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十四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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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都是白茫茫的一片，好像置身于虚空之中。踩在上面却又有实质。
断行看着眼前陌生的环境，眉头微蹙。
这是哪？他为什么会在这里？
白色的空间好像没有尽头，却在眨眼间出现一片绿色的森林，从中传出女孩子银铃般的笑声。
隐约之间，断行听到有人在喊他的名字。
“阿行？阿行？”
声音是从森林里传出来的。
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场景，断行好像被蛊惑的一般向前走去。
在踏过虚空的那一瞬间，他的样貌突然变成两百年前，还是个孩子的时候。
看着自己稚嫩的手，断行却没察觉到哪里不对。
“阿行，你在发什么呆呀？”清脆的女声从头顶传来。
断行抬起头，一个棕色长发的女人闯进视野之中。
几乎是一瞬间，断行便喊出了她的名字，“唯姐姐。”
他的声音和儿童一样，却没有觉得不对劲。
“我捕到了雀鸟哦！今天可以饱餐一顿了。”唯竹笑着，牵起他的手走向火堆。
断行看着她的背影有些出神。
总觉得……他好像忘了写什么。
是什么呢？
脑海中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却在断行想抓住的时候消失的无影无踪。
“阿行，快来看看这弓称不称手！”
唯竹的话唤回到他的思绪，断行看向她手中更小一号的木弓，想起这是她为自己做的武器。
从唯竹手中接过弓，她刚想教断行该怎么使用，却见断行架起弓做出一个标准的开弓姿势。
唯竹愣了一秒，随后拍了拍手，“阿行好厉害，姿势很标准呢！”
断行沉默地放下弓。
不对，在他的记忆里没有使用过弓，可是接过弓后下意识就做出这个动作，就好像他已经很熟练了一般。
断行摸了摸弓的中间，那里平滑光整。
可是为什么，他总觉得这弓会从这里断开呢？
“阿行，开饭了！”
视野里闯进烤好的肉，断行接过，沉默地吃了起来。
“哎——果然没有孜然的肉吃起来不过瘾啊！”唯竹幽幽地叹了一口气。
断行没听懂，朝她投去一个疑惑的眼神。
“阿行，你知道吗？”唯竹兴致勃勃地和他说:“人族里有好多好吃的哦！咸的，甜的，辣的……我最喜欢马卡龙了，能在繁忙的工作后吃上甜点多是一件美事啊！”
“阿行阿行，要是有机会就和我出去人族吧？放心，我会养你的，我会教你人类的一切，这样就算我死后也你也能够自力更生。”
看着唯竹充满希望的眼睛，断行却忍不住伤感。
可他伤感什么呢？唯竹的憧憬很美好不是吗？
良久，他才听到自己的声音:“……好。”
“那就说好啦，一定要一起去人族哦！”
——
白色的天花板，白色的床单，雪白的手背上的输液管，还有镜子里反映出的那张稚嫩又苍白的脸。
周围如死一般寂静，只有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嬉笑。
“乙！”突然，一道男声打破了寂静。
紧闭的房门被推开，冲进一名深蓝色短发异瞳的男孩，他将手心朝病床上的人摊开，“你看，这是巧克力哦！”
“哥哥。”粉发的男孩没有接过，而是指向窗外，“我可以出去玩吗？”
“不可以。”犬玉暇摇摇头，“乙的身体太虚弱了，外面的太阳会把你晒晕的。”
“……好，那就不出去。”犬玉乙没有坚持，而是接过了他手中的巧克力。
已经被体温融化的巧克力和夏天一样黏腻腻的。
犬玉暇没有离开，而是坐在病床旁，一边把玩着犬玉乙的手指，一边和他将自己在其他族里遇到的趣事。
筑灵族一向命短，不是和犬玉乙一样出生就体弱多病，就是没活几年便遇到天灾人祸。
如今的筑灵族，没剩下几个人了。
抛开虚弱的犬玉乙不提，犬玉暇的身体素质很好，筑灵术也是掌握的炉火纯青。若是能顺利长大，说不定能将筑灵族繁衍下去。
犬玉暇是一名“异型猎人”，顾名思义，杀死异型体获取报酬，而这些报酬基本上都用来给犬玉乙买药了。
“哥哥。”犬玉乙勾住他的手指，“可以不做“猎人”吗？”
“不做“猎人”的话，谁来养你呀？”犬玉暇摸了摸他的头，“别担心，哥哥可强了！”
犬玉乙沉默了一秒，再开口已换了个话题，“哥哥，冬天，我们去打雪仗吧？”
犬玉暇摇了摇头，“不行不行，冻坏了怎么办？”
“没关系的。”犬玉乙笑了笑，“因为是在梦里啊。”
——
“轰——”
不知从哪冒出来的犀牛一样的异型体扰乱了宁静。
“阿行，快躲起来！”唯竹立刻起身，顺手抄起匕首。
按理说这么弱小的他应该听话的躲起来，可看到这庞然大物的时候，断行心里却没有丝毫恐惧。
他没有躲，反而冲到了唯竹面前。
掌心凭空出现一把黑红色的剑时，连断行自己都愣了一下，记忆里没有这把剑，但断行却使用它将异型体拦腰斩断。
动作熟练的好像他做过上千次这样的动作。
看着被秒杀的异型体，唯竹眨了眨眼，随后走到断行旁边，“阿行好厉害啊！”
断行看着与自己产生共鸣的剑略微出神。
异型体被他杀了，两人都没有受伤。
可为什么，在他的脑海中却觉得接下来他要去采药，为了包扎伤口。
然后呢？采药之后又如何？
“趁着其他异型体没有被血腥味吸引过来，我们还是快点走吧。”
断行看着她的背影没有动作。
“怎么了阿行？”唯竹奇怪的看着他，“你今天怎么怪怪的？”
“如果……”断行抿了抿唇，他已经知道现在是怎样的一种情况了。
“如果留在这里的话，能实现一起去人族的愿望吗？”
那个手上长着眼睛的男孩让他进入了这个梦境，但好像并不介意让他知道自己是在梦里。
“阿行，你在说什么呀？”唯竹小跑到他面前，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满脸担忧。
“可以呦。”这道熟悉的男声好像是从天际传来的，“根据你内心最希望的事所组成的梦境，最终都会跟着你所想的发展下去。”
他所希望的……唯竹并没有死，他们能够一起去人族，在这里都可以实现。
“听上去还真是诱人啊……”
唯竹露出奇怪的表情，“阿行，你在和谁说话呀？”
很显然，唯竹听不到那个男孩的声音。
“对不起。”黑剑再次出现在掌心，断行将剑刃夹在了自己的脖子上，“没能拯救你。”
“阿行？！”唯竹错愕地伸出手。
“能再次见到你真是太好了。”断行微微一笑，没有丝毫犹豫，剑刃划破皮肤，鲜血溅了一地。
……
看着睫毛微颤的断行，坐在魔偶上的男孩好奇地凑近了一点。
下一秒，紧闭着双眼的人却猛的醒来，同时朝男孩纤细的颈脖伸出手。
男孩很迅速的避开，甚至连头发丝都没有乱，“火气太大是会减寿的哦。”
断行看了眼整整齐齐躺在地上的另外三人，警惕地看向他。
这个人让他们做“美梦”，又让他们知道是在做梦，不仅如此，还不趁机对他们动手。
他有什么目的？
“我叫借月。”坐在魔偶上的男孩再次开口:“是这片领土的主人。”
看这个警惕的断行，借月露出一个友好的笑，“别担心，你的朋友们只是睡着了，醒与不醒全都取决于他们自己。”
就和断行一样，另外三人也清楚地知道自己是在梦境之中。是醒来面对现实，还是沉浸于虚幻之中，就要让他们自己选了。
“杀了你，他们就能醒了吧？”说话间，断行已经亮出武器。
“杀了我也没有用哦。”借月并没有因此而生气，“知道自己在做梦，只是不愿意醒来，为什么要破灭他们美好的幻想呢？”
“你看，你的朋友们都很开心哦。”借月手指一弹，断行面前便出现三个画面。
第一个是劫泉慎。
不是什么一夜暴富走上人生巅峰，也不是什么左拥右抱的美梦，而是被一大堆毛茸茸围在中间。
但最让断行在意的，是劫泉慎怀里那只白色的九尾狐。
看着那只被一顿蹂躏的九尾狐，断行沉默了。
虽然那是一只白色的粉眸九尾狐，但一定不是他。
第二个是常意。
梦境中的常意穿着一身正装，头发打理的一丝不苟，俨然一副成功人士的模样。
他走进“奇怪公司”的大楼，见了他的人都毕恭毕敬地弯下腰说一句“常总”。
“常总，这是本月的报告。”一份报告被递到常意面前，而那个恭恭敬敬的人居然是……劫泉慎。
常意接过后扫了一眼，又将其塞回劫泉慎手中，不咸不淡地应了一声。
他乘坐电梯上了自己的办公室，从巨大的落地窗看向外面，每一栋大楼上都有印着他图片的广告牌。
公司的门口也聚集了一大堆狂热追求者，手中拿着写有“常意”的牌子，嘴里呼喊着他的名字。
那场面，丧尸围城也不过如此。
断行:……
虽然看不懂，但他大受震撼。
作者有话说
第14章 第十四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