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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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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先生，你的事处理好了吗？都快天亮了，你抓紧时间休息一下吧。”
师戴森递了张纸给她擦嘴，自己也擦了擦，喝了一口水，才跟她解释：“昨天身上带的现金不多，刚才回去拿了些，我8点有会，必须去，回去睡怕是会睡过头，在这眯一会就是了。”
他把小柜子推回原位，坐回椅子上，背靠着墙眯上眼睛，说：“青英，我眯一会，辛苦你再盯一下，天亮了姜婶来替你，大嫂的妈妈上午就能到。”
青英点头，想到那个2万多的大哥大，忙说：“师先生，你放心，我会盯着皮包的。你安心睡。”
师戴森对着她笑，取下自己手表递给她，说：“有事你随时喊醒我，一切正常的话你7点40喊我。”
青英接过来，这又是个金贵的，不过这表可真漂亮，金色和银色相间，亮闪闪的。
师戴森坐回到椅子上，闭上眼睛安心睡去。
到了7点半，青英想着师先生总该留点时间吃个早餐，想提前喊他。
他应该是很累了，睡得沉，她走近喊了几声都没醒。青英没办法，只能抓着他肩膀摇了摇，“师先生，醒醒，师先生，醒一醒。”
师戴森睁开眼，眼框发红，他盯着青英，目光灼灼。不知道为什么，青英突然有些害怕，站起身后退两步才说：“师先生，7点半了，医院门口有早餐摊子，你到楼下吃点东西再走。”
师戴森缓过了神，双手盖在脸上用指尖揉了揉双眼，站起来说：“辛苦青英了，我去洗把脸。”
公共卫生间在走廊当头，师戴森很快去而复返，没接青英递过来的手表还把包整个拿给她。
“表你先戴着，电话也拿着，我办公室和家里都有电话，用不上它。你在这头要是有事，打电话方便一点。包里有钱，护士催交费你就拿给她，辛苦她们帮你跑一趟。不要离开大嫂，有人闹事你别怕后果，该怎么样就怎么样，有事我担。我开完会就过来，需要买东西你打电话给阿铭，让他去跑腿。”
昨晚青英给李文诗换刀纸和产褥垫时，虽然他都起身避开了，但这些用得快他还是知道的。
师戴宇带过来的东西不多，刀纸和产褥垫还是护士帮忙安排，从隔壁产妇那借来的，师戴森付了一百，那家的家属高高兴兴地分了一半给她们。
要不然，大半夜还不知道上哪去弄呢。
师戴森交代完就空着手匆匆走了。
青英没有戴这块不属于自己的手表，小心地把它放进包里的小套袋，拉上皮包的拉链，抱着它继续守李文诗。
早上医生来查房，量了体温血压，把了个脉，说一切都还好，又委婉地提醒记得及时去缴费，青英点头应好。
医生刚走，李文诗恰好在这时醒转，累极的她看到床边的青英，先是喜后是忧，声音沙哑虚弱，问青英：“孩子呢？我孩子呢？”
青英忙按住要起身的她，“在楼上，是个漂亮的男孩，很健康，曲婶和他爸爸带着呢。”
李文诗一听说他爸爸，虽然不起身了，但胸口剧烈起伏，语中带恨：“青英，帮我去孩子带回来，他算什么爸爸！”
青英想着医生交代过的，要让她心情愉悦，忙说：“好的，我去。”
青英走到走廊，客客气气地拜托旁边的护士帮忙盯一小会，自己拿着师戴森的包爬楼梯去了406.
师戴森猜的没错，孩子晚上10点半出生，师戴森让他们带着孩子上楼后，师戴宇11点不到就走了。剩下曲婶一个人守着孩子，瞌睡不敢打，上厕所都不敢，这年头偷孩子的多。她一见青英，想着昨晚在产房门口见过她，忙喊：“哎呀，你是诗诗朋友吧，快来替我一下，我这尿可憋大了。”
曲婶匆匆去厕所，青英走过去，看向床中央被包得严严实实，闭着眼睛哼哼唧唧的孩子。她看孩子脸有些发红，轻柔地解开包被，孩子小小的手露出来，在半空伸直，好像想抓住什么。
青英将手伸过去，小手立刻抓住她的一根手指，委委屈屈地哼唧了一声，终于安静了。
曲婶匆匆赶回来，一看到散开的包被，急道：“可不能解，着凉了怎么办！嗳，他怎么老实了，哼唧了一晚上，奶也没吃上一口，可怜的娃娃。”
青英惦记着楼下的李文诗，又担心饿肚子的孩子，走开两步让曲婶过来重新打包被，“婶子，嫂子醒了，想看孩子。”
曲婶忙说：“正好，我得回去做活了，孩子交给你们，啊哟，我熬了一晚上，年纪大了，一点劲都没了。”
青英感激她待孩子上心，忙说：“婶子，我来抱，你歇着。”
丽英比她小近6岁，农村孩子懂事早，丽英刚生下来就是青英帮着妈妈带。大舅家的小女儿出生，她也抱过的。
曲婶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有些不放心地盯着青英抱孩子，看她动作熟练，脚步稳，忙拿上包袱里剩下的东西跟上。
到了观察室，青英小心地把孩子放到一脸期待的李文诗旁边，帮孩子解了包被帮着李文诗调整姿势让她能给孩子哺乳。
奶还没有下，刚才医生说让宝宝多吸。
宝宝一直闭着眼，一碰到乳（）头，本能让他用力吸吮，虽然没有奶水，他吸了几口还是满足地睡了，也许是闻到了妈妈的气息，这次他没有哼唧。
曲婶凑上来，又说包被不能解的事。
青英说：“婶子，天热，他穿了两层衣服，还有嫂子这被子盖着，够了的。”
曲婶还待要说什么，李文诗发了话：“曲婶，昨晚辛苦你了，你回去休息下吧。”
青英想起之前带来的保温饭盒，这都过了一晚了，不好再给李文诗吃，忙说：“婶子，勺子留下，这饭盒带回去，重新弄点送来吧。”
曲婶听她俩说完，为难，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昨晚师戴宇走之前还提醒她明天早上别忘了买街口那家店的包子，他2个菜包子就行，铃铃要1个糖包1个肉包，可不能忘。她说孩子怎么办？那位说“他妈肯定出来了，让她带着就是了”。瞧瞧，这都什么事 啊！
这个点了，曲婶知道自己没赶回去已经要落埋怨，要重新弄东西送来只怕也不好说。可诗诗生了孩子，就是穷苦人家也没有让人生完孩子一直饿着的道理。
曲婶愁眉苦脸地走了。
李文诗太了解家里那些人，虽然身体虚得很，但怀里窝着自己盼了很久的宝贝，心里激动，她不困也不饿，她一直看着孩子没离眼，小声说：“青英，辛苦你了，孩子我会自己看着的，你先去吃点东西。”
青英自己能扛饿，但是李文诗昨晚没吃什么，又经历了生孩子动手术两场大战，师家人什么时候再来她不知道，得弄点东西给她垫一垫，就说：“我去交一下费，嫂子，我马上就回来。有事你按铃找护士，千万别忍着。”
李文诗醒来一心只想着孩子，听她说这个，忙问：“青英，你有看到我的包吗？我包里带了钱。”离预产期不久了，她从银行取了一千块钱一直随身带着。
这个青英记着呢，师戴宇拿东西返回医院后，师戴森把那个包给他了，毕竟他是李文诗的丈夫。
“他拿回去了。”
李文诗咬了一下下唇，问她：“昨晚入院手续谁办的？”
“师先生，”师先生很多，青英忙补充道，“师戴森先生。嫂子，他给我留了这个包，让我去缴费，我先去交了，以后你再把钱给他就是了。”
李文诗面上笑了笑，事实上青英看她都快要哭出来了，青英也觉得难受。
“好，青英，谢谢你了，还有阿森，你们都是好人，很好很好的人呐~~”
青英不敢耽误，抱着包小跑着下楼到缴费窗口，报了李文诗名字，里面穿着白大褂的年轻女孩帮她翻到了，告诉她已经欠了一点费，最好一次多交点，李文诗至少还要在医院输几天液。
这年头也不存在为挣钱虚开药的事，医院救死扶伤实实在在的，青英打开包，拉开里面的夹袋的拉链，瞄了一眼，嚯，一袋子的百元大钞。
旁边没有别人，青英还是下意识地盘着手臂，把包上方捂严实了，另一只手伸进去，捏了一小叠出来，数了数，又放回去两张，把手里的那5张递进去。
“交500够了吗？”
“差不多吧，单子给你。”
里面递出来一大沓的发（）票，青英接过来，顾不上整理，一把塞进包里，拉好大拉链，抱着包谨慎地只在最靠近医院大门口的这家早餐摊子上买了两份粥。门口左边有个杂货店，青英走过去，又买了两块钱的刀纸，半米高的一提，还有一块钱的产褥垫，有六张，应该够了，这个不用老是换。
不怪昨晚人家大方分一半，师戴森给的100元够生二十个孩子了。
东西买好了，青英抱着包，胳膊上挂着东西，脚下匆匆赶回去。
青英先把包放在床靠墙的那一面，帮李文诗填了个枕头垫高点，再把勺子擦擦，舀了粥喂给她吃。
“青英，你先吃。”
青英摇头，说：“嫂子，我不爱喝热的。”
李文诗眼里有泪，青英又说：“嫂子，不兴哭的，月子掉泪伤眼睛。你要好好养好了身体，宝宝还等着你照顾呢。”
“嗳，我知道了。”是啊，男人靠不住，婆家靠不住，孩子只有自己了。
到底是吃了大亏，有青英在，安心的李文诗吃了点粥又沉沉睡去。
孩子哼了两声，青英怕他吵醒刚睡下的李文诗，忙在包袱里翻了两块干净的尿布，一块搭在床尾架子上备用，一块就放在被子上。再走近孩子掀了被子，用包被的一角盖了孩子胸口腹部保暖，只露出下半身。
虽然没有吃到奶，尿布里却有黑乎乎的便便，青英给他换了干净的尿布，重新盖好被子。孩子又吸吸嘴，安静地睡了。
孩子都知道心疼妈妈，不闹腾。该懂事的大人们，至今没人露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