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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冯小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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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小怜是南北朝时代北齐后主的宠妃。北齐高氏是个很可怕的家族,有精神遗传疾病——癔症。通俗的说,是称为歇斯底里,患此病的精神极度敏感,怀疑一切,具有极强的自我保护意识,秉性喜怒无常,随时会翻脸,甚至伤人。说是疯子,又不是,因为大部分时间都是正常。说不是疯子,但发作起来过于骇人,实在有违常理。
北齐最著名的便是几位恐怖分子皇帝。非常非常有理由怀疑的是,是否因为胡人近亲婚配的习俗,影响到了遗传基因才会导致高氏家族奇葩云集。胡人和汉人不一样,胡人在很长的时间,都有子承庶母,兄弟娶寡嫂的强制性习俗。
另外例如麦加王朝王室,为了保持王族血统纯洁,实行的是亲兄妹婚配制度。又如,欧洲王室们,他们全部是亲戚。亲戚嫁娶亲戚,都是为了不让平民血统扰乱王族,直到上个世纪80年代,欧洲才逐渐接受平民王妃,举个最直接的例子:瑞士女王储下嫁乡下健身教练,足足经历了八年抗战,最后韦斯特林彻底脱离乡村气息才得以结婚,大婚当日,他获封丹尼尔王子的称号,算是有了王族头衔可以匹配维多利亚王储。21世纪尚且如此,南北朝时期尚未开化的胡人,就更不用说了。
特别是有一点必须提及:南北朝是我古代□□帝王最集中的一个历史时期。南朝宋前废帝刘子业,继位前就和亲姐姐山阴公主你情我浓,继位后撇开驸马公然成双入对。
最匪夷所思的还是刘子业强占新蔡公主,用宫女的尸体发打发驸马何迈。新蔡公主被改名为谢氏,封贵嫔。驸马蓄养死士欲救妻,被杀。新蔡公主是刘子业的亲姑姑。当然这不是最劲爆的。
北齐文宣帝高洋,即使是隆冬腊月也常常当众脱衣裸奔,丝毫不估计随身侍从的感受。为了与百官同乐,又征集民间妇女朝夕裸露身体让百官欣赏。
春秋是个百家争鸣万象更新,华夏文明第一次大爆发的时代,孔子尚且哀叹礼崩乐坏,若是到了北朝,是否会以头抢地哭出血泪来。
晋惠帝的丑皇后贾南风专权十年后,搞出了著名的八王之乱,司马氏王子王孙大量被贾南风所杀,老是发生动乱和战争,丑闻漫天飞,民心大失,国力式微,直接导致晋亡。此后,南北朝历代帝王都吸取了这个教训,由此,妇女地位变得极其低贱,尤其是北朝。
中国历史里出现过许多次后宫摄政,除去最著名的那几位,还有不为人知,如元代就出现过乃马真后称制、海迷失后称制,但是这样的事情在北朝从没发生过。对后宫的女性的压迫可谓是登峰造极:
北齐文宣帝高洋,宠姬薛氏乘着他心情好开口想为父亲眸得一官半职,结果高洋活生生地用锯子把人家锯死了。薛氏的妹妹与清河王高岳曾有一席之欢,高洋于是杀了清河王,又杀了小薛氏,把她的尸体大卸八块,当众展示头颅,一边弹着用她的骨头做的琵琶,一边流泪歌唱:北方有佳人,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城与倾国,佳人难再得。
暴君的报应报应到了无辜的孩子身上。北齐两任帝皇驾崩,儿子都被自己的叔叔们虐待至死,完了还抛尸。一刀两断倒也可以说成是政治牺牲品,但是,高演的儿子却是被高湛命令一群侍卫活活打死的,哪怕这个14岁的侄子求饶说:九叔叔饶我一命吧。我给你当奴才,当牛做马。
高湛弟承兄嫂,让前皇后李氏怀了孕,又把李氏的儿子太原王打杀了,理由是,他的父亲打自己的时候,太原王他没有劝阻。
这就是冯小怜和丈夫北齐后主高纬的生活环境。整个北朝都很癫狂。高纬的母亲是历史著名的抛出“为后不如为妓”论的胡太后其实高阳公主绝不是第一个喜欢和尚的皇族女子,第一个应该是胡太后,疯子和疯子互相不计较,高湛让自己老婆的情人做了托孤大臣。
高纬的右皇后也成了妓女。不过,估计他不会在意,但他要是知道冯小怜在他死后的处境,估计真的会心痛死。他被俘虏后,唯一的一个要求就是“赐还小怜”,对国家灭亡这个事情毫不在意。
冯小怜一介弱女子,自小长于深宫,能在这样恶劣的环境中生存下来长成美女,实在是非常的不容易。她能够让高洋听她的,更加的不容易,不简单。高洋是不是魔鬼还没有特别震撼的证据,可高洋的长辈,几乎都是魔鬼呢。
相比较之下,还是鲜卑慕容家赏心悦目,他们家是崇尚汉文明容止端雅而洒脱,以盛产美人出名。对于慕容家的男子来说,美丽是一种政治资本。可惜凤皇不是女子,不在范围。
冯小怜也是侍女起家。事实证明了,那些宠妃们不应该选择美女做奴婢。小怜很快把自己旧主穆皇后挤压得失宠,自己获封左皇后。
古人呢,男左女右,左为大。高纬很快就把最宠爱的曹昭仪的的寝宫隆基堂赐给了冯小怜。隆基堂是后妃里最华丽的宫殿。很多人把小怜想像成单纯的天真女子,这是一厢情愿。善良怎能在乱世里活下来。不知道是出于炫耀还是出于曾经对曹昭仪的妒忌,小怜下令全部更换地板,这是众所周知的第一次小怜向后主发令。后主对小怜百依百顺地说:愿得生死一处。
关于冯小怜,让她出名的不是她专宠,毕竟中国五千年历史里,专宠的女子也是数不胜数,她也没什么特别的,论延误军机,她不如褒姒,论故事曲折,她不如箫观音,论爱情深刻,不如小周后——当然相信高纬是真的爱她。但她,只是是一个弱女子,为了活下去,活得好而尽可能展现自己的魅力和柔情。如若不然,怎可能在高纬死后又做了北周代王宇文达的宠妾。在代王死后,又一次地遵从安排去给李询做妾。
是她高估了死亡的可怕,还是她高估了自己的美貌。再鲜活的美人若是心中没有情谊只有荣华富贵,那么总会被抛弃。李询就是那个人。她难道以为,李家会忘记自己曾经差点逼死代王妃李氏这件事么。
她在李家自缢身亡。人都说,李家为女儿报仇而逼死了她。但严格地说,她死于荣华富贵远离她而去后的落寞而空虚。或者她政治觉悟太低,在北齐亡国的那一刻她就应该知道自己面临的是怎样的下场,特别是她那声名尽毁的“玉体横陈夜”,早已让她远离了善终的可能。
丝毫不用辩解、怀疑、讨论,她冯小怜就是一个高级青楼女子。与身俱来的只有伺候男人的本能和本事。
她当初能留在穆皇后那里,是因为她按摩技术出神入化,她是技术工。再加上她从小学习音乐舞蹈,皇宫的残酷让她学会了蛊惑人心的手段,
高纬见惯的就是美女。美貌对他来说只是最基本的。冯小怜按摩技术恐怕要比现代的按摩技师高明,技师们一双粗砾难看的手,小怜的手柔软洁白。小怜的身体冬暖夏凉。冬天柔软火热,夏天坚如凉玉。所以,高纬就是在和大臣开会的时候,也要和小怜腻在一起,活色生香的场面使得老实巴交的文臣们落荒而逃。
陈后主也经常抱着张贵妃上朝,但他们那叫风流文人之雅趣。这个高纬冯小怜的,叫情色活妖孽。
周幽王烽火戏诸侯的办法被高纬也用上了。平阳之战前,高纬带着冯小怜去天池狩猎,臣子说,北周大军退回了长安,此时正好收复平阳。因为冯小怜不同意,高纬也犹豫再三。事情有了转机,冯小怜以为战争与狩猎一般轻而易举,便怂恿高纬亲自带兵反攻平阳,于是高纬冯小怜也戎装前行。北齐大军围困平阳城,为收复失地保国卫家士兵们奋勇的很,挖掘地道、架设云梯是身先卒。平阳城岌岌可危,只要高纬下令总攻即可收复。但冯小怜忽然要求第二天再攻城,因为天色已晚,无法看清攻城之战的盛大场面。
冯小怜是活在童话城堡里的人,眼底只有那些恢宏热烈的故事,而高纬,或许是因为家庭的畸形而太过孤独,为了那带给他温暖和快乐的人,也肯不计一切代价。其实整个故事里,高纬才是那个最可怜的人。
他说,战争失败国家灭亡都无所谓,只要小怜没事就好。换了西方世界,必定被美化成失败的英雄,再次也是勇士。但这是中国,成王败寇,道德至上,君王的一切都必须对所有人负责。
中国的君王从来都不被允许怀有浪漫主义情怀。君王孤独寂寞凄凉那是作为统治者应该付出的正常代价。西方倒是对为美人放弃江山的王族津津乐道,加以各种赞美。
中国历史上后主不少,恰好,带后主称谓的君王,倒也都算不上暴君,就是真的很不合适做皇帝。
如陈叔宝,李煜,两个都是文人皇帝。高纬类似于王尔德童话里的快乐王子。看起来金碧辉煌耀眼夺目没有缺憾,实际上却是一个人暗自流泪。只要有谁肯倾听他的心声,他就能把自己最宝贵的东西献出来。
但冯小怜不是那只为他而死的燕子,她生或死都只是为了自己。她是侵蚀他每一寸骨血的毒香。他活在只有她的迷梦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