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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第四十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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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午，李祁东就去山上给奶奶上坟，念晴也跟了去。
墓地在一片小山坡下面，周围长满了杂草，由于长时间没人打理，草已经有一人高了。李祁东看到奶奶的坟头变成这个样子，难受的不行，把手里的鲜花递给念晴，弯下腰拔草。
她知道东哥哥心里愧疚，这两年他事业忙，而回来一趟得费好大的功夫，到今年才得空回来看望奶奶。她抿着唇，看着东哥哥一点一点的把周围的草都清理干净。
山上不允许燃放明火，所以来之前，李祁东就已买好了鲜花，一大束康乃馨放到了奶奶的墓碑前。照片上的老奶奶笑的灿烂，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会数落孙子浪费，奶奶一生节俭，像花儿这种不合实际的东西是万万不会浪费钱去买的。奶奶喜欢山里的野花，每到花开时节，各色鲜艳的小野花争相绽放，花香溢满山间。
想到这里，李祁东勾唇一笑。他向奶奶诉说了这几年自己的生活情况，除了让奶奶别担心以外，他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念晴，在心里对奶奶说：奶奶，我带她回来看你了。
念晴怕他太伤心，悄悄的握住了他的手，而李祁东用力的回握着。
全程他没有掉泪，一直用话语诉说着对奶奶的哀思，而奶奶是绝不允许他那么大的一个男人还哭哭啼啼的了。
最后，李祁东和念晴在奶奶的坟前鞠了一躬，这才下山。李祁东不能在这里久留，就要回北京了。念晴还挺不乐意的，好不容易有亲人来看她了，她还没好好的跟东哥多说上几句话，人却要走了。
李祁东笑着的哄她：“好了，晴晴，别生气了，等到你回北京，东哥去机场接你。”
念晴嘟嘴：“我还要吃五彩饭。”
“好。”他笑的纵容。
村长开着小三轮车送李祁东回镇上，然后在从镇上坐小客去市里，在坐夜航回北京。他走时，沈南风那边下了课快步跑到了村子口。李祁东看着沈南风，一脸的郑重。沈南风看懂了，轻轻的点了点头，好似完成了男人之间的某种约定。
时间过的似乎很快，马上就快到了开学季，在这里在待上几天就可以返程了。
宋思修就像一个大哥哥一样照顾着他俩，眼看着两人就快要走了，虽然表面上没说什么，可眼神里似有不舍之意。这离别的愁绪一拉开，念晴就止不住的想哭。
尤其孩子们是更加的不舍，有的孩子甚至开始哭泣。其实来支教的老师也挺残忍的，在孩子们喜欢上老师的同时却待不了多长时间就要走，这何尝不是一种残忍。而能像宋思修那样把根扎在这里的，简直少之又少。
说到宋思修，念晴去过他家几回，一个很普通的小院子，三间屋子，屋前屋后是他种的蔬菜瓜果，一个男人能做到这样已经很不易了。屋子里很整洁，看得出来主人天天打扫的非常干净。
屋子里的摆设很简单，念晴却被挂在墙上的照片吸引了，那是一张称得上是婚纱照的照片。照片里的宋思修和他搂在怀里的女人同穿布依族服饰，服饰为大红面料，在布依族里，这就等同于婚礼上的穿着了。
宋思修给她倒了一杯水，笑着说道：“那是我的妻子。”
念晴点点头，她应该猜到了。照片里的女人笑的很幸福，长的也很好看，有着布依族姑娘特有的灵气，难怪妻子去世后，宋思修宁愿当鳏夫也不愿意再婚了，有这么美丽的妻子足够让人怀念一生了。
她回过头，很赞美的说了句：“你妻子很漂亮。”
宋思修跟着附和，“是啊，那么漂亮的姑娘当年却被我给追到了。”他说话时笑着，神情好似回到了妻子还在世时的样子。
今天来他家的主要目的是宋思修要给她摘点蔬菜吃，黄瓜柿子接满地，他一个人也吃不了，有时候他就把多余的蔬菜摘下来给学校的食堂送过去。
念晴爱吃西红柿，手里拿着方便袋在菜园子里摘了许多红的黄的大的小的形状各异的西红柿，朝宋思修道了谢，满意的走了。
沈南风看她摘了很多的西红柿，一下子就猜出来这些西红柿是从哪里来的，心里有点别扭，忍不住脱口而出道：“晴晴，以后还是不要和宋思修走的太近了。”
念晴正在他的住处给他分今天刚得来的西红柿，闻言此话，愣道：“有什么不对吗？他人很好的。”
沈南风心想，就是因为宋思修对她太好了，以至于沈南风的心里有轻微的不舒服，不过好在没几天就要走了，估计也不会生出什么事端来。他没说话，怕泄露了自己的小人心情。
等真正到了离别的这一天，村民们给他俩办了一个篝火晚会，大家围着篝火一起尽情的起舞。念晴和沈南风穿上当地土著服饰，和村民们手拉手围着篝火唱唱跳跳。今夜，注定是一个欢快的日子。
念晴高兴，喝了点当地人自酿的米酒，入口醇香，不过后劲挺大，不一会儿，她的脸红红的，脚步虚浮，有点飘飘欲仙。不过，她喜欢这种感觉，这样可以冲淡不少离别的愁绪。
宋思修不喜欢这么热闹的场合，本不想来的，可念晴非拉着他来，称他一个人在家有什么意思，明天她就要走了，来欢送她一下也好啊。宋思修无奈的来了，不过他没有加入到大部队中去，一直坐在外围，眼睛时不时的瞟向她的方位，她跳的很欢快，真有当布依族的潜质。明天她就要走了，心里竟有点堵的慌，从来都不碰酒的人竟喝了点酒，呛的他眼泪就要下来了。
走就走吧，走了就别在来了。
他起身，朝家的方向走去。
还在跳舞的念晴看到了他的背影，来不及多想，挣脱开沈南风的手就追了过去，明天就走了，总得道个别才是。
沈南风望着她的背影直皱眉头，也想跟上去，可村子里的一些女孩子喜欢他很久了，堪堪拦住了他的去路。
宋思修朝家的方向走去。刚才喝了点酒，现在被小风一吹，脑袋疼的厉害，看来他还是不能碰酒那种东西的。
念晴快步追上他的脚步，没站稳，撞到了宋思修的背上。
宋思修回过头，就看到一脸傻笑的念晴，愣住，“你怎么跟过来了？”
念晴此时属于半醉状态，脸上笑眯眯的，说出的话都带着傻气：“哦，我明天就走了，怎么也得跟你说上几句话吧！”
“说什么？难道还想让我夸夸你？”宋思修好笑的说。
村子里没有路灯，这条小路上黑漆漆的，就连对方的脸都需要仔细的辨认。
她挥了挥手，“我有什么让你夸的，就是我要走了，挺舍不得你的，跟你共事很愉快。”想了想，又说，“要不你去北京吧，这样我就可以看见你了。”
宋思修就像听到了什么好笑的笑话一般，大笑了几声，“念晴，我这辈子都不会离开这里的，我答应了她，要好好的守护这里，让更多的孩子走出大山。”
念晴低头漠然，她理解宋思修的决定，那是他对他妻子最后的承诺，“那你岂不是这辈子都走不出大山了？会不会难过？”
宋思修说：“我已经习惯这里了，也喜欢这里，甚至喜欢到这里的一草一木我都烂熟于心。对我来说，在哪里都是待着，没有什么难不难过的，这主要看你怎么去想。”
“你还真看的开。”
这时不知从哪里蹿出来一只夜猫，叫声凄厉，柔软的爪子踩着念晴的脚背跳了过去，瞬间跑到了一处居民家中。村子里的人几乎都去参加篝火晚会，这样的一种盛况是不会有村民还在家中待着的，所以每户人家屋子里漆黑一片。
念晴吓坏了，尖叫一声后扑到了宋思修的怀里，颤着声音问道：“什……什么声音？”
宋思修托住怀里突如其来多出来的一个人，半天才找回思绪，就连酒意都清醒了不少，“应该是一只发情的猫，它在找伴侣。没事的。”
她还在瑟瑟发抖，显然吓的不清，这时她才发现此处是多么的荒凉，天空黑的让人心惊，“真的吗？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待的久了，自然就什么都懂了。”此刻，怀里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借着微醺的酒意，瞬间分不清怀里的人到底是宋念晴还是他日思夜想的妻子了。不过可以肯定的是，他多么希望怀里的人还是他恩爱的妻子啊，这样他就可以把多年的思念宣之于口。
把人越揽越紧，宋思修在她耳边眤喃着：“阿然。”说完眼里掉落下滚烫的泪水。
念晴完全懵了，尴尬的咽了咽口水，她真想打破这份尴尬，可是她没有动，她知道宋思修认错人了，把她当成了已故多年的妻子了。瞬间，她有点同情他了。
犹豫了半天，她伸出手抱住了宋思修，安慰道：“要好好的。”这么做很对不起沈南风，可现在的这一刻，她不忍打断一个男人痛苦的回忆。
宋思修的眼泪越来越多，只会说着：“阿然。”这么多年的孤苦，他从来都没有外露过，即使在夜深人静时，也不会这么轻易地掉眼泪。而今天，此刻，在黑暗的效应下，在酒精的作用下，怀里的触感是那么的真实，那埋藏多年的负面情绪，几乎把一个大男人压的快要喘不过气来。
“阿然，我好想你。”他的语气很痛苦，边哭边说。
念晴的脑袋迷迷糊糊的，她想安慰这个哭的很凶的男人，想说我长这么大还从来没像你这样哭过呢。结果她什么都没说，安慰似的拍了拍宋思修的肩膀，她只能充当木头让宋思修把负面情绪全都发泄出来，哭过了，也就好了。
宋思修忘了此刻的境地，也忘了身在何处，他只知道怀里的人是他的妻子，他想留住她，不要在让他孤孤单单的一个人了，“阿然，不要在离开我了，我好想你。”
念晴说：“别这样，都会过去的，你在难受你妻子也不会回来了。”
他好像完全听不到她的话，唇来到她的耳边，开始一路亲吻，最后，他吻上了她的唇。
“阿然……”宋思修吻的虔诚，带着点小心翼翼，又不失霸道。
念晴懵的已经找不到北了，嘴里呜呜叫个不停，伸手推距着宋思修，得到空隙说：“你看清楚我是谁。”
宋思修不为所动，把男人的力量发挥到了极致，更加用力的亲吻她，“你是我的阿然啊！”舌滑进了她嘴里，完全忘我的状态。
无论她是打他，还是踢他，或是咬他，宋思修依然继续亲吻着她。后来她实在是没有了力气，才停了下来。她被他逼迫的仰起头，尽量咬紧牙关不让他有机可乘，可是他有很多的力气，摆弄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小姑娘，还是绰绰有余的。于是，他完全把她当做了已故的妻子，把对妻子的思念全部都侵注到这个热吻里。
等到宋思修结束了这个漫长而深情的拥吻里，念晴微喘着说了句：“你够了啊，我不是你的妻子。”
宋思修这才回过神来，睁开眼睛看着黑漆漆的周围，还有怀里熟悉的面孔，当时悔的没脸见人，“念晴？对不起，是我不对，对不起。”他闭着眼睛皱着眉头，悔的想打自己几下，他怎么能对一个小姑娘做出这种事？她那么小，而且她男朋友就在不远处的篝火晚会上。
念晴努力平复情绪，说道：“宋思修，我讨厌你对我这样，可我也理解你的思妻之苦，今天这事我就当没发生过，你最好也烂在肚子里不要往出说。”
宋思修拼命点头，用手安抚似的摸了摸她的头发，只会说着：“对不起，念晴，对不起。”然后他贴她的额头，闭着眼睛说，“不过，念晴，我不后悔这样对你，就在刚才，是我这几年最快乐的时光。”
她推着他，“我们不要离的这么近了，误会即已说开，就不要在这样了。”
“不，在让我说一句。”宋思修打断她，“念晴，其实你跟我的妻子很像，一样的漂亮，灵动，每天开心的像个孩子一样，都有一颗善良的心。从我见你第一眼我就对你有种莫名的熟悉感，甚至有点倾心于你，可是我答应过我妻子，永远都不在结婚，所以我只能远远的看着你。最后，我想说，既然你决定走了，就不要在回来了，娇滴滴的小公主只适合生活在城市里，像我们这种偏远山区，体验过一次就好。而接下来的这个吻，是我和你接吻，不是和我的妻子。”说完低头又吻上了她的唇。
念晴听他说的长篇大论，本就没反应过来，就又稀里糊涂的被人占了便宜，说不气恼是假的，可他也有不得已的苦衷不是？
后来，她推开宋思修跑走了，今晚发生的一切就是意外，希望明天醒来后都会忘记。
宋思修望着淹没在黑暗里的身影，苦笑了一下，昙花一现的梦境果然短暂。而她也不属于这里，明天就要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