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位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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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普特过的很不开心。欧冠1/8决赛首回合，眼睁睁看着自家球队被踢了2个球还毫无反手之力，他却只能坐在替补席上任由主教练在他眼前对着球场手舞足蹈。
欧冠没得踢，联赛也没什么上场时间，赛普特恍惚有种自己刚被提拔到一线队的时候，工作就是训练，每天上班训练，下班回家，比赛就是休息，人家比赛，他就放假。
赛普特突然想到在他面前气愤的德赫亚和他轻描淡写的那段经历，有点佩服对方那个时候的果决与坚定了。
但他永远不可能像德赫亚那样，不仅仅是源于他与对方不同的底气，而是他不想离开，曼联之于赛普特与马竞之于德赫亚是不一样的，他不愿因此承担一丝可能离开曼联的风险。
所以他依旧保持常规的训练，以及训练后的加训，有时德赫亚会陪他——好吧大多数时候都是，又因为马塔还住在德赫亚家，他通常也会留下来，三个人自发组成加训小分队，甚至还能训着训着轮流守门——德赫亚说你们这群该死的家伙就该好好感受一下他的痛苦。
不过他们在一起的时候倒是没有提一些首发、比赛之类的话题。赛普特有点感激，但觉得没必要，他虽然年纪比他们都小，啊对呀，就是比他们都小啊。
然后赛普特就被两人围攻了，谁让赛普特炫耀他的年纪呢。
从年纪来看，又有多少19岁在豪门踢主力的家伙呢。和其他同龄球员相比，赛普特真是应该知足了。
一顿打闹，加训也没法进行了，收拾东西开车各回各家后，赛普特才觉得满身疲惫，他将车停到院子里，熄火，然后坐在车里发呆。
上帝作证，他真的不是婚后男子家庭生活综合征，他就是在单纯的发呆而已，或许疲劳也是一个原因。结果不到五分钟，暖光的房子里走出一个人，过来敲他的车窗。
“怎么了，赛普特？”卡卡站在车门边，弯着腰看向车窗里面。
赛普特觉得，人类的陪伴真是让人喜欢又排斥。一方面，他在情绪低落时希望从他人的陪伴获取温暖与安慰，另一方面，他又不愿袒露自己的软弱从而被动接受他人的照顾。
同居室友是个神奇的生物，他们好像划定了各自的领地保证互不干扰，却又能最及时的发现彼此的状态，给予急需的某种安全感。
赛普特把车窗完全降下，趴在车窗上，撇撇嘴：“我很累，里卡多，好累啊。”
卡卡对赛普特这样的情况应对好像非常熟练，他推了推趴着的赛普特，让他不要趴在车窗上，然后打开了车门，扶起赛普特，赛普特直接顺势抱住卡卡的腰，不肯起来。
卡卡揉乱赛普特的金发，想了想说道：“要我抱你进去吗？公主殿下。”
赛普特就是抱着他不说话。
卡卡一个弯腰上半身伸进驾驶室，双手抱住赛普特的腰，然后猛地一个起身，刚刚还坐在驾驶室里的赛普特就被卡卡扛在了肩头。
头朝下的赛普特立刻错失了主动权，只能胡乱挥手：“等下，里卡多！你不是说抱我吗？”
卡卡瞪大眼睛，故作惊讶：“啊，你是说公主抱吗？原来你想要这个？”
赛普特憋屈：“不是抱背也行啊，你怎么这样。”
卡卡甩上车门，还坏心眼的拍了拍赛普特的屁股。
“里卡多！”
双开门卡卡表示无所畏惧，扛着身体强壮计划卓有成效的赛普特，毫无负担的就扛进了屋里，然后果断的扔进了沙发里。
“噢！”赛普特被扔的脑袋一懵。
卡卡笑嘻嘻的撑着沙发两边的扶手，在赛普特上访注视着他：“怎么样了？”
赛普特摇摇头，仰面躺在沙发上，长舒了口气。
“你得好好休息一下，赛普特。”卡卡顺了顺赛普特的金色头发。
赛普特用手按着卡卡放在头上的手，闭着眼：“我正在吸收能量。”
“要穿起上帝赐予的全副盔甲，好在磨难的日子里，抵挡仇敌。当一切磨难过后，你定会变得无比坚强。”卡卡低声吟诵。
赛普特拉下了卡卡的手：“好吧神父，我感受到了你给予的力量。”
“是上帝给予你的力量，”卡卡揉了一把他的头发，然后直起身，“而我能给予你点别的。”
“比如说？”
半分钟后，赛普特感激的接过了卡卡给他准备的菠萝汁，虽然糖分过高，但的确能够抚慰一下他的内心，顺便感叹了一句：“里卡多你可真会照顾人。”
结果卡卡叉着腰说：“恩，毕竟我是成年人了。”
赛普特朝他做了个鬼脸。
“或许我应该等你一起回家。”
曼城的卡灵顿训练基地就在曼联旁边，不过据说年底他们就要彻底搬家了，曼苏尔酋长从收购曼城开始就大手笔建设全新的训练基地，曼联也终于不用再忍受隔壁的邻居了。不过目前为止，他们还是要时不时的隔栏相望两看相厌。
而为了出行方便，赛普特和卡卡现在还每天一起上班呢。
忘了说，下班的时候一般都是顺路蹭车，蹭到谁就是谁，卡卡的好人缘完全不需要有这方面的担心。
“拜托，别，我又不是小baby。”
卡卡：“说什么呢，你当然是。”
赛普特不满的从沙发站起来，站到卡卡面前，以身高优势将手放在卡卡蓬松柔软的头毛上，以向卡卡证明他不是小baby。
卡卡对赛普特摸他头顶毫无不适，反而笑起来：“你知道吗，迪甘有194cm。”
赛普特脑海里一下子就把这个名字与一个大高个对上了号，行叭，管你长多高，弟弟就是弟弟。
身高只有·区区·189cm的赛普特识时务的把手拿开，顺便还把他喝过的那杯菠萝汁凑到卡卡面前：“你喝吗？”
卡卡看着赛普特手里已经被喝了一半的菠萝汁，表示自己完全可以再倒一杯。
于是赛普特狗腿的去给卡卡倒了一杯。
两个人分别端着一杯果汁，坐在阳台旁边的沙发上，卡多这个周暂时放在德赫亚家，所以现在阳台显得有点冷清，卡卡干脆做到了卡多的猫垫上，盘着腿，赛普特一个恍惚都要怀疑他是卡多变的了。
卡卡还拍了拍他旁边的垫子示意赛普特坐过来，赛普特仔细观察了一下那个被压塌了的猫窝，为了避免卡多彻底睡在这个猫窝的顶上，他觉得还是不要继续让这个猫窝更扁了。
赛普特不过去，卡卡只是耸耸肩：“怎么，不需要我的抱抱了吗？”
赛普特皱皱鼻子。
“小baby是可以撒娇的。”卡卡故意说。
赛普特拿过一个抱枕挡在自己眼前，试图掩耳盗铃。
“可以和哥哥说哦，哥哥很有经验的。”卡卡像哄骗小朋友一样的说话，与他此时笑嘻嘻的脸极为不符。
赛普特将抱枕垫在下巴下面：“我不敢相信，卡卡也会有这样的经验吗？”
卡卡眨眨眼，慢吞吞地说：“只要你活得够久，就都会经历的。”
“经历无法上场？还是经历失败？”
“是经历不如意，经历所有你期望的却无能为力的事。”
赛普特喃喃：“我本可以做些什么的。”
“没有什么是本可以的，‘本可以’就意味着你当时当下无法做到。”
“所以是我的问题……”
“没有人能想什么是什么，大家都只能是尽自己的能力而已。”
赛普特翻了个白眼：“你才不是呢，你是个天才，你被很多人爱，你能力超强，你被很多人赋予期望。”
卡卡点头：“是啊，一个被骂的天才，一个天价水货，一个失去位置的人。”
赛普特顿觉失言：“你是有多方面原因的，那不论是皇马还是巴西都要为你的误诊和治疗负责。”
“没有意义，赛普特，这些就像‘本可以’一样，结果就是不尽如人意。”
“神父，我觉得你在想我传递负能量。”
卡卡想了想，还是说：“这可能也是成功的残酷，负能量带来的痛苦反而能让人充满力量。”
赛普特叹了口气，还是忍不住主动咨询了一下这位前辈：“你说我需要做些什么吗？”
卡卡苦笑：“我无法给你正确的建议，毕竟我当时也搞得一团糟。”现在能冷静的安抚别人，但在当时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时谁又能看得清呢。
“我想找教练聊聊。”
卡卡低头，沉思了两秒开口：“我这样做过。”
“然后呢？”赛普特急切的询问，又觉得答案显而易见。
卡卡扯扯嘴角，似乎是想要营造一个轻松地氛围：“其实没什么用，各方面因素已经造成的结果，教练也改变不了什么。”
赛普特使劲揉乱自己的头发，叹气。
“但是你跟我不一样，赛普特。”
赛普特金色的发丝被散乱的遮挡在眼前，他扁扁嘴，眨巴着眼睛看卡卡。
“总之，如果一定要聊聊，就聊聊你的训练，你的成果，你的目标，你是曼联的未来，我相信莫耶斯也很愿意跟你聊聊的。”
“啊啊啊啊！”赛普特吼了一声，卡卡却觉得他像刚出生的小豹子，尤其是现在头发乱乱的。
“别担心了，baby，好好训练就行了，你毕竟还不到20岁。”
年少成名这个事，还真的是因人而异。
“我二十岁的时候，还在圣保罗，”卡卡摸着下巴想了想，“啊，那可真是段糟糕的经历。”
赛普特有点惊讶，还有点好奇：“怎么可能？你那个时候不是刚刚随队参加了世界杯吗？”
卡卡耸肩：“所以才郁闷啊，反正大家踢得都不好，但是只骂我。”
“你还被骂？”赛普特不可思议。
“拜托，踢球的有谁不挨骂。”
赛普特认同的点头。
“所以其实在皇马被骂我也不是不能接受，我早就领教过了，在巴西骂的可脏多了。”
“那在曼城呢，现在他们夸你都夸不完。”
卡卡眯眯眼笑。
“你在曼城很开心吗？”
卡卡点头：“至少现在是这样的。”
“和在皇马比呢？”
赛普特相信，即使是在皇马的踢球体验一般，在卡卡心中也是不一样的，他去皇马的时候正是人生的顶峰，而来曼城这是从头再来。
卡卡沉默了一会。
“我以前在想，是什么让我感受到开心快乐？金钱、荣誉或者大众赞誉，我都已经获得了太多，我为什么还会感到难过呢？是因为我还想要这些东西吗？”
赛普特乖乖坐在沙发的一角听着。
“后来我想，可能是我在皇马逐渐丢掉了我的位置，我说的位置不是说在球队里的位置，不是什么主力或者首发。就像我在家里永远有自己的位置，我是父母的孩子，是妻子的丈夫，是孩子的父亲，这样的位置，让我感到安全，让我感到我拥有这样的关系，我获得着我们共同维护的环境。”
“而在皇马，我丢失掉了我的位置，这让我感到不安，我感觉到我没有存在于这个环境的必要，我快失去足球这个世界了。”
赛普特侧倚在沙发上，脑袋为了靠在沙发背上委屈的歪着。
“所以你现在在这里找到了你的位置？”
卡卡点头：“我想这才是让我快乐的原因吧。”
赛普特若有所思：“人真的很怕失去自己的位置。”
说着，他看向卡卡，发现卡卡手里那杯菠萝汁几乎毫无变化：“你不喝吗？”
卡卡咧了咧嘴笑，然后抿了一小口：“你知道理由的。”
“自律的巴西人。”
“我当你是在夸我了。”
“嗯哼，为了我们的位置，干杯。”赛普特举起手里的杯子，隔空示意。
“开心点，至少你已经获得了球迷那里的位置了，瞧他们现在多爱你。”卡卡开玩笑。
“才不是呢，他们才不爱我！”赛普特愤愤不平，“他们顶多爱我的脸。”
“那也很好啊，不像我，他们对我的脸都挑剔，才几天没刮胡子而已，球迷就又催着我刮胡子。”
赛普特扯扯嘴角，对卡卡的胡子一副颇有微词的样子。
“相信我卡卡，你的胡子应该呆的位置，绝对不是你的脸上。”
卡卡：…你听听你说的什么话。
作者有话说
第181章 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