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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七皇子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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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明鸳吓得尖叫，连忙躲到蒋氏身后，戚渚清伸长了脖子，待看清盒子里的东西之后，本就不好的脸色，愈发苍白。
盒子里放着一个约莫四五寸的布人偶，头上沾染了难以辨认的血迹，早已干涸，以几根尖长的银针固定着一张写了圣上名讳的黄纸，戚常愈险些连盒子都没拿稳。
“父亲，这......这是巫蛊，定是有人想要陷害国公府，方才说不定就是调虎离山，府内兴许有内应，那些黑衣人只是用来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好让那个内应将东西藏好，这若是被人发现，我们国公府面临的可就是灭顶之灾啊！”
戚渚清推测完，有些害怕地往里缩了缩，“父亲，若是没有您坐镇，女儿今夜怕是连觉都睡不好，到底是什么人如此狠毒？”
戚常愈默默瞧了戚渚清几眼，这个女儿虽然柔弱了些，但体贴，细致，聪慧，嫁给大皇子做侧妃，他甚至觉得是大皇子高攀，若是能有更好的造化......
戚秀鸾坐到床边，安抚道：“二姐姐别怕，方才我看在正厅里，我们一家人都到齐了，若是有内应，想必也只是哪个不长眼的狗奴才做的罢了，倒也不足为惧。”
实则是在暗戳戳提点蒋氏，蒋氏心下稍安，看着这个女儿，脸上有了欣慰的笑意。
钟氏感慨：“清丫头，今日你也累了，就好生歇着吧，等过几日你手臂的伤好了，便与你妹妹们出门，去绮绣阁和明玉轩选点衣服首饰，这两个铺子可是供着京中最时兴的货，连圣上的两位公主都爱出宫逛呢。”
蒋氏也亲口承诺，允她们去账房随意支银子，随后便以受了惊吓身体不适带着柳嬷嬷回了翠华院，不多时里面便传出打砸瓷器的动静。
“这个贱人，我倒是小瞧她了！”
柳嬷嬷大气都不敢出，努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蒋氏随手拿起一只祭红釉瓷瓶摔了个粉碎：“你说，那盒子不会是她提前埋好了又挖出来的吧？”
“夫人，极有可能，就是这个贱人自己搭戏台子自己唱！”
蒋氏问一旁站着的绿衣丫鬟：“锦瑟，你去找这些杀手的时候，没暴露身份吧？”
“夫人，奴婢做得很隐蔽，花了银子绕过好几个人才定下，不会被人知晓的，夫人只需咬死不认，没有证据的事情，戚渚清她们无可奈何，更何况，老爷从来都是跟您一条心的。”
锦瑟的话如同一颗定心丸，蒋氏再度有了底气：“你说得没错，老爷是站在我这边的。”
此时书房，戚常愈在脑子里将可疑人选都捋了一遍，依旧无法断定黑衣人是谁派来的。
戚照盈带着食盒进了书房，行过礼后将一碗参汤端出来，语气间全是对父亲的孺慕之情。
“父亲，夜深露重，这是姨娘与女儿一起熬的参汤，您喝一些补补身子。”
戚常愈对这个女儿并没有多少感情，她虽乖巧懂事，但不如秀鸾能言善辩，也不及明鸳娇俏可爱，甚至都比不上戚渚清。
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还冒着热气的参汤，不冷不淡地问她：“照盈啊，你对今日之事有何看法？”
戚照盈眼里滋出一丝惊喜，父亲这是在主动问她？
她想了想，有些犹豫，磕磕巴巴地回答：“女儿，女儿觉得二姐姐说得有道理。”
戚常愈有些失望，戚照盈察觉到了，小心翼翼地问：“父亲，是女儿哪里说得不对吗？”
“没有，我只是随口一问，这参汤我就不喝了，你母亲说晚上要少食些，你和你姨娘往后也不必如此麻烦，这些自有下人去做。”
戚照盈迟缓地接过那碗参汤，眉间愁云久化不开。
“女儿告退。”
听音阁门前，一道身影在夜中等候多时，见到戚照盈的身影，立马迎了上去。
语气有几分小心：“你没打扰到你父亲处理公务吧？”
薛姨娘身材娇小，上了年纪，比不上蒋氏保养妥当，皱纹不知不觉间已深深镌刻在她的脸上。
她见戚照盈没说话，静静握着女儿的手安慰着：“姨娘知道你是个有孝心的好孩子，你父亲公务繁忙，你也别怪他。”
薛姨娘又提起今日之事，还有些后怕：“今日太过凶险了，你二姐姐也是个可怜人，往后你与她多走动走动，多说说话，总不至于叫她一个人孤孤零零的。”
望月楼，皎月星罗将其他人尽数打发走，屋里只剩下主仆三人，星罗扬眉吐气：“小姐，您是没看到蒋氏那一脸吃瘪的表情，可太解气了！”
皎月用手指点了点她的脑袋，语气无奈：“你啊，这才哪到哪？你就觉得解气啦？我们小姐日后可还有更厉害的呢！”
星罗嘴角一耷：“小姐，您看皎月，她又在笑话我了！”
想到戚渚清刚受了伤，星罗心疼地坐到床前，“小姐，您何必以身犯险呢？那么长的一把剑，您不疼么？可您即便如此，老爷还是偏帮蒋氏。”
“那黑衣人就是蒋氏自己找来的，恐怕是为了试探我，应该是柳嬷嬷那边，和蒋氏透露了我杀了那和尚和谢嬷嬷的事，蒋氏估计是想试探出我的功夫，以杀人为威胁，让我替嫁给大皇子。”
“难怪呢，方才在正厅的时候，我和星罗看得一清二楚，那些黑衣人看着来势汹汹，可一点也没有要伤害蒋氏和她儿女的意思，要不是小姐眼神提醒我，恐怕我就会暴露武功了。”
“可惜，只能吓吓蒋氏了，此时就算揭露是蒋氏派来的人，我那个瞎眼的父亲也不会真对她如何，不过，倒也不是没有收获。”
戚渚清目光依次扫过戚常愈和钟氏派人送来的几个箱子，“之后找个机会将这些东西全部卖了，换成银票。”
几日后，戚渚清手上的伤渐渐恢复，钟氏嘱咐她们几姐妹一起上街。
马车穿过几条街道，停在了明玉轩前面。
姐妹几人刚一踏进明玉轩，掌柜的便眉开眼笑地上来迎接，对戚秀鸾戚明鸳点头哈腰：“戚四小姐戚五小姐，不知今日您二位要买些什么？”
戚明鸳走到戚渚清身侧，不小心与她肩膀碰撞：“对不起啊二姐姐，方才我看到几件首饰一时开心，所以不小心碰到了你，二姐姐不会生气的吧？”
星罗正要为戚渚清说话，被戚渚清拦下，她抬手替戚明鸳扶了扶发簪，语气大度：“无妨，五妹妹许是许久未见这些好东西，一时失了分寸，姐姐不怪你。”
戚明鸳有些得意，她指着掌柜的面前那盘首饰：“二姐姐，你啊，在乡野住了这么多年，想必也没见过什么好东西吧？今日祖母可说了，让你务必选几件好看的，可别丢了国公府的脸。”
可任她怎么激怒，戚渚清都能保持云淡风轻的样子，让她感觉有些无趣，转身挑首饰去了。
“二姐姐别介意，五妹妹就是孩子性子，想到什么就说什么，她没有恶意的。”
戚秀鸾为她辩解，一边观察着戚渚清的神色。
此时，又进来一群人，走在最前面的女子显然是某个官家小姐，一身锦绣华衣，珠宝首饰不要钱似地往身上戴，举手投足之间都有些晃眼。
“姝儿，怎么是你？”戚明鸳十分亲切地跟她凑到了一起，“你不是说今日来不了吗？”
被唤姝儿的女子是当朝户部尚书的女儿谭瑜姝，和戚明鸳是关系极好的手帕交，两人说了几句话，谭瑜姝便注意到了一旁的生面孔。
“明鸳，这位是？可是你家中某位亲戚？”
戚明鸳与她手挽手，来到戚渚清面前，“这是我那自幼养在庄子上的二姐姐，前些日子才回来，二姐姐，这是我的手帕交，谭瑜姝，她爹爹是户部尚书。”
戚渚清与她第一次见面，只友好地颔首算是见礼。
谭瑜姝拉着戚明鸳在一旁选发簪，她反复看了戚渚清好几眼：“明鸳，你这个二姐姐一看就是个狐媚子做派的，如今可定下了婚约？”
“没呢，不过二姐年纪确实不小了，家中将她接回来，想必就是要给她寻一门亲事。”
谭瑜姝见戚渚清刚拿起一支白玉雕花素簪，便快步走了过去：“戚二小姐，这簪子恐怕不衬你，不如让给我？我瞧着旁边那些碧玉的倒是更合适戚二小姐。”
那些碧玉颜色算不得鲜嫩，品相不太好，显得有些老气，戚照盈听出了言外之意，她正想反驳，被戚渚清眼神安抚，拉到了身后。
“为何我就不能选白玉，这簪子也是我先看到的。”
谭瑜姝第一次遇到这种听不懂阴阳怪气的人，她一步也不肯退让：“你看到了又如何？玉都是有灵性的，你如今年芳几何？怎么能能戴白玉簪子，我都好心推荐你去选那边的碧玉簪了。”
戚秀鸾捕捉到了戚明鸳脸上看热闹的表情，明白谭瑜姝定是因为戚明鸳的缘故才为难戚渚清，只好出言扮起好人。
“二姐姐，谭小姐，这白玉其实什么年龄都适合，你们瞧，这里不还有好几种白玉饰品吗？不如你们各选几件喜欢的？”
戚渚清后退几步，隐忍地红了眼眶，眼泪要落不落：“谭小姐与我是第一次见面，为何说话总是如此夹枪带棒的，我知道你是嘲讽我年纪不小，可我也是为了给生母守孝，难道在谭小姐眼里，这是一件见不得人的事吗？遵循孝道在谭小姐眼里如此不堪吗？若是谭小姐生母去世，谭小姐难道不守孝？”
谭瑜姝气得险些砸了手中的玉簪，她指着戚渚清：“你......你......你竟敢诅咒我娘？”
她右手刚准备扬起，二楼便走下来几个人。
走在最前面的男子年岁不过十六七，生得金质玉相，玉面桃花眼，穿着一身招摇的绛紫织金锦袍，手中拿着一把鎏金折扇，扇骨皆是白玉所制，他正与身侧的男子说些什么。
谭瑜姝一见到他，便收敛起了跋扈的样子，娇怯地唤了他一声：“七殿下！”
裴湛一看到她，险些从楼梯上踩空，幸亏旁边的人将他扶住。
“你......你怎么在这？”
戚家姐妹也连忙行礼，裴湛漫不经心地摆手让他们起身。
“七殿下，今日我是来买首饰的，你今日来这里是做什么？可是要给谁买首饰？”
裴湛的目光四处晃，嘴上随意说道：“给我母后挑点东西。”
说完，他的目光刚好停驻在戚渚清身上，今日戚渚清穿着一身浅紫色的衣裳，并未绣多余的图案，打扮有些素净，可那微红的眼眶，欲落的眼泪，衬得她如瑶池仙一样。
他便多问了几句：“这位小姐这是怎么了？”
戚渚清盈盈一拜，身上的淡淡馨香就这么入了他的鼻腔。
“七殿下，无碍的，只是姐妹们之间的争论罢了。”
裴湛也不好再多问，拉着身边的人走了，待出了铺子，一旁的人才打趣他：“哟，我们七皇子殿下可不像是会多管闲事的人啊？今日怎么问起那姑娘了？”
裴湛拿着白玉折扇敲他脑袋：“去你的！你可别瞎说，只是看她可怜罢了，你知道的，我是最不喜女子哭哭啼啼的了！方才见她被姐妹欺负，本想帮帮她，可你看到了，她那唯唯诺诺的样子，实在是太懦弱了，只能劝她自求多福吧。”
戚渚清虽貌美，但那性子看得他直摇头。
选好了首饰，戚渚清招来星罗，低声交代了几句。
“小姐放心，奴婢定叫那谭小姐吃点苦头！”
戚渚清把玩着手中刚买下的玉镯子，望向裴湛离开的方向，内心是感激的，但教训谭瑜姝，还得她亲自出手才解气。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