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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7、第 137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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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所谓肥水不流外人田,封澄请客,自然要去清风楼。
清风楼的伙计只知道楼小渔与谢坤是忘年交,却不知他是少东家,见他进门,只当他贵客相迎,倒是落得楼小渔一个轻松自在。
封澄大大方方的点了一桌子菜,吃了一阵,恍然道:“和周大牛那次送来的饭菜味道一模一样。”
店小二送酒过来,笑道:“咱们店里头的口味那是天下一绝,别的地方吃不到,各位慢用。”
柳幕笙慢条斯理的饮着酒,封澄埋头吃饭,听着楼小渔胡天海地的吹牛,时不时地应他几句。
两人说说笑笑,日子过得颇为惬意。
柳幕笙不禁有些羡慕,这样的感情真真是可遇不可求,两人的性格明明是南辕北辙,却又相处的十分融洽,就像是补充了彼此的缺口,完全融为了一体。
柳幕笙虽不喜封澄是男子,可天底下却只有他,能叫楼小渔这般满心欢喜。
柳幕笙倏地一笑,无奈的摇了摇头。
楼小渔道:“你笑什么呢?”
“不是说去茶馆吗?还要吃到什么时候?”
楼小渔道:“再等等,我小师叔还没吃饱呢。”
柳幕笙笑吟吟道:“我看茶馆也不必去了,你自己就能说上一下午的话,等会儿叫小二上壶好茶,就在这儿听你说故事。”
“那你可要准备好赏银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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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人在外游山玩水了一天,有些地方封澄也是头一回去,分外觉得新鲜有趣,回去的路上手里提满了东西,大多都是些香喷喷的美食,还有中午打包的剩菜,和一个五彩斑斓的纸风车。
回去之后,封澄把纸风车插在窗台上,他站在一旁等了半晌没起风,自己鼓起腮帮子吹了起来。
米婶家里灯火通明,大门径直敞开,一位老先生从里走出来,米婶的儿子抓着他的胳膊似乎不让他走,两人争吵了几句,老先生甩开他离去,米婶儿子抹着眼泪不知所措,突然跪在地上懊恼的捶地。
封澄道:“小渔,米婶家里好像出事了,要不要去看看。”
“我说不想去,你也不会听了,那就去吧。”楼小渔喝了口茶道,“走吧。”
米婶儿子见封澄与楼小渔向自己走来,咬牙切齿道:“你们还想来看热闹!给我滚!”
楼小渔嗤笑道:“小师叔你瞧见了?人家压根用不着你帮忙,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回去下盘棋。”
恰在此时,米婶从屋里出来,着急道:“你愣着干什么,还不快去找别的大夫!”
封澄问道:“米婶,谁病了?”
米婶急得满头是汗,眼泪簌簌的往下掉:“我儿媳妇被人捅了一刀,大夫说伤得太重救不活了,可怜我两个孙子,小小年纪就没了娘。”
封澄立马转身就跑。
楼小渔叹气道:“他给你请大夫去了。”
米婶儿子气愤道:“还请什么大夫!准备棺材吧!”
“你怎么说话的,她是你娘子,是两个孩子的娘,你们一个个真是气死我了。”
不多时,封澄又跑了回去,急切道:“小渔,师伯不肯看诊,你帮我去求求他。”
“一个个真是麻烦。”楼小渔啧了一声,转身大喊道:“妖怪爹,出来看病!”
米婶道:“请了好几个大夫,都说救不活了。”
封澄安抚米婶道:“米婶,你别着急,我师伯是药仙谷谷主,天下第一的神医,有他在你儿媳妇不会有事的。”
米婶难以置信道:“当真这么神?”
楼小渔跑回屋,看见柳幕笙气定神闲的喝着茶,气极反笑道:“好喝吗?”
“差强人意。”
“走,跟我去看病。”
“早上发生的事情我都看见了,我不给刁民看病。”
“也不能以偏概全,米婶平时还是很照顾我们的。”楼小渔拉着他起来,“好爹爹,你这是折磨他们呢?还是折腾我呢?”
柳幕笙心头倏地一跳,脸上豁然露出笑容,楼小渔如此叫他,他哪里还能说个不字。
柳幕笙边走边笑道:“我的诊金很贵。”
“你儿子的脸面也不便宜。”
柳幕笙走进院子,说道:“药箱。”
楼小渔茫然道:“你没带药箱来。”
一道白影从天而降,青年叩首道:“白桦参见谷主,参见少谷主,参见封少侠,药箱在此。”
白桦咧嘴一笑,柳幕笙瞟他一眼,白桦随即又抿紧了嘴。
米婶一家子吓了一跳,绷着身体动也不敢动,米婶怯怯的看着柳幕笙,尤其是他那双血红的眼珠子,莫名叫人胆战心惊。
柳幕笙道:“人在哪儿?”
米婶连忙道:“在里面,跟我来。”
米叔一边带着两个孙子,一边还得看着血流不止的儿媳妇,他焦虑道:“都去哪儿了,请个大夫都请不来。”
米婶带着几人去了房间,柳幕笙看了眼道:“小伤,白桦你来。”
“是,谷主。”白桦对米婶道,“准备热水和干净的布。”
楼小渔和封澄坐在院子里的板凳上,其余人全进了屋,不多时,柳幕笙独自一人出来,楼小渔问道:“谁在里面看病?”
“白桦。”柳幕笙在一旁坐下道,“我说过,我诊金很贵。”
封澄问道:“米婶儿媳妇没事了吧?”
“没有大碍,止住血,再把脏器缝起来,之后再喝一些活血止疼的汤药。”
楼小渔嘀咕道:“我还以为你是一个人来的。”
柳幕笙淡淡道:“我不只是诊金贵,人也很金贵。”
楼小渔:“......”
折腾了大半宿,米婶媳妇终于救回来了,白桦开了张方子叫米婶儿子天亮之后去药店抓药。
第二天早晨,楼小渔起得晚了,剁馅儿的时候柳幕笙就在店里看着。
楼小渔道:“得亏学了十几年功夫,剁的肉筋道,再加上坤叔的配方,所以这肉包子才尤其好吃。”
柳幕笙无话可说,忍了半晌却依旧没忍住,问道:“这包子铺,你想开到何时?”
楼小渔瞄了一眼正忙着卖包子的封澄,低声道:“等小师叔想明白了。”
他直视着柳幕笙道:“我记得你在闵州说过,我睚眦必报这一点最是像你,谁派千面狐算计小师叔,谁落井下石欺负过他,我通通都要他们给小师叔磕头认错。”
柳幕笙心中像是有一团火在烧,这才是他的儿子,不甘于平庸,却又能急流勇退审时度势,以不变应万变。
米婶今日没开铺,倒是米婶儿子急匆匆的来了集市,他拿着药方站在门口徘徊。
封澄问道:“米大哥,米大嫂好些了吗?”
米婶儿子面色讪然的点了点头,道:“我找昨日那位神医。”
“在里面。”
米婶儿子连忙走进包子铺,楼小渔斜眼瞟了他一眼问道:“不在家陪你媳妇,来这儿干什么?”
“昨日那位小神医开的药方,好些药材药店里面没有,还有一些实在是太贵了,哦对了,红糖我已经买了。”
楼小渔懒洋洋道:“最合适的药方未必最贵,但它既然贵了,那便是既好却贵。”
“那、那可如何是好?”
楼小渔冷笑道:“也不是没有办法,只是你请我爹开药方,药方可比药材贵。”
米婶儿子看出楼小渔刻意为难他,他干巴巴的笑了笑道:“昨日的事情是我们不对,我替我家娘子跟您说声对不住。”
楼小渔不出声,狠狠的剁着肉。
米婶儿子突然打起自己的耳光:“叫你嘴欠,叫你嘴欠。”
“行了行了。”楼小渔不耐烦道,“弄得好像我楼小渔是个刻薄人一样,爹,你给他重写一张药方,别用太名贵的药材。”
柳幕笙道:“白桦的方子拿来我看看。”
米婶儿子喜笑颜开道:“在这里,请神医掌眼。”
柳幕笙拿起笔墨纸砚在旁写方子,楼小渔问道:“对了,是谁捅了你媳妇儿?报官了吗?”
“昨日酒席散了之后,我和爹娘送宾客离开,娘子独自一人在房里喂奶,我回屋时她已经满身是血的倒在了床上,今早已经报官了,还没有给我们个说法。”
楼小渔道:“先去抓药吧。”
“多谢二位,我这就去药房。”米婶儿子面色臊红,“等我娘子好些,我再好好说她。”
楼小渔撇开眼道:“到此为止,之前的事情以后别说了。”
米婶儿子豁然松了口气道:“那我先去抓药,回头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