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江以寻，你有男朋友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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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寻头一次遇上温矜是在杀青酒会上。
水晶灯下流光溢彩，香槟塔折射着碎金般的光，衣香鬓影间尽是笑语。他原本正与导演寒暄，一抬眼，便看见有人从宴会厅门口走进来。
温矜是当时的投资方，虽然事务足够繁忙，但杀青庆祝的时候也腾出时间到了场。
江以寻预想会看到一个西装革履气势凌人的资本家，但真见了发现和想象中完全不同。温矜看起来相当年轻，长了一张容色惊人的脸，身材高挑神情冷淡，和他的名字倒是很相称。
漂亮的，矜贵的，拒人千里之外的年轻权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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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矜向来对其他人的长相没什么兴趣。再绝色的容颜也都会归于尘土，而且他自己自幼浸淫名利场，原本就见惯了各种各样的美貌，自以为会一直心如止水。
但见到江以寻本人的时候，温矜本能地就屏住了呼吸。
他当然知道江以寻长什么样，新剧担着男主角的人选，长得出众自是应该的。但江以寻本人的相貌比照片还要锋利俊美得多。
眉眼深邃，轮廓清晰分明，偏偏唇边噙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将那分慑人的漂亮又柔化了些许。
不知道是造型原因还是个人偏好，江以寻留了长发，此刻随意地披散在肩头。
和江以寻对视那一刻，温矜甚至忘了自己想说什么，大脑里一片空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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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寻已端着酒杯走近，十分客气地向他颔首示意，唇边笑意温柔。
“温总。”
温矜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他开合的唇上，随即又快速掠向他含笑的眼。
旁人看他是八风不动的冷淡模样，对这位男主角的主动问候兴致缺缺。只有温矜自己知道其实他是看得屏住了呼吸，一股陌生的热意正悄然蔓延扩散开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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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香水的味道。温矜想。
江以寻似乎是某大牌香水的代言人，日常也就用着那个经典款男香。温矜能闻出是哪款香水，但江以寻闻起来似乎又有点不同。
靠近了些再闻，温矜能闻出香水味被体温烘出来那种沉郁温暖的感觉。仿佛有种隐隐约约的冲动涌动翻滚。
他没有刻意禁欲过，但此前也从来没有过像这样近乎失控的生理性吸引，此刻竟然感觉有点儿陌生。
但这种陌生似乎又并不讨厌，反而让温矜有种说不出的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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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吻上去的话，会是什么感觉？温矜突然想。
他当然不可能在大庭广众之下强吻江以寻。但这片刻的走神，显然让他的沉默显得过于漫长，看上去更像是对江以寻示好的某种漠视。
江以寻见他久未回应，眼底掠过一丝极淡的了然。他执起杯子，放低杯沿，在温矜手里的杯子轻轻碰了一下。
“叮”的一声，酒液晃动，江以寻举杯一饮而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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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矜的目光跟着江以寻骨节分明的手指往上，看着他喉结滑动，刚被压下的燥热竟又悄然卷土重来。
他终于意识到周遭气氛有点微妙。几乎是下意识地，他后退了半步，试图拉开一点令人心安的距离，与江以寻沉默地对视一眼，然后也一口喝光了自己手里的酒。
这副姿态落在江以寻眼里，便成了矜持之余，还带着点不愿多谈的高傲。
不过想来也是理所当然。以温矜的身份地位，本无需对场中任何一人过分热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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恰在此时，导演和制片人笑着端杯过来，热情地与温矜寒暄。
温矜面上依旧是那副冰雪难融的神情，只偶尔微一颔首，算是回应。
待到谈话间隙，他状似无意地低声开口。
“我今天……没带司机。”温矜说。
他低着头看着手里因为应酬又喝了一半的酒，声音平淡无波。“等会儿搭你们车回酒店吧。”
他似乎是冲着导演说话，但眼睛定定望着站在身边的江以寻，意图昭然若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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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这时，一个不合时宜的声音插了进来，带着点自以为是的熟稔和讨好。是剧组里一个姓王的制片。
“哎哟，温总想找人送？那还不简单！我给您安排个靠谱的司机！”
王制片腆着笑脸凑过来，一边说一边意有所指地瞥了眼旁边的江以寻，压低了点声音，但那音量却刚好能让周围几个人听见。
“温总，您可能不太清楚，这小江在组里吧……呵呵，风评也就那样，不太受待见。让他送您，怕是不太合适，万一路上怠慢了您，我们可担待不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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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话一出，旁边几个原本在说笑的人瞬间收了声，眼神微妙地在温矜、江以寻和王制片之间逡巡，气氛一下子变得有些凝滞。
导演张了张嘴，想打个圆场，还没等他出声——
温矜握着酒杯的手顿住了。他缓缓抬起头，那张总是带着几分疏离倦怠的漂亮脸庞上骤然结了一层冰霜。他甚至没看那王制片，只是目光平静地投向导演，语气冷然。
“何导。”
就两个字，导演后背一凉，瞬间领会。
他赶紧上前一步，脸色也沉了下来，毫不客气地对那还搞不清状况的王制片厉声道：“王制片！胡说八道什么！喝多了就赶紧回去醒醒酒，别在这儿打扰温总清净！”
王制片脸上的笑容僵住，似乎没想到马屁拍到了马腿上，还想辩解：“何导，我这不是为了温总……”
“现在。”
温矜终于侧过头，轻飘飘地扫了他一眼。那眼神没什么情绪，却带着居高临下的压迫感。“立刻。”
王制片的脸色瞬间由红转白，再由白转青，在众人或尴尬或讥诮的目光注视下，几乎是灰头土脸地被导演示意助理“请”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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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场闹剧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快。
空气安静得落针可闻，之前那些若有若无打量江以寻的目光，此刻全都收敛得干干净净。
温矜这才转向身旁一直沉默不语的江以寻，语气恢复了之前的平淡，仿佛刚才那个瞬间散发出凌厉气场的人不是他：“不麻烦你。”
江以寻将刚才那一幕尽收眼底，他看着温矜为自己干脆利落地清扫了碍眼的人，微微弯起了唇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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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往前凑近了半步，距离近得温矜能闻到他身上清冽的香气，混合着一点淡淡的酒意。
“温总都为我‘清场’了，”江以寻声音压低，带着点懒洋洋的笑意，尾音勾人，“要是连送您回酒店这点事都不让做，那不成我不知好歹了？”
他目光落在温矜冷若冰霜的神色上，像是发现了什么有趣的事情，轻笑一声。
“既然没不待见我，”他轻轻说，“那还是给我这个机会吧。温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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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正好！让小江送，你们刚好顺路。”导演看看江以寻端着一脸标准的笑意，又看看温矜，立刻拍板。“小江，可得把我们投资人爸爸安全送到啊。”
温矜的目光转向江以寻。江以寻好像觉得这称呼很有意思似的，慢慢悠悠重复了一遍。
“投资人爸爸……当然。”他笑着点头，长发在脸边轻轻一晃。“何导放心，我一定把温总平平安安送回酒店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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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矜被江以寻低低的一声弄得耳垂发烫。血色蔓延到脸颊，让他看起来泛着好看的粉色。
他本就是雪白的皮肤，脸上稍稍一发红就很明显，旁人还以为他喝多了。于是温矜也就顺理成章地搁下杯子不再碰。
他又瞟了一眼旁边的江以寻。
只是公共场合这么一声，就让他觉得浑身发麻心尖酥痒。
如果是附在耳边的……又会是什么感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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散场后温矜跟在江以寻身后，看着他的背影。
这会儿他才有机会看到江以寻穿了双质感很硬的红底皮鞋，鞋底那一抹标志性的红色在步履起落间时隐时现，像暗夜里悄然跃动的火苗，说不出的性感。
温矜也不知道想起了什么，莫名其妙又脸红了。
好在此刻一阵夜风卷过，带着深秋的凛冽寒意，吹散了他颊边那不自然的潮热，也勉强拉回了他险些再次脱缰的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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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是另一个与外界隔绝的静谧世界。
温矜几乎是逃也似地拉开后座车门，率先坐了进去，随即闭上双眼，摆出一副不欲多言、闭目养神的姿态。
他需要这个私密的空间来整理自己纷乱的心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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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寻绕到另一侧上车，目光在身旁人身上短暂停留。
温矜此刻微微仰靠着椅背，眼睫轻阖。看起来对江以寻是无比放心。
冷白的肤色在昏暗的光线下像精美的瓷器，那种平日里的疏离感被疲惫软化了几分，竟显出一种易碎的精致。
江以寻就拿了自己平时常备在车上的薄毯，在手里轻轻抖开，又倾身过去，动作极其轻柔地将毯子盖在了温矜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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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矜本能地瑟缩了一下。
毯子上带着的气息远比刚才在酒会上嗅到的香水味更明显，甚至仿佛带着江以寻的体温，如同一个无声的拥抱，将他密密实实地包裹起来。
他并没有睁眼，只是下意识地、配合地动了动，手指悄悄攥住了毯子的边缘，将它往身上拉高了些。
那股陌生的、源自身体本能的悸动再次翻涌而上，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清晰、强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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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内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路灯明暗交错，在温矜脸上投下不规则几何形的影子。
温矜安安静静闭着眼睛，所以江以寻得以放肆地打量他而不被他发现。
裹着毯子的时候，温矜看起来像什么脆弱的小动物。毯子表面毛绒的质感让他身上的气质跟着柔化了，脸颊仍然红扑扑，嘴唇也红得艳丽，看起来却莫名让江以寻产生了一股占有欲。
江以寻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立刻微微一哂。
觉得温矜这样高高在上的权贵是可以被占有的？
应该是酒意太上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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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终，还是江以寻率先打破了这片几乎要凝固的寂静。
他望着窗外确认了一下，随即转向身旁依旧闭着眼的温矜，喉结轻轻滚动，声音比平时低沉些许。
“温总，我们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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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以寻犹豫要不要轻轻拍醒温矜，但温矜已经深吸一口气，缓缓睁开了眼睛。
那双漂亮的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褪去了酒会上惯有的清冷疏离，像是浸了水的琥珀，又带着一丝仿佛未能挣脱困意的朦胧。
他没有动，更没有立刻开门下车的意思，而是就那样侧着头，望着江以寻不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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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走吗？温总。”江以寻又问。
“江以寻。”温矜缓缓启唇，却是答非所问地叫了他一声。
他的声音也微微发哑，仿佛带着小钩子似的，轻轻勾了一下江以寻心尖。
江以寻望着温矜。在这样近的距离对视，几秒的沉默仿佛也足够漫长。而温矜安之若素，语气平稳，说完了他的后半句。
“——江以寻，你有男朋友吗？”
作者有话说
第1章 01.“江以寻，你有男朋友吗？”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