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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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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曦初次遇到沈颜寻是在十五年前,也是在这样一个深秋的傍晚,只不过,她那时候不叫“方曦”,而叫作“乔璃”。
那是乔璃第一次跟着师父安玉来到灵气萦绕的清云峰。
她的师父百年前乃是神界的百花之神,因为贪恋情爱,被删去神籍,贬在了清云峰上。人人都说一入清云,便如同进入了琪花瑶草的仙境,可是她却一点也找不到仙境的感觉,频频问师父:花呢?草呢?房子呢?
师父安玉是个眉眼清丽静谧的女子,平日里温和待人,从不发脾气,可如今面对眼前的滚滚浓烟,竟也有大发雷霆的时候:“沈颜寻!沈颜寻你给我出来!”
坍塌的茅草小屋下,有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出来。乔璃看过去,眼见一个灰头土脸的少年从废墟里爬了出来。
他的脸上满是黑色的污渍,但丝毫湮没不了那双明若星辰的幽深眼眸。
乔璃直勾勾的盯着他看,对方也毫不客气的瞅着她看。片刻后,沈颜寻抖搂着身上的灰尘,努力站了起来,英气的眉宇一皱,似乎很生气的样子质问安玉:“阿娘,你何时给我生了一个妹妹?”
此话一出,乔璃与安玉皆是一愣。二人面面相觑,像是在细看对方与自己有何相似之处,会让那个傻小子误会至此。
安玉被气得两眼冒火,拾起一根枯树枝就扔了过去。树枝朝着沈颜寻的脑袋猛然一砸,对方立刻神乎其神的换了一张讨好的面孔:“错了错了,阿娘何时给我捡了一个小妹妹?”
这句话,倒不用挨揍,因为乔璃本就是安玉在山下捡到的孩子。
安玉稍掩火气的瞪了他一眼,无奈的叹息后,从袖口里拿出了一个晶莹透亮的蓝珀。
这是乔璃第一次见到传闻中的归灵石,世言可使草木复苏,欣欣向荣,甚至能够救死扶伤,起死回生,是百花之神独有的宝贝。
她认真瞧着安玉把东西往地上一放,被烧作灰烬的花草转瞬间归于最初的模样。
她正看得惊奇,突然有人拍了一下她的肩膀。
沈颜寻笑的稚气:“妹妹可知道焰火?”
乔璃怔怔地看了他几秒,刚要摇摇头,以示否定,就见一只大手朝着沈颜寻的耳朵伸了过去。
安玉揪起他的耳朵,端着声音说道:“沈颜寻,我上次怎么跟你说的,你怎么就记不住呢,你以为挖来几块硝石你就能做成滋梨花了,那给你个翅膀,你还不得上天啊。”
安玉松开手,转而攥住乔璃的手心:“璃儿,师父带你去吃饭,至于他,由你监督,饿死也不给他东西吃。”
她说得是一时的气话,可年纪尚小的乔璃却当了真。
当天晚上,她捧着安玉故意留下的一张烧饼往沈颜寻的面前一站。
沈颜寻一见香气扑鼻的烧饼,马上笑眼弯弯的凑了过来,可还未等拿到自个手里,烧饼就已经进了别人的肚子。
眼见他目瞪口呆,乔璃吧唧吧唧的嚼着烧饼,说得理直气壮:“师父说不让你吃饭,所以这张烧饼不能浪费。”
一瞬间,沈颜寻对眼前这个率真可爱的小妹妹涌起的好感,生生跌落谷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