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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4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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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房的灯彻夜未熄。
唐岫稚捧着他的宝贝册子钻研，凌晨时分才被困倦打倒，半靠在床头迷迷糊糊睡了一夜。
清晨，舒渐序带着运动过后的畅爽再次轻车熟路地推门而入，开始了他的叫醒服务。
“嗯……我已经起来了……”
唐岫稚双眼紧闭，一动不动，脑子还没复活，只出于本能嘟囔着敷衍，为自己争取那几分钟赖床时间。
舒渐序扶额，无奈看了半晌才弯腰凑到昏睡的人耳边。
“九点有个高管站会，现在还不起？”
“嗯……我知道……”
唐岫稚随意地挥挥手，仍然没有任何要起床的征兆。
两秒后，唐岫稚猝然惊醒，瞪大眼睛看向舒渐序，发出灵魂拷问。
“我不知道！今天不是周六？我不应该躺在床上舒舒服服的睡觉吗？这都哪来的事？”
“周六？我记得公司是单休。”
舒渐序神色如常，平静地回视过去。
“会议我给你约的，你工作时间和内容安排有问题，之后会帮你慢慢改。”
【叮咚！恭喜宿主解锁新任务——完成高管站会，请宿主尽快完成任务以换取威望值哦！】
好了，唐岫稚现在知道了。
“不是，你等等。”
唐岫稚被接连而至的噩耗砸懵了。
这对吗？
做牛马的时候就单休，当了老板还要被压榨？！
唐岫稚想要激情开麦，但隐约觉得这个破制度或许是自己曾经定下的，只得默默咽了回去。
他的脸色一阵变幻莫测，许久才找到个可以质疑的点弱弱问出口。
“所以为什么你还要给我强塞工作？”
舒渐序挑眉。
“我不是你亲自挑的助理？我以为这是本职工作。”
唐岫稚：“……”目标无法选中。
最后他只能认命地爬起来完成了一连串洗漱流程。
死狗一样拖着疲惫的身体，他拉住舒渐序的衣角，出了门就闭眼跟着走。
然而他没走两步就撞上了正前方结实的后背，正骂骂咧咧抬头，嘴里就被塞了块三明治。
“你他妈——唔！”
舒渐序没理会他的愤怒和反抗，又从公文包里掏出个头戴式耳机扣他头上。
“听众朋友们早上好，这里是《早间新闻》……”
字正腔圆的播报传出，唐岫稚彻底清醒了，麻木地嚼着三明治，目光呆滞地盯着舒渐序看。
“合理规划碎片时间。”
【叮咚！恭喜宿主解锁新任务——收听全球要闻。】
唐岫稚：“……”这两玩意合起伙来欺负我是吧。
系统仿佛被打开了新世界大门，一个早上的提示音就没停过，又是浏览行业资讯，又是了解竞争对手动态的。
再一次布置完任务后，舒渐序端坐在真皮沙发安眠。
对着八百年没见过的报纸，看着上面密密麻麻挤满的小字，唐岫稚感觉自己快瞎掉了。
他盯着外面飞来飞去的麻雀看，磨洋工一样耗到九点，然后无语地发现舒渐序依旧昏迷不醒。
此刻的怨念值到达顶峰，唐岫稚忍无可忍，大步上前粗暴地把人摇醒。
“我的高管站会在哪里？舒——助——理——”
面色苍白，形容憔悴，他双手撑在沙发上，把人圈起来，像极了地狱里爬出来索命的恶鬼。
眼皮轻颤着睁开，舒渐序眼底却是一片清明。
“不好意思，睡过头了。”
看上去没有任何抱歉的感觉，他轻巧地扯开禁锢着自己的手臂，利落起身。
“看来你报纸看完了，稍等。”
唐岫稚心里莫名发虚，腿有些软，撑着扶手坐了下去，几次张开嘴却又合上，最后只干巴巴“哦”了一声。
舒渐序正欲出门，却在拉住门把的时候瞥见瘫坐在沙发上的人，脚步一顿，转身走了回来。
他顶着唐岫稚惊恐的目光把人拎了起来。
随后轻轻按住唐岫稚的后腰，没使劲就感受到那具原本弯着的身体弹起来，僵直成一个非常正经的站姿。
左右打量几下，体贴地理了理唐岫稚的西装，才终于满意离开。
唐岫稚跟个雕塑一样一动不敢动，半个小时也没看到一个高管。
唐岫稚：“……”舒渐序你最好不是在半路上睡着了。
在唐岫稚忍到极点准备冲出去抓人的时候，门终于被推开了。
几个面色凝重的高管陆陆续续走进来，舒渐序跟押解犯人一样一脸严肃地跟在最后。
很快，一群人黑压压地将弱小无助的唐岫稚围住。
干嘛呢，要造反啊？！
唐岫稚眼皮抽筋一样一直对着舒渐序疯狂眨眼。
“唐总，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舒渐序闭眼装瞎，毫不留恋地跑路了。
“有有有什么事吗？”
唐岫稚鼓起勇气，颤颤巍巍地环顾一周。
无人应答，高管们面面相觑。
“小舒……哦……现在似乎是舒助理了，他说您有事找我们。”
唐岫稚：“……”其实我也不知道我有什么事情。
“我应该是要找你们开站会……吧。”
高管们似乎有些意外，但还是恭敬地站成一排，一一汇报起各部门核心进展和今日重点。
唐岫稚半句话也没听懂，心里慌得要死，只一味故作高深地点头表示认同。
浑浑噩噩地听完，再客客气气地送走满办公室的高管。
“砰——”
关门的瞬间，脸上体面的微笑瞬间消失，唐岫稚背靠门倚着身体，仿佛在挡住外面的洪水猛兽。
好死不死，身后一股大力突袭而至，将他整个人推得向前酿跄了一下才勉强稳住。
回头看，正是刚刚坑完人，不知道跑哪里去偷懒的舒渐序！
似乎没想到他会靠在门板上，舒渐序的脸上终于浮现出那么点微弱的愧疚。
“抱歉，没手敲门了。没事吧？”
你看我像是没事的样子吗？
唐岫稚回以怒视。
“看来问题不大。”
舒渐序把他的无语自动转换成了默认，自顾自走进来，把双手捧着的文件整整齐齐地叠在办公桌上。
“过来吧，今天的工作报告。”
唐岫稚：“……”我是真“牛马”。
一天下来，唐岫稚就没从那椅子上起来过，脑子里还有个嗡嗡直吵的系统。
等他终于能从一沓文件里抬头喘口气的时候，正巧看到一旁摸了一天鱼，此时正悠闲往窗外欣赏风景的舒渐序。
唐岫稚感觉自己简直想捶死他。
然而在瞄了一眼系统删删减减后到达32的威望值。
大丰收啊！
突然觉得某人好像也不是不可以原谅的了。
下班后。
两个人面对面坐在宿舍的餐桌上，一人一桶地吃着泡面。
唐岫稚捧个手机刷视频，已经在心里计划好怎么度过一个快乐的周日了。
扒拉完最后两口面条，唐岫稚顺手端过对面吃完的泡面桶，一手一个扔进了楼下的垃圾桶里。
唐岫稚在门口抽了根烟，哼着小曲就迫不及待奔向客房。
一只手突然伸出，把他拽到了沙发上。
舒渐序用着和白天一模一样的姿势把人圈起来，只不过此时两人的位置调换了一下。
唐岫稚下意识往后陷进沙发里，惊恐地抬头看。
“你似乎很高兴。”
低沉的声音平稳地传入唐岫稚的耳朵里。
唐岫稚努力缩瑟着，咽了咽口水，不知道这人抽什么风。
“怕我？”
舒渐序甚至带着玩味的笑容故意往前凑了凑。
“今天给你布置的任务都完成了？”
“完完完成了……”
唐岫稚对着那张愈加放大的脸，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舒渐序却突然收手，重新站了起来，看着唐岫稚仍然蜷缩着身体，他重新换上冷漠脸。
“你以为我会做什么？”
唐岫稚：“……”
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舒渐序俨然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那先说说吧，从广播里学到什么了？”
只隐约觉得不对劲，但唐岫稚还是像被提问的小学生一样开始回答。
“呃……宣扬了环保……”
“似乎哪个地方港口拥堵……”
“棉花好像涨价了……”
“……”
以为自己要挨骂了，他的声音在舒渐序的沉默中越来越小。
然而事实上舒渐序只是轻叹了口气，在他身旁坐下了。
“困吗？”
唐岫稚不敢说话，泼浪鼓一样摇头。
舒渐序打开手机，早上的广播重新外放了出来。
每放一句就暂停，他手把手地给出指导。
“可持续发展趋势意味着环保材料的使用。”
“港口拥堵增加了到快时尚服装的运输时间和成本。”
“棉花价格波动需要通过预判重新确定导购策略。”
“……”
认真听讲，唐岫稚头点得就没停下过，还学会了时不时提出自己的疑惑和见解。
教学至深夜，广播也进入尾声。
当舒渐序再一次偏过头询问自己是否说明白的时候，唐岫稚已经用手撑着头昏昏睡去了。
声音戛然而止，舒渐序暂停在了扭过头的姿势。
他的视线从那人微皱的眉头缓缓滑至白皙的脖颈，停滞几秒后才移开。
熄灭手机，他站起身面对着，伸手摇了摇唐岫稚的胳膊。
“去床上睡，明天可以迟一点。”
语气是难得的温和。
“嗯……晚安玛卡巴卡。”
梦游一样起身，唐岫稚眼睛都没睁，跌跌撞撞摸回了客房。
舒渐序跟着走了进去，将薄毯搭在瘫倒的人身上。
“晚安。”
灯光熄灭，脚步远去，宿舍陷入深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