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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7、解禁 ...

  •   中午吃了饭回教室途中,杨栀槐突然说有点事,让他们先走。
      话音未落,杨栀槐已迈离。
      “诶?他干嘛去?回宿舍?可是我们早上不就把要带回去的东西挪到教室了。”郝瀚困惑。
      倪继望:“对啊,那可能是买东西吧,看那方向是,不然还能干嘛,学校有什么好观光的,看多了也就那样吧,但是学神好像不太会在学校买什么啊,不过是冰水和文具之类的,超级清新脱俗的……更别说是周五,这么急的样子会买什么?”
      郝瀚和倪继望皆不明所以,崔酒心里跟明镜似的,莞尔一笑。
      他转身:“走了,不走留着烤太阳还是被太阳烤?”那平日里漫不经心的背影竟多了几分春风得意。
      开玩笑,骚步拿捏得死死的。
      然而,崔酒也不知杨栀槐到底是干什么去,写几句话其实没必要离开教室啊。只是隐约期待着兴奋着。
      下午上课前,杨栀槐回来了,递给崔酒一个很低的长方形礼盒,是学校超市有卖的样式。
      杨栀槐看着他,语气听得出有在寻求解答:“这种应该不会容易掉了吧?”
      丢三忘四的毛病是不是应该贯彻落实一下,不然真太对不起栀槐小同学记到现在了,真的好细节哦。崔酒觉得他太可爱了,笑了笑,“不会。”他摩挲了一下盒子棱边,真心真意道:“谢谢,我特别喜欢。”
      杨栀槐道:“你还没看。”
      “你送什么我都喜欢的,回去慢慢看。”崔酒把盒子放进了书包夹层里,拉上拉链后还隔着书包料子摸索盒子,确认它还在,仿佛看不到就是消失了似的。
      他们四个站在树荫底下等崔亦凝倒车。
      崔亦凝把车窗放下来喊他们。
      崔酒率先走过去打开车门,示意杨栀槐上车。
      郝瀚绕过车身拉开另一扇后排车门。
      崔亦凝看着车内后视镜,杨栀槐往里挪动位置时跟他对上眼了,“叔叔好。”
      “你好,”崔亦凝边启动车边说:“这就是杨栀槐同学吧?听小酒提了,看着就乖,不像你们仨。”
      “栀槐,书包给我,我给你放后备箱。”
      崔亦凝默契地把后备箱打开。书包重的话,从后面放也挺快的,便没说话。
      “我可以。”说着,杨栀槐取下书包,稳稳放在了没放置什么东西还很空的后面。“你上来,你的也从里面放进去吧,好放。”
      “那好。”崔酒抬腿过来上车。
      坐在副驾驶的倪继望书包很轻,直接放在了腿上,原本是在看学校学生总群,看得起劲,闻言不爽,“崔叔叔你讲讲道理啊,我们怎么不乖了?”
      崔亦凝已把后备箱重新锁好,看了眼倪继望,笑:“这醋都吃啊?”
      “那可不。”
      崔亦凝握方向盘的手指上下动了动,“都是我看着长大的,什么光辉事迹我没见识过,要我跟杨同学透露透露么?”
      死去的回忆突然攻击他,倪继望瞬间慌了,放下手机就双手抱拳:“别别别,我服了。”
      郝瀚竖大拇指:“牛逼,姜还是老的辣。”
      “搬起石头砸着自己的脚咯。”挨着车门坐的崔酒手背搭在眼周假寐,声音散漫又幸灾乐祸。
      崔亦凝大笑出声,爽朗磁性。
      杨栀槐的嘴角也向上翘了点弧度。
      开过一段,“刚刚人挤人的没问你们,要不要买点雪糕冰淇淋冰棒什么的?天热,降降火。正好前面路口有个副食店。”
      倪继望短暂从手机上移开视线,不过手上打字的动作居然没中断一下子,“谢谢崔叔叔好意,不过还是不用了,可能会有点粘手哦。”
      崔亦凝一手搭在方向盘上,一手打开中控扶手箱:“这有湿纸巾啊,别跟你叔客气。”
      郝瀚也同意不买来吃:“算了吧,万一滴在车上了,多脏,而且上了车其实已经不热了,老凉快了。”
      “家里有吧。”虽然他不吃这些,但每次倪继望他们或者其他亲戚小朋友来,都不会缺的。
      崔亦凝刚想反驳说脏就脏了那有什么,就听到儿子这句提醒,“也是,你们小芸阿姨啊,早就准备好了。”
      快到别墅区时,崔酒想起个事,“栀槐,待会带你见个人。”
      没等到下文,杨栀槐也没问。
      待会的事待会说。
      刚过了第一道电动折叠闸门,前方是第二道,正要喊小孙,崔酒开口:“爸,停一下,我带栀槐跟小孙叔叔打个招呼,认识认识。”
      崔亦凝无奈刹住缓慢驱动的车,“真是想一出是一出。”
      倪继望道:“他今天生日就别在意啦。”
      有预告,杨栀槐被崔酒拉下去时没阻止他,谁知崔酒把门一关却又问了一遍:“见了以后,之后再来找我,就不用跟我提前说了,想来就可以来,出入通畅。很快,而且不费口舌的,你站我边上就行,其他什么都不用做。怎么样跟我去吗?”虽然崔酒知道杨栀槐应该不会来找他就为了给个惊喜什么的。可,他倒很是期盼呢。
      “?”不是已经下来了吗,还有必要问吗。
      杨栀槐听完,大致知晓那人是干什么的,没问在哪,看得到就在右方不远,有处现代化四方白矮房,于是只说了:“嗯。他会被扣工资吗。”
      崔酒这才搂住他,朝门卫房走,“不—会—的,同意放进去的又不是什么小恶人。真扣了他以前都不会答应到现在了,鬼精得很,成天想着早早地攒够了钱好退休呢。”
      “以前?”
      崔酒以为他是没听清楚才问的,所以重复了一遍:“是啊,以前。”
      快到门口的时候,崔酒:“不过他是上白班的,有时候还会调班,所以你来时说不定是另一个人值班,但也没事,孙哥跟他熟,一样会放你进去的。”
      “嗯。”
      透明的带黑棕框的门没关实,两人走进去,“孙哥?”
      孙哥双手抱着杯子喝凉茶,抬头:“哟,又是你小子啊,都跟你说了别这么叫我了,差辈了,知道不?”说着,打量崔酒身后的人。
      “放心吧,不在我爸面前这么叫。”崔酒和杨栀槐走到了他面前。
      “我是这个意思吗?”孙哥不紧不慢又喝口茶:“他在不在都别这么叫了。叫叔。”
      “唉,你说你一个不到三十的未婚大好青年,非逼人叫你叔。也是绝了。”
      几年来叫叔叫得好好的,他也应得高兴。读了高中,这小子就不叫他叔了,头疼。“所以你到底来干嘛的?”孙哥躺在老板椅上说,换搭在扶手上的手臂手拿着茶杯,悬空。
      “我朋友,跟之前带来的一样,了解了吧?”
      杨栀槐略欠身,“孙哥好。”
      得,又来一个叫哥的。“好。”
      杨栀槐看到孙哥说这个字时手抖了,他下意识想去接,以防玻璃材质的水杯落地碎了,茶水溅起,可下一瞬,那几根手指敷衍握着的茶杯还在他手上,怎么做到的。
      孙哥回复崔酒说:“嗯,记得了,是长得挺好认,很有辨识度。”长成这样能不好认吗。
      崔酒扭脖看杨栀槐,头微歪一下,眼一弯,面带着有些骄傲的笑意:“那是,我们栀槐超帅的。”
      孙哥坐的老板椅转了个身又滑了滑,再滑一滑,离桌前近些了,“说得跟你家的一样。”这样就可以从大片玻璃窗看到外面停的那辆车了,方才他坐得离里边靠墙的皮质沙发近一点,且背对着窗,品着茶,根本不想有人打断。
      “本来就要去我家啊。撤了。”崔酒手肘轻轻扶着杨栀槐的一侧肩头,忽地脚步一顿,回头道:“忘了说,放个行哈。”
      孙哥把茶杯一放,推他,“知道,我就干这行的。”
      这别墅区私密性高,第一道是靠门禁卡,过第二道门卡时总是需要人工反复确认外来者的身份。
      /
      郝瀚往后一指,“不跟那两位大哥说说话吗?”说完又想了想,说:“也对,几年前崔酒也是带我们跟里边那位打了个招呼就完事了。”
      打那以后再来找他玩就都可以不“请”自来了。
      “不懂了吧,这位才是管事的,他们就是纯打架的。”倪继望眼睛没离开屏幕。
      郝瀚扒着他座椅背,窥他屏:“你又知道了?”
      “我就是知道啊,就是这么有才,诶就是这么无所不知。”倪继望由他跟自己同看,继续盯着热血漫。
      崔亦凝笑了声,“你们小孩子真是有意思啊。”
      “不小了嘞崔叔,都十六了。”
      “是,除了小,”“朔”字没说出口,郝瀚突兀一咳嗽。
      崔亦凝想起儿子一周前的叮嘱,没再说下去。
      迟迟没见翻页,郝瀚往后坐回去,坐得端正,犹疑地看前面的卷毛脑袋,但不是对角线看不到他表情。
      “没事,他又不是死了,也不是什么大人物,搞得那么禁忌干嘛。”倪继望熄了屏,道。
      车里一阵静默。
      想想倪继望和郑朔的兄弟感情和各自家庭情况,崔亦凝叹口气,早晚要和好,何不早一点。
      郝瀚也叹气,搞不懂僵持的意义,其实可以好好说开嘛。
      在崔酒二人上车之际,倪继望发给郝瀚一条□□消息:[崔叔叔他们能提,但你们还是不能提起他!]
      郝瀚马上回了两个字[收到!]加个闭嘴的搞笑表情包。
      过了闸道,往崔酒家别墅的方向开时,杨栀槐忽然问旁边的人:“‘之前带来的’指的是?”他有猜测,还是想确定下。
      “嗯?”崔酒回想自己刚才和孙哥说过的话之后回答他:“就郝瀚他们呀。怎么了?”
      “没。”杨栀槐恍恍惚惚,一线暖流悄悄流淌进他的心脏,穿梭、缠绕、包裹、灌满了脉络血肉,无秩序无规律无逻辑。
      是因未知而错开的九年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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