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1、恐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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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她也没想到，仅仅是听到邻国和亲的打算，自己竟然就这般情绪使然，也是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早就深陷其中。
“陈大人，大人回来了，这会儿在正厅等您吃宵夜呢。”是小厮通禀。
“好，这就去。”
陈西辞揉揉脸，压抑住想流泪的感觉，去见兄长。
又是满桌子她爱吃的，多少缓解了一些难过，装作很正常的样子，还给陈东临夹菜，“哥，辛苦了，议事到这么晚。”
“无妨，也不辛苦。”陈东临随意敷衍回答着，他关注的倒是陈西辞，他是粗心不太懂得观察，可即便如此，他也能感觉到陈西辞不大对劲。
也不忍打扰她吃饭，犹豫再三，还是等到了饭后，叫住她，“西辞啊，陪为兄喝点儿茶”。
“你什么时候也喝上茶了啊。”陈西辞觉得还挺离谱，但还是陪着坐在院子里。
陈东临明明拿着茶杯，可俨然一副把酒当歌的架势，“喝茶是次要的，有些心事，只有你我兄弟二人能谈。”
陈西辞看着就想笑，“你且说，我听着。”
“在边境，我遇见个姑娘。”这是最近他心头一件大事，久久不得解。
听这，陈西辞来了精神，这是添家属的好兆头啊，“然后呢？”
“是战场上遇见的，还穿着燭国军装，只不过是受伤，我救了她一命，才发现她是姑娘。”说着说着陈东临多了些忧郁，“后来打探到，是他们燭国自己人想害她，可她到底还是回去了。”简简单单几句话，听得出是真失落。
看陈东临不说了，陈西辞直接着急了，“就，没了？哥，你都没想过试试留住人家吗？”
“我劝她和我一起回来，只是，她说我们根本是对立的，纵使她的燭国再怎样内乱外乱，她也要救她的国家，我们终归没缘分。”陈东临武人心思，至今想不出她说的有什么不对，也想不出什么能让她回头，便这样，一别两宽……
“其实，西辞，我想起娘亲，彼时她说回去，我何尝不想全力挽留，可你不知道，说到底，我是不敢，小时候，娘亲被害那晚，这么多年一直烙在我心上一样，我太不确定我是否能对一人穷尽一生一成不变，反倒怕留人在身边，有朝一日，自己会伤害她。也怕到最后，我得不到她的真心，很懦弱吧，战场上我敢豁出命去，可感情上，我是畏首畏尾的懦夫。”这番话，陈东临说的很艰难，这也是多年来他心上的阴暗。但他知道，陈西辞应该是能理解自己的。
谁又不是呢，陈西辞听着哥哥说这些，也就如同面对自己的内心一样，他们可以不要命的面对战场，面对复仇，却唯独碰上感情，只懂朝着反方向落荒而逃。
陈西辞端起茶杯和陈东临碰了一个，“哥，有时间再遇见人家的话，别轻易放手了，有时候，爱意似乎能克服恐惧。”眼中泪水让视线模糊，“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朝着最好的方向走，别想别的，也不为别的，所爱之人，怎能辜负呢。”
陈东临借此说出心事，有了决断，“西辞，那么，你也是，希望我们，都能努力，早日摆脱某些恐惧。”
陈西辞清醒一些，慌张反驳，“我没有。”
“西辞，你什么心情我会看不透？在苦恼什么？”
“没什么，就是个简单问题，兄长爱用两个单只筷子凑一起呢，还是一个单只配上个好多只用呢。”说完放下茶杯，陈西辞就撤了。
留下果然听得云里雾里的陈东临坐在那，什么玩意儿，跟筷子有什么关系啊？兴致缺缺的又喝了两口就回去睡觉了。
……
彼此又冷静了好几日，李怀昭简直要不分昼夜的处理政事，每日叫大臣议事，不少到了年纪的大臣身体心有余力不足的甚至默默打起提前致仕的打算，不知道昭王殿下这是怎么了，但看着盛国越发好的形势，和要上涨的俸禄，也都没什么太大怨言便是了。
钟奉谨早就看出来不对劲儿，等议事大臣都离开，他才进去，见李怀昭还在看奏章，不禁挖苦他，“怎么着？这是想创下盛世，然后不想看，想直接撒手人寰呗？”
“少说没用的，走吧。”
李怀昭身体倒是受得住，就是心情还是不大好，钟奉谨这会儿来找他是为着李怀承，盛国的事和人都处理好了，李怀承今日就要启程回桦国，他们约好了送行。
钟奉谨不知道究竟是发生了什么，可见李怀昭只叫自己走，他身边儿多日来又没陈西辞，也猜到个大概，还能怎么，十成是别扭上了。
想了想自己近况，钟奉谨心思开始活络起来，骑马赶上前面的李怀昭。“怀昭，我能帮你，同样，你也能帮我。”
李怀昭都懒得看他一眼，想起他家陈西辞他就脑袋疼，怎么着都不大行，怕情况更糟，又根本不舍得来硬的，只觉得根本无解，“你帮我什么。”
“感情的事当局者迷，但是旁观者管用，你只要答应我便是了，我记得，燭国和亲队伍在路上，皇上近期正给你物色选太子妃可对。”钟奉谨根本觉得小菜一碟。
或许误打误撞，能有好进展也未可知，李怀昭瞥了钟奉谨一眼，“我能帮你什么。”
钟奉谨也有自己的愁事，叹口气，“当然是，追妻。”随后在李怀昭耳边说了自己的事。
还挺值得，李怀昭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应下了，“有话在先，不能再糟。”
钟奉谨挥手让他别往下说，“放心吧！”为了自己，李怀昭这事儿他也一定办好。
“待会儿陈西辞肯定也送承王，到时候，你别多说话，送完就走便是了。”
李怀昭听了直瞪眼，他都足足九天没见着陈西辞了，后天就要册立太子，往后只会更没时间，钟奉谨让他直接走？他在质疑钟奉谨这还是人话了？
钟奉谨很放松的样子。“你斟酌一下，看你想只是今日说上话，还是想往后日日说得上话。”随后叫来个属下吩咐下去。神神秘秘的，李怀昭也没听清。
果然，等他们到，陈西辞已经和李怀承说了好一会儿话，等他们走近正看见她和明嘉正拉钩，说来日去桦国看他。
“你们也来了，其实倒也不必这般相送，有机会，我们再回来，你们也可以去找我。”
李怀昭不自觉就站在陈西辞身边，到底还是分外不舍的，“二哥，说到做到，你一定要再回来。”此时此刻，恍如昨日，仿佛他还是被哥哥强迫读书学习的少年。
面对比自己小上那么多的两个弟弟，李怀承一瞬间竟觉得自己有些老了，而他们，大好年纪，满是希望，值得拥有这江山，“奉谨，你也好好的，若是回家，记得代我向姨母和姨夫问安。”
“好，怀承哥，你也多保重。”
李怀承不想再说了，觉得自己马上要“老泪纵横”。转眼看了看时辰，这些煽情又瞬间消散，被慌张代替，抱上明嘉就要走。
“爹爹，您说要行事稳重来的。”明嘉被匆忙扔上马奶声奶气的抱怨。
“顾不上了，我们得抓紧一些，你娘亲爱吃的那家果脯铺子要打烊了，答应她要带回去一些的。”
最后离开的背影格外潇洒。
李怀昭看向身边人，多日不见，觉得她还是很好，精神也好，心情也好，陈西辞似乎是感觉到他目光，转过头对上他，吓一跳，看得到他眼眶青色，该是政事太忙，都没怎么好好歇息过。
没来得及心疼，就被打断。
不知是哪儿冒出来个手下，催着李怀昭，“殿下，圣上召您进宫。”
“知道了。”说话时目光还是在陈西辞身上，半分也离不开，“照顾好自己。”说完李怀昭也觉得自己这话挺多余的，离开自己这几天，可是半点儿没见她不好。转身走了。
看李怀昭走了，只剩自己和这个钟奉谨，陈西辞想都没想，上马就打算离开。
钟奉谨双手插着袖口，表现的还不是十分甘愿的样子，“诶，陈大人，先别急着走啊，程铄和林见齐，你总归不会不见吧，他们回来这么久了，倒是要和你一聚呢，我是个传话蹭饭的，主意你拿。”
说到这儿，陈西辞要拽缰绳的手才松开，李怀昭是李怀昭，但朋友应当还是朋友，不见不妥，“在哪？”
钟奉谨也上马，“还能哪儿呢，京城最好的酒楼，江月楼啊，面圣后他们成日嚷嚷着为何这么久不见你呢。”
看她还有一点犹豫，钟奉谨连最不屑的发誓都用上了，“走吧，李怀昭你都能给治成那样，去个酒楼还怕上了？我可以拿我的仕途发誓，李怀昭不会去。”虽说仕途什么的，他本就不在意。
“行吧。”听钟奉谨这么一说，倒算是觉得也可，总归见不着他。虽然知道不好好谈谈不是处理问题的法子，可也觉得若是谈能谈出什么呢，教他扔下两国体面，无论如何都不许娶燭国公主，让他谁也不许娶？她是断断说不出来的。
……
作者有话说
第51章 恐惧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