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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第 1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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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错刚刚开口就被打断了。
那个声音方程耳今天通过手机听了不少,熟悉的很,他们又开始了。
方程耳本应该立刻打开手机监控录像,但他一时间却没有动,垂着眼问时错:“什么?”
时错抱着方程耳的手紧了紧,“我想说......”
“嗯啊...”又一声shenyin,带着哭腔,比刚才还清晰。
时错轻笑一声,微叹口气,“算了,没什么。”
方程耳抿了下嘴,一抹失落从眼底悄然划过。
气氛被破坏的一干二净,方程耳感觉这个声音比上午刚听到时还让人厌烦。
早不叫晚不叫,真他妈会挑时候。
他低声骂了句“艹”,而后熟练的打开监控开始录像。
果不其然,屏幕里又有人了,看清屏幕里两人的一瞬间,方程耳瞬间睁大了眼。
男生浑身赤裸,趴在床上,臀部红色鞭痕纵横交错,苏易手里的皮鞭还在一下一下打上去,男生的声音带着哭腔,一声比一声高,从手机和门外同时传来,听不出是痛还是爽。
方程耳目瞪口呆,大脑空白。
他有些茫然无措的看向时错,“我...我们是不是要报警?”
语气带着显而易见的慌乱。
时错是看着方程耳打开监控的,自然也看到了屏幕里的两人在干什么,一瞬的诧异过后,他很快就明白过来了。
时错没想到方程耳这么无措,有些无奈的做了个口型:“S/M。”
方程耳眼睛瞪得更大了,好一会才喃喃道:“好家伙...玩这么大...”
当一件更离谱的事情发生时,之前的事接受起来就容易了很多,包括苏易出轨这件事本身。
方程耳已经能做到把手机调低音量扔一边录着,坐在床上和时错聊天了。
时错也多少有些惊讶,“你一点都不知道么?”
方程耳头摇得像拨浪鼓,竖起食指强调:“一点点都不知道。”
时错挑了挑眉,张口欲说什么,方程耳知道他想问什么,抢答道:“上过,但真的一点点都不知道。”
方程耳甚至忍着恶心回忆了几次他和苏易上床的情形,最后下了结论:“一点倾向都没有。”
方程耳向后往床上一躺,吁了口气,“我真的太震惊了...现在感觉一醒来就看到他俩上床根本不是事。”
时错勾了下嘴角,“S/M这么震惊?”
方程耳吸着气摇头,“不是S/M震惊,是苏易出轨去玩这个震惊。”
方程耳翻身坐了起来,“三年,我和他在一起三年,我一点都不知道。我现在都不知道我这三年干了个什么。”
他咬了咬下唇,努力向时错描述自己现在的感觉:“嗯...就好像,我一点都不认识这个人,过去的相处都是我自己幻想出来的一样。”
时错揉了揉他的头顶,“嗯,我理解。”
“我之前一直很想和他买个房子,安定下来,像大多数情侣一样,安安稳稳的过小日子。现在想想,真是有点可笑。”方程耳又叹了口气,“像梦一样。”
时错放在方程耳头顶的手顿了一下,几秒后他若无其事的问方程耳:“还想要么?”
方程耳还沉浸在感慨中,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道:“想要什么?”
“房子。”
“害,”方程耳笑了一声,“买不起了,过几年再看吧。”
“不用过几年,很快。”时错的声音带着笑意。
方程耳故意扁了下嘴,挤出个笑,“那真是借你吉言。过几天我就去买彩票。”说完就下了床,“我去看看这两人完事没,按这频率,摄像的电量都不够用了。”
时错嘴巴张了张,最后无奈摇了摇头,算了,之后一起说吧。
***
自从那天大震惊过后,方程耳觉得自己状态基本恢复了,不仅对苏易出轨这件事彻底接受了,心情也好了不少,周一周二的两场面试发挥很稳定,当晚就收到人事消息说进了第三轮面试。
不过,方程耳觉得时错这两天有点骚。
倒不是说时错以前不骚,时错以前也很会撩,但多少会注意点分寸,除了那次把他抵在门上边做边听苏易打电话,其他时候还是挺有分寸感的。
但最近这几天时错似乎把原来那条分寸感的线条擦了个一干二净。
周日方程耳在监控里听到苏易上说他“不带劲”“无趣”,当即翻了个大白眼,和时错吐槽“可能是我演技不够吧”。
时错的回应是直接把他按在桌子上亲自检验了一番,最后掐着他的腰评价道:“我们家小方程真带劲。”
不仅如此,事后时错还非要跟他一起洗澡。
要知道,之前两个人不管床上多黏糊,洗澡都是分开去洗的,除非是方程耳站都站不起来,只能时错帮忙清理一下。
但这几天每次做完,时错都跟在他身后进浴室。
时错第一次跟在他身后的时候,方程耳愣了几秒,一只脚踏进浴室又退出来,犹豫道:“...你先?”
时错没直接回答他的话,边亲边把他推进了浴室,径自取了淋浴头帮他清洗。
甚至有几次时错非要拉着他一起在浴缸洗澡,每次他一拒绝,时错就连亲带抱,把他弄得再次脚软,两个人在浴室又折腾一番,最后顺理成章一起洗澡。
除了在这种事上特别骚之外,时错似乎对他的品味审美突然感兴趣了。
有事没事就拿一张图片问他好不好看,喜不喜欢。
还时不时的打听他的品味,比如喜欢什么风格的装修,喜欢多亮的吊灯,觉得主卧的床的硬度怎么样,甚至问他觉得圆形浴缸舒服还是方形浴缸舒服。
他简直一脸懵逼,问时错,时错又只说随便问问,好奇。
几次三番后他也懒得再去探究原因,只当顺口回答。
懒得在小事上费心思除了因为要准备接下来的面试外,还有另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他在想时错到底是什么意思。
每天都有两个小人在他脑子里吵架,周五这天吵得格外凶。
白色小人说:“你想的没错,时错就是喜欢你,要不然他为什么对你这么好?”
黑色小人说:“你自己想太多了吧,时错一看就是万花丛中过,片叶不沾身的那种男人,对所有pao友都一个样,谁当真谁就输了。”
白色小人不服气反驳:“可是之前时错说他只对你有耐心。”
黑色小人“呵呵”一声:“床上的话你也信?你今年是18岁吗?清醒清醒吧!”
白色小人:“但时错明显很在乎你,你看周六那天他多担心你,还给你做饭了。”
黑色小人:“装的吧,这种男人一看就很会演戏。”
白色小人:“不可能!”
黑色小人:“行吧行吧,那就当是对pao友的关怀。你想想,你周六可就和苏易摊牌麻溜搬出去了,他要是真喜欢你,为什么还不跟你表白?现在已经周五晚上了,难不成你认为他要在你找苏易摊牌前一刻和你表白?”
当然不可能。
白色小人心口中了一箭。
躺在床上的方程耳也捂了下胸口。
是啊,如果时错真对他有别的意思,不可能到现在还不说。
今天下午录监控时,那个男生亲口说明天在侧卧送苏易惊喜,他当即就决定在那个男生送惊喜的同时,把自己这儿这份“惊喜”也送给苏易。
他当时就和时错说了自己的决定,但时错只应了声“好”,就继续帮他打印截图的照片了。
时错是没想到自己明天就要搬走吗?
方程耳抿了抿唇。
再试探一次。
他下床将自己前两天买的行李箱拎出来,故意在拉开衣柜门时弄出些动静,时错果然转身,问他:“怎么了?”
方程耳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装作很自然的样子:“明天就走了,今晚先把东西收拾一下。”
时错毫不意外的点点头,“要帮忙吗?”
“不用,没多少东西。”
“好。”
时错又把椅子转了回去,在手机上敲敲打打,看起来很忙的样子。
时错知道他要走。
方程耳拿着衣服的手不自觉攥紧,手里的衣角皱成一团。
这一瞬间他几乎想冲到时错面前质问他到底喜不喜欢自己。
前几次想直接问,都是想到还要在这里借住几天,万一时错没那个意思,他还怎么等到周末,只得作罢。
但现在...
反正明天就走了,大不了他去酒店住一晚,再大不了今晚就去找那两人摊牌。
“时错,你......”
话刚出口,方程耳突然意识到一个自己之前从没想过的问题,如果时错说喜欢他呢?
那...他喜欢时错吗?跟时错在一起吗?
他对时错...是喜欢吗?还是...依赖?
方程耳卡住了,原先要问的问题怎么也说不下去了。
他连自己的感情都没搞清楚,去纠结时错对他的感情有什么意义。
时错原本在等方程耳的下文,见方程耳突然发怔,便起身朝他走了过来。
“怎么了?”
“我...”方程耳一时有点慌乱,“你...”
时错低头在他唇上吻了一下,又把他揽到怀里,“是紧张么?没事,明天我就站卧室门口,看着你过去。”
时错的体温透过干燥的衣服清晰地传给方程耳。
方程耳觉得自己的心跳得更乱了。
方程耳在时错怀里用力闭了闭眼,几分钟后,他长呼出一口气,牙齿咬了咬下唇,像是作出了某个重要的决定,仔细听的话,会发现他的声音有些微微发抖:“...你有最新的体检报告吗?”
时错一时没反应过来,下意识“嗯”了一声,尾音上扬。
方程耳又咬了咬下唇,重复了一次:“体检报告。”
时错这次反应过来了,他似是有些无奈,失笑道:“小方程,现在才想起来看体检报告么?体检是半年前做的了,不过我这半年除了你没和别人上过床,放心。”
方程耳仰起了头,目光直直的盯着时错,眼底眸光涌动:“我也没病,刚做过体检,而且我安全措施一向做得很好。”
时错静静等着他的下文。
“所以,做吗?不带套那种。”
面前人的呼吸声一瞬间加重了,抱着他的胳膊也不自觉用力收紧,箍的方程耳呼吸都有些困难。
方程耳感觉自己疯了。
刚刚那瞬间,他突然什么都不想管了,不想再去思考时错对他的感情,也不想再去思考自己对时错的感情。
或许时错喜欢他,也或许不喜欢,只算一个pao友,自己也许喜欢时错,也也许只是一段时间的依赖。
那又怎么样呢?
反正他明天就要走了。
他跟时错...也就到此为止了。
他明天出了这个门,就当这一切都没发生过,重新开始自己的生活。
这段荒唐的、上不得台面的关系,就永远关在这个门里。
虽然...他有点舍不得。
何止舍不得,他现在想着这些,心脏都开始一抽一抽的疼,疼得他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但无论如何,总该给这半个月的闹剧画上一个体面的句号。
方程耳双手攀上了时错的脖子,用泛着水雾的,微微发红的眼睛看着时错,“想要。”
时错脑子里的弦快要崩断了。
他嗓音哑的厉害,“小方程...你...”
方程耳凑了上来,用吻堵住了时错要说的话。
他不想听到时错问他为什么,严格来说,他也没办法回答这个问题,他只想最后任性的、彻底的放纵一次。
弦断了。
热浪翻滚,欲海浮沉,方程耳的意识逐渐抽离大脑,身体被最原始的情yu彻底控制。
失控迷离间,似乎有人低哑着声音一遍遍叫他“宝贝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