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第13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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灰蓝色的夜空，几点星光遥遥辉映，窗檐下悬挂的风铃，碰撞间发出悦耳的轻响。
谢青姿态闲适地站在门边，视线扫过姜桃的房间。
房间不大，布置得整洁温馨，墙壁上贴着粉白色的樱花壁纸，卡通造型的星月顶灯，投下柔和的光亮。进门靠墙边放着一张小床，床上堆满了毛茸茸的玩具布偶。旁边挨着一方木质书桌，正对敞亮的窗户，对面是一扇白色的双开门衣柜，并排放一扇书柜，堆满了姜桃收集的漫画和小说。
姜桃从抽屉里取出厚厚的一本贴画册，好奇地看了眼沉思的谢青。她在床沿坐下，抬手拉拉谢青的袖子。
谢青低头看她，姜桃抿唇露出甜甜的笑容，拍了拍身边的位置，“我们一起看？”房间里除了书桌前那一把，没有多余的椅子，还是坐在床上比较方便。
“好。”栗色长发轻扬，谢青在她身旁坐下，姜桃翻开画册，向她凑过去，两个女孩的肩膀靠得很近，仿佛下一秒便会消除那道似有若无的缝隙。
这本贴画册姜桃制作了很久，收集来她喜欢的角色卡片和立绘，错落有致地排版，每一页下面还有她用彩色铅笔涂抹的主题，附加一句摘抄的角色台词，或者是点睛的句子，姜桃经常拿出来，爱不释手地翻看上半天。
然而这一次，姜桃为之自豪的画册，不知道为何没法吸引住她的心神。手指心不在焉地翻动书页，姜桃悄悄别过眼，看向谢青的侧脸，目光在她的耳垂停留片刻，徐徐滑落到她修长的脖颈。
视线勾勒出一道天鹅般白皙优美的曲线，姜桃分心地想，谢青会不会学过芭蕾？感觉很适合她的气质。
谢青忽然抬起眼，朝她看过来，姜桃连忙低下头，手上匆忙翻了一页，脸颊不自觉攀染上一层薄红。
心里泛起迟来的后悔，为什么要心虚低头，好像自己做了什么错事那样，只是想看看谢青而已……现在完全不敢抬头了，希望谢青不要觉得自己很奇怪，气氛似乎都变得不太自然。
姜桃嗓音愈发干涩，勉强装出没事发生的样子，强撑着介绍完整本贴画册。翻到最后一页，她忍不住擦了擦额头的汗，解脱地呼出一口气。
夏天的夜晚，挨在一起坐实在太热了，肯定是这个原因。姜桃“啪”地合上画册，假装轻松地站起身，“没想到这么快就看完了哈哈，我去拿别的给你。”
“嗯。”谢青顺着她的动作望去，注视着姜桃步伐轻快地走到书桌边，拉开抽屉，埋头在翻找什么。
放满亮晶晶小首饰的小手包，收集彩色玻璃糖纸的透明方盒，夹着好看邮票的小簿子……姜桃翻出来不少乱七八糟的小玩意儿，拾起一只铁盒，怀念地摸了摸锈蚀的外壳。有些是她小学时的收藏，很久没有拿出来看过了，差点要忘记里面是什么。
该给谢青看哪一个好呢……正在犹豫不决，身侧传来一道冷淡的声音：“这是什么？”
谢青不知何时走到她身后，伸手拿起一只放在角落里的粉红色心形纸盒，姜桃刚才挑选时刻意避开了它，自始至终没打开看过。
姜桃愣在原地，脸腾得红了，不用照镜子都能感受到那股火烧火燎的热度：“这个不能看！”
话音未落，谢青垂下眼，动作轻柔地掀开了盒盖。
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照片，帅气少年和可爱少女坐在紫藤萝花瀑布下的草地，亲昵地靠在一起，笑容明亮得像盛夏的日光，刺痛人的眼睛。
谢青拿起照片，垂眸打量片刻，随手放到桌面。姜桃看着她的动作，空气仿佛化为了粘稠的液体，压抑地笼罩在身周，呼吸微微滞住。
纸盒里散落着几样奇怪的事物。一枚破旧的塑料钥匙扣，一朵褪色的干花，一块没开封的创可贴，样式普通的纽扣，几张有折叠痕迹的小纸条，一看就是作业本上顺手撕下来的……
还要再往下看，姜桃一把按住纸盒，用力从谢青手里抽走：“别看了，这都是我以前……”
以前暗恋浩宇哥时收集的……姜桃下意识想解释，说到一半话语卡壳，陷入轻微的茫然。说到底，她需要解释什么呢？
其实没什么大不了的，女生不都是会和朋友分享自己的暗恋经历吗？被看到了这个盒子又怎么样，她很小的时候起就喜欢浩宇哥，即便对谢青坦白这件事也很正常。
……明明心里是这样告诉自己的，为什么她依然感到心慌？
“崔浩宇给你的东西？”谢青沉默片刻，低声问。
姜桃胡乱地把照片朝下塞回纸盒，重新盖好，丢进抽屉的角落。“不看这些了，没什么好看的，你想看漫画吗？我有全套《HUNTER》……”
她转身朝书柜走，不料手臂被谢青握住，惊慌地抬起头。
谢青低头望着她的眼睛，漆黑的双眸看不出情绪：“你喜欢他？”声音很轻，听在姜桃耳朵里却不啻于一道惊雷，轰然炸响。
“……”姜桃满心慌乱，想不出该怎样回答，眼看着谢青的脸色越来越冷淡。她想说不喜欢，可是长久以来的暗恋早已成为习惯，几天前她还在为浩宇哥对谢青的青睐而难过，按道理应该是喜欢的。
那么，直接说喜欢？轻飘飘的两个字，姜桃张了张口，发现自己无论如何都说不出来。
气氛凝滞，像结冰的湖面在房间里持续蔓延开来，谢青盯着她的眼睛，姜桃害怕她的眼神，却又被莫名吸引了一般，移不开视线。不知过了多久，手臂上的力道松开，谢青放开她，唇边勾起一抹冷淡的笑容：“我知道了。”
姜桃呆呆地按住被她碰触的手臂，一眨不眨地望着她的脸，心底骤然升起不好的预感。
谢青转过身，相隔不到一臂的距离，看在姜桃眼里却好像离她越来越远。姜桃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只是急切地想要改变这个状态，目光无措地扫过桌面，忽然凝住。
“等等！”姜桃咬了下嘴唇，喊住背对她的谢青，“数学题，你答应过我的，还没有给我讲。”
谢青的脚步顿了顿，冷淡地转过脸。“什么？”
姜桃抓起书包，拉开拉链取出习题册飞快地翻开，双手递到她身前。谢青低头，神情微妙地挑眉：“你要问哪道题？”
姜桃看了看翻开的习题册，打开的这一页上全部都是空白，她抬起头，斩钉截铁地说：“全部！”
谢青怔住了。半晌，在姜桃紧张不安的注视下，扶住额头，发出一声嗤笑。
“你啊……”谢青叹息般说，抬手揉了揉姜桃的头发。
老是摸头会长不高的，姜桃鼓起腮帮，看着谢青唇边浅淡的笑意，心情悄然放松了下来。问题应该解决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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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桃难得认真地刷题目，刚听谢青给她将知识点全部梳理了一遍，好像打通了任督二脉，迫不及待想在实际应用中试试看。
谢青低头看了她一会儿，问：“书架上的书，我可以看看吗？”
“嗯？当然可以！”姜桃仰起脸，毫不犹豫地说。
谢青笑了笑，朝书架走去。
姜桃埋头假装做题，竖起耳朵听着谢青的动静，似乎打开了书柜，在翻看她收集的书籍。
谢青会喜欢看她的书吗？还是觉得很无聊，都是小孩子才看的漫画？
出神地想了半晌，姜桃很想回头偷看谢青的表情，也差点控制不住真的转头了，她气恼地用笔敲了敲脑袋，成天脑子里东想西想的，快点把作业写完，表现得好一点啊！
身侧传来翻动书页轻微的响动，沙沙的细微声响，仿佛某种柔和的背景音，令姜桃感到安心。连平时做几页就烦躁的数学题，都不再显得那样面目可憎。
时光在静谧中缓缓流逝，差不多到了睡觉的时间，两人先后洗过澡，谢青换上姜桃借她的一身睡衣，有点小，不过还能凑合穿。
姜桃瞥了眼就匆匆移开视线，关了灯，房间陷入彻底的黑暗。
姜桃向床铺里面挪了挪，直到一侧胳膊紧贴着墙壁，没有地方可挪，她往上拉了拉薄薄的毯子，盖住半边脸颊。
隔着不近不远的距离，眼睛逐渐适应了黑暗，姜桃悄悄朝外望去，谢青躺在另一侧，隐约能看清她清隽的侧脸。
空气里飘散着芬芳的沐浴液香气，她探出鼻尖嗅了嗅，睡觉前谢青在她的浴室洗了澡，现在身上和她一样，散发着姜桃喜欢的山茶花味道。
一想到这个事实，姜桃的脸就隐隐发烫，空调打到十几度的低温，也没法祛除她心头浮起的阵阵燥热。
床铺是单人床，本来就很狭窄，出于无法言说的心理，姜桃不想碰到谢青，只好竭尽全力地避开，贴着墙壁侧身睡。胡思乱想地躺了一会儿，姜桃克制不住地想翻个身，调整一个舒服点的姿势。
就动一下下，应该没事吧……？姜桃试探着挪动了一下身体，没想到胳膊枕太久，泛起针刺般的麻木，不禁发出一声痛呼。
谢青的呼吸微顿，睁开眼，在黑暗中看向她的位置，轻声问：“怎么了？”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第13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