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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5、第 5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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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话一出，屋子里的气氛顿时为之一默。
乔城主思索了几息，深沉的目光落在乔云身上，点头道：“也好。”
明明是自己主动提出，但是乔城主居然连推辞也没有直接答应，分明就是打定主意让自己去涉险。
乔云心里暗骂几声，却恭恭敬敬应了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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庆典在王宫中举行，只有诸位城主和公卿有资格参加。
来之前，白念乔已经准备好了礼服，这时便由羊问替他穿戴整齐，然后在侍卫们的保护下乘坐马车去往王宫。
临行前，白念乔同舅舅一起向外公告别，乔城主身体不适，坐在床上含笑点头，在白念乔起身时拍了拍他的手臂，察觉到微硬的触感，笑容更真切了些。
在白念乔的小臂上，绑着一把极精致的小弓，在他的两条小腿上也分别绑了锋利的箭镞。
总共十支箭，不算多，却能在关键的时候救命。
白念乔起身，手抚上腰间的佩剑，对着外公微微一笑，点头后和乔云一同出门。
两人一前一后上了各自的马车，这辘辘车声中，白念乔深深呼吸，让自己平静下来，他掀开帘子看看街上的动静。
虽然先王去世，但都城的百姓除了衣袖上多了一块白布外并未受过多的影响，街上依旧人来人往，一副热闹的景象。
白念乔听了一会儿，抬头看着不远处的天边，心情平静了许多。
他放下帘子，在车内重新坐好，凝神沉思不去想任何多余的事情。
很快，车子到了王宫门口停下，白念乔下车，回身迎了乔云下来。虽然他和乔云心照不宣都对对方很是防备，但表面礼仪还是完备。
白念乔搀扶着乔云的手臂，两人并肩而立看向王宫的大门。
他们来得不算早，此时已经有数位城主和大臣全都聚集在王宫门口，其中自然有白念乔见过面的城主，两人互相问好，此时都忍不住打探消息。
白念乔轻声道：“不知道这位新王是什么样的人？”
毕竟是高居王位之人，纵然城主不会久留都城，还是有必要给予足够的尊重。
只是不知道这位天子是如何的性格秉性。若是宽厚还好说，若是强行施压横征暴敛，诸位城主当然也不会听之任之。
此事不是没有过先例。
就在五代以前，便有一位国君登位两三年后便逐渐增加对诸城的税负，诸城一开始妥协听从国君，可是很快愈来愈不堪重负。
后来，超过半数的城池联合起来，率领军队杀入都城，逼迫旧君退位，囚禁在城外的高墙石屋之中，重新拥立了新的君主。
这也是城主会盟之事的由来。
后来经过发展，城主会盟便成为了诸位城主都尽量参与的活动，特别是新王登位时诸城主一定要尽量亲至。
城主和君王之间相互制衡，早已经成为心照不宣的默契。
但如今这位新王不仅神秘，而且听说颇有手段，至少他登上王王位的过程绝对说不上清白无辜，不仅白念乔，大多数城主都有此担心。
对面的城主摇头，他到得比白念乔还晚些，同样没能打听出消息。
不过，他是个豁达之人，当下笑道：“不论如何，我们已经在这里了，究竟如何一会儿看了就知道。”
白念乔和乔云对视一眼，轻轻点头，两人都有此意。
很快时间差不多了，白念乔整了整衣冠，和各位城主按照顺序分成两排站在宫门等待排队进宫。
他摸了摸自己身上的弓和箭，安心些。
回头看看几人之后的岳揽，两人相视而笑，彼此点了点头。他们之间已经不需要太多的语言，对于岳揽，白念乔真心相信和依靠自己的这位兄长。
在典仪官的引领下，城主和大臣们进入王宫，很快就在祭祀台看见了一个挺拔的背影。
看上去很年轻。
在抬头的间隙，白念乔在心里偷偷下了判断。
新君王背对着诸位臣子，他要先行祭告上天，然后再接受群臣的礼拜。
白念乔神情专注，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懈怠，虽然也只是在引领下走完祭拜的流程而已。
程序很繁琐，即使白念乔年轻力壮，也难免觉得略有疲乏。
幸好祭祀已经结束，接下来就是在宫中设宴，众位城主朝拜新君。
祭台很高，白念乔模模糊糊并没有看清新君的面貌，而且大家都低着头，他也不好偷偷观察新君的容貌，只觉得有似乎有几分熟识。
奇怪，怎么来到都城之后总是能看到似曾相识的身影？
白念乔觉得自己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否则怎么会接二连三有如此不切实际的想法。
他垂下头看着脚下的地面，耳朵竖起留心周围的动静。
很快宴会开始，白念乔被引导着来到自己的位置。
因为咸城算得上大城，所以白念乔的位置也靠前，跟前的矮几上放置了一壶酒，一个小巧的酒盅。白念乔不敢喝酒，只端起来浅浅抿了一口。
他还未放下酒盏，礼仪官高高的声音已经在唱：“——恭迎王上——”
白念乔一惊，抬头看着不远处重新更换了礼服的王上，对方的身影越走越近，白念乔的目光不由自主落在他身上，视线随着新王的身影移动。
越是看清，白念乔心里就越发吃惊，他攥紧了拳头才能压抑住内心的激动，而那个熟悉的名字几乎已经到了嘴边，因为场合不对只能硬生生忍住。
他直勾勾盯着王上，直到对方察觉到，疑惑的目光射过来，两人目光相对，白念乔的声音哽咽在喉咙里，用极轻微的声音喃喃道：“马儿。”
而王上的目光在白念乔脸上掠过，很快移开，就像是掠过一颗石头，一朵花。
白念乔鼓胀的心渐渐瘪下来，他不可置信地看着高座之上的君王，头脑也逐渐冷静。
也许只是恰好长相相似而已罢了。
不过，真的会有如此相像的两个人吗？
对了，之前马儿曾经失去了记忆，那么，会不会王上就是失去记忆的马儿，毕竟他当时从悬崖上摔下去又受了伤。
这样一想，白念乔心神大震，他打定主意一定要和王上说上话，不管用什么理由。
同时他的心里新奇又忐忑，王座上那个人真的是他的马儿吗？
宴席过半，诸位城主要亲自去向国君敬酒。
还没轮到白念乔，他已经开始留心观察，马儿——不，是国君不善饮酒，他脸上没什么表情，和每个敬酒的人碰杯，然后浅碰一口，微笑示意，说两句话便好。
白念乔盯着他，可以肯定自己的目光一定已经被察觉，然而对方完全不为所动的样子，直到轮到白念乔前去敬酒。
白念乔深吸一口气，端着酒杯，恭恭敬敬道：“祝您安泰，祝国运昌盛。”
在说这话的时候，白念乔虽然弯下腰去，眼睛却牢牢盯着对方。
国君轻轻和白念乔碰杯，浅浅抿了一口酒后，终于出声问道：“白城主为何一直盯着我看？”
“因为，觉得您像一位故人。”白念乔柔声道，眼圈儿终于忍不住泛着红，泪光在眼中闪烁着，在日光下凝成了光晕，晃花了君王的眼睛。
国君低低哦了一声，没有让白念乔下去，反而颇有兴趣地询问道：“是什么样的故人？”
白念乔看着他，国君的脸庞和马儿逐渐重合起来，但是，马儿不会用这样轻佻的神色看着他，这不是他的马儿。
白念乔轻轻摇头，行礼后退开，重新回到了自己的位置上。
他没看到的是，国君在他离开后眼神瞬间深沉起来，盯着他的背影的目光像是要把他吞吃入腹。
短暂的试探之后，白念乔其实依旧心中存有疑虑，他决定偷偷打探一下国君的经历，比如他是否一直留在都城，有没有去过外地。
正思索间，便没注意到岳揽同样敬了酒回来。
在同国君敬酒时，岳揽也惊讶于他的相貌，不过岳揽本身性格内敛，纵然觉得怪异，那一缕讶异之情也只是稍纵即逝，完成敬酒之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
岳揽同白念乔之间的座位相隔数人，经过白念乔的时候静静看了他一眼，两人目光相对，都想同对方说什么，又忍住了。
殊不知，这一次简单的对视，却让高踞王座的人咬紧了牙。
他力气很大，几乎将手中的酒盏捏到变形，明明刚刚还眼含热泪叫着自己的名字，下一刻就和别的男人眉来眼去。
不过，他生性如此不是么，两人这般亲密想必也遂了白念乔当初的心愿了吧。
姬难低头，嘴角溢出一丝冷笑。
本来想慢慢逗弄的，现在看来却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他下定了新的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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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席进行到最后，侍从们端上来滚热的雉鸡汤。
白念乔其实没怎么吃东西，又喝了些酒，被风一吹，顿时觉得腹内空空，连忙端起汤吹散热气，小心翼翼喝了一口。
温热的鸡汤下肚，连精神也好了许多，连萦绕在心间的忧思也仿佛散去了，白念乔在心中苦笑，即使王上真的是马儿，难道自己还能做什么吗？
马儿只是自己的奴隶，王上却是自己也不能与之对抗的人。
何况自己曾经那么恶劣地对待马儿，屡次的伤害他，不仅伤害他的身体，还让他伤心。
甚至害得马儿为自己丢掉了性命。
扪心自问，如果自己是马儿，一定不会回到狠心又薄情的主人身边，何况他如今是这样的高高在上——如果他是马儿的话。
即使不知道真假，想必，他是不愿意的吧。
这样一想，刚刚入口的鸡汤又全都成了苦涩的味道，白念乔食不知味，总是想着自己和马儿的事情，也就没注意到自己的头也逐渐昏沉起来。
特别是被风一吹，连坐稳都有些困难，眼前一片晕眩。
“白城主，您这是怎么了？”旁边关切的声音传来，是铁城的樊城主。
两人也是到了都城后才熟识的，之前算是点头之交，但两座城有很多相似之处，樊城主久居城主之位，白念乔其实也很喜欢拉着他问东问西，两人现在交情算得上不错。
因此白念乔略觉不适，樊城主立马出声询问。
白念乔皱眉：“可能是刚刚喝酒太急，所以有些晕眩，不要紧。”
他觉得自己还是勉强能支撑到宴席结束的，不料身旁的奴隶已经察觉到他的异常，关切道：“白城主，不如暂去歇息如何？宫中有空余房间。”
白念乔本不欲答允，不料那奴隶已经扶起他的手臂，白念乔一靠上他，只觉得闻到一股异香，头脑愈觉昏沉，忍不住点了点头。
旁边的樊城主本来在为白念乔忧心，担心他在王上面前失礼，不过眼看王上跟前又有人在说话，也就放下心，叮嘱白念乔歇歇就回来。
新王上看起来并不是难说话的人，而且只去休息一会儿，应该不会被发现。
樊城主觉得事情不大，只是醉酒休息而已，王上一定会卖白念乔这样的城主这个面子。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