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梦醒 ...
-
“诵哥，你看你又上墙了，真羡慕你啊，这才开学你就上了三次，简直了啊。”
张涛总是喜欢举着手机给大家分享最新一线的八卦消息。
黄信诵卧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出神，没听到张涛说话，他也不想去关注那些事。
张涛递过到他面前的手机，见人很大一会儿都没反应，转过头去看蒋晖宏。
蒋晖宏耸了耸肩，手一摊表示自己不知道。
安静的宿舍尴尬的气氛蔓延，蒋晖宏及时找场：“我看你不是学化工的，是学八卦的。”
张涛若有所思的点点头：“有道理，学习去了，哎，明天放假了，准备做什么？”
李文安坐在桌前预习，听到张涛这么问，转过头来：“我家太远了，我准备明天去找点兼职做，度过这漫长的七天小长假。”
蒋晖宏见他首先表了态，准备把人都叫出去玩是不可能的了，随即也道：“我准备回一趟家，想家里的饭了，到时候回来给你们带特产。”
“谢谢蒋哥，我也很想尝尝你们那的特产！”
李文安眼睛亮亮的看着他，一脸开心。
张涛则像是瘪了的气球，恹恹的坐在板凳上：“你们都想好要做什么了，我就不知道应该做什么了，小诵你呢？”
黄信诵慢慢转过脸来，看向床下的几人：“我想出去走走，一个人。”
张涛更瘪了，原本想蹭他车玩玩的，这下更没理由了。
“那我也回家了，说实话，这边的饭菜我真吃不习惯。”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回家算了，至少还能吃两顿好的。
“小诵你准备去哪？”
蒋晖宏回望了一脸迷茫的人，问了一句。
果然那人真是没有目标的，黄信诵摇摇头：“不知道，去散散心吧。”
然后转过身又继续睡了。
他好像从温泉山庄回来之后就一副失魂落魄的模样，就连神经大条的张涛都看出来了。
三人也不好说什么，就这样看着他压抑着。
蒋晖宏见他准备出去，觉得也是件好事，出去走走，散散心，总会好一点的。
晚上收拾东西的时候，就在叮嘱黄信诵了：“你如果是去中原地区，那就带几件T恤就行，但如果要去西部的话，记得带上厚一点的衣服，如果高反的话也记得买罐氧气瓶带上。”
蒋晖宏一直在巴拉巴拉的念叨着，等他念叨完之后，黄信诵才慢悠悠的打开衣柜来看，一堆夏装，压根没有厚一点的衣服。
蒋晖宏走过来一看瞬间哑火了。
沉默半晌才说：“你要去哪散心？”
黄信诵捏着下巴伫立在柜子前，在脑子里过了好一会儿地图，才说：“西部吧，明天去买几件衣服就行。”
他一直都挺随意，所以才被张涛说看不出来像个有钱人，不过在他看来，也不觉得自己家里很有钱，只是对比于其他家庭过得没有那么拮据而已。
“嗯，自己一个人，注意安全，记得去买晕车药备好，还有保温杯也带上，别难受了连口热水都喝不上，注意保暖。”
“知道的，谢谢蒋大哥关心。”
蒋晖宏在一边叮嘱着，黄信诵听没听进去，他也不知道。
第二天，三人并排着到校门口打车，李文安早早的就已经去找兼职了，就没有一起。
黄信诵一个人踏上了西去的飞机。
云层渐多，在高高的上空，远远的望到了连绵不断的山，再到后来，黄信诵知道时间还很长，索性休息了。
一下飞机，果然是高反了，隐隐觉得头昏脑胀的，他拉着行李箱站在机场门口，只觉得很不舒服。
后来的一路上，他都是靠着氧气瓶续着命，走走停停的，第一天高反还没有很严重，他一路随着众人踏上雪山，看着很多人在神山上挂上经幡，他也只是站在一旁看着。
淡漠的神色，让他于周边众人都与众不同，一个人的旅行，总是想走就走的。
黄信诵不知怎么想的，他就听到周边有人说想去看日照金山，他也去了，第二天的时候，他就出发了，克服着高反在自己身上的反应，居然还真去等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一定要去。
好在是一个晴天，等到了下午，还真让他等到了日照金山。
但到了第三天，他觉得自己身上也肿了起来，很不舒服，就坐了火车离开。
昏昏沉沉的大脑，一时让他分不清今夕是何年。
“老板，醒醒，飞机已经降落了，我们到站了。”
黄信诵被王述摇醒，摘下眼罩，睡眼朦胧的看着眼前一张大脸，他伸出手，一巴掌拍在王述脸上。
“离我远点。”
刚睡醒的他，这个时候他突然分不清，自己从当年的一无所有，晃眼就到了现在，还是真真切切的就这么过了二十多年。
“好叻老板，我已经安排好了车在机场外等着了，咱们先去酒店休息一天，明天咱们才去见他们。”
王述跟他老婆站在一旁，等着人多离开飞机之后才跟着离开。
黄信诵坐直了身子，看向身边的三人，又看了一眼已经走得差不多的人：“走吧，很困，先去酒店休息。”
为了安排好他出差的这几天，他连续加了一周的班才把接下来的事情给安排了，才导致了他一上飞机就睡了很久。
“老板请。”
王述觉得自己老板越来越矫情了，比如这个时候，他还得说一声请，人才会离开座位。
等他恭恭敬敬的把人请下来之后，默默跟在背后翻了一个白眼。
黄信诵就像在背后长了一只眼睛：“翻白眼做什么，明天的事你安排好了吗？”
王述瞪着眼睛，心里稍有一些怨念，转念想了想自己的年薪，立马挂上了好脸：“亲爱的老板，时间已经安排好了，对方说早上还有一点事，下午三点之后才有空，所以安排了下午四点见面，还能一起吃个饭。”
等着王述汇报完，黄信诵也只是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大步流星的走到车边，开了车门之后稳稳的坐在了后座。
等黄信诵正在洗澡的时候，被热水浇到头上时，他才觉得有了一点真实感。
他觉得自己就好像一下就从两人最相爱的时候，穿到了分居两地，相看两厌的境地。
他也不知道，自己从没有觉得厌烦过，但每每从对方眼里看到的不耐，他就会觉得很烦躁。
想不明白这个过程中到底是哪里出了差错。
黄信诵让水流顺着自己身体流下，不知想到了什么，一把捞过手机来，打开曹崇宇的对话框，充满了陌生感的备注让他一下难以适应。
在梦里，他给对方的备注还是曹哥哥，现在手机上很突兀的曹教授，让他一下很难从那个时代转变过来。
明明就在刚才的事，怎么一醒来，就变成了两人僵持着冷战，长时间的分居让黄信诵很难相信，这还是那个即便自己身处囹圄，也要想方设法的来见自己一面，只为安慰自己一句话的那个人。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以现在两人的感情状况，下一步就是曹崇宇向自己甩来一份离婚协议。
黄信诵关掉花洒，随意的擦了擦，用浴巾把自己围上之后走到窗边。
思来想去还是给曹崇宇发了一条信息
【我出完差回来，能不能坐下好好聊聊。】
他握着手机，一直在等对面的回复，可惜在漫长的等待中，他也没能等到一条消息或者一个电话。
暮色逐渐落下，还得是西北的天空，星光逐渐遍布，响铃声来得很突然，手机在他手中震动的时候，他的心猛地下坠了一下，当他拿起来看到是王述电话的时候，心中其他感受都没了。
没好气的接起电话：“有屁快放。”
“诵哥，我跟我媳妇在外面，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给你带？”
王述知道他睡觉被叫醒有点起床气。
但这么长时间了，还在生气呢，自己老板可真矫情，王述想。
“不用，你们玩，等下我让酒店送点上来。”
对面人声鼎沸，王述夫妻两在夜市上逛着，热闹非凡。
想着两个人好不容易出来玩一趟，就不把人叫回来了。
就在王述大多时候都是叫自己老板，黄信诵突然听到这样叫他，还愣了一下。
梦里的朋友们，也是叫自己诵哥。
时间一下过得太久，他居然开始回味起前半生的快乐。
思绪又不由得被拉远了，好像只有在梦里的时候还能想得起当年的一些场景，现在让黄信诵再来想，是怎么都想不起，当年是怎么个情形了。
黄信诵心里一阵阵发苦，当时自己为了让自己强大起来，也是拼上了自己的一条命的。
转身坐在床上，他摸出手机来打字
【自你同我分别后的第一年，那会儿我正在经历心底最煎熬的一段时间，几度想休学回家，又在自我劝诫中在世间四处游荡，那些年，除了家人，你是我唯一想要奔赴的人，咱俩走到今天这样，我其实也有很大的责任，如果可以，我想我们能不能坐在一起好好的聊一聊，如果我还有机会，请不要放弃我。】
指尖停留在发送键上，犹豫很长了一段时间，思来想去，黄信诵还是把这一段话给删了，他不知道自己说这一段话有什么意义。
觉得自己是被梦里所惊扰了，不应该在这么个时候说起以前的事。
放下手机，就这么躺在了床上，竟一觉睡到了天亮。
当他醒来的时候，都很感慨，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犯困好像是经常的事了，他深觉以前想要睡好一觉，都是很困难的事。
门被敲响的时候，黄信诵已经在吃早餐了。
“诵哥。”
他开了门，王述站在门口，不好意思的看着自己老板，咧嘴一笑。
黄信诵就知道他要说什么了，他手一挥：“去吧，记得时间，赶回来接我过去就行。”
“谢谢诵哥，你就是我的再生父母。”
王述一个高兴的，手舞足蹈的想要去抱自己老板。
王述就是性子跳脱，但胜在能力出众，才被黄信诵重金挖了过来。
黄信诵往后退了一步，让了一下他想扑上来的身子，这让王述尴尬的挠挠头：“对不起对不起，其实我这一次，也是斗胆，我很久没跟我媳妇一起出过门了，我跟她都没来过西北，老板您这一次也不是为了工作上的事，我就把她带来了。”
黄信诵在这些方面上到不会刻意去苛刻跟了自己这么多年的老人，当然是不甚在意了。
“你联系一下这边的分公司，让张清这两天去看一看。”
在王述转身准备离开前，黄信诵顺便安排了一下跟着过来的张清。
总要有一个人是来干活的，要不然回去，不好交代。
“好的老板，小的先撤了。”
作者有话说
第48章 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