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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八章 银号惊魂. 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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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夜时分，月黑风高。
林昭明带着苏慕白和十几个捕快，悄悄埋伏在德源当铺附近。他们分成几组，有的躲在对面的屋顶上，有的藏在巷子里，还有的装扮成夜巡的更夫。
"都打起精神来！"林昭明低声吩咐，"一旦发现可疑人物，立刻包围，但不要轻易动手。我要看看他们到底在玩什么把戏。"
"是！"众人应声。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子时初刻......子时二刻......
就在林昭明开始怀疑小七的情报是否准确时，突然，当铺的屋顶上出现了一个黑影。
"来了！"苏慕白低声提醒。
那黑影身形矫健，在屋顶上如履平地。他来到当铺后院的上方，从怀中取出一根绳索，系在屋脊上，然后顺着绳索滑了下去。
"就是幻影！"小七认出了那人的身形。
很快，又有两个黑影出现，也顺着绳索滑下去。其中一个身材曼妙，应该是红蝴蝶。
"还有一个人是谁？"林昭明疑惑。
"应该是他们班子里的另一个成员。"苏慕白道，"听说魔术班子一共有五个人。"
三个黑影进入当铺后院，消失在黑暗中。
"跟上去！"林昭明带着人悄悄接近。
他们翻过围墙，来到后院。借着月光，可以看到当铺的后门微微开着一条缝。
"门是从里面打开的。"苏慕白低声道，"说明当铺里有内应。"
"果然是串通好的。"林昭明冷笑。
他们悄悄靠近后门，透过门缝往里看。
只见当铺的库房里，幻影正和赵德源说话。
"赵东家，东西都准备好了？"幻影的声音压得很低。
"准备好了。"赵德源拿出几个箱子，"这里是两千两银子，你们拿走。然后我向保险行报案，说被盗了五千两。保险行赔我五千两，扣掉这两千两，我还能净赚三千两。"
"很好。"幻影满意地点头，"不过，赵东家，这次的分成要改一下。"
"什么意思？"赵德源一愣。
"我们冒着风险帮你演戏，两千两太少了。"幻影道，"至少要三千两。"
"三千两？"赵德源脸色一变，"你这不是坐地起价吗？"
"赵东家，你也不想想，若是没有我们配合，你能骗到保险金吗？"幻影冷笑，"而且，现在林昭明已经盯上我们了。我们继续帮你，风险很大。三千两，一分不能少。"
"你......"赵德源脸色铁青，但最终还是妥协了，"好，三千两就三千两。"
"这就对了。"幻影笑了，"赵东家，合作愉快。"
"哼。"赵德源不悦地又拿出几个箱子，"拿去吧。"
就在幻影伸手要接箱子时，林昭明突然推门而入："都不许动！"
瞬间，十几个捕快从各处涌出，将当铺团团围住。
"林......林大人？"赵德源吓得脸色煞白。
"赵德源，幻影，你们被捕了！"林昭明厉声道。
"可恶！"幻影反应极快，一把抓起旁边的一个箱子，砸向林昭明，然后转身就逃。
"想跑？"苏慕白身形一闪，已经拦住了他的去路。
两人瞬间交手。幻影的武功不弱，招式狠辣，但苏慕白更胜一筹，几招就将他逼入绝境。
"束手就擒吧！"苏慕白一掌击在幻影肩上，将他打倒在地。
红蝴蝶和另一个黑衣人也想逃，但被埋伏的捕快制服。
"全部拿下！"林昭明下令。
捕快们一拥而上，将幻影、红蝴蝶、黑衣人和赵德源全部擒获。
"林大人，冤枉啊！"赵德源还想狡辩，"在下是被这些贼人胁迫的！"
"胁迫？"林昭明冷笑，"刚才你们的对话，我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们串通骗保，人赃俱获，还想抵赖？"
"我......"赵德源再也说不出话来。
"押回县衙！"
县衙大堂上，林昭明威严地坐在主位，下面跪着幻影、红蝴蝶、赵德源等人。
"幻影，你可认罪？"林昭明厉声问。
幻影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不屑："林大人，在下不知道您在说什么。"
"还敢狡辩？"林昭明怒道，"你和赵德源串通，假装盗窃，实则骗保，人赃俱获，证据确凿！"
"证据？"幻影冷笑，"林大人，您有什么证据？"
"你刚才在当铺和赵德源的对话，我们都听到了。"
"对话？"幻影摇头，"林大人，在下只是和赵东家谈生意，怎么就成了骗保了？"
"你......"林昭明被他的无耻气笑了。
"林大人，"幻影继续道，"在下是个魔术师，靠表演为生。今晚，在下确实去了德源当铺，但那是因为赵东家想买我的魔术道具，所以约我夜里去谈价钱。这有什么不对？"
"买魔术道具？"林昭明冷笑，"那三千两银子呢？"
"那是道具的价钱啊。"幻影一脸无辜，"我的魔术道具都是独家秘制，价值连城，三千两不贵。"
"你......"
"林大人，您若是怀疑在下骗保，请拿出证据。"幻影不慌不忙地说，"若是拿不出证据，就请放了在下。否则，在下要告您滥用职权，陷害良民。"
林昭明气结。这个幻影，确实狡猾。虽然人赃俱获，但他硬是把骗保说成了正常交易。若是没有更直接的证据，还真难定他的罪。
"赵德源，你说！"林昭明转向赵德源。
"大人，草民......草民确实是想买幻影先生的魔术道具。"赵德源低着头说，"至于骗保的事，草民不知道啊。"
"你也敢狡辩？"林昭明怒道，"之前四家商号骗保的事，你不是主谋之一吗？"
"那......那是陈福逼我的。"赵德源推得一干二净，"草民也是受害者啊。"
林昭明深吸一口气，强压怒火。看来，光靠口供不行，必须找到更确凿的证据。
"李师爷，去搜查幻影的住处，看有没有其他证据。"
"是！"
李文通带人去了客栈，不一会儿就回来了，手里拿着那张地图。
"大人，找到了！"李文通兴奋道，"这是从幻影房间里搜出的地图，上面标注了清河县的几个商号和银号，还写着'已完成'、'进行中'的字样！"
"拿来我看！"林昭明接过地图，仔细查看。
果然，地图上清楚地标注着德源当铺、瑞丰粮行、锦绣布庄、百草药堂、聚宝银号等地方。其中，聚宝银号旁边写着"已完成"，德源当铺旁边写着"进行中"，还有几个地方标注着"待办"。
"幻影，你怎么解释这张地图？"林昭明将地图摔在他面前。
幻影看了一眼，脸色终于变了。但他很快镇定下来："这......这是在下画的演出路线图。在下是魔术师，经常在各地巡演，需要提前规划路线和演出地点。"
"演出路线图？"林昭明冷笑，"那'已完成'、'进行中'是什么意思？"
"是指演出的进度啊。"幻影强辩，"在下在聚宝银号附近演出过了，所以写'已完成'。德源当铺这边还在谈合作，所以写'进行中'。"
"强词夺理！"林昭明怒道。
"林大人，若您觉得在下强词夺理，请拿出证据来。"幻影依然不慌不忙，"单凭一张地图，可定不了在下的罪。"
林昭明沉默了。幻影说得没错，这些证据虽然可疑，但不够直接。若是真的对簿公堂，未必能定罪。
"二叔，我有证据！"小七突然跳出来。
"小七？"林昭明一惊，"你有什么证据？"
"我这几天跟着幻影学魔术，偷偷记下了他们的谈话。"小七从怀里掏出一个小本子，"这里都记着呢！"
"拿来我看。"
林昭明接过本子，翻开一看，眼睛顿时亮了。
小七的字虽然歪歪扭扭，但内容却清清楚楚——
"初三，幻影和红蝴蝶商议，说聚宝银号得手了，获利五千两。"
"初四，幻影说下一个目标是德源当铺，约定和赵德源分成。"
"初五，幻影让红蝴蝶去踩点，查清德源当铺的布局。"
"初六，幻影说要提高分成比例，从两千两提到三千两......"
"好！"林昭明大喜，"小七，你立了大功！"
"嘿嘿。"小七得意地笑了。
"幻影，你还有什么话说？"林昭明将本子摔在幻影面前。
幻影看着本子，脸色终于变得铁青。他万万没想到，一个小孩子竟然成了他的克星。
"可恶！"幻影咬牙切齿，"我大意了！"
"认罪吧。"林昭明冷冷道。
幻影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罢了，我认罪。"
"说，这一切是谁指使的？"
"是恒丰保险行。"幻影道，"他们找到我，让我配合那些商号演戏骗保。每成功一起，他们给我一成的好处。"
"恒丰保险行？"林昭明心中一动，"是不是崔文昭指使的？"
"崔文昭？"幻影一愣，"我不认识什么崔文昭。找我的人叫王福，就是恒丰保险行在清河县的掌柜。"
"王福......"林昭明记下这个名字，"还有呢？"
"还有......"幻影犹豫片刻，突然说，"林大人，在下还知道一个秘密。若是林大人愿意从轻发落，在下愿意全盘托出。"
"说来听听。"
"其实，骗保只是天罗会的小计划。"幻影压低声音，"他们真正的目的，是秋收计划。"
"秋收计划？"林昭明心中一震。这个计划，他在福源商号偷听时就听说过——天罗会要劫十万两军饷！
"对，秋收计划。"幻影道，"天罗会筹集资金，就是为了这个计划。他们要在今年秋天，劫走朝廷运往边关的十万两军饷。"
"你知道计划的细节吗？"
"不知道。"幻影摇头，"在下只是个小角色，不可能知道那么多。不过，在下知道一个线索——天罗会的青州府总舵主，就藏在府城。"
"我知道，是崔文昭。"
"不。"幻影摇头，"崔文昭只是总舵主的手下。真正的总舵主，另有其人。"
"谁？"
"在下也不知道。"幻影道，"不过，在下听说，总舵主会在这个月十五，在府城的天香楼秘密聚会。届时，秋收计划的细节会在那里敲定。"
"天香楼？"林昭明记下了这个地名。
"对。"幻影道，"林大人，在下能说的都说了。请大人念在在下配合的份上，从轻发落。"
"你的态度我会如实禀报。"林昭明道，"不过，你犯的罪不轻，该判多少，还是要判多少。"
"在下明白。"幻影叹气。
"来人，把他们全部押入大牢！"
"是！"
案子暂时告一段落，林昭明终于可以松口气。不过，天罗会的威胁依然存在，而且秋收计划的消息，让他更加忧心。
这天傍晚，沈清瑶又来县衙找他。
"林大人，听说你破了魔术师的案子，真是太厉害了！"沈清瑶眼中满是崇拜。
"都是小七的功劳。"林昭明谦虚地说。
"小七是聪明，但若是没有大人的指挥，他也做不到这些。"沈清瑶笑道，"对了，大人，我父亲托我给你带了些东西。"
"什么东西？"
沈清瑶拿出一个精美的盒子，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套上等的文房四宝——湖笔、徽墨、宣纸、端砚，都是极品。
"这太贵重了。"林昭明推辞。
"不贵重。"沈清瑶道，"我父亲说，林大人为百姓做了这么多事，他作为清河县的商人，应该表示一下。这点小东西，不成敬意。"
"那就替我多谢沈老爷。"林昭明接过盒子。
"林大人，"沈清瑶突然鼓起勇气，"上次我跟你说的话，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林昭明一愣，随即明白她说的是什么。那天沈清瑶的表白，他一直记在心里，但还没有想好如何回应。
"沈姑娘，我......"林昭明不知道该说什么。
"大人不用现在回答我。"沈清瑶打断他，"我只是想告诉大人，清瑶会一直等着。不管多久，清瑶都愿意等。"
说完，她转身离去，留下林昭明一个人站在原地。
看着沈清瑶的背影，林昭明心中五味杂陈。沈清瑶是个好姑娘，对他的情意也是真心的。但他却总觉得，自己对她的感情，更多的是感激和欣赏，而不是爱情。
真正的爱情，应该是什么样的呢？
他想起了姬寒烟——那个神秘的红衣女子。她虽然只是匆匆一面，但那股凌厉的气质，那份对家仇的执着，却深深印在了他的脑海中。
还有韩若雪——那个大家闺秀。她的聪慧、她的大胆，也让他印象深刻。
也许，他需要时间，慢慢理清自己的感情。
"二叔，你在发什么呆？"小七不知何时出现在他身后。
"没什么。"林昭明回过神来，"对了，小七，你这次立了大功，想要什么奖励？"
"我想要......"小七想了想，"我想要一本《孙子兵法》！"
"《孙子兵法》？"林昭明一愣，"你要兵书干什么？"
"我要学习用兵之道，将来帮二叔破案啊！"小七认真地说，"这次对付幻影，我用的就是'以退为进'的策略，假装拜师，实则收集情报。很管用！"
"你这小鬼，鬼点子还真多。"林昭明笑着摸摸他的头，"行，我给你买一本《孙子兵法》。不过，你可要好好读书，不能荒废了功课。"
"我知道！"
就在林昭明准备休息时，突然有人急匆匆地跑来。
"大人！府城来人了！"衙役喊道。
"又有什么事？"林昭明心中不安。
来人是韩府的家丁，递上一封密信："林大人，这是世子让小人送来的密信，请大人速览。"
林昭明接过密信，拆开一看，脸色顿时变了。
信上写着：
"林兄，父亲病情突然恶化，太医说是旧伤复发。经查，有人在父亲的药中下了慢性毒药。更可怕的是，家妹若雪在崔府探亲时失踪了，至今下落不明。我怀疑，天罗会要对我韩家下手了。请林兄速来府城，共商大计。云峰拜上。"
"什么？"林昭明大惊，"韩知府中毒？韩若雪失踪？"
"这是怎么回事？"苏慕白也凑过来看信。
"天罗会在报复韩家。"林昭明咬牙道，"他们知道韩知府在查他们，所以先下手为强。"
"那我们怎么办？"
"立刻去府城！"林昭明道，"小七，你留在县里，帮李师爷看着县衙。"
"不行！我也要去！"小七坚持。
"听话。"林昭明严肃地说，"府城现在很危险，你去了只会添乱。留在这里，好好读书，等我回来。"
"可是......"
"没有可是。"林昭明不容置疑，"苏先生，我们走。"
"好。"
两人立刻备马，连夜赶往府城。
一路上，林昭明心急如焚。韩知府对他有知遇之恩，若是出了什么事，他如何对得起韩家？还有韩若雪，那个聪明大胆的大家闺秀，若是落入天罗会手中，后果不堪设想......
"林大人，你别太担心。"苏慕白安慰道，"韩小姐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但愿如此。"林昭明叹气。
疾驰了半夜，两人终于赶到府城。此时天色已经微明。
他们直奔韩府，韩云峰已经在门口等着，见到林昭明，如同见到救星。
"林兄，你可算来了！"韩云峰焦急道。
"世子，韩大人情况如何？"
"父亲现在昏迷不醒，太医说毒已经侵入心脉，随时可能......唉！"韩云峰叹息。
"那韩小姐呢？可有消息？"
"没有。"韩云峰摇头，"家妹五天前去崔府探亲，之后就失踪了。我派人去崔府查，崔文昭说家妹已经离开了，但我怎么也找不到她。"
"崔文昭肯定在说谎。"林昭明分析道，"韩小姐很可能还在崔府，或者被转移到了其他地方。"
"我也这么想，但我没有证据，不能硬闯崔府。"韩云峰道，"林兄，你一定要帮我救出家妹！"
"世子放心，我一定尽力。"林昭明道，"不过，现在当务之急是先救韩大人。中的是什么毒？"
"太医说是'七步断肠散'，是一种慢性毒药。"韩云峰道，"中毒者会慢慢失去力气，最终心脉断裂而死。"
"有解药吗？"
"有，但需要一种极为罕见的药材——'血灵芝'。"韩云峰道，"这种灵芝生长在深山老林中，百年难遇。我派人找了五天，还是没有找到。"
"血灵芝......"林昭明沉思，突然想起什么，"我记得，姬寒烟说过，她在绮梦阁。也许她能帮忙。"
"姬寒烟？"韩云峰一愣，"就是那个天罗会的叛徒？"
"对。"林昭明道，"她虽然曾是天罗会的人，但现在已经叛逃了。而且，她对天罗会很了解，或许知道血灵芝的下落。"
"那我们去找她！"
"好，现在就去。"
两人立刻前往绮梦阁——府城最大的青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