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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3、月亮窥众伤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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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室里空调的温度正好，陈恙睡意袭来，便趴在桌上睡着了。
他是被江明叫起来的。
硬生生地被托去抽烟了。
两人站在抽烟圣地逍遥地抽着。
几个女生结伴走上了楼，其中一个女生面红耳赤，手里拿着一个本子和一支笔，旁边的几个推推搡搡着她，她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最后终于鼓起了勇气走上前去。
她把本子往前递了递，红着脸说：“C爷给我签个名吧。”
陈恙抽烟的手顿了顿，看着那个女孩笑了笑，接过笔签了个c夜，他把笔还给她说：“你别这么紧张，我就一画漫画的，放轻松啦。”
那女孩调息了好一会儿说：“c爷我是从你的拥挤开始粉你的，我是真的超级喜欢你的漫画，虽然后来你把拥挤锁了，但我还是很怀念那个拥挤的夏天，那时你不是很火，你的漫画也有点青涩，陪你走到现在我特别开心，希望你能一直坚持下去，出更多更好的作品，希望你以后再也不会有拥挤的事情发生，我会一直在。”
陈恙还真有点儿感动，顺便又想起了关于拥挤的事情，他抿了抿嘴冲她一笑：“嗯，我知道了，谢谢你。”
“不要太张扬了哈。”陈恙又笑了笑。
“好，少抽烟。”那女生说完飞速奔下楼去，跟她一起上来的几个女生也跟着跑了下去。
“什么拥挤的事？没听你说过。”一旁的江明开口道。
“小事儿。”陈恙抽完了烟掐掉了火走进教室。
陈恙坐在位置上打开手机又点开了那本被自己锁了的漫画，看着封面和下面的评论，轻轻笑了笑。
他翻看着下面的评论，像是把那个夏天又重温了一遍，那个夏天，很热很难熬，很暖很贴心。
人群拥挤，心烦意乱。
一旁的喻晚无意间往他屏幕上撇了一眼，低声问道：“你的漫画？”
陈恙回过了神来应了声：“嗯。”
“拥挤。”喻晚将名字念了一遍：“怎么想着取这么个名儿。”
“拥挤，挤呗。”陈恙笑道。
喻晚没说话收了心继续写题。
“吃糖吗？”陈恙拿出几根棒棒糖。
喻晚一眼撇到了牛奶味的棒棒糖，想起上次那个钻心的甜立马摇头。
陈恙笑了笑剥开一颗塞进自己嘴里。
陈恙透过窗帘的缝隙从窗户望出去，将目光投到校外的香樟树上，树杆挺直，枝叶茂盛，形态优美，在这个属于它的季节开得格外猖狂，树叶交错重叠，一棵接一棵，整齐地立在大地上，个个都傲慢极了。
就这样发了会儿愣。
一天像平常一样，除了上课时同学们的喧哗还有老师的声声招呼也没什么特别的了。
天也逐渐黑了下去。
唐欢从前门一路小跑回到位置上，一落坐就立马趴在桌子上开始抽泣，肩膀抖一抖的，嘴里还依稀发出抽噎声。
一旁的秦琳首先注意到了，把头低到课桌上问：“你怎么了？”
没见回答，只有哭得越发狠的声音。
陶巧也被秦琳招呼过来了，不一会儿，唐欢身边围了好多人，要么拍拍肩，摸摸背，个个都不停安慰。
秦琳从课桌里摸出手机说：“我给吴迪打个电话，你哭成这样他人都不见一个。”
唐欢这才抬起头伸手握住秦琳拿着手机的手呜咽着说：“别打，我们分了。”
唐欢脸上爬满了泪痕，眼睛红红的，头发也湿了些。
秦琳这才反应过来：“原来是因为这事儿哭的啊。”
她摸了摸他的头发，轻声道：“没事儿啊，分了就分了，以后还会有的。”
唐欢不再说话，重新趴回桌上哭。
旁边的人也没办法，怎么劝也没用，好在下节课自习，可以放心大胆地哭。
秦琳哀声道：“哭吧，我也来哭。”
一开始也只是想逗唐欢笑笑，然后假装开始酝酿，不知想到了什么，眼眶竟然真的湿了，她忍了忍想哭的冲动，后来竟然没忍住也趴在桌上哭了出来。
陶巧站在一旁也不知道干嘛，连忙拍了拍两人的背。
没过多久，班上又有人哭了，依旧是个女生，她哭得声音有些沙哑，只听到人说她也分手了。
上课了陶巧也只好回到位置上，两个好姐妹都哭了，她担忧地往后面望着，情绪也不是很高涨。
陈恙和喻晚同时从抽屉里拿出纸递给前排正在哭的两位。
陶巧在位置上坐了一会儿心情越来越低，好多难过的事一瞬间全部想了起来，她觉得下一秒自己也要哭了，没想到她还没哭，旁边的石贸就已经哭了出来。
男孩子的声音有些糙，哭得也有些混浊。
陶巧闻声往旁边往去，连忙递纸拍了拍他的背说：“你哭什么呀？”
“我不知道我就是难过，我一想起奥特曼大结局了，一看到好几对从初中谈到现在的就分手了的我就难过。”他哭得有些大声了。
换作平时，陶巧肯定要笑他就一奥特曼，但现在她一点都笑不出来，反而也很难过，一下接一下地拍着他的背：“别哭了别哭了。”
说着，声音里渐渐有了哭腔。
两人各自哭了起来。
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班上越来越多的人哭了起来，哭声交错着回荡在教室里。
原因各有各的，有的因为分手，有的觉得学习压力太大，有的觉得父母太过极端，有的怀念了一番初中，原因各有千秋，却在同一时刻同一个地方不顾形象地哭了起来。
江明一开始还玩着游戏，听着这些哭声也开始有的情绪，他放了手机趴在桌上闭眼假寐。
班上已经哭得趴下了一大片。
喻晚已无心写作业，不知为什么他有点怕下一秒旁边这个老是摆着一张笑脸的人也会哭。
他放下笔，朝陈恙看了一眼，他正摇晃着手机玩神庙逃亡，一副与我无关的模样。
他就这么呆呆地看着他的手机屏幕，发现他打了好几局老是输得很快，好像有些心不在焉的感觉。
“你怎么不哭？”喻晚嘴快问了出来。
陈恙抬头冲他笑了笑：“我没什么要哭的。”
这次的笑多多少少有点勉强，但却叫人看不出破绽，嘴角的弧度和平时相差无几，其实他心里早就暗成一片。
喻晚脸上没有什么表情：“哦。”
“那你呢？怎么不哭？”陈恙反问道。
“我也没什么要哭的。”喻晚道。
陈恙再次笑了笑，松了口气：“那就好。”
陈恙低下头看着手机屏幕，有点乱，不太有玩手机的心思，一阵阵哭声透过耳膜传入听觉神经，分外刺耳，仿佛这些声音已经穿过耳朵刺进了心脏，一抽一抽地疼，并不是为他们感到心疼，就是通过他们想起了关于自己的事，一件一件，在脑海里愈加清晰。
他终究是忍住了没哭出来。
大家的哭声在教室里散开，感染着教室里的人，众人的情绪都开始不再高涨。
只有外面的蝉鸣声还像从前一样叫个不停，混杂着同学们呜咽不语，也显得不那么活跃，今天的蝉鸣传入大家耳朵里，不再是嘈杂，反倒是像一首伤感的曲子，极其悲伤。
要是说出去，一群高中生结伴哭了，可能会显得很幼稚又好笑，但这一刻，好像没人再想着这些，各自哭着自己的事。
大家好像都借着这个机会，把憋在心里的所有都一齐发泄了出来，自然会显得悲伤至极。
月亮爬得越来越高，像是想借机窥视大家哭泣的模样，不知月亮会不会也想哭呢。
在这样的一个年龄，很多言不由衷都会选择一个人待到深夜悄悄哭，那自然是不会尽兴，所以大家都借这个机会将自己许多难过都倾倒出来，哗哗啦啦一下子填满了整个教室。
一直到这个晚自习结束大家才带着一脑袋伤感各自散去。
陈恙回寝室后也是和平常一样看起来没什么不同，洗完澡抽完烟就睡下了。
熄灯之后他觉得自己什么都看不清了，突然触摸到黑暗，眼睛瞬间湿了。
一觉醒来又是新的一天。
到了教室后发现大家都没什么不同，该闹的还是闹，或许大多昨天回去以后都大哭了一场吧。
像是一场猛烈的暴雨，雨过天晴便是风和日丽了。
“江明，小王让你去办公室。”也不知道谁喊了一声。
江明去了。
“你看看你的英语作业，怎么回事？空这么多我给你写吗？”王奉贤怒斥。
“只要你愿意也行。”江明低声一句。
王奉贤眉头一皱：“我不愿意！”
“你不愿意那就算了吧，不好意思打扰了。”他说着准备走出办公室。
“诶你回来！谁跟你讲愿不愿意了。”王奉贤抬头一看，撇到了他手臂上裸露出来的一点纹身。
他眼睛微微眯了眯：“袖子卷起来。”
“啊？”江明愣了下。
“让你把袖子卷起来。”王奉贤怒了怒。
“哦。”江明拖拖拉拉地把袖子卷了起来。
一条龙直勾勾地挂在他手臂上，那龙纹路清晰，巴掌大，眼神恐怖又气势汹汹。
王奉贤打量了一遍说：“去洗了。”
“我这...”他面色为难。
“这什么这！马上写请假条出去洗掉！”王奉贤吼了吼。
“哦。”江明不满地拿着请假条走出办公室。
走上了楼。
“哟，小明同学回来了。”陈恙匿笑。
“是啊夜哥。”江明勉强一笑。
“怎么了？表情不太对呀。”陈恙看着他。
“哎！”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说：“小王让我去把纹身洗掉。”
“活该，早就该洗了。”陈恙笑着。
“你他妈...早知道老子就该把你也供出来。”江明狠狠地说。
“大哥大哥，大哥你受苦了。”陈恙换了语气。
江明在抽屉里拿了手机，无可奈何地拖着艰难的步子走出去。
“你有纹身？”喻晚问。
“有啊。”陈恙淡淡道：“不过我纹的地方他发现不了。”
“你纹的哪儿？”喻晚问。
陈恙朝四周看了看说：“在这儿看不好吧，回寝室了给你看吧。”
喻晚蹙眉道：“谁他妈要看了。”
“你不想看你干嘛问？”陈恙笑笑。
“你什么逻辑？问就代表想看吗？”喻晚无语道。
“陈氏逻辑。”陈恙说完朝他勾了勾手。
喻晚懵逼地凑了过去。
陈恙把衣领往左下方拉了一把，喻晚顺势看了过去，一个幼稚得不能再幼稚的月亮直勾勾地贴着他的胸口，闯进视线里的除此之外还有男孩胸膛，线条流畅，肌肤稚嫩又光滑。
喻晚愣了几秒反应过来后瞳孔立马放大然后退了回去：“你有病啊！”
说话间背着喻晚的一只耳朵悄无声息地爬上了一抹淡红。
“你这不看得挺起劲的嘛。”陈恙笑道。
“谁他妈看起劲了，滚。”喻晚侧过头不再看他。
陈恙撇了撇嘴，整理好衣服。
喻晚在草稿纸上算着题，不知不觉中，心思已经没在题上了，鬼神使差地居然在草稿纸上画了个月亮，他反应过来后立马涂黑，涂了好几层才松了口气。
为什么要画月亮！！？？
“巨神战击队好看吗？”陈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跑到石贸那儿去了。
“嗯嗯！”石贸重重点头。
陈恙笑了笑：“哥推荐的就是没错吧。”
“我感觉我的青春又回来了。”他一脸凝重。
“那你就好好珍惜这短暂又漫长的青春吧。”陈恙道。
熟悉的旋律再一次传进了众人的耳朵里。
陈恙拖着漫不经心道步子回到位置。
喻晚依旧是闷头写作业。
陈恙撑着脑袋目不转睛地盯着他的脸看，还带着笑意，丝毫不避讳什么。
喻晚倒是一阵不舒服，低声道：“麻烦别看我。”
“长这么好看还不让人看，你说合理吗？”陈恙抱怨。
喻晚转过头去看着他：“你长得挺适合去死的，我是不是得把你杀了。”
“杀人犯法啊～”陈恙勾着嘴拐着音说。
“就会耍嘴皮子？”喻晚骂完又转回头继续写题。
“不。”陈恙说：“我还会耍脚皮子。”
“你能不能滚啊。”喻晚满脸不耐烦。
陈恙最会见好就收，见他神色异变，笑道：“好嘞。”
他玩了会儿手机就又开始无聊了，现在手机已经不能够填充他的生活了，没办法只有睡觉呗。
刚熄屏打算睡下，手机顶端划来一条消息。
算命先生：有空吗现在。
算命先生这个备注是陈恙根据某心理医生的情况打下的，很不尊重人家的职业！
陈恙：有，怎么了？
算命先生：你有厌食的情况对吗？
陈恙：一点点，就跟平常小孩子不爱吃饭差不多。
算命先生：我知道了。
算命先生：我跟你说一下，要是接受设备治疗，会是封闭式治疗，其实这种治疗方法对于你来说存在一定风险，因为在这个封闭过程中你见不到别人，如果你足够配合，那么会很快治好，如果出了意外，比如你被崩溃的环境压抑，也许会加重你的病，可能会……直接疯掉。
陈恙：所以你帮我算一下我到底去不去。
算命先生：我算个屁啊！！！
算命先生：我们现在进入下一个问题讨论。
陈恙：所以上一个问题是解决了吗？
算命先生：听我说！！
算命先生：这个症状其实是挺重要的一个突破点，就是你的白头发。
算命先生：你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断断续续地长白头发吗？
陈恙：你算一下。
算命先生：……
算命先生：我要辞职了！！！
算命先生：长白头发的有三种，一种是根据自然规律，一种是先天性的少年白，还有一种是在受了重大刺激情况下。以你的情况来看不可能是第一二种，那就只能是第三种，但你却是断断续续在长，只能说明你一直在压抑那份刺激。
算命先生：但是，根本压不住，所以总会断断续续地爆发，复而生白发。
算命先生：我说得对吗？
陈恙逐字看完，回过去一条：嗯，但是我现在没长白头发了。
算命先生：对了，这就是突破口，为什么你现在不长了？不是因为你不再压抑，是因为你找到了一个更有意思的东西，你的把更多的注意力和精力放到了那个东西上面去，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就是你梦中的鸢尾花吧？
陈恙一征，没给回复。
算命先生：我把你的状况都分析着告诉你了，我大致想说的就是一现在的情况其实可以进行情感式治疗，效果可能会更佳。
算命先生：从Iris入手。
算命先生：你懂我的意思吗？
陈恙终于敲去一条消息：你算。
算命先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