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水面之下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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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早上七点时，有21个受害人的身份被确认了。
——既然受害人很可能有犯罪记录，那就可以顺着这条线直接在相关的数据库里搜索他们。
游铎很庆幸现在的罪犯数据都电子化了，这样他就可以用人像识别软件查找这些罪犯。虽然数据库庞大，电脑搜索起来不会很快，但总比手动地去翻纸质档案好太多了。
程锦边翻看着那些人的简历边道：“游铎，你也跟我们一起去沙江那边看一下。这里让小安看着。”
小安正趴在桌上熟睡，程锦对一旁的警员道：“有什么电脑方面的问题就叫醒她，让她处理。”
韩彬留在了法医室里，他要把各种检验报告系统地整理一遍。
叶莱那边已经有一些线索了：“老大，祁元的母亲叫徐云淑，她一直在家，很奇怪，她儿子被抓，她好像也没多着急。祁元弟弟祁明不知道去哪了，不过我们查到了一些信息：他和人合伙开了家地下游戏厅，一周前那里发生了恶性斗殴事件，有人受了重伤，那人也是个非法团体中的人，正在到处找祁明，扬言说要祁明一条腿，祁明可能是因为这个躲起来了。”
“尽快找到祁明。”程锦看向步欢，“祁祖辉和于文勇的事查清楚了吗？”
步欢道：“于文勇就是个职业骗子，属于经济犯，他和祁元的母亲徐云淑是中学同学，因为这层关系他才认识祁祖辉的。他带着祁祖辉的钱跑了之后，先是去了广州，在那里开了个公司，但是亏损严重，他便又骗了另一个人，然后逃到了福建一带。
“总之，每当钱花得差不多后，他就开始下一次行骗，大江南北他跑了个遍，不知道多少人被他害得家破人亡。他会回良沙市，是因为他已经活不久了——他得了癌症，不知道这是不是报应。”
“你说的报应是指他得了癌症还是指他被杀？要是有报应，早就世界和平了。”程锦更关心的是，“于文勇和徐云淑是中学同学，于文勇第一个骗的人就是她家？骗子好像都是从熟人开始骗起。”
程锦自己给自问自答完了，步欢只能耸耸肩。
程锦道：“找到祁明，还有，查一下有没有哪些在逃罪犯或未被判刑的嫌疑人曾经遭遇过袭击，我们这位连环杀手走了这么久的夜路，或许曾经失过手。你们找江队长的人帮忙一起查，他们对良沙市的罪犯们更了解，或许曾听说过某些传闻。”
卫立群问：“查这些的作用是什么？看有没有人曾见过凶手？”
“差不多是这样。”程锦道，“走吧，我们去一趟沙江，这些让他们去查。”
从市公安局到发现尸体的沙江水域有一个小时的路程，成嘉树开车，直接开进了一个停船场。
“这里是良沙最大的停船场，很多私人的船都停在这里，这里也提供租船服务。我偶尔会来。这里的老板叫陶礼，就是那边那个。”成嘉树指着一个正在检查船只的男人说。
陶礼也看到他们了，脱下手套扔到一边，走过来看了看他们几人，然后问成嘉树：“要租船？今天是带了朋友一起？”
程锦笑道：“你们认识？”
成嘉树和陶礼都笑。
陶礼道：“我是生意人，记性还不错，看过几次的客人都会有印象。你们几位应该是第一次来吧？”
“的确是。我们要租条船，是需要我们自己开，还是你这有驾驶员？”
陶礼道：“都可以，我们开船的话要另外加钱。你们完全可以自己开，这船速度不快。”他踢了踢船沿上绑着的一圈轮胎，“就算撞上了什么也不会怎样。”
游铎道：“太危险了，这又不是游乐园。江水很深，实际上危险很大，不知道每年你们这种船只会发生多少事故，造成的死亡人数又有多少？”
陶礼看着他们：“我说，你们不是什么政府部门，或者什么新闻媒体的人吧？”
检察院和新闻部？是的啊。
“不，当然不是，抱歉，他们第一次来良沙市，不了解我们这里的情况。”成嘉树笑道，“帮我们挑艘船吧。”
上了船后游铎又开始说了：“这船确实很危险，如果船翻了的话，不会游泳的人肯定会没命，就像一周前渡轮发生的事故一样。”
他摸了摸身上穿着的黄色救生衣：“这个也不是正规产品，遇水后也不知道浮力够不够……”
卫立群道：“这是一个很好的新闻题材，我可以做一个策划……”
成嘉树有些难以置信：“所以呢，你们真的打算让良沙市的船业生意破产？”
“怎么会？时代在进步，改革是很有必要的。”
“你们不能这么做……”
程锦和杨思觅站在船舷旁边看着他们吵。
程锦道：“游铎，算一下我们这船最多能开多远，我指的是要能往返。测一下水的流速，我想知道在哪个范围内扔下尸体后，它最终会停留在尸体被发现的那个地点。”
“好。”游铎拍了拍拖上船的大工具箱，“这里停船场的人不会检查客人的箱包，凶手很可能是租船抛尸的。”他打开箱子，往外拿工具，“我这只有简易的工具，不过，做些简单的测量没问题。”
成嘉树道：“可是计算出这些也没什么用吧？”
程锦道：“我们的凶手是个有闲暇时间的人，他不太可能是在渔船上工作的人，这些人没有太多闲暇时间去策划凶杀案——杀人前的前期调查等准备工作很费时间，而且这里的渔船都是多人作业，凶手如果时不时就消失一天半天，很容易引起周围人的注意。
“所以他要么自己有船，要么租船，但这两者都会在停船场留下记录。我们算出受害人的死亡时间，算出这个水域在哪几家停船场的往返范围内，再交叉对比周围的这几家停船场的船只记录，应该能筛选出一份名单。
“还可以问一下经常在这里作业的渔船，他们也是生意人，认人的能力应该也不差，或许会对某个经常独自出行，并把船停在水面上某个特定位置的人有印象。”
成嘉树道：“……精彩。我想他们会有印象的。”
卫立群道：“其实我一直不能理解，连环杀手为什么喜欢固定的模式：固定的受害人群、固定的杀人方式、还有固定的藏尸点。”
“并不全是这样，也有不讲究的。”杨思觅坐在船舷上，随着水波摇晃着，似乎风再大些就能把他卷走。“固定模式更安全，就像动物的行为模式一样，你可以理解为本能，或者类似熟能生巧。”
程锦伸手给杨思觅：“过来。”
“不。”杨思觅眨着眼睛把身体往后仰。
程锦往前走，成嘉树喊道：“这船小，别都站到一侧，船会不稳……”他还没说完，船就偏向了一侧，“嘭”的一声，杨思觅落水了。
“哦！糟糕……”
小船摇晃不定，游铎紧紧地抓着他那箱器械。
卫立群想过来查看情况，程锦抬手阻拦：“别过来，船太小了，重心不稳会翻掉。他不会有事。”他说着开始迅速且有条理地脱衣服。
成嘉树着急地趴在船沿上往下看：“真的没事？他没有浮上来。”
程锦道：“我们马上回来。”他已经脱掉了上衣，再脱下长裤和鞋袜，跳入江水中。
“他理智镇定得可怕。”成嘉树干笑着道。
游铎也很淡定：“既然他说了没事，那就不会有事。”
成嘉树无语地看向卫立群，卫立群同样很镇定地道：“别把他们当正常人，他们想游泳就让他们游吧，如果我们能趁机把船开走就好了。”
……都不是正常人，成嘉树忧心忡忡地想。
一分多钟后，他们终于看到程锦和杨思觅浮出了水面，两人翻上船，程锦抹去脸上的水，问：“船上有毯子吗？”
“没有。”
“好极了。游铎，你测完了吗？完了我们就返航。”程锦穿回长裤和衬衫，平顺地拉上拉链，一粒粒地扣好扣子。
杨思觅坐在船板上仰头看着他，程锦打理好自己后，走到杨思觅身旁，单膝跪下，用衣袖擦去他脸上的水，把他湿淋淋的卷发从脸上撩开。
“真想把你扔回水里去。冷吗？”
杨思觅睁大了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程锦不说话。
程锦和他对视了几秒，把他拉进自己怀里。程锦的衣服马上被杨思觅湿透的衣服和卷发染湿了。
成嘉树看向卫立群，再看向游铎，希望他们能解释一下这个突发的意外落水事件的走向，但他被无视了。
游铎道：“10分钟后我们就能靠岸，这附近应该没有衣服卖。”
“停船场肯定会有多余的工作服……”程锦思绪一跳，转到了工作上，“把停船场的工作人员都查一遍。他们开船出来在江上停留再久，也不会引人注目。”
成嘉树道：“你是说凶手可能在他们之间？”
“只是一个调查方向。”
小船靠岸后，陶礼看到湿透了的程锦和杨思觅：“呃，小船是不太平稳，我该推荐你们用一艘大一些的船，真是不好意思，这样吧，今天给你们打八折。”
“谢谢，你们这有多余的工作服吗？”
“有的，请等等。”陶礼喊人去仓库取两套过来，“你们可以到里面的办公室去换衣服。”
“谢谢。”
江边风很大，全身湿透的杨思觅嘴唇都发白了，但他仍然道：“我不穿这个。”
这可不是嫌弃人家工作服粗糙难看的时候，要不是程锦的衣服也被弄湿了，他倒是可以脱给杨思觅。
程锦平静地道：“你要是不穿，我会把你脱光，让你裹着毯子回去。”
杨思觅眼睛一亮，看来他对这个建议很感兴趣。
“……”
程锦叹气：“你是真不愿意穿？这江里的水很脏，泡过尸体的，我还不小心喝了一口下去。”他皱着眉咳了两声。
杨思觅道：“我们赶紧回去洗头洗澡换衣服。”
“我要先去局里看看有没有新的进展。”
杨思觅道：“有情况他们会打电话给你。”
他看向游铎，游铎马上给出非常肯定的答案。
程锦笑了：“好吧，我会保持手机开机的。但还有一个问题，我们的行李还在局里。”
“早上他们已经送去酒店了。”
“好吧，我没问题了。走，去把湿衣服换掉？”
“好。”
回去后，程锦和杨思觅在公安局附近的招待所下了车。
成嘉树看着他们走远，收回视线看向前方，踩下油门，道：“我想问个问题……”
卫立群道：“别问，那两个人的事全部忽略掉就好。”
“不是，我是想问……”
游铎道：“好奇心别太强。”
成嘉树深吸口气，快速地说道：“我是想问你们是不是真的要做停船场的调查、写关于停船场的报道？”
“……你可以说慢一点的。多亏你提醒我，要不我都忘了这个好题材了，得赶紧写条备忘录记下来。”
“……”
公安局办公室，这里仍然人来人往，大家都在忙碌。
叶莱从资料上抬起头：“回来了？老大呢？”
游铎道：“他和杨老师在沙江意外落水，现在回去换衣服去了。如果不是足够重要的事最好暂时不要找他们。”
小安紧张地问：“他们没事吧？”
步欢在一旁诡秘地笑：“他们没事，但我们要是不识趣，杨思觅心情会很不好，到时我们会有事。要不要来打赌他们多久之后会回来？”
大家低头看表或者手机，开始估算时间。
作者有话说
第23章 水面之下5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