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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审问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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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给阿格丽莎安排的房间很偏僻，但并没有限制她的行动，因此她可以在花园里玩耍，正好遇到了外出散步的卡特琳娜王后------这是个意外，至少看起来是。
“真是个可爱的孩子，让娜，这是你的新朋友吗，她的父母来自哪里？”不可否认的现实是，这个小女孩已经赢得了王后的喜爱，并且有意将她留下来陪伴他们，到了这一步，她也没什么可以隐瞒的了，顶着父亲的目光，她不情不愿地说，“是那位泽维尔先生的女儿，我将她接过来照顾。”
“是吗？”卡特琳娜惊喜道，“那泽维尔先生呢，他也在这里吗？”
“我邀请他前来做客，希望他能够帮助我们了解袭击的真相。”在让娜绞尽脑汁想不勾起母亲疑心的合理解释时，亨利二世已经先一步开口，他吻了吻卡特琳娜的发顶，柔声道，“去休息吧，亲爱的，如果你对那位泽维尔先生感兴趣，等我问完话后，你随时可以召见他。”
不需要亨利二世询问，卡特琳娜和阿格丽莎离开后，她就主动交代了前因后果，出乎意料的是，父亲并没有表现出不悦，他只是锁紧了眉头：“这不像你会做的事，让娜。”
“我知道，我可能对那位嫌犯先生仁慈了些，但请放心，父亲，这份仁慈不足以令我做出包庇行为。”
“我并不是在担心这个事。”亨利二世摇摇头，“我本来想等调查清楚他来历后再行审问，但现在看来直接提审或许快一些，把他叫来吧，记得将他打理干净一些，他现在不是一个普通的囚犯。”
不需要亨利二世特别吩咐，她此前就命令过狱卒不能将泽维尔当做普通囚犯对待，当泽维尔被带到亨利二世面前时，他看起来与一位衣冠楚楚的绅士无异，并且即便是在法兰西国王面前，他那与生俱来的从容和优雅也没有丝毫露怯，仿佛真的只是蒙受亨利二世召见的宾客。
不知为何，在见到泽维尔后，让娜觉得亨利二世的面容有一瞬的怔忪，他甚至还伸长脖子仔细地打量了他一番：“让娜，你先下去。”稍许，亨利二世说，“我要单独审问他。”
“是，父亲。”让娜道，虽然她本来想旁听，但也可以理解父亲的决定，因此提裙行礼后便离开了。让娜离开后，亨利二世才再次开口，他仍看着泽维尔，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静：“你叫泽维尔？”
“是。”
“你救了我的妻子和女儿？”
“是。”
“你放走了袭击她们的暴徒，甚至给了他们财物。”
“是，他们只是走投无路的平民，这些财物对王后和公主微不足道，但足以挽救他们的生活。”
“可他们毕竟袭击了王室成员，这样的罪行理应施以绞刑。”亨利二世短促地冷笑一声，须臾，他的目光忽然冷酷犀利起来，“你以王室成员的保护者自居，却对袭击她们的暴/徒视而不见，直到现在还为他们求情，我不得不怀疑，你实际上也是暴/徒的一员，只是扮演的角色有所差别而已。”
“但我确实清白，陛下，我为他们求情是因他们确有值得怜悯之处。”面对亨利二世的威压，泽维尔仍然没有流露出半分惧怕，他仍不急不缓地替自己辩解，“而我也相信陛下会给我一个公正的裁决，否则在刚刚抓捕我时，您就可以直接处死我，而非留给我申辩的机会。”
......这是事实。亨利二世感到一丝不悦，但不得不承认这个青年确实足够聪明且体察人心，事已至此，他索性直言：“我的妻女对你很有好感，但你的出现实在可疑，说吧，你是谁，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圣克卢？”
“我是个铁匠。”这个答案有些奇怪，泽维尔体格称得上强健，但实在看不出卖弄力气的痕迹，“那一天我本来要前往鲁昂，一位军官向我订购了一批箭矢，我的账本里有付款记录，您也可以找那位军官求证。”
“圣克卢林地足有上千亩，你为什么会正好出现在王后车驾经过的路上？”
“我听说王后车驾会经过，心中有些好奇，如果不是她们遭遇了袭击，我只会默默离开，绝不会惊扰王后和公主出行。”
他的回答确实合情合理，但亨利二世仍然不太相信他确实不认识那群来自香槟的暴/民，有多少人会为了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人冒着生命危险大发善心？望着泽维尔的脸，他再次被勾起了回忆，想到他的身份，他不由又生出了疑虑：“你的口音不像是巴黎人。”
“是的，我三个月前才回到巴黎。”
“回到巴黎？”
“对，我小时候曾经在巴黎生活，但后来去了希腊。”泽维尔说，“三个月前，我和我的女儿在巴黎市郊遇到抢劫，是一位路过的修士救了我，伤好后，我就来到圣母院广场附近住下，到铁匠铺找了个活干，工作结束后，我就陪伴我的女儿，没有和任何可疑的人接触，我的邻居们都可以为我作证。”
泽维尔的口音确实有些像希腊人，而他女儿的名字“阿格丽莎”确实是个希腊语名字：“那你为什么离开希腊？”
“来寻找我的母亲，她生活在巴黎。”不知为何，再提起母亲时，亨利二世觉得这个一直神情从容的青年脸上流露出一层悲伤和彷徨，这样的情绪如此真实，以至于他都被打动了几分，“在我很小的时候，她就已经离开了我，她现在过上了幸福的生活，也许我不应该打扰她才对。”
“......”亨利二世无言，针对他的来历和出现在圣克卢的原因，泽维尔确实给出了合理的解释，这一切或许真的只是一个意外，既然如此，他似乎也没有必要一直对他穷追不舍，“我会调查你叙述的情况是否真实，如果你没有说谎，我会给你应得的报酬，作为你保护我妻女的奖励。”他顿了顿，“还有，我的妻子对你和你的女儿很有好感，这对她的健康有益，在调查结束后，你可以担任她的侍从，如果你表现优异，我可以恩赐你一个爵位。”他注视着他，声音再次严肃起来，“这是命令。”
“是，陛下。”短暂的沉默后，泽维尔低声应承道，他行了个礼，起身离去，这个动作再次勾起了他的回忆。“你问完泽维尔先生了吗，亲爱的？”晚上，在他来到卡特琳娜的房间与她相伴时，她果不其然再次问到了泽维尔，“是的，虽然还不能完全确定，但他应该可以洗脱嫌疑，如果你喜欢他和他的女儿，他可以留下来陪伴你。”亨利二世说，“不要怪我太谨慎，实在是路易十世的结局太可怕，我们要谨防那些暴/民接近我们。”
“农民总是这么麻烦，但亲爱的，那位泽维尔先生不是暴民，许多贵族也没有他那与生俱来的高贵。”卡特琳娜叹息道，她给了他一个吻作为宽慰，但听到她的话，他觉得他心中的疑问越发强烈，“卡特琳娜。”他忽然道，卡特琳娜疑惑地看着他，发现亨利二世的面容竟然流露出恍惚与踌躇，“你有没有觉得他很像一个人？”他顿了顿，最后还是没有直接提到那个人的名字，“勃艮第人。”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