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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维丽蒂之剑（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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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觉得有问题么？”
伊莱恩忽然问他，斜着眼朝他看过来，嘴角挂着笑，一副云淡风轻，恣意慵懒的样子。
伊诺沉默了两秒，或许是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带着维尔要下楼。
“你要去哪？”伊莱恩走了过来，脚步轻轻，生前良好的家教和当吸血鬼的自我修养让他看起来举手投足都十分优雅，哪怕是脸上挂着一副阴谋四溢的笑容，也能让人停下来欣赏一下。
伊诺没那个欣赏细胞，维尔扎在他怀里就不愿抬头，眼睛一闭，世界除了抱着的人似乎就与他无关了。
伊诺眼睛朝着伊莱恩看去，“你有事么？”
伊莱恩手指曲着抵在唇边，笑了一下，“当然了，那本书是你给哥哥的？”
“他不就想要那本书？”伊诺垂着眼皮，看向他的眼神中带着点想不明白的意味。
“不继续藏起来了么？”伊莱恩更走近了一点。
伊诺又不想说话了，想了想开始嫌烦起来，微微皱着眉，“你到底想干嘛？”
连维尔都感受到了他的语气变化，悄悄睁开一只眼睛看他，随即又闭上了。
伊莱恩挺直了腰背站着，“杀你，或者说是你身体里的另一个人。”
伊诺突然笑了，“他不在。”
“那就只能杀你了。”伊莱恩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尖尖的指甲凭空长了出来，边缘处闪过一道流光。
“为什么想杀他？”伊诺感受到维尔的颤抖，抽空拍了拍他的后背，“因为那个埃里克喜欢他？”
“哥哥不会喜欢他的。”伊莱恩一说到这个就咬牙切齿。
“那你激动什么？而且，我才是真正的伊诺。”
“有个词叫永绝后患，你不懂么？”
“有个词叫不自量力，你懂么？”
伊莱恩没回答他，只是一个动作扑了过去。
伊诺抱着维尔，没往楼下跑，反而上了走廊，推开一扇门就将还没反应过来的维尔推了进去。
维尔呆愣愣地看着漆黑的门板几秒，才反应过来，想开门又怕伊诺担心，只能壁虎一样贴在门板上，眉头皱得高高的，仔细听外面的动静。
没多久就听见有脚步声，他警觉地往后退了一点，顺着门被推开的过程，将自己藏在了门后面，努力不发出声音，心却“嘭嘭”直跳。
进来的不是伊诺大人，那伊诺大人呢？
略走神了一秒，再抬头就看见门缝里一道身影，高大的影子几乎将整个门后的空间填满，维尔睁圆了眼睛看着他。
伊莱恩面无表情地伸手抓住他的领子，把他拖了出来，一到走廊上光线充足，维尔在四周没看见伊诺，才被外面的景象吸引。
密密麻麻的吸血鬼几乎层层叠叠，菲尔他们应付困难，伊诺被伊莱恩引到外面，也被它们缠住了，脱不了身。
伯恩在客厅里朝他挥手，指着维尔叫道：“把他给我！”
伊莱恩并不理他，看向一旁正在应付杰克和马修的埃里克，无奈摇了摇头。
他这个哥哥就是太容易心慈手软，不肯下死手，这样下去打到天黑他都抽不了身，不过这也正是他所希望的。
伊莱恩不顾维尔的挣扎，将他拖下楼，站在门口望出去，几乎看不见菲尔他们的身影，像是被层层叠叠的吸血鬼所淹没了。
维尔也不挣扎了，双眼担心地在里面寻找伊诺的身影，甚至想要冲过去。
伯恩走到他身边，恶声恶气地说道：“我让你把他给我，你聋了么？”
伊莱恩瞟他一眼，看他俊美的脸庞仿佛疾瘾发作一样扭曲，有些嫌弃地离他远了点。
伯恩的眼睛变得嗜血起来，伸手直接拽着维尔的胳膊，一个用力把他扯了过来。
维尔吃痛地扭头看他，眉头紧皱着，挣扎着要把胳膊抽出来。
伯恩看着他挣扎，却更加兴奋起来了，脸上露出一个变态的笑容，另一只手猛地抓住他的头发，拽着把他撞向一旁的桌子。
“咚”的一声响，维尔额角撞在桌角上，一瞬间疼得像脑壳要裂开，他跌坐在地上，双手捂着脑袋，眼泪一下子溢满了眼眶，紧咬着嘴唇没哭出来。
伯恩像是很不满意一样，走过去抬脚一下一下往他身上踹，一边踹一边发出笑声。
维尔弯着身体往桌子底下躲，温热的液体从他额头上流下来，糊在他的眼睛上，他用袖子胡乱抹着血迹。
伯恩看他钻到桌子底下了，脸上更气，直接弯腰抓住他的脚，一个蛮力又拖了出来，蹲下身就掐住了他的脖子。
维尔蹬着腿，透过眼缝看了他一眼，抬脚往他腰上踹了一下，没踹开，但好歹脖子上的力度松了不少，他趁机喘了口气。
伯恩被他踹了一脚，登时疯了一样，直接伸手拽住他的头发，把他拖起来，往门口走，朝着外面大笑了两声，“哈哈，伊诺，看看，我给你的礼物……”
说着，从腰上抽出一把匕首，在伊诺看过来的同时，一下子刺进维尔的肚子上，再将他像破布一样扔在地上，又踩了两脚。
维尔觉得自己要死了，眼睛睁也睁不开，浑身只剩下疼。
伊诺大人……
伊诺站在原地没有动，脸上像是没有表情，只有一双眼睛低垂着，再抬起时眼里却已经血红一片，血海一般将眼眶浸满了，甚至要溢出来……
周围的吸血鬼在那一瞬间都停止了动作，菲尔转头看他，皱眉担心起来，正要上前却被哈特王和斯蒂尔一左一右拉住了，趁吸血鬼愣神的这一会儿功夫，三个人迅速找了个安全的地方躲起来。
伯恩刚得意了两秒，看见外面静止的景象，心里突然被恐惧淹没，气急败坏地大喊了一声，“你们愣着干嘛！快杀了他！”
那些吸血鬼才又开始动作起来，伊诺却一个闪身，消失在原地，再出现时已经是在伯恩面前了。
伯恩看着他血红的眸子，下意识后退了一步，刚要跑，却被他伸手拽住了领子。
伯恩扬起手里的匕首，还没等他刺下去，伊诺一拳将他打倒，再一脚将他的脑袋踹进土里，没有马上把脚收回来，看他双手在地上挣扎出深深的痕迹，才嫌恶地一脚踩断了他的脖子。
周围的吸血鬼一齐朝他扑过来，他仿佛得了自由一样，迎着上前冲了进去。
……
沈晓生感觉自己头晕目眩，透过伊诺血红的双眼望出去，到处都是灰色的吸血鬼，数量多到像不断地从地下爬出来。
菲尔他们也没躲多久，一部分的吸血鬼冲着他们包围了过去，整个地方像是成了战场，看着他们身上逐渐增多的伤口和脸上依旧坚毅的表情，他突然觉得心上一痛，甚至有点喘不过气。
虽说玩游戏的是他，但似乎他已经和这个游戏没有关系了，他逐渐开始明白，或许这个游戏的通关，不是他要活下去，而是要让别人活下去。
他明白了，全都明白了。
透过伊诺的眼角去找埃里克。
杰克和马修在伯恩死后就停止了对埃里克和攻击，但那些吸血鬼却像失了智一样，越发变得不要命起来。
埃里克出来外面，看着被吸血鬼包围的伊诺，望着他的眼睛，就像望到很远的地方。
沈晓生的面前开始飘起白色的薄雾，他感觉自己整个人昏昏沉沉，起伏着像飘在海上，他以为是白雾模糊了他的视线，等到一点温热滚下脸颊，他才知道是眼泪。
“请玩家选择……”
这该死的游戏。他苦笑着骂了一句，终于支撑不住，缓慢闭上了眼睛。
……
杰克和马修站在树干上，看着伊诺周围逐渐倒下的吸血鬼，互相看了一眼，同时吹出一声口哨，那些吸血鬼才停止了对菲尔他们的攻击，伊诺却因为陷入癫狂的状态而不打算放过他们。
菲尔他们找到机会脱身，跑到埃里克面前，富有经验地说道：“得想办法阻止他，再下去他就要到镇子上了，到时候后果……”
没等他说完，地上的维尔回光返照一样，突然张嘴虚弱地叫了一声，“伊诺大人……”
很轻很小的一声，那边杀疯的伊诺却听见了，身影甚至愣了一下，才转过身，迅速移到维尔面前，跪在地上扶他，看他紧闭着眼睛，嘴唇却一张一合着发出声音，“伊诺大人……”
伊诺眼眶里的红色褪下去了一点，他拿起伯恩掉在地上的匕首，一刀朝自己的手腕划下去，鲜红的血带着一点点的温度，缓缓滴进维尔的嘴里。
没过多久，维尔就重新睁开了眼睛，第一眼看见的就是伊诺手上残留的血迹，忙要叫起来，只是因为没有力气，声音依旧很小，“伊诺大人，你的手……”
“没事。”伊诺说道，为了让他放心，特意给他看了一下，刚刚划开的伤口现在却已经愈合了。
维尔才松了口气，想起自己肚子上的伤口，又感受了一下自己的身体，不疼了？
他眨着现在还是蓝色的眼睛看伊诺，“伊诺大人，我……”
“没事了。”伊诺站起身，摸了摸他的脑袋。
维尔仿佛意识到了什么一样，跟着爬起来，突然紧紧抱住了伊诺，看着他的眼睛里有一种痴痴的神色，心满意足地露出一个笑容，“伊诺大人……”
埃里克站在旁边，看他们两个抱在一起，伊诺的眼睛在恢复意识的时候也变成了正常的颜色，但那双眼睛的主人却没有抬头看他了，或许永远都不会再看向他了……
他心里怅然若失，又觉得本该如此，他甚至连一点追究的力气都没有了，默然地走进古堡里。
伊莱恩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着伊诺，脸上没有表情，心里却轻轻地想着：他没有死，但该消失的人却已经消失了，皆大欢喜，不是么？
他忍不住笑了一下，嘴角扯出一抹奇妙的弧度，看见埃里克上楼，他放大脸上的笑容迎上去，“哥哥。”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