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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5、道士出山(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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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途听着人说话,注意到这婆婆嘴上虽然刻薄,但眼睛很是仔细地打量了其他人。
不过他们没等多久,余下的两个人出现在了庙门前,不过两个人都鼻青脸肿,估计是又打了一架。
“王皓,要不是因为刚才我被婴灵袭击了,你小子有本事碰到我的脸吗?就你这身板,还想追佳佳,你做梦吧你!”
身形有些干瘪的王皓不甘示弱:“我看你根本没命去追!”
两个人瞪眼许久,但知道眼下时间紧迫,不能再打一架,高铭看两个人不需要劝,于是说了要一起排队的指令。
“排队?要怎么排?”
体型壮硕的杨远一一打量过在场的人。
偏是他问出口的这一刻,河神庙庙门前忽然出现了一个香坛,其上正插着一炷香,已然点燃。
一炷香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光是排队绰绰有余,只是他们并不知道具体应该如何排队。
高铭道:“我们先到的四个人简单商量了一下,可以根据我们手上代表法力值和生命的线来排队,不过……”
他停顿了一下,谢途大概知道这人是什么意思了。
每个人的双线可能有一样长短的情况。
高铭说:“我们得对比一下长度。”
杨远将手掌摊开:“喏,看吧,有婴灵袭击,金线掉了大半,蓝线倒还好。”
众人将手摊开对比了一下,蓝线基本都有一点儿损耗,但看起来差不多长短,金线基本都掉了极大一部分,倒是可以看出长度差别。
“金线代表生命,要是无法及时食用花馍,金线就会归零,”高铭分析道,“不如我们尝试从短到长的距离排队。”
按照金线的长短排序,如高铭所说,有着一定的依据,倒也合理。
“万一不是这么排的可怎么办?”
出声问的是年轻女人。
高铭说:“当然很有可能不是这样,你还有别的建议吗?”
年轻女人还没开口,年长的婆婆就出声道:“一炷香的时间,我们也不能瞎等着,最好还是趁现在多想几种办法!”
她语带愤愤,然而却提出了一条中肯的建议。
谁也不知道第二次排序时间会不会被骤然压缩,趁着时间来得及,商量出更多办法当然更好。
“您怎么称呼?”
高铭一问,这个女人就道:“赵冬香。”
“刘英。”
年轻女人也跟着说了名字。
“那好,赵阿姨,我们是得多想一下,”高铭点了点头,“你们有什么想法?”
他问向的是打架的杨远和王皓。
王皓开口说:“也许是个幌子呢,说不定我们就按照来这儿的先后顺序排就行了。”
谢途心想,这倒也是个思路,但是……
“亏你还觉得自己脑瓜子聪明,平时就爱装,这里明显不会是这么智障的套路,再说现在两个人两个人一起来的,怎么看谁先谁后?”
比起金线蓝线的差别,这的确更加难以区别。
谢途浅浅怀疑这是游戏的陷阱之一。
王皓只说:“反正怎么样都有可能,不然你说怎么排更好?”
杨远一时语塞,而这个时候河神庙忽然一闪金光,只见香坛之上的一炷香已经快要焚至底部。
谢途看了一眼日晷,时间大概过去了一刻钟,和普通的一炷香时间并不同。
“时间到了,我们得先按照一种办法排队。”
高铭看了一眼河神庙门,随后对在场的人说。
众人还是采取了原本的金线对比策略,按照从短至长的顺序,是杨远、王皓、谢途、沈知周、刘英、周诚、高铭和赵冬香。
这样一字面朝河神庙排开,神庙再次一闪金光,不过瞬息之后,庙门并没有开启,却忽然有一阵大风袭来,附和着“咯咯咯”的笑声。
谢途看不见究竟是什么东西靠近,然而却有着东西重重携风掠下,不仅是他,连身旁的沈知周以及其他人都一样在此刻难以动弹,像是被什么法术凝固在地,周身灌铅,只有双眼还能看清楚眼前。
风中笑声掠过,又是一阵哭声,时低时高,最后呜咽出一句:“父亲母亲不要我,父亲母亲不要我……”
“和我一样成为婴灵吧,嘻嘻嘻嘻……”
“快乐地被河神吃掉、吃掉……”
哭声笑声最终交杂一处,等到众人能够动弹的时候,河神庙再度金光大绽,然后光芒敛去,四周恢复了原本的安静。
“呼……什么玩意儿?”赵冬香大大呼了几口气,揉着刺痛的手指,“金线又掉了一段!”
刘英帮她顺了顺背,但被赵冬香瞪了一眼,于是收了手。
谢途抬手一看,手上并没有什么奇怪的感觉,金线仍然在原样。
香炉中又燃起了新的一炷香。
“这应该就是反噬,”高铭说,“我们排错了。”
“这样的反噬下,我们无法调用道具,不过刚才的声音也算新的提示,”谢途开口道,“声音说要和它一样成为婴灵。”
周诚道:“成为婴灵?可我们本来就是要去除婴灵,我们自己怎么成为?”
接上话的是沈知周:“婴灵先前一直在说揉面、和面和做花馍的事,现在提到要我们成为婴灵,大概率是让我们能体会献祭的一个过程。”
谢途点了下头:“没错,准确来说不是真的变成婴灵,而是让我们能从婴灵献祭这个角度出发来排序。”
赵冬香这时候说:“说得挺简单,但是我们又不知道婴灵献祭怎么献的,那到底该从左到右怎么排?”
谢途道:“你们知道自己碰到的婴灵的生辰八字么?”
赵冬香说:“知道啊,那又怎么样?从左到右排?但两个人得到的只有一个八字吧。”
王皓道:“我这里倒是知道一个,但是也对,两个人只拿到一个生辰八字,还是不好安排顺序。”
杨远冷嘲热讽了一句:“要不是你老是不配合我,耽误时间,我还能拿到一个新的八字。”
王皓倒也不怕他再大打出手,只说:“游戏遇到你真是倒霉,要是我一个人,完成任务的速度肯定快得多,真是累赘。”
杨远习惯性撸袖子:“你小子再说一遍试试!”
眼见着两个人互相看不顺眼,又要吵起来,周诚隔在两个人中间说:“你们别动气,现在好好排序最重要,有其他的事通关以后再商量。”
杨远的身形高大,但周诚的身形能彻底盖住他的,活像一堵墙亘在两个人中间,于是这两个人也不太好继续发作。
高铭道:“那估计大家都两两拿到了一个八字,不如亮出来看看是不是不一样。”
他这么一说,周诚就敲了两下眉心,随后拿出来的一张泛黄书页上写着:丙申年十月初三亥时。
王皓说:“丙申年六月十六子时。”
刘英:“丙申年四月初五丑时。”
谢途:“丙申年九月初九卯时。”
年份该是同一年,但是日期却是不同。
“如果这些都是婴灵出生的时间,那我们可以参照这个时间来排,”高铭道,“从小到大,或者从大到小,不过我直觉是从小到大。”
赵冬香道:“那同样八字的两个人怎么排?也是小在左,大在右?”
杨远说:“我觉得这个办法行,这么来看四月初五的你们该站最左边。”
“那万一是时间越早越该站右边呢?你们的直觉能管用吗?”
赵冬香并不十分赞同这样的排法。
“依照献祭的规则来看,河神更喜欢的是婴孩,古代的阅读排版更习惯于从右至左、从上往下,我们的最左其实相当于河神庙朝外看的最右,”沈知周道,“越小越左,可以一试。”
赵冬香虽然也没有被完全说服,但一时也找不到别的理由反驳。
四月初五、六月十六、九月初九、十月初三……
按照这样的顺序,八个人的站位变成了刘英、赵冬香、王皓、杨远、谢途、沈知周、高铭和周诚。
再次一字排开,时间还有剩余,香炉中燃起的香还未完全成为灰烬。
“如果这一次还是不对,我们可以换种思路。”
高铭又开口说。
王皓道:“难道逆着从大到小来?”
高铭一时间没有说话。
八个人齐齐沉默下来,不约而同地盯着香炉。
不过眨眼工夫,新的一炷香已然燃尽,河神庙再度金光盛然,屏息静立片刻,四周又掠来了大风,不过倒不如第一次那般猛烈,也没有捎带哭声和笑声。一阵风刮过,谢途觉得手指传来尖锐的刺痛感,抬手一看,金线居然掉了一截。
“又……又是反噬。”
刘英有些弱弱地开口。
杨远说:“血条又掉了,再掉可不行了。”
高铭问道:“又?刚刚你们的血条都掉了?”
他这么一问,在场的人又确认了一遍手上的金线,其中周诚说道:“我的这一次没掉,刚才掉了一点儿。”
谢途说:“一轮排序的时候我也被控制了行动,但金线没有变化,这一次倒变了。”
他注意到,沈知周和周诚的情况一样,属于一轮掉血,二轮安然无恙。
“那这么说……大家掉金线的情况不一样……”
高铭若有所思。
确认一通下来,两轮都没掉血的只有高铭,一轮没掉血的还有谢途,二轮除却高铭,就是沈知周和周诚没有掉金线。
高铭说:“两轮下来我的位置是没变的,没掉血就说明我的位置应该是正确的。”
“那这么想,我在一轮的位置是正确的,”谢途道,“我应该在第三位,你是第七位。”
周诚接上话:“我是最后一个。”
谢途原本以为所有人都受到了大风袭来时候的影响,而掉金线或许是随机的伤害值,不过两轮下来,金线变化与否是在透露关键信息,并不会是额外的误导。
王皓问道:“那这样的依据是什么?”
赵冬香说:“两回都没排对,但是多对了一个人,肯定跟生辰有关系噢!”
她这么一说,谢途忽然想到了自己和沈知周的星座。
农历的话,他是六月间的人,沈知周估摸着十月份去了,中间的确隔了好几个月。
婴灵出身都在同一年,而生辰分散在不同月份,难道……
高铭这时道:“我们说一下自己的生日,我怀疑是看出生的月份来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