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第 1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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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7*
“我并无证据。”卡瑟琳神情平静，“但我将她的头颅随身携带，你若能探测到她的存在，那必定也知道这是她，不是我。”
苏绵眼角抽搐了一下。随身携带前辈的头颅？真是感谢万能的魔法啊。
卡瑟琳转了转手指上的红宝石戒指，一颗头颅突兀出现，滴溜溜转在地上。那是一颗被砍下许久的头，干瘪失水，萎缩成一团灰褐色。稀疏的花白头发，鼻尖钩起，被挖去的两眼是两只黑洞洞的窟窿……就在这时，苏绵胸口的玫瑰吊坠剧烈的灼热起来，烫的她“嘶”倒抽一口冷气。
——好吧，没跑了，就是这玩意儿。
苏绵忍着恶心打量那颗头：“……没错，的确是她。”
白雪公主笑了起来，她环视四周，对那些渴望她们两败俱伤而后捡好处的贵族们轻蔑一笑。现在还不清楚自己奴隶的身份，真是愚昧且蠢钝。没有用处后就杀了吧，这种垃圾只会占用真正有能力的人的地位。
“我本打算时时刻刻携带它，体会杀死前任‘湖光女巫’时那绝妙的快感，不过，既然这是你的仇敌，那头颅就赠予你了。”卡瑟琳毫无波澜的说，遗憾的瞥了一眼干枯的头，将它一脚踢到苏绵足边。
“……阿斯忒里俄斯。”苏绵唤道。
戴着面具的牛头人弯腰将那头颅捡起，挂在自己的斧刃上。
苏绵心里既嫌弃又恶心，简直看一眼都不想；但她为了保持自己的形象，硬生生板着脸一副面无表情的模样。看那些贵族连瞥她一眼都不敢的畏惧，就知道自己的装模作样很有效果。她朝白雪公主几人点了点头，转身刚走两部，忽然停下来。
“还有什么事吗？魔法师小姐。”白雪公主一点儿不紧张，笑吟吟的询问道。
“最大的宾馆里有一个名为塔莉娅的女人。她拥有极为出色的魔药天赋，是一个魔药大师。她化名爱丽丝，是紫藤萝国的公主……亡国公主。”苏绵随随便便的说，“假如你真的拥有那种愿望，就去找她吧。她会给你带来惊喜。”
苏绵一边朝外走，一边继续道：
“假如她问你，是谁对你说的。你就告诉她，我还她自由。”
白雪公主微微一惊，意味深长的盯着苏绵的后背。
“塔莉娅……么。”
苏绵带着阿斯忒里俄斯回到了他们居住的小树林。
莱斯死后，阿斯忒里俄斯帮忙将他就地埋在了花园中，那个花朵生长最繁盛的地方，就是莱斯的坟冢。苏绵是个不信神鬼的人，她丝毫不觉得自己每天睡在死人的家里，外头就是人家尸体这种事，有什么不好的。她将女巫枯萎的头颅放在莱斯的坟前。
一阵毛骨悚然的抽节声，土壤中钻出了翠绿的藤蔓，将那头颅卷起来，仿佛食用般，切成数块，就着骨头与发丝，卡擦卡擦咀嚼着吞了下去。
[任务目标：杀死湖光女巫。任务时限：无。任务奖励：？任务惩罚：？]
[任务已完成。接收奖励中，奖励已发至背包]
[穿越进度条集满，黑洞开启——]
苏绵与阿斯忒里俄斯，彻彻底底的消失在了这个世界。
童话大陆。
二十年后。
塔莉娅坐在高塔之上，眺望远处的天空。
她穿着朴素的长裙，只在裙角缀着繁丽的绣花，虽已年近四十，却仍然保持着成熟而美艳的风韵。作为魔药师，塔莉娅在二十年前，被突然出现的白雪公主强行带走，她惴惴不安了许久，最后得知自己被苏绵推荐给了白雪公主后，才哭笑不得的放下了心。
其实，刚开始的塔莉娅，对苏绵心中怀有怨恨。
她觉得自己被苏绵抛弃了，扔掉了。纵然塔莉娅受到了白雪公主的厚赐与赏识，但这并不能弥补她内心深处对于苏绵的仇恨——这份恨意中，夹杂着不知名的惶恐与难过，还有不服气、迷惘、愤怒跟不解。是的，她不明白苏绵的意味。
但是后来，塔莉娅渐渐地，感激起她。
苏绵是个女巫，她曾对白雪公主说“自己的时间不够了”，之后，她也再没找到苏绵。也就是说……苏绵与那个长角的人，一起死在了不知道的地方。
……临死前，仍旧坚持践行诺言。
临死前，仍旧惦记着给无助的塔莉娅一个依靠与未来。
思及此处，塔莉娅觉得脸上发烧，她为自己曾经的仇恨感到羞耻与悲伤。苏绵是个冷漠的女性，她对于利益有着坚定的执着。然而塔莉娅并不认为自己的知识能给一个博闻广识的“女巫”带来什么东西，她也许只是找个借口收留她而已。
现在的塔莉娅已经非同往昔了。
白雪公主收揽了许多奇人异兽，她从不以外貌、种族、善恶的差异而蔑视他人。斯诺.怀特是个天生的王者。她流着很辣果断的血，生着坚韧不拔的骨，存着识人善用的心。她一路慷慨高歌碾碎了所有阻碍脚步的灰尘，没有阴谋诡计能让她屈服，没有恐怖威慑能让她低头。她仿佛从来不知痛不知苦也不知停下脚步，犹如贪婪的野兽抑或沉默寡言的圣徒，用一种近乎毛骨悚然的坚毅，硬生生掀翻了整个大陆的国界分布，撕碎了所有陈旧的法律与不公的条款。
——恐怖的皇帝。
畏惧她的人称她“杀戮的狂狮”，敬慕她的人称她“守卫的黑龙”，都不是什么美丽的名字，却足够威严可怖。因为在人们心中，白雪公主早已不算人类，她可以是神灵，是仙子，是魔鬼，是怪兽……唯独不可能是人类。
人类做不出如此的丰功伟绩！
白雪公主……不，现在应该已经是“猩红国王”，这位荣光万丈的帝王，不像塔莉娅这样，只是个普通人类，纯粹依靠自己天赋努力达到如此地布；她依然年轻，美丽，理智且冷静，握着剑的手仍然可以随时挥出斩断历史的一击。有时候塔莉娅真的会质疑，白雪公主到底是不是人类。
假如她不是人类，那么一定拥有恶魔的血与天神的血。
——塔莉娅微微叹了口气。
她老了。人越老，越会怀念曾经的东西。
塔莉娅不后悔辅佐猩红国王，但她却一直在不断地悔恨，为什么当初没有彻彻底底、认真的、努力的效忠苏绵。
而不是认为她是“女巫”，所以怀着恐惧与抗拒的心……
倘若能够弥补……
年迈的塔莉娅终于在病床上咽下了最后一口气。
她死前依旧对这一切念念不忘着——然后，她听见了一个声音。
[是否成为苏绵的下属，毕生效忠？]
——啊，那是，当然了。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第 17 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