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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3、说错话的人要被惩罚哦 ...

  •   霓虹辉煌的城市里,他偶尔会觉得自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恶魔。
      温丛嵘只穿着一件衬衫,赤着双腿和双脚在路边拦车,边走边回望。
      一辆出租停了下来,他怪异的笑看起来很不友善,似乎有些神经兮兮,扒上副驾驶的窗子道:“我要去曦子春恩街!”
      司机觉得他状态很怪,不愿拉他,于是加着油门,拒载离开。很快,他又拦下了一辆私家车。不过,对方也关上了窗,开走了。有人想要帮他,但接近时,他又莫名产生抵触,觉得那些刻意接近自己的都不是好人。如此,一个半身赤裸的男孩在大街上徒步,自顾自笑的模样有些病态,好在凌晨的大道上人烟稀少,没人会真的在意。
      一辆车打着喇叭从他身边飞驰而过,他看见车窗降了下来,后座有个男人探出头奇怪地看了他一眼,温丛嵘不爽地冲对方伸出中指,厌恶地撇撇嘴角,继续踏着冰冷的大地,一路前行。
      他忘了穿鞋子,阵阵寒意令他有些焦躁,吃过药后是有些退烧,但他恍恍惚惚四肢无力,索性走向马路中央,试图用身体拦下一辆疾驰而来的飞车!
      “你他粮的干啥!”伴随着刺耳的急刹,一辆轿车在千钧一发之际停了下来,但他还是被撞倒在地,在空旷的大马路上滚了几圈。
      那一刻,眼前的世界天旋地转。
      车里的男人探着头不住的又骂上两句。
      男人刹车及时,温丛嵘伤的并不严重,不过原本受伤的膝盖间又擦破了一层皮。
      他晃晃悠悠坐起身,车灯打在他的身上,将衬衫下的春色一览无余。
      “咋样了!他粮的。”男人走下车前来查看,同时骂声不断。而温丛嵘趁机起身,飞一般钻入对方车中……
      “你干啥!”男人一愣,当即折回车边,探头看向自己车里的男孩,凶神恶煞道:“你这是干啥咧?赖上我了?”
      男人打量着他,才发现他只穿着一件宽大的衬衫,衬衫正好遮住他的身体,包括没穿底裤的臀部。
      “这年头年轻人都这么生猛了?”男人用奇怪的眼神打量着。
      温丛嵘毫不害怕地冲对方一笑,漫不经心道:“送我去曦子春恩街吧……你送我去,我就不赖你了。”
      “老子有记录仪的!”男人说话间,却已经上了车,看向温丛嵘的眼神也变得有些不同。
      曦子春恩街是个很偏远的地方,只有圈子里的熟客才会去。
      男人倒不是纯粹的gay,只是突然对这只受伤的兔子很感兴趣。
      一路上,不停地透过镜子扫量着他。
      忍不住问:“是什么任务吗?”男人混迹某个特殊的小圈子,觉得温丛嵘是在做某些任务。不过,对方并没接腔,他也悻悻然作罢,只当自己自以为是。
      温丛嵘齿间突然发出一声“唏嘘”。
      纤瘦的指尖儿触向流血的膝盖,疼得他浑身抽动一下,将染血的手指含入了口中。
      破皮的膝盖不停地渗着血,让他产生一种会死掉的错觉。
      他可怜巴巴的将自己蜷抱,宽大的衬衫边缘圆滑的臀部若隐若现,白皙的皮肤几乎在灰暗的车中反光。
      男人收回视线至他的脸,试图与他对话:“你去曦子春恩街干吗?那里不是什么正经地儿啊。”然而,他的搭讪失败了。
      温丛嵘旁若无人地打开车窗,一路欣赏着城市深夜的风景。
      微风凉爽,褪去了夏季的炎热。
      他无意地啃咬着自己的手指,漫不经心地哼起了歌。
      — — —
      他的模样有些诱人,驾车的男人也不知是真蠢还是故意找话搭讪,笑着问他:“你是男孩还是女孩?那个街没什么人,只有个特殊酒吧开着,你是去那个酒吧吗?”
      “你猜。”温丛嵘依旧看着窗外,风扬起了他额头的发,有些令人心动。轻柔的声音,有些雌雄难辨。
      温丛嵘的眸徐徐收回,自前方的镜子里扫过男人的脸,正对上对方滚烫炙热的双眸。
      男人笑了笑,片刻从车后拿过一瓶矿泉水递了过来:“喝点吗?看你挺饥渴的。”
      温丛嵘心头一滞,非常不爽!
      有些男人真的很恶心。他的□□是不分对象的。
      明明“渴”这个字可以把他包装成好人,却偏偏爱加上一个“饥”字来展示自己的低级。
      爱开黄腔的男人就该受到惩罚。
      于是,他不动声色地接过水,并礼貌的表示感谢,只是,他没有喝。
      唇角微微一扬,挂着诡异的笑,不说话。
      他的笑很有感染力,令男人也忍不住跟着笑。
      对方从镜子里看他,沉默一阵后,伸手推了推他的手臂道:“喝点,还有一段路呢。”
      因为发烧的缘故,温丛嵘唇瓣干涩,的确有些口渴。
      面对男人,他盛情难却,思索间扭开了瓶盖。一边冲眉飞色舞的男人挤眉一笑,一边用樱花般的口包裹向瓶口,缓缓将水含入口中……
      车辆转向了更加偏僻的道路。
      温丛嵘撇一眼前方路,忽然起身朝男人的唇吻了下去!
      他笑着坐在男人身上,与此同时,含在口中的水灌入了对方口中。
      不等男人反应过来,他一把掐上对方的嘴,将瓶口塞了进去,用力一挤!
      水像喷泉般从男人的鼻腔流出,一部分被他不得已吞了下去。
      车子摇摇晃晃,男人惊恐地想要推开他,那迷药就那么快,不出片刻,便手脚发软。
      就在车快要撞上路旁的大树时,温丛嵘一个转身,一脚踏下了刹车!
      车子停下,他动身跳了下去,打开车门奋力将男人拉向路边。然后疯狂地向着对方猛踹。
      最后,抓过泥地里的土疙瘩塞进对方口中,让这个“饥渴”的男人好好解解馋吧!
      温丛嵘咧着嘴,擦去脸上的汗水,唱着歌,跳上车,洋洋洒洒而去……
      他将音乐打开,来回切换,终于找到一首喜欢的歌。
      声音被他开到最大,一路奔向热闹非凡的曦子春恩街。
      — — —
      裴攻止站在黑色的窗前,细数着自己浪费掉的每一天。
      退役至今,关于仇人,他没有更多的线索。而获得线索的方式也十分被动。
      姓崔的在哪里?
      和自己在隧道里格斗的男人又是谁?
      他们不是来自同一伙人吗?但怎么看起来各自为营?又为什么对同一样东西那般上心,势在必得?
      裴攻止轻握拳头,扭动手臂,身体虽然正在恢复,但他已经等不及彻底好全了。
      他计划着先找青荣武谈谈,因为手里还有些重要东西想要跟那个男人分享。
      而接下来的具体方向,恐怕要通过姓楚的去敲定了。
      他曾在墓园被崔立民逼问过车厢下落,意外提到过直升机上的图案与编号。
      而楚文龙身上或可有那样的编号,那就意味着他知道些什么。
      早通过明诚遇害的事,他就知道姓楚的和崔立民有牵连。
      裴攻止根本不在意什么车厢,他只想找到那些害死小芽,带走小芽,害死明诚的仇敌,为被自己无端牵连之人寻回一丝公道。
      楚文龙始终是裴攻止的心结,他每每想起明诚的死都无法原谅自己。
      可裴攻止也知道,想要复仇,必然与那节车厢、那些编号,会有扯不断的关联。
      只是,他祈祷着不要牵扯到某些更复杂的组织或事件中去。
      这是他完全没想过的方向……但那应该就是自跨省大桥案后,自己一直被人穷追猛打的原因。
      心里要有准备,才能随时应对。这是裴攻止对自己的忠告。
      想必那节车厢,恐怕藏着对太多人不利的秘密,而所有人都默认裴攻止是知情者。甚至是唯一知情者?
      可现实是那节车厢究竟落在了哪里他根本就不知道……但他知道这些年,那些人仍未找到。
      可是,那个人呢?
      那个用直升机带走车厢的人呢?
      骤然间裴攻止猛然一惊!
      眼前的黑夜更加浓郁,他的脑海中突然两张脸重叠在一起。
      那个人……
      那个直升机上的男人……
      和在隧道里与自己格斗的男人……
      是一个人!
      是吗?
      裴攻止不禁怀疑起自己。
      一个人历经十多年,会有变化但不会特别大。
      只不过事情重大,凭借着一个迷糊的印象他不敢贸然定断。万一只是自己的臆想怎么办?
      他当时意识不清,的确不敢太确定。
      那个人到底是谁?是山顶上直升机上的男人吗?他和在隧道里与自己生死搏斗的是同一个人吗?
      想要知道,就得找到那个把货车开向山顶的第二十九个穿着警服的男人……
      凭借回忆,裴攻止画过一幅对方的画像。
      而想要知晓那人身份,就必须通过另一个至关重要的人了。
      那个人就是自己的狱友——谭平山!
      谭平山说过,如果自己能从那场战斗中平安归去,他就告诉自己画像上的人是谁!
      那副画像,是裴攻止的心血,但在监狱的时候被别人拿了去。也不知会不会因此给画像上的人带来麻烦,会不会因此失去一个线索……
      不过,转念间,裴攻止记起谭平山说过,他已尽己所能,将画像上的人像做了修改。
      裴攻止本想再画一遍,但未必能那样准确,与其凭借记忆和谭平山口中形容出的特征,不如让青荣武直接去找谭平山。
      毕竟,谭平山言下之意已表明他知道画像里的人是谁……去监狱里找人这种事儿,自然是非青荣武莫属了。
      望着茫茫黑夜,听着蝉鸣蟋蟀之声,裴攻止的思绪亦如泉涌,无法停止。
      他的眼中如同黑夜,没有光辉。每每这般孤独之夜,他总会不受控制的想起小芽。
      想起小芽,无论何时,他的眼眶总会发烫,鼻尖酸涩。
      没有人的时候,这种情绪暴露的更快更多。
      他隐忍着,难免心生憎意。恨过拉他深陷的邹贵(即桑陈),恨过离自己而去的小芽,甚至恨过不肯拿出关键证据的歧路,可归根究底,他最恨的还是自己……
      如果没有小芽做了自己当挡箭牌,那一切都该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
      是自己不够好,才忽略了很多细节,也从未真正试图了解过小芽的内心。
      对小芽的变化丝毫不觉,对他身边的人更不了解,甚至对一个年长男人曾与他往来密切也一无所知……
      裴攻止无意间逃避了这么多年,而追杀他的人并未停止过。
      只不过他征兵入伍,去了一个无人知晓,无人能查的地方。
      他庆幸,军事上的一切都是绝密的,如果不是选择当兵,也许当年小芽出事后不久,自己便极有可能又被人找上,甚至不一定能活到今天。
      当兵,帮他将那场灾难又延迟了十年之久。
      除了这些,他也有想歧路。
      从监狱假死至今,不知他过得怎样,没有自己,会不会难过。
      他不希望他难过,也很想去看看他,只是身处逆境,总有许多的不可以。
      就像亢锡荫所说,自己与任何一个人的联系,都有可能将对方推向风口浪尖……
      他不是完全安全的,就不能让亲近的人陷入危险,他好不容易让歧路摆脱掉自己的麻烦,不能让他成为第二个明诚,也不能伤害到熊义武。
      这些人,最好全都切断联系。
      他不知道歧路是否将敌人要的东西交给了大熊,也无法确定熊义武有没有因此而遭殃。
      但对熊义武,裴攻止有足够的信任!
      相信他会有化险为夷的能力。
      在部队的时候,大熊就是这样一路走来的。
      只是,离开部队,敌人变得更为复杂,他不得不小心。
      裴攻止不能再贸然将任何人牵扯进来。
      这条路只有他一个人能走。
      不管前方再险峻,他也必须踏出一条平川!
      他有一种预感,复仇之路上有三块绊脚石。
      一个是楚文龙,一个是崔立民,还有第三个!
      就是那日施工隧道里与自己格斗的男人……
      还有很多事必须去做,不能再这样浪费时光。
      他已经在筹备离开。
      他有一个包裹,藏在别墅的某个通风口里。除了方丛适的身份证外,还有一把左轮手枪,虽然老式,但总比没有好。
      没错,他偷了米博士的枪及一些子弹,并将那份厚厚的案卷资料重新整理,把重要的东西全都藏进脑袋里!
      是时候离开了。
      裴攻止已不止一次对自己说过。
      只是,他总觉得少了些什么。
      有什么牵引着他,必须留在这里等候……
      黑暗的上空,似乎有一场暴雨正在酝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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