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请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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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的早课间。
乐南知无语地看着凌旭，后者正按住试卷不让他走。
再用力试卷就要被扯烂了，他拧眉，发现凌旭一直在笑，“办公室太远了，我可以教你。”
“谢谢但不必了。”
出乎意料，凌旭居然放手了，“那好吧，但物理老师不在。”
乐南知额角一跳，没信。
时间有限，他拿起试卷就风风火火地跑了出去。
同一时间，凌旭打开手机，倒计时5分钟。
“......3,2,1。”看到熟悉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凌旭关掉了倒计时，眼中满是愉悦。
乐南知快步走到凌旭身前，拿着试卷的手都在晃，他眼中卷着火，一些话就要脱口而出。
凌旭敛下眼，无奈道，“我早说了物理老师不在。”
乐南知把试卷甩在他的脸上，扯着凌旭的衣领将他从位置上拽起来。
班级里有人注意到这一幕，惊呼出声。
凌旭制止了想来劝架的人，云淡风轻，“没事，我们闹着玩呢。”
他配合着乐南知的力度靠近他，一个翻身坐在桌子上，隔绝了身后的目光。
从前面之人的角度看，就是凌旭温顺地低头，而乐南知抓着他的衣领仰着头，两人暧昧异常。
窸窸窣窣的讨论声在身后响起。
凌旭抓着那双扯着衣领的手，将其一根根地扯离，再卷在手里，缓慢安抚着乐南知失控的情绪，声音轻柔，“冷静点，想说什么，嗯？”
乐南知重重地喘气，手指被抓在陌生的掌心，他混沌地想找到某块浮木上浮，于是指尖扣入了凌旭的肉里。
疼痛感从手上传来，凌旭没躲，他紧盯着乐南知脸上的表情。
乐南知渐渐缓过气，他看着凌旭，眼里是后者看不懂的情绪，“你有什么冲我来，别对其他人做什么。”
凌旭狠狠拧眉，“我不会对其他人做什么，更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看向乐南知始终拿在手里的物理试卷，结合刚刚的经过，诧异道：“你觉得我把物理老师逼走了？”
乐南知没回，但他的眼神太干净，凌旭一眼就看到了怀疑。
服了。
凌旭冷笑，“同桌，我真的有点生气了。”
乐南知：“不然你怎么知道？还没开始上课呢。”
“我不能之前去找过他？”
“不可能，你今天就没怎么出教室。”
凌旭心情转好，说是疏远他，实际还不是一直关注着，他换上了一贯的翩翩君子面，耐心地解释，“我有物理老师联系方式，看到他发朋友圈了。”
说完，打开手机给乐南知看。
乐南知理智回归，他感受着冷汗的干涸，将手从凌旭掌心抽走，果然看到了物理老师早上在朋友圈发的抱怨。
手里的温度骤然消失，凌旭下意识捻了捻手，弯着嘴角看向他，意味明确。
乐南知有些尴尬，他不知道怎么和凌旭解释，自己刚刚想到了被牵连的妈妈和姐姐，所以一下子应激了。
“对不起，误会你了。”
“没了？”
乐南知恍然，“你给我的那些转账我都存着，我现在转你。”说着就想打开手机。
凌旭伸手一挑，手机落在他的手里，“转账24小时不接受返回原账户，你给我也是白费力气，我不会收的。”
他将手机塞回去，“我只有一个要求。”
凌旭的目光像一枚钉子，乐南知虽然不断后撤，却始终觉得自己被锁住。
他听到凌旭说：“你可以继续讨厌我，但是别剥夺我靠近你的权利，就这个要求。”
凌旭的话里有种野蛮的真诚，乐南知低头，看见了凌旭手上的细微伤口，那是刚刚他失控掐的。
“好。”
他听到了自己的回答。
凌旭从桌子上不急不慢地下来，扯了扯衣尾，铺平他的物理试卷，“首先，有问题就问。”
乐南知坐下，凝神听着，但没看凌旭，也就错过了后者眼里一闪而过的，难以捕捉的精光。
试卷讲完，乐南知看着上面极具个人特色的字迹，心不断地沉浮。
再赌一次吗？反正他早已熟悉了被捅穿的姿势。乐南知这样想着，艰难地打开面向凌旭的门，门缝里吹进来与昨日无二的，腥臭的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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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今天怎么这么困？”
当乐南知第三次在课上无意识入眠后，凌旭手疾眼快地伸出手捧住他的脸，这才避免了一次与课桌的亲密接触。
凌旭的手很凉，乐南知瞬间清醒了不少。
昨天晚上在左爷爷那里做着兼职，因为是第一天很多地方不熟悉，所以他晚上11点才离开，到家的时候已经超过了10点的门禁，他又花了几十分钟编织完美的谎言，做完作业后一直到凌晨3点才入睡。
“谢谢。”乐南知轻声道谢，没有回复他的问题。
凌旭不再深挖下去，他只是想靠近，并不想了解。
所以他带着一抹恰到好处的关心与体谅，“你要是困就睡吧，我帮你记笔记。”
乐南知在他关切的目光中错开眼，“不用。”
他打开手机，点击录音。
感谢科技。
凌旭重新将目光收回，眼中的挑战欲如火灼烧。
下课后，凌旭侧身看向乐南知，“你中午吃什么？”
乐南知收拾的动作一顿，“不知道，一楼吧。”
“我请你吃，去三楼。”凌旭站起身，高大的身影遮住窗户，乐南知在陡然暗下来的光线里和他对视，“不用了。”
凌旭俯视他，不容置疑，“你昨天答应我的，不剥夺我靠近的权利。”
“不剥夺不代表我不能拒绝。”
“可是我想请你吃饭。”
“为什么？”乐南知不解，他又不是人民币为什么一定要这样。
凌旭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他到底在问什么，只是说：“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突然这样，但肯定是因为我哪里做错了，所以我想赔罪。”
他目光真挚，措辞谨慎，就像他真的做错了什么。
乐南知偏头，“你什么都没做错。”
他站起来，示意凌旭带路，“走吧，同桌。”
凌旭落后一个步伐跟在他身后，余光看路，正眼始终轻飘飘地在乐南知身上辗转，笑意未达眼底。
如果说二楼是一些小饭店，那么三楼就是真正的“米其林”。
从格调到布局，从价钱到味道，从卖相到名字，三楼的这些店存在的本身就是给凌旭这类人打造的。
与二楼界限分明。
“吃什么？牛排可以吗？”凌旭略微低头在他耳边询问，温热的气息吐在耳后，乐南知狠狠抖了一下，小幅度动了动。
“我都行。”
凌旭盯着乐南知泛红的耳朵，没有避嫌的意思，甚至离得更近，“好的。”
这次乐南知直接上手用力捻了一下。
痒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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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合胃口吗？”
“挺好吃的。”
乐南知和凌旭坐在角落，头顶上打下暧昧的暖黄光晕，店里放的大提琴纯音低沉舒缓，两个姿容出众的人相对而坐，一个专心吃饭，一个专心地看着他，气氛诡异的和谐。
旁桌里有人忍不住掏出手机定格了某个瞬间。
凌旭注意到动静，敲了敲乐南知那块的桌子，“同桌。”
“嗯？”乐南知嘴里还嚼着肉，两颊略微鼓起。
凌旭停了一下，接着小声说：“有人拍我们。”他的目光却一直在乐南知脸上游离。
“嗯。”
所以呢？乐南知准备低头继续吃。
“要让他们删照片吗？”
乐南知皱眉，看了眼旁桌那几个略微激动的人，脸上都扬着清晰可见的开心。
他敛下眼，“我无所谓，你在意就去。”
凌旭眉毛微抬，嘴角在乐南知看不见的地方染上嘲色，他慢慢悠悠，“我也不在意。”
没再看到乐南知别的反应，凌旭稍感无趣地拨动着盘子里的意面。
乐南知擦了擦嘴，坐在位置上出神。
这是他吃过最好吃的食物，也是最贵的，仅仅一顿，却是他近一个月的生活费。
越穷越有种远超境遇的自尊，越在意那些对富人来说只是洒洒水的小便宜。
所以他该感谢吗？或许还得记着这份好，从现在开始把凌旭挂在心里。
餐具磕在盘子上的声音拉回乐南知的思绪，他听到凌旭说：“走吧。”
“不了。”
可惜乐南知没有这种羞耻感。
他在凌旭黑沉的目光中整理衣服，镇定自若地起身。
凌旭想抓住他的手腕：“你要去哪里？”
乐南知避开肢体的接触，一句轻飘飘的话沉甸甸地砸在凌旭的身上。
“没有告知的义务。”
凌旭笑了，目光很沉：“我刚请你吃的饭。”
“如果你想用一顿饭控制我，那么请在我下次转账的时候务必点接收。”说得好像是他逼的一样。
乐南知乌黑的眼睛在灯下闪着缱绻的柔光，他不闪不避地看着凌旭，眼里是界限分明的黑白。
良久，凌旭说：“抱歉，我没别的意思。”
乐南知点头，没有争辩的想法，很快消失在凌旭的视线里。
凌旭撑着脑袋斜靠在沙发椅的角落，指尖的手机高频率旋转着，突然，它掉了下来，又很快被一只手接住。
旁桌的人还没走，凌旭走到其中一个人面前，在瞬间凝滞的氛围里温和地张口：“可以把刚刚的照片发给我一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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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些书，麻烦帮我登记一下。”
乐南知在图书馆里拿了几本书，都是他昨天晚上没搞懂的知识点。
抱着书本离开的刹那，一道声音叫住了他，“乐南知？”
一个眉眼还算精致，卧蚕饱满的男生走在最前面，后面还跟着几个他有些眼熟的人。
“你好，有事吗？”乐南知停下脚步，转头的刹那惊艳了所有人。
贺阅看着那张脸，又想到论坛上的那张照片，妒火中烧，不过他很快亮着眼睛拉起乐南知的手，“你好你好，我叫贺阅，凌哥经常和我提起你。”
乐南知对这种话是深疑不信的。
他面上不显，客套道：“贺'岳'是吗？我也经常听他说你。”
谁知他刚说完，贺阅就惊讶地抬头，脸上是遮盖不住的欣喜和得意，“真的吗！凌哥真的经常说起我吗？”
其实提到了0次。
乐南知一时噎住，不是客套话吗怎么还问呢。
没有撒谎的义务，乐南知干脆终结了对话：“抱歉，我还有事，先走一步。”
没听到想听的话，贺阅上抬的苹果肌僵在脸上：“好的。”
一旁的王烁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他扯着旁边林凯致的衣服，“我去这就是乔赫言上次在操场上造谣的那个人？长得也太好看了吧，之前怎么一点风声都没有。”
林致凯：“你看我作为他的同班同学，他刚刚认出我了吗？”
林致凯无奈，虽然乐南知的注意力都在贺阅身上，但是刚刚的漠视也着实有点伤人，不过乐南知一直都这样，除了凌旭，他在班上就没有如何熟悉的人。
因此他又加了句，“人就是一个不争不抢的性格，某种程度上说，他比凌旭还温柔。”
贺阅加入话题：“操场？凌哥和他很熟吗？我看论坛上面有他们两个吃饭的照片。”他咬牙切齿，甚至还被凌旭绑定学号的账号点赞了。
其实林致凯本来想说还好，但是他又想起了之前看到凌旭低头任由乐南知扯衣领的情景，话到嘴边绕了个弯：“感觉凌哥对他挺不一样的。”
“咳咳咳咳......”
王烁急忙咳了几声，疯狂给林致凯使眼色。
傻孩子没看到贺阅绿了的脸吗？还刺激呢。
林致凯分毫未觉，“你有病？”
没救了。王烁不动声色地远离这个傻子，还有那个快要炸开的河豚。
出乎意料，贺阅没说什么，只是小声应道：“这样啊。”
王烁皱紧眉头。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请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