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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回归（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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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哗啦”
沈砚竹是被水声吵醒的，他拉下掩在脸上的被子，房间里的窗帘没有拉开，仅仅点了盏小灯。
他不记得昨天是几点睡着的了，现在脑子还有点昏昏沉沉的，听着洗手间还在流淌的水声，躺在床上又闭起了眼。
再一次睁眼，是感觉到有人站在他旁边，他迷迷糊糊地辨别着眼前的人是夏昭阳还是谁，顺着对方的裤筒看到纯灰的卫衣，视线再往上，是一张瘦削立体的脸庞。
“不对，我的室友已经不是夏昭阳了。”等他在心里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那人在两张床中间的床头柜上拔走正在充电的手机，留下一句：
“要起床了，刚刚经纪人在群里发了消息，叫我们动作快点。”便迈开脚步出了房间。
剩下沈砚竹一人懵在被窝里，正当他疑惑为什么昨天设的闹钟没响的时候，他捞了一把床边的手机，没捞着，撑着手坐起来往旁边一看：
他的手机正安安静静地躺在一个不属于他的充电宝旁边，随着信息弹出亮起的屏幕上方是只有十几格的电量。
他想起来了，昨天晚上光想着怎么避嫌，忘记给手机充电了，看来手机没响是因为没电了。
那这个充电宝应该就是萧曜远没找到别的充电线拿的他自己的给他插上了。
“真是……”
看了眼时间感觉要来不及了，沈砚竹也顾不得什么避不避嫌，快速洗漱完套上衣服，连着手机和充电宝一起拿走赶去集合。
妆发间里，已经有不少艺人在做造型了。沈砚竹在人挤人的空隙间找到自家的位置，换好挂在一旁的服装便屈身坐下，旁边便是已经上好底妆的萧曜远。
化妆师拿着刷子和粉扑在他脸上摆弄，密如雨点的动作叫他睁不开眼。等刷子的毛不再轻扫他眼眶时，沈砚竹终于有机会睁眼看看镜子里的自己，却和镜中的另一个人对上了视线。
未整理的刘海和刺眼的灯光使得沈砚竹看不清那人的眼神，他下意识地转过头去，却又被化妆师扶着脸，惊声道：“别乱动！”
他才乖乖定在那，垂眼看到还插着充电宝的手机，想起刚刚出门的时候心里记得是要拿来还那个人的。他伸手拔掉，将东西递过去。
“还给你，谢谢。”
手在空中定格，沈砚竹等待着，心跳也不经越来越快。
直到隔壁的人伸手过来，温热的手指向上几乎包住了他清瘦的手，几秒的时间好似被拉长的电影慢镜头。
“砚竹哥，早上好！”已经化好妆的夏昭阳拉着程予白大声地跟沈砚竹打招呼。
听见熟人的声音，沈砚竹迅速把交叠的手收回，袖口的流苏在另一只手的掌心扫过，留下一阵轻柔的触感。那人顿了顿，随后也拿着东西把手收回，放在桌面后便拿起手机开始划动。
两人都在掩饰自己内心的慌乱，一个人的手藏在化妆桌下，掩饰着因为害怕被抓包肾上腺素飙升引起的颤抖。一个人紧握手机，感受着那一秒的酥麻。
“化妆师姐姐，你要把这位帅哥化得好看点哦，他那漂亮的小脸可能为我们队拉票了。”夏昭阳拿手勾了勾沈砚竹的耳侧。
“啊！手拿开！”化妆师大声惊呼，检查了一下妆面没有被破坏之后忿忿道：“你叫你哥别动来动去就行，化个妆又转头又摸手的。”
“哎呀姐姐，我注意着呢，可没碰到上了妆的地。”夏昭阳又开始挂上他招牌的笑脸撒着娇。
“你刚刚说什么？什么转头摸手？”程予白抓住了重点，扭头去问萧曜远：“你揩我们小沈的油？”
“不是……我……”萧曜远开口就是辩解。
“我还他个充电宝而已。”沈砚竹刚刚还没平复下来的心又开始叫嚣，粉红慢慢爬上耳尖和脸庞。
“那你紧张个鬼啊。”悄悄冒出来的陆野搭上萧曜远的肩吐槽着。
“不是哥们，我哪有紧张啊。”被吐槽的人像是个被点燃的炮仗筒，转头就是奋力反驳，没看到旁边的人往这边瞟了一眼。
“行了 ，我们来给你俩送早餐的，又跟之前一样睡得跟个死猪一样，不是声哥和经纪人在群里催都不知道你俩能磨蹭到什么时候。”陆野从队长手里拿过袋子递给他们。
送完早餐之后，他们四个人就去隔壁的休息室等待了，小小的角落里又只剩下沉默的两个人。
“小沈，你很热吗。”化妆师打开了放在桌上的小风扇。
“我这边这个也有点。”旁边的化妆师接话。两人对视一笑，看着镜子里的两位艺人，双双将脸往旁边偏了偏。
后半程两人也默契地不讲话，安静地坐在椅子上闭眼休息。丝丝凉风吹来，终于将沈砚竹心底的燥热吹去了一半。
他们几乎是前后脚做好造型，萧曜远先走出化妆室，沈砚竹稍慢一步。等他做好的时候，他以为先走的人已经过去了，但当他走到门口的时候看见倚在门口的人时愣了一愣。
做好妆造的他显得更加挺拔，视觉看起来都要顶到门框了。深色的眼妆把原本有些圆的眼型拉的斜长，一言不发地盯着人时更有压迫感，比如此时：那人从手机里抬起头，看到是他后把手机随后放进兜里，背也离开了靠着的门，轻轻地扫了他一眼，迈开脚步走到他前面。
“走吧。”那人插着兜扔下两个字。
沈砚竹摸不清他的意图，但也抬脚跟了上去。
“昨天和今天的他怎么都怪怪的，难道是因为在拍摄吗。”沈砚竹在心里揣摩着前面的人，这种行为有点他们以前相处的感觉了，加上很久没有做过舞台的妆造，更是让沈砚竹有种恍惚的错觉。“算了，做戏做全套，他要演就配合他吧。”心里想着这些，沈砚竹加快了脚步。
两人一起进的休息室，依旧是满屋子的人，还多了很多摄像。并肩走到队友面前，留给他们的只有连着的两个位置，尽管沈砚竹不想靠那么近，也没办法了。
“你们两个终于搞好了，等会是带妆彩排，应该也快排到我们了，你们调整一下状态。”程予白小声提醒他们。
果然，等待了一会之后就有工作人员带他们往录制舞台的棚走。
“好久没有这种感觉了，感觉有点紧张又有点期待。”平日跳脱的小太阳此时也有点要怯场的感觉。
“就你还紧张呢，刚刚在休息室不还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吗，这会彩排就怕啦？”陆野往下按了按夏昭阳的肩膀，压的小忙内都踉跄了一步，转身恶狠狠地盯着他。
“不用紧张，我们都练了这么多次了，没问题的。”队长沉稳的声音给队伍打了支镇定剂。
大家都默默在心里给团队，给自己祈祷。
彩排无非是走一下位，测试一下灯光和设备。过程很顺利，大家下舞台之后也放心了不少。
“表现得很好啊，就看下午正式舞台了。”助理在后台看完他们的彩排，及时给他们递水鼓励他们。
在回休息室的路上，他们迎面碰见橙然娱乐旗下的男团，正是当年跟他们同期出道的那个团。除了眼熟的几个，还有昨天碰面的路一鸣。到这沈砚竹才想起来，当年他们队伍里有个人因为赌博被爆，直接被公司解约，后来有人补位才没影响橙然当时的通告。不过这都是发生在kalpa解散之后的事了，沈砚竹在学校里也不怎么关注圈内的事。
领头的人看到他们就开始阴阳怪气：“诶，这不是kalpa吗，怎么你们也来这个节目了。嗨，之前在名单上扫了一眼都没看到你们，是不是给排最后了没注意到。”
“哎你们这次可努努力啊，要是再输，以后可就真糊了，想再死灰复燃都难。”
对面的人说话句句带刺，沈砚竹听了都握紧了拳头。
“你这人什么意思啊，说话能不能好好说，不能就滚蛋。”陆野第一个听不下去，直接顶了回去。
队长拍了拍他的背，把他挡到后面去，扫了眼对面，冷声开口道：
“那你们也得好好注意一下你们队员的私生活了，別节目期间又被爆出来个什么事儿，这样对大家都不好，剪辑师多累啊是吧。”
“走吧，回去吃点东西，咱不跟狗叫的人争。”程予白在顾言说完之后揽着其他几个人往休息室走，还顺带白了眼刚刚对面说话的人。
沈砚竹跟路一鸣擦肩而过的时候，对方拉了他一下，用歉意的眼神看着他。
萧曜远看见了直接把手往沈砚竹手臂那一扣，往自己的方向带了带，那人的手本身也没多用力，这一弄便松开了沈砚竹衣服。
沈砚竹往右边一看，揽着他的人垂下眼睛，睫毛在眼下投下一道阴影，看不清他的眼神。绷紧的下颌突出了侧边的骨头，比平时更加凌厉。
不过走远了之后他就放开了，沈砚竹往旁边走了一点，两人的距离又被拉开。
回到休息室，他们吃着节目组准备的午饭，因为室内有摄像，刚刚彩排时关掉的麦现在也打开了，所以大家尽管憋着一股气也无处可说。
不过好在大家足够默契，互相用眼神交流了一下，也调整好了状态。
沈砚竹借着这次机会看了眼刚揽着他的人，那人好像感受到了他的视线，停下吃饭的动作抬头跟他对视了一眼，眼睛瞥了眼沈砚竹面前的饭。他看懂了，是叫他赶快吃饭。
但从今天早上开始沈砚竹就没什么胃口，可能是连早餐都没吃，他有点饿得过头了，于是他随便扒拉了几口饭就停了。
——
下午，正式开始录制，观众陆续进场。
kalpa在六个团中，第五个上场。
后台，沈砚竹觉得自己有点头晕，以为是昨晚没有睡够，拿手按了按太阳穴后努力提起精神，跟着队友一起走上舞台。
舞台被灯光烤得炙热，如同站在台上的少年们此刻的炽热的心。
“大家好，我们是——KALPA！”整齐划一的声音通过耳麦响彻整个场馆，引起一阵欢呼。
介绍结束，灯光随之暗下几秒，再随着音乐的响起重新亮起，聚焦在六人身上。
站位、走位、舞蹈，一次次练习的成品被完整的呈现在舞台上。
沈砚竹在和夏昭阳对唱完一个高音之后，走到萧曜远身旁，接下来是需要他们配合的舞蹈动作。两人手臂交叠，掌心的温度随着紧握的动作传递到对方的皮肤。
萧曜远感受到沈砚竹的手在抖，甚至有点出汗，但碍于还在表演，他只能专心将自己的部分完成。
成员们都将自己最好的状态展现出来，汗水顺着脸庞，脖颈流入衣领，浸湿衣衫。
音乐结束，他们在各自的位置上喘息，脸上都带着朝气的笑容。
台下掌声和尖叫响起，为精彩的演出喝彩。
“台下的观众，镜头前的观众，你们好。”六人站在舞台上深鞠一躬，“我们团经历过不火、解散，今天能站在这里我们要感谢节目组，也谢谢一直陪伴我们的粉丝朋友们。这首出道曲是我们过去的起点，今天再次展现，希望也是我们破劫后重生的新起点，希望大家多多支持。”
队长讲完之后，带领队员们又鞠一躬，便下了舞台。
下台那一刻，沈砚竹终于坚持不住，脚下一软，差点摔下后台的台阶，幸好萧曜远拉住了他的手臂，将他稳稳扶住。
“怎么了砚竹。”
大家还沉浸在刚刚的舞台的氛围里，被吓了一跳，迅速围了过来。
“在舞台上的时候我就感觉他的手有点冰。”萧曜远扶着人说道。
“刚刚上台的时候就感觉有点晕，可能是昨晚睡得不够，今天又没怎么吃东西。”沈砚竹此时嘴唇都有点发白了，他顾不得之前的事，将自己的力靠在萧曜远身上，才勉强站得住脚。
“我先背他回房间休息会。”说完，萧曜远手托起沈砚竹的两条腿弯，将人转移到他的背上。
“行，赶紧回去歇一会，我们等会派医生过去看一眼。”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跟着说。
录制的演播厅离他们的住宅区还是有点距离的，他们坐上节目组的车。在车上，医生观察了一下沈砚竹，得出结论是休息不好加上摄入食物不足引发的低血糖。
喝了葡萄糖，沈砚竹感觉自己缓过来了一点，但还是很晕。
他闭眼躺着，感觉到自己的手被谁牵着。意识到是萧曜远的手，想要抽出来，但却被握得更紧了，挣也没力气挣开。
到后面，好像就睡着了。
萧曜远把人背回房间，俯身轻轻地放到床上，替他脱了外套，盖好被子。
盯着床上那人舞台妆都掩盖不住的病态，叹了口气。
“躲什么呢，没我的照顾，你一点都不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