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铁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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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澄随后踏入河湾城正在演出的马戏现场。
汗水的酸馊、还有魔兽皮毛与排泄物混杂膻味，让他回想起穿越之始的不好记忆。
季澄捏着最廉价入场券，寻了个靠边的落脚点，观察着场内的演出。
火蜥蜴喷吐着灼热的橙红色火流；水箭鱼则慢悠悠地昂起头，将凝练的水箭“嗖”地射出，钉入十米外旋转靶心的红心，赢得一片带着赞叹的掌声。
驯兽表演确实比老约克原本那些单调的把戏复杂花哨得多。
魔兽也成了当之无愧的主角，喷火吐水这类的法术成了吸引眼球的手段。
但季澄看得更深。
那些魔兽，它们的眼神大多是空洞或惊惧的，动作带着明显的机械性和迟滞感。
喷火、射水全是刻入本能的指令反应，是鞭子与食物烙印的条件反射。
至于智慧？
一丝也无。
这与他记忆中啸天和狻猊被开启智慧前如出一辙，仅仅是更高级些的野兽。
显然，启灵的魔兽才是华夏戏班立足异世、未来能真正一鸣惊人的核心依仗！
然而，即使在河湾城这规模更大、更先进的马戏里也难以得见魔兽。
一旦暴露自己能启迪魔兽智慧、甚至赋予其近乎人格化灵智的能力，恐怕各个势力，都会蜂拥而至。
保命要紧，低调为上。
未来戏班的表演，虽然可以设计得更复杂精妙，充分利用它们的智慧去编排情节、互动，甚至加入简单的剧情。
但平日必须让它们装得和眼前这些普通魔兽一样“蠢笨”。
甚至还得要几个绝对可信且演技过关的驯兽师作为完美掩护。
让所有外人都坚定不移地相信，华夏戏班只是拥有独步天下的的驯兽技艺罢了。
与此同时，场上惊险刺激的压轴节目开始。
闪着寒光的飞刀被蒙眼的飞刀手掷出，钉在木板上。
每一次惊险地擦过衣物、甚至削落几根发丝，都引得全场观众倒吸凉气，肾上腺素飙升，爆发出喝彩。
看来，惊险刺激的套路，放哪个世界都是流量密码啊。
季澄脑中不由自主地闪过前世那些令人眼花缭乱的传统杂技。
走钢丝者在高空如履平地，蹬技表演者力顶千斤重物，顶碗叠罗汉险象环生却又稳如泰山……
这些视觉效果远超传统飞刀演出！
只是这些都需要经年累月的苦练，对身体协调性和力量控制要求极高。
但拥有超凡力量的世界或许能减轻训练流程？
季澄体内的法力微微流转，精神力分布可以大幅提升平衡水平，力量增幅能轻松托起重物。
如果巧妙地将这些基础法术融入训练，或许能大大缩短训练周期，甚至创造出更匪夷所思的效果！
考察结束，心中对未来戏班的发展方向有了大致计划，季澄挤出马戏帐篷。
另一件紧要之事浮上心头——打造武器。
莫里斯空间戒指里找到的超凡金属，此刻正是派上用场的时候。
他沿着河湾城喧闹的主街巷穿行，来到铁匠铺密集的区域，“叮叮当当”的敲打声接连不断。
连逛了几家规模不一的铺子，匠人们挥汗如雨。
但打造的多是犁铧、马蹄铁、柴刀和制式长剑，铁胚普通，毫无超凡气息。
直到拐进一条相对宽阔、店铺门面也更为考究的街道，一家名为钢须锻造坊的店铺闯入眼帘。
橱窗里陈列的几件武器在阳光下反射着独特光泽：
一柄长刀刀锋上隐有天然魔纹；甚至还有一面边缘锋锐的小圆盾，散发着沉稳的土系波动。
超凡之作，毋庸置疑！
推开沉重的木门，一股比外面更炽热数倍的热浪扑面而来。
一个身高近两米有余、肌肉虬结的巨汉，正仔细抛光着一柄门板大小的双刃巨斧。
古铜色的皮肤在炉火映照下油光发亮，宛如一尊活动的金属雕像。
看见季澄进来，他声如洪钟，甚至震得铺子里悬挂的工具微微摇晃：“客人需要什么？俺铁塔巴顿，师承地下城地精锻造大师！河湾城里论手艺，俺认第二，没人敢认第一！保管让您满意！不过……”
他蒲扇般的大手拍着厚实的胸膛，发出沉闷的声响，“用料精贵，工费自然也…嘿嘿，有点小贵，一百金币起！”
但季澄那经过秩序视界反复锤炼的敏锐感知，却瞬间捕捉到对方语气深处一丝极力掩饰的心虚。
季澄不动声色，脸上挂着微笑，假装在铺内陈列的武器上流连。
暗地里，神识悄然运转，将那个自称铁塔巴顿的巍峨身影笼罩其中。
探查的反馈让他差点当场失笑！
那巍峨如山、压迫感十足的铁塔形象，竟是一个由精钢骨架、复杂齿轮传动结构以及覆盖着仿真皮肤构成的。
就像一套极其精巧的机甲！
神识清晰地看到里面站着一个身高绝不超过一米二的小个子生物：尖长如笋的耳朵从乱糟糟的头发里支棱出来，皮肤是略显暗淡的橄榄绿，一双圆溜溜的大眼睛正紧张又期待地滴溜溜转着，紧盯着他的一举一动。
地精！
书中拥有鬼斧神工般机械天赋和锻造技艺、却因体型和某些历史原因被主流社会排斥的地下种族！
季澄心中豁然开朗，瞬间明白了对方为何要伪装。
他佯装对一把挂在墙上的精钢长剑很感兴趣，随意地用手指弹了弹剑身，然后仿佛不经意地问道：“老板，久闻地精一族锻造技艺独步天下，能做出常人难以想象的机关造物？不知比起北境矮人的正统锻造术，孰高孰低？”
巴顿反应极大，它操控着巨大的皮套猛地挺直了腰板，声音拔高了一个调门：“地精的智慧，岂是那些脑子里塞满肌肉、只会抡着大锤敲铁疙瘩的矮墩子能比的？我们追求的是完美的结构力学、精密的魔力传导回路、是力与美的和谐统一！”
季澄心中暗笑，脸上却恰到好处地露出一丝明显的怀疑，缓缓摇了摇头：“哦？可我游历大陆时听吟游诗人传唱，矮人王庭的锻造才是凡间正统，传承自锻造之神的神恩，能打造出威力无穷的神兵利器。地精嘛……玩玩精巧的小机关、小玩具还行，真正的战场神兵，开山断水的重器，怕是……”他故意拖长了尾音，留下未尽之言。
“胡说八道！无知的凡人！”巴顿巨大的拳头甚至哐当一声砸在了旁边的铁砧上，“你懂什么？！那是矮人编造的谎言！机械之神踏足凡尘、寻求凡间技艺启蒙时，第一个拜访的就是我们地精的齿轮王城！我们的族长，伟大的格鲁姆，是能锻造出神器胚胎的半神巨匠！连三大主神冕下，见到他老人家亲临，都要客客气气地躬身称一声大师！矮人？哼！”
这套说辞让季澄彻底确认了皮套下那地精工匠的真实身份。
并且，能制造并如此娴熟地操控如此精密的伪装机甲，其技艺也定然不错。
“原来如此，是在下有眼不识真神，孤陋寡闻了。”季澄不再试探。
他从次元囊中小心地取出那块矿石，“那么，大师，我想用这块材料，请您打造一柄匕首。隐蔽，致命就好。”
矿石出现的刹那，隔着重重的皮套，季澄都能感觉到里面那双眼睛骤然亮起的的精光！
抑制不住的、细微的吸气声传出。
巴顿小心翼翼地接过金属块。
掂量着它的分量，甚至嗅了嗅矿石散发出的独特气息。
“好！好料子！”他的声音充满了工匠面对顶级材料的热忱，刚才的愤怒早已抛到九霄云外。
“星辰坠落之地核心，经历千年地脉淬炼才能偶然凝聚的星纹钢！自带破魔锋锐特性，对能量护盾有天然的穿透力！客人，您真是好眼光！”
“匕首是吧？三天！给俺三天时间！保管让您满意！一百五十金币，只收工费和辅料钱！”
价格很自然地从一百金基础价飙升到了一百五十金。
季澄嘴角微不可查地抽动了一下，心中一阵肉痛。
但想到对方地精大师的身份、这块矿石的珍贵程度、以及自己急需一件能弥补近战短板的武器，他还是爽快地点了头。
“成交。三天后我来取货。”他利落地掏出一百五十枚金币递了过去。
地精操控着巨大的皮套手掌，异常精准地一把抓过金币，掂了掂，发出一声满意的“嘿嘿”笑声，就转身回到了帘幕之后。
离开店铺，夕阳已为河湾城的码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辉。
季澄回到下榻的旅馆，杰克留下的拍卖会请柬，正安静地躺在房间的小木桌上。
“明天晚上…”他低声自语，将请柬小心收好。
拍卖场将是下一个战场。
希望这次，能顺利找到一只潜力足够，与自己契合的新魔兽伙伴！
然后……是时候结束这趟风波不断的河湾城之行，城市套路深，还是要先回到相对安稳、已打下根基的巨橡镇新手村。
他需要时间，像冬眠的蛇一样蛰伏，消化此行所得。
改变世界的道路，必须一步一个脚印。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铁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