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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2、8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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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凌虽然一再告诫自己不能晕过去，可不论是疼还是失血，都让他的眼前越来越模糊，甚至有些撑不住自己的身子。
原本是他半抱萧珩与，现在，他都要磕在萧珩与的身上。
——他还怕自己磕在萧珩与的伤口，但情况已经不由他控制。
萧珩与微微动了动了眸子，一直垂着的手，也蜷了蜷手指。
眼前的微光让他有些不适，一片斑驳也看不清楚眼前是什么东西，好半晌他才反应过来，全身却还是没有一丁点的力气。
——他可是很久没有感受过这种感觉了。
但，好在还活着不是吗？
忽然他听清身前一个急促而隐忍克制地呼吸，是靠在他胸口的燕凌。
看得出来他很是难受，明明已经有些恍惚的双眸却还倔强的不肯闭合。
他甚至没有看出萧珩与已经清醒过来，也不知道自己正压在萧珩与的一道伤口上。
萧珩与也一点没有挣脱他的意思。
“子休，子休？”
萧珩与的声音还很是虚弱，一点也没有将燕凌唤回神智。
萧珩与微侧了头，顺着燕凌的胳膊看去，见到了那被燕凌的鲜血刻画出“纹路”的生气球。
还在不停地吸纳着燕凌的灵力，明明燕凌此刻已经意识模糊，他还是维持着灵力的灌入——他最后的意识，就是不能让生气球溃散，让这里不复存在。
——这样，才能保证他与萧珩与还有一线生机。
不，这样至少能够保证，萧珩与还能有逃脱的机会。
希望大师兄能够早点清醒过来。
萧珩与并不知道燕凌想的这些，但几番打量下，他已经知道现在的情况。
虽然说不清原因是什么，可燕凌血和灵力确实阻止了生气的溃散。
那是不是，他的鲜血与灵力也可以？
燕凌的情况已经不太好了，再失血下去，就算是修士，也不一定还有机会能救回来。
——倒是他，被燕凌找到的很及时，伤势虽重，却被稳定下来。
不但有燕凌渡过来的灵力，还被放置在这生气浓郁之地，吸纳着溃散的生气。
萧珩与动了动无力且有些僵硬地身子。
还担忧自己稍不注意，将燕凌从身上掀了下去。
挪了挪，萧珩与费力抬起自己的手。
他手臂上本就有伤，这会儿在地上又蹭了蹭，正好将伤口又撕裂开，鲜血流淌出来。
却并没有顺着胳膊流淌，也一点没有落到地上，竟是被牵引着落到了生气球上。
——很好，只要他的血也有用就好。
萧珩与微微勾了勾唇角，催动自己体内为数不多的灵力运转。
他这时候的灵力，还需要用以调动四周地灵力纳入体内炼化，不能急着将它送入生气球。
否则他根本撑不过半刻钟，又怎么救下燕凌？
以他元婴期的修为，灵气受他调集，从一开始的潺潺溪流，变得汹涌澎湃起来。
一时间，萧珩与的脸颊都有些微微泛红。
匆匆运转一个小周天，萧珩与就不敢再耽搁下去，蓄了一些体力一挺腰。
一直趴在他的身上的燕凌往上胸膛之上又滑了一些，脸颊撞在他的颈间，他连忙侧了侧头，不然燕凌的口鼻都要捂在他的脖颈上。
——虽说作为修士也不必要需要呼吸，可他就觉得那样的碰触，有些太古怪了。
脖颈处的那一处肌肤明明没有伤，却在接触的那一刻，火辣辣地，似疼似痒。
燕凌的胳膊从生气球上被挪开。
萧珩与的血液供应不断，灵力也紧随而上。
生气球只是微微震荡一下，便安稳的吸纳着萧珩与的鲜血与灵力。
虽然本就受伤的萧珩与，这下不得不面对更虚弱的状况，可看着燕凌的呼吸渐渐平缓，他还是扯了一下唇角。
萧珩与强撑着，也不知道这生气球什么时候才能稳定下来。
——虽然溢散而出的生气已经越来越少，可也确实是不停的再溢散。
眼前又再次模糊起来的萧珩与想，他与师弟两人都搞成这样子，难不成还是做了无用功？
他倒不觉得后悔，甚至都还不清楚为什么自己和师弟会出现在这里，但无外乎也就是为了救下会生气溃散后，会被波及的百姓们。
他只是觉得，如果他早一些醒，这些事情还是他来做就好。
一定先将小师弟给送出去，他们两人至少有一个回去宗门保平安也好啊。
也不枉费他们斗西沙蛮原修士，横渡风暴海的那一番努力。
但现在想什么都没有用了，萧珩与的手臂缓缓垂落下来。
燕凌意识模糊间，似乎明白了那一阵痛感是因为什么，因为小M在从他的识海脱离。
——小M什么都来不及交代，说不定因为这情况对它来说也有些猝不及防。
疼痛过来，燕凌还似乎感受到了代表着小M的光点，在他的身体里游弋，似乎是在找一处缺口冲出去。
然后，就找到了他手指上的伤口。
燕凌那时的脑子像是搅了一团浆糊，他也说不清楚小M为什么忽然就要“脱离”它，又或者说，以他们“二人”的纠缠程度，它怎么做到的呢？
小M以前就说过，它没办法做到，所以才有他时刻受到生命威胁的后果。
但现在，只不过是他的手指有了一个小伤口，小M就能“流出来”了？
等他稍微清醒一点，才想明白了这一点，问题不在于他的伤口在哪儿又有多大，真正的原因是那团生气球。
他猛地一惊，似乎沉沦而胶着在沼泽之中的意识忽然挣脱一切般一跃而出，轻松且清晰起来。
睁眼就看到萧珩与的手臂从生气球上落下，他太虚弱了，但却在他醒来的那一刻，露出一个笑意。
——虽然小师弟的情况看着也没太好，但是至少清醒过来便能吸纳灵气炼化。
萧珩与又沉沉昏过去。
燕凌下意识伸手将萧珩与的胳膊接住，轻轻放到他的身侧。
——师兄是就算晕过去，察觉到他的危险时，还是会强撑醒来帮助他吗？
燕凌捂住自己的心口，闷闷地，有些难受有些高兴。
他按下这种感觉，抬头去看生气球，他也有些无力，毕竟那些消耗不是晕迷这么一会儿时间就能恢复的。
但现在他更关心生气球的情况。
已经不仅仅是它是否溢散的问题，它还“吃掉”了他的小M。
就算他与小M经常互相拆台，就算小M只是一个智能AI，却也是唯一跟着他从“前世”走到今生的伙伴。
——不论从哪一方面说，他跟小M的感情都是与众不同的。
他不可能不顾它的情况。
他想查探一番这生气球。
但被他与萧珩与的鲜血“喂养”过的生气球，这时被血红的纹路一层层包裹，看着就像是多层的红色镂刻之中有一颗晶莹剔透的玉珠。
生气球的样子竟然变化了，不再是雾气凝聚的一般，反倒更加凝练像是成了润泽地一块美玉。
燕凌伸手去探，生气球一点也不排斥他，甚至灵动的在他指尖一蹭。
好似传来一股欣喜的情绪——燕凌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生起这样的感觉。
——这是生气球吃了人血，所以就产生了“灵智”？
“小M，是你吗？”
燕凌轻声问。
生气球还是蹭了蹭他，没有别的应答，甚至这次，燕凌都太不能感知到什么情绪了。
燕凌的猜测没有得到应答，他终于压不住心底地慌乱：“小M，回答我一声啊。”
那怕给一点提示也可以，至少让他知道，它还在。
生气球还是雀跃的跳了跳的样子，但燕凌将它握紧了些，还是什么也感知不到。
燕凌咬紧唇瓣，现在的他满心担忧，连生气球还缓缓地不时往外溢散一丝丝地生气也再顾不上。
——也感受不到四周气息的细微变化。
自这生气球，或者说凝玉珠一样的生气球变化成功后，周围原本驳杂的气息，再慢慢地清澈起来。
无论是在心底，还是说出口，怎么呼喊小M都没有再给他回答。
燕凌的情绪大起大落，低垂着头，大滴大滴的泪珠径直砸在萧珩与的衣襟上。
小M说，它或许有办法阻止生气的溃散。
他很欣喜，可他并不想这个办法是以小M作为代价啊。
——如果要这样，他甚至觉得自己当时就该做出决定，生气溃散反正都阻拦不及了，那为什么不让他废物利用，让他拿走生气球给小M做能源？
“小M，对不起。”
一个智能AI要生出人类地感情，要经历些什么呢？
小M还说，他与他的对象，一同被追杀，几次险些被抹杀。
那么许多磨难他都坚持了下来，现在却为了救他，说消散就消散了吗？值得吗？
他才刚生出部分人类情感，还没真正地更深刻的了解过，体验过。
他还期盼着再跟自己的对象联系上，再次体会“数据交融”的感觉呢。
——虽然，如果不是小M的连累他也不会死去，可小M也不曾放弃过他。
两个人早已经是相互扶持的关系，早就没有一开始的怨怼了。
他，还是很喜欢小M的。
倏然，被他拢在手中的生气球穿来轻微的“咔”的一声。
耗费了他与萧珩与那般多鲜血和灵力，甚至牺牲了小M才稳定住的生气球，竟然开始龟裂。
他们费力做出来的“甲壳”，一层层的剥落。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