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第30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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藏书阁窗户紧闭，从外面是推不开的，封飞羽又绕到正门，上面的锁具虽是老旧，破坏倒是容易，但如此一来容易留下马脚，得不偿失。
封飞羽借着月光打量，足尖轻点，借助神行术，翻至藏书阁二层平座，他今日探查，记得这里有一扇窗坏掉了，但轻轻一推，却纹丝不动，谁能想到工匠的效率竟是如此之高，短短一个时辰的工夫，便修好了。
来都来了，不想白跑一趟，封飞羽继续向上攀，只祈祷藏书阁的管事别那么敬业，好歹给他留一扇推得开的窗。
翻到三楼，依然是不得窗而入，封飞羽焦躁之时，忽然听得藏书阁内有响动。
凝神屏息，封飞羽清楚听得两个脚步声，一前一后，约莫在自己下方的位置停住脚步。
许是仗着藏书阁居高临下，周围地形一览无遗，见没有旁人，两人说话的声音并不压低。
“找到人没有？”先开口的人有个好嗓音，若用来唱曲，唱的定是太平盛世调人间富贵花，只不知为何，这嗓音平白有几分戾气，听上去气急败坏的。
“不曾。”答话的人唯唯诺诺。
“奇怪了，明明看着他往这个方向去，给我仔细找！若让我抓住，非要他尝尝我的厉害！”
“是！”
封飞羽奇怪，方才他过来的时候很小心，确保没人跟着自己，怎么一眨眼，就出现了两个不速之客！
“窗户外头看过了吗？”青年话语一冷，脚步朝窗边走去。
躲在楼层外的封飞羽涔涔地出了一身汗。
“匡”的一声，窗户被推开，青年翻出窗户，站到平座上，空空如也，不曾藏一个人。
封飞羽连呼吸都要停滞了，头上聚了一滴汗，落下去。
青年抬头望去，腰檐下不曾藏人，他甩甩袖子，回了阁中：“这一层没人。”
“幸好自己爬得快，已经到了三层。”封飞羽暗想，但很快，这青年应会一层层搜查，自己还是先藏个稳妥的地方，此刻抽身已经来不及，怕他们还有其他同伙守在楼下，为今之计，只有向上，藏书阁六层不得入内，藏在六层平座上是个好方法。
打定主意，封飞羽立刻动作，趁他们在下一层推窗弄出动静，借那声音掩盖自己攀爬的响动。
不知道此刻，其他人是否已经熟睡，又不知，一会儿能否进入，就算进入，想从浩如烟海的典籍中找到自己要的信息又谈何容易，封飞羽愣神间，才听得四楼窗户的声音，他以为这声是关窗户发出的，便攀附着腰檐翻到六层平座。
谁知，就是这一翻，坏了大事，月亮将他的身体在地上照出老大一个阴影。
“谁？”青年察觉头顶有东西掠过。
“像是什么东西翻上六层平座去了。”这次他们知道了压低声音。
两人上了五层，除了他们自己的呼吸声，再听不到别的动静。
“你守在五层，我上去，”青年低声，他的眼睛在黑夜中像是鹰隼，“仔细着些。”
封飞羽原本只道对方进不来，却听得有人推门。
眼见结界消失，光芒不再。
青年大摇大摆走了进去，把手中一串钥匙晃得当啷响，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了。
封飞羽心想，这人怎么如入无人之境？身份暂且不知，但能为一定不差，只是自己不曾记得惹过这种人物，此人又为何穷追不舍？
“我就说一个人不可能凭空消失。”青年道，“你藏得很巧妙，可惜还是没有长进，露出破绽。”
封飞羽四下望去，几乎无路可逃，下一层绝对有人看守，自己下去就是入瓮之鳖，但阁顶太高，以自己目前的能为翻不上去，一个不慎，摔下去更不值当，到底该如何是好？
“别藏了，”青年的声音越来越近，一串钥匙晃动得也如追魂索命之铃，“你逃不掉。我说过，你最好别再落到我的手上，否则后果你知道的！”
青年猛地翻身出去，平座上空无一人，他又探头去看，顶上也未曾藏人。
“难道？”青年施展神行，上了九脊顶。
月光清冷，照得他形单影只。
只有一不知名的黑色大鸟从空中飞过，在九脊顶上留下长长的影子。
“原来是我看错了，扫兴。”青年回到六层，将窗户关好，恢复结界，听脚步声，是跟他的随从一道走了。
在书架之间，地上躺了两条纠缠的人影。
“唔”封飞羽拼命挣扎，想要背后那人松手，再这么下去，他迟早要窒息而亡。
“别动，他随时可能回来。”身后那人终于松手，压低了声音在封飞羽耳畔道。
封飞羽大口喘气，缓过神来：“怎么是你？”
“我也想问问，你为何出现在此？”
封飞羽语塞，将话题转移：“方才那人是跟随你而来？”
“或许。”殷雪渊半跪着，将封飞羽囚在他与书架之间。
封飞羽觉得气氛不对，双手后撑，刚想站起来，却浑身过电一般动弹不得。
殷雪渊一手捧住他的脸庞，吻上他的唇。
很轻的一个吻，淡淡的情/欲，如清风裹挟流云，小心翼翼地试探，迈出一步，再迈出一步。
他怎么拒绝殷雪渊？若他有法子拒绝殷雪渊，此刻他就不该在这个地方。
片刻的迟疑，他整个身体都僵住了。
殷雪渊的额头抵着他的额头，鼻尖蹭着他的鼻尖，封飞羽就知道自己完了。
一个吻接着另一个，封飞羽本已沉沦，却忽然间想起扶星泽来，便不知哪来的力气，挣扎着站起身来：“别耽误时间了。”
“你为何不敢看我？”
“下次请不要这么戏弄我了，我会当真的。”
殷雪渊道：“哦？戏弄？你是这么想的。”
“难道不是？”封飞羽说，“你左手吊着翟上师，右手牵着扶星泽，暗地里和刘清搭桥，背后不知又如何对沈林屠问，黎大少我看他对你的态度也突然间有所转变，而每一个见到你的人，都恨不得贴到你脸上来说话，这么厉害的手段，我不想当糖葫芦串。”
“你不应该这么想，”殷雪渊道，“飞羽你对我，是很重要的人。”
“这话我不信，”封飞羽说，“不敢信。”
“习惯了说谎的人，每一个字都不能让人信，”殷雪渊道，“可我这样的老实人，从未开口骗过别人，你怎么诬我清白？”
“没开口骗过人？”封飞羽道，“也对，半句真话，也能骗人。你不说谎，却诱导别人朝你想的方向去，手段不可谓不高明。”
“你总在逃避我的问题。”殷雪渊说，“总在转移话题。”
“我没有。”
“你明明就很期待，却自己划了一条线不让自己越过，我很好奇，你画这条线的动机，”殷雪渊道，“怕我始乱终弃？还是怕人言可畏？”
“始乱终弃，轮不到你用这个词，”封飞羽只说，男人的世界，哪有什么贞洁观念，喜欢了，就在一起，不爱了就分开，哪有谁高谁低，谁乱谁弃，“我看你跟扶星泽就很好，不想横插一脚。”
“你是吃醋。”
“我没有！”封飞羽板起脸来。
“冬瓜的醋你也吃？”殷雪渊说，“我看你和黎大少关系也不一般。”
“少爷收我为仆，带我入千机门，这是恩情，我自当鞍前马后，万死不辞，”封飞羽说，“倒是你，成天和扶星泽腻歪在一起，两个大男人，搂在一起睡觉，恶心！”
“哈，”殷雪渊轻笑一声，“你第一次到我房中，便是气不过，才把他从我臂上推下来？那你和黎大少整日形影不离，我看你和黎大少，应该做了不少好事！”
“大放厥词！”封飞羽忍不住爆了粗口，“看你殷雪渊斯文白净倒像个修道的，一天到晚脑子里想的可都是些见不得人的事情！”
“论两面三刀，我比不过你，”殷雪渊一手攀上封飞羽的衣服，将他上衣扯开，手按在他腰腹之上，“你出身全部造假，身上还有转轮王之纹身，这样一个凶神，你如何知晓他，又跟他有怎样联系？”
封飞羽只觉得殷雪渊放在自己腰腹上的手像火一样，灼得自己难受，偏殷雪渊的手又不老实，上下左右摩挲，封飞羽攥住他的手。
殷雪渊是个没干过粗活的，皮肤细腻，封飞羽力道一大，手便滑到殷雪渊手腕处，若他胆子再大一点，顺着手腕，从小臂摸到脖颈处也未尝不可，只是被毒蛇咬过一口，他终究是怕，不敢招惹，不敢太过逾矩，怕自己陷得深了，怕再被他摆一道。
“哼。”殷雪渊闷哼一声，抽手，“船有行日，路有尽头，这个选择你终究要做。”
后来封飞羽才知道殷雪渊从这么早的时候就开始部署一件事。
说完，殷雪渊将一册书拍到封飞羽胸口上：“我已经将藏书阁建志抄了一份，内中或许有你想知道的东西，以后再看。时辰已晚，再不回去，恐怕惹人注意。”
“怎么走？”封飞羽看了看结界问道。
至于方才追他的人，封飞羽没想过问殷雪渊，秘密是要用秘密来交换的，封飞羽自己不说，也没指望过殷雪渊能告诉他。
“光明正大地走。”殷雪渊伸出手，封飞羽攥住他的手腕。
只觉得眼前光影像风闪过，一眨眼的工夫，两人就闪到山腰，再眨眼，已经到了客房门口。
殷雪渊松开封飞羽，自己先进去了。
封飞羽愣神，还没反应过来，结界、锁住的房门，所有的障碍，在殷雪渊面前都不是问题，方才两人简直像没有肉/体，两道光一样。
封飞羽因为自己修行入门，能看出些门道来，简单一个神行，殷雪渊都有这样的修为，当真是自己一辈子也企及不到的高度。人间富贵花卖与帝王家，能和殷雪渊结交的自家兄长，原来也有滔天的本事。
哥，你到底身在何处？封飞羽有点思念他了。
进了屋子，封飞羽在殷雪渊旁边睡下了，这是他的心机，今日铺床时，他早早替其他人代劳，不过他有意将殷雪渊和扶星泽的床铺隔开，一个在最左，一个在最右，倒要看看这对狗男男如何相会。
入夜，本来睡得挺沉，可殷雪渊听得身侧沉重的一声响，立马从梦中醒来。
他看到如肉山一样的扶星泽在睡梦中毫无意识地从黎大少身上滚过，接着又眼睁睁看着扶星泽泰山压顶一样朝自己身上滚来。
“嚯！”饶是封飞羽早有准备，还是被真真切切地压痛了。
但扶星泽这个睡得酣甜的白胖子，可一点儿都察觉不到自己的恶行。
说来也怪，殷雪渊的手似乎早就等在那里，温柔地将扶星泽揽了过去。
这颗肉球终于是稳住不动了。
两人头对头，脸对脸，发出平稳的呼吸声。
封飞羽彻底睡不着了！
作者有话说
第30章 第30章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