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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 8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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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陶土与欢闹
越的腿伤以兽人强悍的恢复力飞快好转，没过几天就已经能丢开木棍，稍微有点跛地四处溜达了。他闲不住的性格立刻暴露无遗，整天琢磨着怎么实现他“秘密宝藏”的探险计划，缠着林凡问东问西，恨不得明天就出发。
林凡虽然也对那传说中的“黄金莓”充满好奇，但他更清楚安全第一的道理，好说歹说才劝住跃跃欲试的越，答应至少等他腿脚完全利索了再说。
这期间，林凡也没闲着。他继续跟着采集队活动，但注意力逐渐从辨认植物转移到了观察“材料”上。他一直在琢磨改进部落的烹饪和储存工具。石碗石盆沉重易碎，加热不均匀；兽皮袋无法直接加热，且难以清洁；储存食物也多有不便。
他模糊的记忆告诉他，泥土经过火烧可以变成坚硬的器皿——陶器。但这需要合适的粘土，以及控制火候的方法。这些天他一直在部落附近和小溪边留意不同的泥土。
这天，采集队路过一条小溪下游的滩涂地时，林凡的脚步停住了。他注意到一片区域的泥土颜色深褐，质地细腻，在阳光下闪着微光。他蹲下身，用手指捻起一些，触感湿润粘稠，可塑性似乎很强。
“鹿，你看这种泥土？”林凡招呼走在前面的鹿。
鹿走过来，看了看，鹿耳好奇地抖动了一下：“哦，这是粘泥，下雨后这里会很滑，平时没什么用的。有时候小孩子们会挖来捏着玩。”
“捏着玩？”林凡眼睛一亮，“它能捏成形状吗？干了之后会不会变硬？”
“当然能捏形状啦，”一个跟着妈妈一起来采集的小兔亚雌蹦蹦跳跳地过来，奶声奶气地说，“凡哥哥，你看，我昨天捏的小兔子！”她炫耀地举起一个歪歪扭扭、已经干涸开裂的泥巴团，勉强能看出是个兔子形状。
林凡接过那只“小兔子”，发现泥土干后确实变硬了，但非常脆弱，一碰就掉渣。“那如果把它放在火里烧呢？”他试探着问。
“烧？”小兔亚雌歪着头，一脸不解，“烧了就黑乎乎的了呀，一捏就碎啦。”她显然试过。
林凡心里琢磨，可能是直接扔进火里温度太高或受热不均导致的开裂。他需要尝试更温和的加热方式，比如先阴干，再用柴火慢慢煅烧。
“凡，你对这种粘泥感兴趣？”鹿问道。
“嗯，”林凡点点头，再次搬出法宝，“好像有点模糊的印象，觉得这种泥土也许能做成……更结实有用的东西。”
鹿现在已经对林凡时不时冒出来的“模糊印象”见怪不怪了，而且这些“印象”往往能带来好处。他想了想说：“那回去的时候，我们挖一些带回去？反正也不重。”
“太好了！”林凡高兴起来。
回去的时候，林凡和几个好奇的亚雌一起，用大树叶包了好几大块粘泥带回部落。他的举动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尤其是孩子们，他们觉得这个新来的凡哥哥好像总有些好玩的想法。
越第一个蹦跶过来：“凡，你挖这么多泥巴回来干嘛？要和我们比赛捏泥人吗？”他摩拳擦掌，一副要大干一场的样子。
林凡哭笑不得：“不是捏泥人……是想试试能不能做成碗或者罐子。”
“用泥巴做碗？”越瞪大了眼睛，围着那几包泥巴转了一圈，伸手戳了戳，“这玩意儿一碰就碎，怎么做碗？难道你的模糊记忆里，泥巴碗特别结实？”他的语气里充满了怀疑和好奇。
就连不远处正在打磨石器的渊也投来了目光，显然对林凡这“离谱”的想法有些关注。
林凡干咳一声：“试试嘛，说不定就成了呢？”他也没十足把握。
下午，林凡就在自己山洞外的空地上开始了他的“制陶大业”。他先把粘泥反复揉搓，剔除里面的小石子和杂质，又加入了一点细沙（印象里好像能增加耐热性？），再次揉匀，直到泥土变得均匀细腻。
然后，他尝试着取出一团泥，开始用手捏制。他想先做个最简单的小碗。
然而，事情远比他想象的要难。泥土不是太软塌下去，就是太干开裂，想要做得圆润光滑更是难上加难。他忙得满头大汗，手上、脸上都沾满了泥点，结果做出来的“碗”歪歪扭扭，坑坑洼洼，比之前小兔亚雌的“作品”好不到哪里去。
越在一旁看得直乐：“哈哈哈，凡，你这碗长得也太丑了！用来吃饭我怕扎嘴！”他毫不客气地嘲笑。
几个围观的孩子也嘻嘻哈哈地笑起来。
林凡有点窘，但也没生气，反而自嘲道：“看来我这手艺还得练。”他看着那一堆惨不忍睹的“作品”，琢磨着是不是需要做个转盘之类的东西辅助成型？
就在他对着泥巴愁眉苦脸时，那个之前展示过泥兔子的小兔亚雌又蹦了过来，她看着林凡手里的丑碗，眨巴着大眼睛：“凡哥哥，你这样捏不对哦，要这样……”她伸出小手，拿起一小团泥，熟练地搓成条，然后一圈圈地盘起来，一边盘一边用手小心地捏合修整，居然很快一个圆圆的小碗雏形就出现了！
林凡看得目瞪口呆。
其他孩子见状，也纷纷跑来“指导”。
“凡哥哥，要加点水！太干啦！”
“不对不对，手要沾点水抹平！”
“我可以帮你搓泥条！”
很快，林凡的“制陶作坊”就变成了一场热闹的儿童手工课。孩子们七手八脚地“帮忙”，叽叽喳喳地给出各种（不靠谱的）建议，现场一片欢腾，泥点乱飞。
越在一旁笑得前仰后合，差点又崴到脚。鹿听到动静过来查看，看到林凡被一群泥猴子包围、手足无措的样子，也忍不住捂嘴轻笑。
林凡一开始有点头大，但很快就被孩子们的热情和快乐感染了。他放下“大人”的架子，干脆和孩子们玩到了一起，虚心接受（部分）指导，一起嘻嘻哈哈地捏着各种奇形怪状的“陶器”。
场面一度十分混乱，但也充满了欢声笑语。连一些路过的成年族人也忍不住驻足，看着这热闹的一幕露出笑容。
谁都没注意到，渊不知何时停下了手里的工作，抱臂站在稍远的地方，安静地看着那片欢闹的“工地”。他的目光落在那个被孩子们围在中间、脸上沾着泥点、笑得有些无奈却又很开心的人身上。林凡那双总是带着点思索和谨慎的眼睛，此刻弯成了月牙，闪烁着纯粹快乐的光芒，与他一身狼bèi的泥泞形成了鲜明对比。
渊的嘴角，几不可查地，向上牵动了一个极小的弧度。那弧度消失得极快，快得仿佛从未出现过。但他并没有移开目光。
在孩子们的“帮助”下，林凡终于勉强做出了几个看起来还算规整的泥坯小碗和小罐。他小心翼翼地把这些作品放在阴凉通风的地方晾干，再三叮嘱玩疯了的孩子们千万不要碰坏了。
孩子们拍着胸脯保证，然后一窝蜂地又跑去别处玩了。
林凡看着自己满身的泥污和那排等待阴干的泥坯，长长舒了口气，虽然累，却觉得心情格外放松。这种纯粹的、不带任何目的的玩耍和欢笑，他已经很久没有体验过了。
“看来你和孩子们相处得不错。”鹿笑着递给他一块湿皮子擦脸。
林凡接过，不好意思地笑了笑：“他们比我有天赋多了。”尤其是那个小兔亚雌。
越凑过来，用肩膀撞了一下林凡：“行啊凡，没想到你还有这手……玩泥巴的手艺！以后部落的碗破了就找你补了！”
“去你的！”林凡笑骂着推了他一把。
接下来的两天，林凡的心思都扑在了那些泥坯上。他耐心地等待着它们阴干，期间又反复试验了不同的泥土配比和造型方法。他还特意请教了部落里负责看守火塘的老人，了解了不同柴火燃烧的温度和特点。
终于，到了他认为可以尝试烧制的日子。他选择了一个天气晴朗的下午，在远离易燃物的空地上，用石头垒了一个简易的小窑（其实就是个能集中火力的半封闭空间），将完全干透的泥坯小心地放进去，周围堆上精心挑选的、耐烧且火势稳定的干柴。
点火之前，他深吸了一口气。这次尝试能否成功，他心里一点底都没有。不少族人都被吸引了过来，包括祭祀、鹿、越，甚至渊也站在不远不近的地方看着。大家都想看看这个新来的亚雌鼓捣了这么多天的泥巴，到底能弄出什么名堂。
越比林凡还紧张，双手合十，嘴里念念有词：“兽神保佑，千万别炸了千万别炸了……”
林凡白了他一眼，稳定了一下心神，将火把伸向了柴堆。
火焰逐渐燃起，包裹住那些泥坯。林凡小心地控制着火势，不敢太大，也不敢太小，时不时添加柴火，保持温度。这是一个漫长而枯燥的过程。
时间一点点过去，围观的人群渐渐有些失去耐心，孩子们也跑开去玩别的了。只有林凡还全神贯注地守在火堆旁，脸上被火光烤得发红，额头上布满汗珠。
鹿几次想过来替他，都被他拒绝了。
终于，在太阳西斜的时候，林凡觉得火候差不多了。他小心翼翼地熄灭了火焰，但不敢立刻去取，而是让那些烧得通红的“陶器”在窑里自然冷却。
等待冷却的过程同样煎熬。
直到夜幕降临，星子初现，窑里的温度才彻底降下来。林凡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在众人的注视下，他深吸一口气，用木棍小心地拨开灰烬，将里面烧制好的器物取了出来。
借着月光和附近篝火的光芒，大家看清了那些东西的模样——
不再是灰褐色的泥巴，而是呈现出一种深红褐色，表面带着火焰灼烧留下的不规则痕迹和一层微弱的光泽。它们看起来……结实多了！
林凡拿起一个小碗，心脏怦怦跳，轻轻用手指敲了一下。
“叮——”一声清脆的、不同于石器和泥巴的轻响传来！
成功了？！至少初步成功了！
他抑制住激动，又拿起碗仔细检查，发现虽然有些细微裂纹，但整体结构完整，硬度很高，盛水完全没问题！
“成功了！凡！你成功了！”鹿第一个欢呼起来，比自己成功了还高兴。
越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地凑过来，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那个碗：“哇！真的变硬了！敲起来声音真好听！凡你太神了！”
围观的人群发出一阵惊叹和议论声。用泥巴烧出能用的器皿，这简直是闻所未闻！祭祀走上前，拿起一个罐子仔细查看，眼中充满了惊奇和赞赏：“孩子，你这‘模糊的记忆’，又一次给了我们惊喜啊！”
林凡不好意思地笑了，心中充满了成就感。虽然这些陶器还很粗糙，但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进步！
就在这时，他的脑海里，那熟悉的、微弱却比之前清晰了一点的电子音再次响起：
“滴！检测到宿主成功制作出原始陶器，显著改善部落生活基础条件，推动文明进程。奖励积分：50点。系统能量恢复：5%。当前总积分：55点。能量水平：6.5%。苏醒进程加速……”
55点积分！5%的能量恢复！
巨大的喜悦冲昏了林凡的头脑，他一时没忍住，高兴地跳了起来，一把抱住了离他最近的鹿：“成功了！鹿！我们成功了！”
鹿被他抱得一懵，随即也开心地回拍他的背：“太好了！凡！你真厉害！”
林凡兴奋过后，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连忙松开鹿，脸颊有些发烫。他下意识地抬眼，正好对上了渊的目光。
渊依旧站在不远处，火光在他深邃的眼中跳跃。他的表情还是那样平静，但林凡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一丝极淡的……笑意？和一种更深沉的、难以解读的意味。
渊的目光在林凡和鹿身上短暂停留了一瞬，然后对着林凡，几不可查地、幅度极小地点了下头。
这一次，林凡清晰地看到了他眼中那抹认可。
他的心，再次不争气地，快速跳动起来。这一次，不仅仅是因为成功的喜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