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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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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顾铭宇手腕上那圈看不见的红痕仿佛还在隐隐发烫。他刻意避开所有可能遇到周珩的场合，把自己埋进工作里，试图用忙碌麻痹那晚被搅乱的心绪。
然而，该来的总会来。
一场由某时尚杂志主办的高端沙龙，汇聚了城中名流。顾铭宇本不想来，但品牌方是重要合作伙伴，他不得不露面。他穿着当季最新款的休闲西装，颜色是略显招摇的宝蓝色，衬得他肤色愈发白皙，眉眼间的风流意味更浓。他游刃有余地与人寒暄，仿佛那晚的失态从未发生。
直到他在人群中心，看到了那个身影。
周珩。
他正与杂志主编交谈，侧影挺拔，一身剪裁完美的炭灰色西装，低调而矜贵。他似乎感应到什么，忽然转过头，目光穿透晃动的人影，精准地捕捉到了顾铭宇。
那一刻，顾铭宇感觉周围的喧嚣瞬间褪去，只剩下周珩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睛。他没有像在雪茄室那样直接走过来，只是隔着人群，遥遥地举了举手中的香槟杯，嘴角勾起一个极淡、却意味深长的弧度。
阴魂不散！
顾铭宇立刻别开视线，心脏却不争气地多跳了两拍。他试图将注意力放回眼前的交谈上，却发现自己的目光总是不受控制地瞥向周珩的方向。
周珩并没有一直盯着他。他从容地与各色人等周旋，谈笑风生，展现着与他年龄不符的成熟与手腕。但顾铭宇能感觉到，那道无形的视线，始终如影随形地笼罩着他，像一张精心编织的网。
沙龙设有小型慈善拍卖环节。一件当代艺术家的雕塑作品被呈上来，造型抽象，价格不菲。顾铭宇对这东西没什么兴趣，正准备低头玩手机，却听到拍卖师念出了周珩的名字，他报了一个远超作品本身价值的价格。
场内响起小小的惊呼。周珩神色平静，仿佛只是拍下了一件寻常物品。
紧接着，下一件拍品是一条古董钻石手链，设计精巧，在灯光下流光溢彩。顾铭宇多看了两眼，纯粹是出于对美丽事物的欣赏。
拍卖师刚报出底价，周珩低沉的声音再次响起，直接翻了三倍。
这次，所有人的目光都隐晦地在周珩和顾铭宇之间来回扫视。因为谁都知道，周珩刚刚拍下的那件雕塑，风格冷硬，绝非他平日喜好。而这条手链……其精致与闪耀，更像是为某个风流倜傥、喜爱奢华的人准备的。
顾铭宇握着酒杯的手指微微收紧。他明白了，周珩是在用这种方式，隔空对他进行一场无声的挑衅和……讨好？不，更像是标记。像野兽在自己的领地周围留下气味。
他在告诉所有人，他在追我，用这种俗不可耐又嚣张至极的方式！
一股夹杂着羞愤和莫名悸动的热流冲上头顶。在拍卖师即将落锤的瞬间，顾铭宇几乎是赌气般地举起了号牌，在周珩的价格上，又加了一个不小的数目。
全场瞬间寂静，随即响起压抑的议论声。这已经超出了慈善的范畴，更像是一场两个男人之间，为了某种不言而喻的东西，进行的公开较量。
周珩终于再次将目光完全投向顾铭宇。他没有立刻加价，而是微微歪头，看着顾铭宇，眼神里带着一丝探究，一丝玩味，还有一丝……了然的纵容。仿佛在说：“终于忍不住了？”
顾铭宇被他看得头皮发麻，后悔自己一时冲动。但众目睽睽之下，他不能退缩，只能硬撑着与他对视，下颌线绷得紧紧的。
周珩忽然笑了，那笑容很轻，却像春风拂过冰面，带着一种惊人的魅力。他对着拍卖师，做了一个“放弃”的手势。
“恭喜顾少。”他隔着人群，对顾铭宇无声地说出了这四个字的口型。
顾铭宇以高价拍下了那条他并不十分想要的手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