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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上篇 ...

  •   01

      开学第一天,我拖着死沉的行李箱,站在宿舍门口。

      A/B男子混合宿舍。

      京大作为顶尖学府,向来只招收Alpha和Beta学生。

      Omega们因为生理上的不稳定性,被认为不适合高强度学术环境,通常会被引导去念师范、护理或者园艺管理之类的专业。

      但我偏不。

      为了读这里的美术系,我跟家里抗争了整整三个月。

      最终,爸妈找了一些关系户,以特殊Beta的身份为我争取到一个名额,并严令我必须万分小心,绝不能暴露Omega的身份。

      可现在,看着A/B混合宿舍的牌子,我还是觉得他们心太大了。

      为了不被这群Alpha生吞活剥,从今天起,我必须装成一个不好惹的Alpha。

      我深吸一口气,绷紧脸皮瞪起眼睛,用尽全力,一脚踹在宿舍门上。

      “砰!”

      门应声而开。

      我满意地勾起嘴角,准备迎接一屋子被我震慑住的家伙。

      结果,宿舍里空荡荡的,只有一个男人。

      他刚洗完澡,头发还在滴水,下半身围着一条浴巾。

      上半身腹肌线条分明,水珠顺着紧实的肌肉滑落,宽肩窄腰,视觉冲击力极强。

      卧槽。

      这身材,有点过分了。

      他闻声回头,视线落在我身上。

      身高至少一米九,看我的时候得低头。

      那张脸没什么表情,一双黑眸看过来,没什么情绪。

      我心下沉了沉。

      这人身上的压迫感,隔老远都能感觉到。

      绝对是个顶级Alpha。

      我腿肚子有点发软,但现在由不得我退缩。

      我硬着头皮,把行李箱拖进来,发出刺耳的噪音。

      而后,抬起下巴,用自认为最吊的语气开口。

      “听着。”

      “从今天起,这间宿舍,我罩了。”

      说完,我还特意挑衅地看了他一眼。

      脑子里飞快闪过几个逃跑路线,万一真打起来,得选条活路。

      他没说话,就那么静静看着我,眼神没什么波澜。

      就在我快被他盯得浑身发毛的时候,他终于开口了。

      “谢寻。”

      他的声音低沉清冷。

      “Beta.”

      ……

      ……哈?

      Beta?

      我怔住。

      这么大的块头,这么强的气场,居然只是个Beta?

      我难以置信的打量他。

      这人身上干干净净,没有任何信息素的味道。就算是顶级Alpha,也不可能把信息素收敛得一丝不剩。

      他可能……真的是个Beta。

      一个身高一米九,长相出众,身材极品,但对信息素没反应的Beta。

      我完全不用担心自己的Omega身份会暴露。

      运气好到简直不像话。

      我用力压下差点翘起来的嘴角,板着脸,从喉咙里挤出一个字。

      “嗯。”

      说完,拖着行李箱,大摇大摆走到靠窗的空床位。

      那里阳光最好。

      我把箱子重重往地上一放,再次示威一般,制造出巨响。

      然后,下意识望向他那边。

      他已经穿好了衣服,简单的黑T恤运动裤,正靠在自己的书桌旁,面无表情地看着我。

      我心下发怵,怕他觉得我太嚣张,给我一拳。

      虽然他是Beta,但我这小身板,估计也扛不住他一下。

      我鼓起勇气,清清嗓子。

      “你看什么看?”

      谢寻的视线在我脸上停顿几秒。

      “没什么。”

      说完,就转过身,继续整理自己的书。

      我松口气。

      看来只是性格冷淡,不爱惹事。

      我心情大好,仔细打量起了这间宿舍。

      宿舍是两人间的,空间还算宽敞,自带床桌,独立卫浴。

      谢寻的东西不多,收拾得整整齐齐,桌上一尘不染。

      一看就是有洁癖的。

      我撇撇嘴,我可没这习惯。

      打开行李箱,把里面的东西一股脑全倒在桌上。

      杂物堆里,我眼疾手快地摸到抑制剂的小盒子,迅速塞进抽屉,用几本书盖住。

      做完这些,我才瘫在椅子上,松了口气。

      从今天起,我林燃,就是京大最A的Alpha!

      正想着,一股淡淡的奶糖甜香飘进鼻子。

      不好!

      是我的信息素。

      出门前明明打了加强版抑制剂的,怎么这么快就漏了?

      我吓得坐直了身体,紧张地看向谢寻。

      他还在整理书架,背对着我,似乎没什么反应。

      我悄悄松了口气。

      还好,他是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

      我一边胡思乱想,一边假装淡定地收拾东西。

      空气里那一股甜腻味,连我自己都觉得过头。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谢寻突然停下动作。

      他转过身,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然后走到窗边,一把推开窗户。

      晚风灌了进来,冲淡了甜味。

      我心里莫名一沉。

      他什么意思?

      嫌弃?

      可Beta对信息素不敏感的啊。

      或许他只是单纯爱干净,不喜欢任何奇怪的气味?

      我自顾自安慰自己。

      他走回座位,从头到尾没和我说一句话。

      我有点不爽,从零食堆里翻出一包薯片,撕开,捏了一片递过去。

      “喂,吃吗?”

      谢寻视线落在我手里的薯片上,抿唇不做声。

      就在我以为要被拒绝,准备尴尬收手时,他开口了,“谢谢。”

      他伸手接过薯片。

      他的手指很长,骨节分明,指甲修剪得干净整齐,不经意间落在我手指上,温温凉凉。

      我几乎是立刻缩回了手。

      MD,我一个“Alpha”,心跳这么快干什么!

      太没出息了!

      我假装镇定,把薯片嚼得嘎嘣响。

      谢寻慢慢嚼着那片薯片,脸上依旧面无表情。

      “好吃吗?”我没话找话。

      “还行。”

      言简意赅。

      行吧,这天是聊不下去了。

      我放弃拉近关系的想法。

      冷就冷吧,总比是个闻着味儿就发情的Alpha强。

      我一边啃薯片,一边用眼角余光偷看他。

      他真的很帅。

      不是奶油小生那种,轮廓分明,俊美冷毅,眉眼极具侵略性。

      可惜是个Beta。

      要是Alpha,估计得迷倒一片Omega。

      等等,我在想什么?

      他要是Alpha,我第一个完蛋!

      我赶紧摇摇头,把危险念头甩出去。

      吃完一包薯片,觉得有点渴。

      我站起来去接水。

      路过谢寻座位时,脚步顿了顿。

      “那个,我去打水,你要带一瓶吗?”

      谢寻抬起头。

      他那双深邃的黑眼睛看过来,我下意识咽了咽口水。

      “不用。”

      拒绝得干脆利落。

      “哦。”

      我碰了一鼻子灰,拎着水壶,扭头就走。

      打完水回来,谢寻已经不在宿舍了。

      桌上摊着他刚才看的那本书,《信息素基础与调控》。

      我顿了一下。

      一个Beta,居然看这个?

      或许只是课程需要?真是个怪人。

      我没多想,移开了视线。

      晚上躺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

      虽然谢寻是个Beta,暂时安全,但大学里人多眼杂,我这Omega身份能瞒多久?

      越想越心烦。

      摸出手机,给我妈发了一条短信。

      【妈,我到了,宿舍是两人间。】

      我妈秒回。

      【室友怎么样?是Alpha吗?帅不帅?】

      我翻了个白眼。

      【Beta,长得还行。】

      【Beta好啊!Beta安全!】

      我妈发来一个放鞭炮的表情。

      【抑制剂记得打,千万别暴露了!】

      【知道了。】

      我不耐烦地回完,锁了屏。

      宿舍门恰在此时开了。

      谢寻回来了,手里提着一个袋子,像是夜宵。

      他拧亮桌角的台灯。

      昏黄灯光映着他的侧脸,线条似乎柔和了些。

      我赶紧闭眼装睡。

      听见他放下东西,衣物窸窣,接着浴室传来水声。

      我悄悄睁眼。

      空气里,好像又飘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甜味。

      抑制剂又失效了!

      我把自己裹进被子里,只盼他察觉不到。

      水声停了。

      谢寻走出来。

      我屏住呼吸。黑暗中,能感觉到他的视线扫过我的床铺。

      脚步声靠近窗边。

      哗啦——

      他又把窗户推开了。

      我:“……”

      又开窗?

      他到底什么意思?

      我猛地坐起来。

      “喂!”

      他转过身,显然被我吓了一跳。

      “大半夜开什么窗?想冻死我?”

      我瞪着他。

      黑暗中,我看不清他的表情。

      沉默几秒,他冷冰冰丢来一句,“屋里闷。”

      “闷什么闷?我怎么不闷!”

      火气上来,话没过脑子。

      “你是不是对我有意见?直说!”

      他没接话。

      我以为他要吵,甚至动手,结果他走过来,把窗户关上了。

      “睡吧。”

      说完转身上床。

      我愣在那儿,一拳打在棉花上,气没处撒。

      憋着一肚子火躺回去,蒙上头。

      去他的,爱咋咋地!

      第二天,我是被香味熏醒的。

      睁开眼,谢寻正坐在桌前吃早饭。

      面前摆着两碗馄饨。

      见我醒了,他抬抬下巴,指向另一碗。

      “你的。”

      我愣住。

      “给我的?”

      “嗯。”

      我受宠若惊。

      昨晚才吵完,他居然还给我带早饭?

      我爬下床,坐到他对面。

      “为什么给我买?”

      “顺路。”

      依旧惜字如金。

      我撇撇嘴,拿起勺子。

      虾仁馅的馄饨,汤很鲜。饿了一晚,我狼吞虎咽。

      谢寻吃得斯文,跟他那大个子一点都不搭。

      吃完一碗,气也消得差不多了。

      “谢了啊。”我嘴里还含着半口。

      “不客气。”他擦擦嘴,忽然补了一句,“以后别半夜突然坐起来。”

      “很吓人。”

      我:“……”

      我那不是被你气的?!

      刚要怼回去,对上他那双黑沉沉的眼睛,话又咽了回去。

      算了,看在馄饨的份上。

      吃完各自去上课。

      京大课程紧,尤其美术系,不是画画就是理论,一天下来累得够呛。

      唯一的好处是能在画室待到很晚,避开和谢寻相处的尴尬。

      但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晚上总得回宿舍。

      抑制剂效果越来越差。

      有时候情绪一起伏,或者身体疲惫,那甜腻的奶糖味就丝丝缕缕漏出来,烦得很。

      这天晚上画完素描,腰酸背痛。

      拖着身子回宿舍,一推门就闻到烟味。

      谢寻站在阳台,指间夹着烟,烟雾缭绕,看不清表情。

      我有点意外,放下画板,走到阳台门口。

      “你抽烟?”

      谢寻回头看了我一眼,掐灭了烟。

      “偶尔。”

      我松了口气,忽然灵光一现。

      以后躲厕所打抑制剂,可以说是在抽烟。

      烟味能盖掉针管味,连偶尔漏出的奶糖味也能遮一遮。

      方便多了。

      心里一乐,脸上却没动声色。

      “哦。”

      我装模作样走过去,也趴栏杆上,“给我来一根?”

      谢寻看了我一眼。

      “你不是Alpha吗?”

      “Alpha就不能抽烟了?”

      他抿了抿唇,“可以。”

      他从烟盒里磕出一根递给我。

      我接过来,学着他的样子叼在嘴里。

      叼上才发现没火,就这么干叼着,像个二货。

      谢寻轻笑一声,拿出打火机,凑过来。

      咔哒一声,火苗窜起。

      我赶紧低头点烟。

      点烟的时候,我能闻到他身上沐浴露香味,除了淡淡的烟草气,还混杂着说不出的味道,清冽香醇,类似于陈年烈酒。

      心跳没由来的快了。

      赶紧吸了一口,结果烟冲进喉咙,呛得我眼泪直流。

      “咳咳咳……这什么玩意……太难抽了!”

      谢寻默默递来一瓶水。

      我接过来猛灌几口,才缓过来。

      我把烟丢在地上踩灭,嘴硬道。

      “假的吧,这烟。”

      他没接话,就那么静静的看着我,看得我哪儿都不对劲。

      我恼了:“看什么看!没见过人抽烟被呛着啊?”

      “见过。”

      他说,“但没见谁呛得像你这么……特别。”

      我:“……”

      这是夸我还是损我?

      我清清嗓子,找回我高冷Alpha的人设,“走了。”

      转身就走,不想再待,太丢人了。

      从那天起,每晚我都点根烟在厕所待十分钟。

      出来时还会装模作样叹一句:“真他妈爽。”

      谢寻每次都会在我出来后,默默开窗,丢来一句:“呛人。”

      我有点过意不去。

      人家不怎么抽烟,天天闻二手烟肯定难受,但为了藏住秘密,只能委屈他了。

      本以为这种互相打哑谜的日子能一直过下去,可没想到还是出事了。

      体育系几个Alpha,不知从哪听说我是个狠角色,非拉我去打球。

      我一个美术生,手是拿画笔的,哪会打球?

      我本来不想去,但那几个人高马大的家伙围着我,一口一个“燃哥”,说不去就是不给面子。

      我被架在那儿,下不来台。

      一个Alpha总不能承认自己不会打球,那太掉价了。

      “行啊,打就打,谁怕谁。”

      嘴上硬气,心里却慌的一批。

      就我这体力,跑个八百米都喘,上场不是送人头吗?

      谢寻那天没事,也被他们拉来看热闹。

      他抱着手臂站在场边,还是那一副冷淡的模样。

      我一看见他,心里更没底了。

      可不能再在他面前丢人了!

      比赛开始,我完全是个凑数的。球没摸几下,满场被人溜着跑,没几下就喘不上气,眼前发黑。

      跑着跑着,腿也开始发软。

      平时为了维持身材,吃得少,运动量一大就低血糖。

      对方一个Alpha带球冲过来,我下意识去拦他,脚下却一软,整个人往前栽。

      这下惨了。

      要在全校面前摔个狗吃屎了。

      眼睛一闭,预想中的疼痛却没来。

      我摔进一个结实的怀里。

      迷迷糊糊睁眼,对上谢寻放大的脸。

      他不知道什么时候冲过来,一把接住了我。

      周围一片起哄。

      “我靠,谢寻这速度!”

      “他不是Beta吗?反应这么快?”

      我没力气理会,只觉得天旋地转,胃里翻腾。

      “林燃?”谢寻的声音罕见的急切。

      我张了张嘴想说没事,眼前一黑,就失去了意识。

      再醒来,人已经在宿舍床上,身上搭着被子。

      谢寻坐我旁边,正拿湿毛巾给我擦脸。

      我懵懵懂懂,“我怎么回来的?”

      “扛回来的。”他轻描淡写。

      扛……扛回来?

      我脑子里立马浮现出谢寻像扛麻袋一样,把我从球场弄回来的画面。

      太丢人了!

      “谁让你扛我的!”

      我一把推开他的手,坐了起来。

      动作太大,脑袋一阵眩晕。

      “别动。”

      谢寻按住我的肩膀,不由分说把我按回床上。

      “你低血糖,需要休息。”

      “我不用你管!”我嘴硬,“你放开我!”

      谢寻没再说话,就那么盯着我。

      不知怎么,我居然安静下来了。

      他从桌上拿了杯水,递到我嘴边:“喝了。”

      水有些浑浊,像是融了糖。

      我不想喝。

      我一个“Alpha”,居然要被Beta照顾。

      传出去还怎么混?

      “林燃。”谢寻声音沉下来,“喝掉。”

      完全是命令的语气。

      我怂了。

      乖乖含住吸管,喝光了整杯糖水。

      温水下肚,胃里舒服了点,人也缓过劲来。

      我看着谢寻,心情复杂。

      虽然他让我丢人,但确实救了我。

      “……谢了,兄弟。”

      我小声说。

      谢寻的动作顿了顿。

      他收回手,背过身去,声音冷淡。

      “没事。”

      我心里一沉。

      他是不是觉得我太弱,看不起我了?

      谢寻在窗边站了片刻,又去阳台抽烟了。

      我躺在床上,闻着飘来的烟味,心里乱糟糟的。

      这时,另一股若有若无的气息混了进来,是那种烈酒般的味道,从谢寻的床铺方向传来。

      我怔了怔。

      这Beta还挺讲究,睡觉还用香水?

      我觉得挺好闻,又深吸了两口,在这味道里睡了过去。

      我做了一个梦。

      梦里,我被一头巨狼按在地上。

      狼的眼睛和谢寻一模一样。

      它低头,舔了舔我的后颈。

      然后,张开了血盆大口——

      我被吓醒了,一身冷汗。

      天已大亮。

      谢寻不在宿舍。

      我摸了摸后颈,光滑如常。

      只是个梦。

      我松口气,爬下床。

      桌上摆着一袋油条和一杯豆浆。

      我看着早餐,心里不是滋味。

      谢寻这人真矛盾。

      一会儿冷得像冰,一会儿又体贴入微。

      但有一点我很确定,他绝对把我当成需要照顾的弱A了。

      这不行。

      我林燃的尊严,绝不能折在一个Beta手里!

      从那天起,我开始魔鬼训练。每天早上六点起床绕操场跑五公里,晚上回宿舍做一百个俯卧撑,这辈子都没这么拼过。

      谢寻看着我每天累得不成人样,什么也没说。

      只是我跑完步回来,桌上总会多一瓶运动饮料。

      做俯卧撑快要虚脱时,他会默默打开窗,让冷风把我吹醒。

      我一边享受他的照顾,一边又觉得憋屈。

      这种被人照顾的感觉虽然不坏,可总让我觉得自己矮了一头。

      一个月后,我的体能确实好了不少。

      至少跑完五公里,不会再瘫在地上,喘不过气。

      我感觉自己又行了,又能当个顶天立地的Alpha了。

      但我忽略了一个要命的问题。

      我的发情期快到了。

      作为Omega,每隔一阵子就有那么几天,身体特别敏感,信息素也控制不住。

      以前全靠我妈特制的强效抑制剂撑着,可这阵子,抑制剂越来越压不住了。

      身体里里的欲望蠢蠢欲动,让我越来越烦躁,看什么都不顺眼,尤其是谢寻。

      他身上那股若有若无的烈酒味飘过来,撩得我神经敏感。

      那天晚上,上次打球那几个Alpha又来找我。

      看我最近体能见涨,又来挑衅。

      我当然不能怂,换上球衣就准备出门。

      “你要去打球?”

      谢寻突然开口。

      “嗯。”

      我头也不回。

      “别去了。”

      我转过身,皱眉看他。

      “你什么意思?”

      “你脸色不好。”他看着我,“需要休息。”

      我嗤笑一声。

      “我好得很,不用你管。”

      我最烦他用这种口气说话,好像我多不懂事似的。

      “林燃。”

      他的声音沉下来。

      “别去。”

      我火一下子就上来了。

      “我说了我好得很!你是我谁啊?管得着吗你!”

      吼完这句,我摔门就走。

      篮球场上,我打得异常凶猛,把这几天憋的火气,全都发泄出来。

      抢断、过人、上篮,动作一气呵成。

      周围一片叫好,我得意的回头看了一眼。

      可我没看见谢寻。

      心里莫名空了一下,又被怒气填满。

      不来拉倒!

      谁稀罕他看!

      我打得更起劲了。

      直到下半场,身体愈发不对劲。

      一股热流从小腹升起,迅速蔓延到四肢百骸。

      身体不受控制地发软发热。

      空气里甜腻的奶糖味不受控制地弥漫开来。

      糟了!

      发情期提前了!

      02

      周围全是Alpha,这要是暴露了,后果不堪设想。

      我强撑着最后一点力气,冲到场边:“我不打了,不舒服。”

      抓起外套就往宿舍跑。

      身后的喊声全顾不上了。

      我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

      回去打抑制剂!

      我用最快的速度冲回宿舍楼。

      奶糖味越来越浓,我自己都快被熏晕了。

      跌跌撞撞跑到门口,手抖得钥匙都插不进去,试了好几次才打开门。

      谢寻不在。

      我心下一松,直接瘫坐在地上。

      我手脚并用地爬到书桌前,拉开抽屉疯狂翻找。

      抑制剂!我的抑制剂呢!

      我把东西全扒出来,书本杂物散落一地。

      终于在角落摸到那个熟悉的盒子。

      颤抖着打开,拿出一支针剂。

      扯下针帽,撩起衣服,对着小腹扎了下去。

      冰凉的液体注入身体。

      那股燥热终于压下去了一点。

      我靠在桌腿上大口喘气,浑身湿透。

      缓了好一会儿,才感觉自己重新活过来。

      空气里的奶糖味淡了些,但还在。

      这抑制剂效果越来越差,得让妈寄更强效的过来。

      我扶着桌子,摇摇晃晃站起来。

      宿舍门开了。

      是谢寻。

      他拎着药袋,看到满地狼藉,愣了一下。

      他的视线落在我脸上,眉头紧皱:“你怎么了?”

      我赶紧装作若无其事,“没事,找东西呢。”

      一边说,一边把地上的抑制剂空盒往桌子底下踢。

      谢寻目光敏锐,分明看见了,但什么都没说。

      他把药袋放桌上,“给你买的。”

      是缓解低血糖的药和葡萄糖。

      “听球场的人说你又不舒服。”他伸手想探我的额头,“低血糖犯了?”

      我下意识躲开。

      “我没病!”

      谢寻的手僵在半空中。

      他看了我几秒,收了回去。

      “把药吃了。”

      语气恢复平时的冷淡。

      “我说了我没病!”

      我的火气莫名大了起来,冲他吼道。

      “你烦不烦啊!天天管我!”

      谢寻没说话。

      气氛一下降到冰点。

      空气里还没散尽的奶糖味,和他身上冷冽的气息混在一起,让我心慌。

      我有些后悔冲他发火了。

      “……对不起。”我小声道,“我不是故意的。”

      谢寻还是没说话。

      转身收拾起了地上的狼藉,把书一本本捡起来放好,杂物分类整理。

      最后,他捡起了桌下的抑制剂空盒。

      我的心瞬间提到嗓子眼。

      他拿着盒子看了一眼。

      上面清清楚楚写着「Omega信息素强效抑制剂」。

      糟了,身份暴露了。

      我死死盯着他,等着他露出厌恶的表情,或者直接说要举报我。

      这下肯定要被开除了。

      可谢寻只是看了一眼,就把盒子扔进垃圾桶,继续收拾,像什么都没发生。

      我愣在原地,看着他收拾完,转身去了阳台。

      我完全想不明白他到底在什么。

      晚上躺在床上,发情期的燥热还在身体里窜,被子被揉得一团糟。

      对面床铺,谢寻显然也没睡,一直在翻身。

      “你睡不着吗?”

      我没好气地问。

      “嗯。”

      “为什么?”

      “屋里闷。”

      又是这个理由!

      “你是不是对闷这个字有误解?现在可是秋天!”

      “就是闷。”

      他固执地说。

      我不想跟他吵,闭上眼睛强迫自己睡觉。

      但那股燥热在我的血管里窜来窜去,根本无法入睡,奶糖味不受控制地往外冒。

      我死死攥紧被角。

      “林燃。”

      谢寻突然叫我。

      “干嘛?”

      “你是不是不舒服?”

      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我没有!”

      “你过来。”

      我愣住,“过去干嘛?”

      “我帮你看看。”

      “不用!”我缩在被子里不动。

      “过来。”

      他语气强硬,带着命令。

      今天的谢寻很不对劲。

      我听到他下床的声响,脚步声朝我靠近。

      我紧张得心跳加速。

      他停在我床边。

      我能感到他的视线落在我身上。

      “林燃。”

      他又叫了我一声。

      “把被子掀开。”

      “我不!”

      我死死抓着被子。

      可下一秒,

      被子的一角就被他一把掀开。

      我整个人暴露在空气中。

      惊恐抬头,对上他的眼睛。

      黑暗中,他眼眶发红,眸色晦暗深邃,像是在极力压抑着什么。

      我吓得声音颤抖。

      “你……你想干什么?”

      他没回答,俯身靠近。

      能清晰地闻到他身上那股烈酒般的味道,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浓烈,充满了侵略性。

      这味道……根本不是香水。

      我的大脑嗡的一声。

      谢寻居然有信息素!

      他是Alpha!

      他一直都在骗我!

      我吓得想尖叫,但发不出声音,眼睁睁看着他越靠越近。

      我的后颈一凉。

      他的嘴唇贴上了我的腺体。

      我浑身一颤,像过电一样。

      一股强大的信息素瞬间涌入,体内的燥热被强行压下,四肢却软得使不上力。

      我整个人软了下去,脑子一片空白。

      谢寻抬起头,黑眸里情绪翻涌。

      他舔了舔嘴唇,声音沙哑,“甜的。”

      我:“……”

      谢寻看着我生无可恋的表情,低笑一声,捏了捏我的脸,“装A好玩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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