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9、第一个故事-9 ...
-
泡完温泉回到房间洗完澡，秦雪打开手机发现林文婕不仅在微信群里呼叫大家去顾东房间玩，也私聊了她。
出于某种奇怪的默契，她关掉吹风机给关淼发去消息，[我一会儿去顾东的房间玩，你去吗？]
等上一会儿微信弹来消息，[去。]
秦雪回了个“OK”的表情包，放下手机花了点时间收拾好自己，推开门一扭头，被门边的身影吓一跳。
关淼见她出来，当即肩背离开墙壁。
“来多久了？怎么没敲门？”秦雪关了房门，不解地望着他。
“看到消息就过来了，不想打扰到秦老师，所以在外面等。”
眼前年轻人神情真挚，秦雪却只觉得他“笨”得可爱。宁可在外面等着，也不愿意打乱她的节奏。不过就是抹个补水面霜、梳个头发，能打扰到什么？非得等。万一磨蹭很久呢？
她嗔他一眼，“下次直接敲门就好，一直等傻不傻？”
说他傻，这人反而眼角眉梢蓄了蜜一样。
*
顾东的房间里这会儿已经聚集八九个人，不知道谁带了便携式音响，放着节奏感强的歌，竟然烘托出些不一样的氛围。
秦雪和关淼一出现，视线汇集过来。
“秦姐姐！”林文婕第一个迎上来，“快来快来！”
秦雪被拉到榻榻米上落座，胖胖的顾东探过头来问，“秦老师玩王者不？四缺一。”
秦雪摇摇头，顾东露出可惜的表情，转而去邀请关淼。
和她一样，关淼同样婉拒。
“秦姐姐，一会儿等人齐了玩个好玩的！”林文婕一边朝她挤眉弄眼，一边分别给还没到场的男女发微信语音催促。
“真负责。”秦雪感慨林文婕做事靠谱，一个“暖场”活动单独通知到个人。
“不敢敷衍呐，任姨跟我家住一个小区，要是凑合应付……”林文婕凑到她耳畔悄声，“万一以后不给我介绍优质对象了怎么办？”
秦雪扭头注视狡黠微笑的林文婕，她有种直觉，这样“通透”的女生不会单身太久。
接了语音的几个很快到场，林文婕指着榻榻米角落的饮料和零食，“大家想吃什么喝什么自己拿，等几个打完这把，我们要玩游戏了！”
“什么游戏？”其中一个正在打王者的男生头也没抬，顺口问了一嘴。
“回头玩就知道了，还有多久？”
顾东手指头戳得飞快，“快了快了！哎呀……”
“Defeat!”
玩游戏的几个人收起手机，凑到一起。
林文婕从窗台拿来一个空酒瓶并一个纸盒，一起摆上方桌。
“我说下规则哈，一会儿大家围坐一圈，空酒瓶的瓶嘴转到谁，谁就从盒子里抽一张纸条。纸条的内容也没什么难度，要么如实回答一个问题，要么做一件事，回答不了或者做不到就自罚一瓶啤酒。中途不玩了想退出也可以，条件同样是一瓶啤酒，但是不按照纸条上做又想立即退出的，得一次性喝两瓶，明白了吗？”
“这不就是‘真心话大冒险’嘛？”有男生总结。
“对啊，不分男女，做不到都是一瓶吗？”
“当然啦，或者男士愿意给女士分担也可以啊。”林文婕指了指墙角一箱啤酒。
初冬天的酒饮冰凉，一瓶下去可不好受。
“我觉得挺好玩诶，不知道会抽到什么。”其中一个女生盯着纸盒。
“玩玩嘛，玩玩就知道有什么了。准备好了吗？准备好我们就开始咯！”
大家没有异议。关淼和秦雪并排而立，两人一起站在榻榻米旁，面对方桌。
橙红色的酒瓶在林文婕五指松开后迅速转动，玻璃瓶身和桌面摩擦的声音吸引所有人的视线，每个人都想知道那飞速转动的玻璃瓶嘴会对着谁。
转动逐渐停止，最终停在高孟钧面前，立马有人起哄。
林文婕挪开酒瓶，把纸盒捧上桌面，“孟钧哥，天意如此。”
高孟钧眼神示意林文婕打开纸盒，“我来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林文婕特意捧着纸盒上下用力晃了晃，这才揭开盒盖一角。
高孟钧从打开的盒角摸出一张折叠成四方形的白色纸条，展开后好几颗脑袋凑近。
纸条上签字笔写着“你上一段恋情持续多久？怎么结束的？”
真心话。目前看来问题还算温和。
高孟钧盯着纸条上的字，短短两秒似乎眼眶就有点泛红。等上一会儿他缓缓开口，语气没什么起伏，“上一段恋情从高三持续到我硕士毕业后第二年，因为异地的原因她喜欢上别人。从开始到结束，一共十年。”
房间里一时间只有背景音乐的声音。十年，对在场的每个人来说都不算一个短暂的数字。
人生最美好的年华以恋人身份相处，最后却没能修成正果，结果令人唏嘘。
秦雪忽然想到高孟钧那句“还以为自己终于勇敢一次”。
也许所谓的勇敢，指的不是辗转搭讪，而是终于迈出上一段恋情阴影，具有象征意义的一步。
“接下来是不是轮到我转了？”
高孟钧的话打断沉默，林文婕赶紧抢过纸条仍旧折好放回纸盒。“转吧！”
方桌上重新只剩下空酒瓶，高孟钧没像林文婕那么用劲。酒瓶随意转了几圈，朝向一个短发女生。
女生抽到的纸条上面写着“最近一次做春梦是什么时候？梦到谁？”
秦雪环顾四周，在场的人笑得隐晦，不知道那表情是接下来想抽到这个问题，还是不想抽到。
视线扫到一旁，关淼正低头瞧她，见她看过来，慌忙错开脸去。
怎么？一副作弊被抓包的样子。
女生面颊微红，大方说上个月，并且报了个男明星的名字。
接下来再转，抽到的大冒险有“脱一件衣服”，也有“跳肚皮舞”。虽然不过分，但是秦雪已经隐约有退出的想法。
好巧不巧，她才生出这样的心思，瓶口就对准了她。
秦雪硬着头皮抽出一张纸条展开。
“你一共经历过几段恋情？最深入的一段到什么程度？”
这“深入”一词用得很灵性，所有人都用感兴趣的眼神望着她。
即使没有与关淼对视，秦雪也能感受到他灼灼的视线。
有关彼此的感情经历，她和他互相没有交过底。并非刻意回避，而是没有到要交底的程度。这种事没什么好隐瞒，就像她从来不刻意模糊年龄。
那些真实在她生命里发生过的事，出现过的人，跟岁月一样会留下印记，终有彻底呈现的一天。
秦雪语调不急不缓，“经历过一段恋情，到接受男方求婚的程度。”
房间再度安静，连背景音乐都非常凑巧地曲终，没了声响。
这个答案的劲爆程度不亚于高孟钧的“十年”。一个多年长跑无果，一个谈婚论嫁以结束收场。
与其他人的震惊、不解、唏嘘、好奇不同，关淼双唇紧抿，垂着眉眼，有些担忧地凝视她的侧颜。
“那为什么后来没有结婚？”林文婕代其他人问出口。
为什么，秦雪也想知道为什么，曾经那样亲密相爱的两个人，怎么就忽然没了话说，连解释都不给一个。
她没有去看关淼此刻的表情，有些事实他得有心理准备。她倾心喜欢过别人，也曾决心共度一生，只不过事与愿违而已。
“这个问题不在纸条上。”秦雪握上酒瓶，“轮到我转了啊？”
她已经决定再来个三五局就退出游戏。林文婕这个法子的确能很快破冰，可她不是很适应这种方式。
这次酒瓶转到个长发女生，女生抽到的纸条上面写着，“跟你左边第一个异性牵手并对视十秒。”
女生顺着左边数下去，隔着一个女生的第一个异性，是关淼。
清秀的脸蛋瞬间泛红，女生有些羞怯地望着关淼，欲言又止。
关淼刚才一直在留意秦雪，这会儿视线集中在他身上，才收回注意力。
女生把纸条递到他面前，秦雪瞥上一眼。
唷。
将纸条叠好塞回纸盒，关淼转身去到墙角，抽出一瓶啤酒打开。
金属酒盖落地，发出清脆的声响，“我退出。”说完，他仰头对准瓶口饮下。
线条分明的脸逆着光，所有人的目光落在绿色啤酒瓶下，滚动的喉结。
一口气喝下，不带停顿。浓密的睫毛下鼻梁高挺，手臂与下颌交错光影。不一样的性感。
好几个男士钦佩地点点头，抽中纸条的女生脸色由微红逐渐变白。
一瓶酒喝完，关淼浅浅地咳嗽声。还是喝得太急。
有起哄不嫌事大的喊起来，“干嘛第一个退出，别玩不起啊？”
“是啊是啊！牵个手多大的事！来嘛来嘛，继续！”
关淼抬起手臂擦掉唇角残留的酒渍，视线落在秦雪脸上，语气认真，“嗯，有喜欢的人，只想和她牵手。”
规则设定有退出机制，酒喝了也解释过原因，没毛病。
顺着他的视线，眼尖的已经瞧出来些端倪，这会儿语调暧昧，“哇哦？”
秦雪不着痕迹地扭转头。某人的目光太过直白，近乎灼人了。
“关淼退出的话，那就是……”林文婕顺着关淼往下扫。隔着秦雪和另外一个女生是高孟钧。
见视线落在他脸上，高孟钧默默朝抽中纸条的女生伸出手。
女生犹豫了下，握住主动伸过来的手掌。
在林文婕夸张的“十、九、八、七……”倒数下，大家的注意力逐渐被握手的两人吸引过去。
秦雪此刻心里有些不平静，一来因为想起前男友，二来因为关淼刚才的话。
“有喜欢的人，只想和她牵手。”
大巴车上，关淼牵着她的手。
这人是真的会来事。
她没忍住朝对方望过去。关淼刚弯腰将空酒瓶和酒盖一起扔进垃圾篓，见她瞧过来，像是狗子忽然发现主人，迅速直起毛茸茸的耳朵。
这次秦雪没再挪开视线，倒数声里，两人静望彼此。
十秒很快过去，抽到纸条的女生脸上浮现粉红，伸出手放在空酒瓶上，小声说了句，“我转咯？”
接近的两次均被转中的概率本该很小，秦雪盯着正对她的瓶口，实在觉得有些意外。
林文婕喜滋滋地将纸盒捧到她面前，“秦姐姐，来吧。”
秦雪无奈伸出手。她已经想好，要是超出她承受能力的真心话或者大冒险，就效仿关淼，喝酒退出好了。
两瓶……不知道扛不扛得住。
展开的纸条上工整一句话，“请在现场异性里选择一位你最有好感的，站到TA的右边。”
林文婕探过脑袋看完纸条上的内容，挑起眉毛拉长声调，“喔……最有好感的异性……”
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都被吊起来，想看看谁会是大美女感兴趣的款。
林文婕催促，“秦姐姐，快选快选！”
四面八方的目光落在她身上，有形一样，推着她、促着她赶紧揭晓答案。
秦雪垂着眼没有出声，似乎在思索。
下一刻，她后退一步，尔后站定。
林文婕哀嚎，“不会吧？秦姐姐也要退出？”
“不要啊！继续玩嘛！”
“啤酒太冰，女士喝了对身体不好，再多玩会儿呗！”
“就是就是。”
大家七嘴八舌，把房间弄得跟菜市场一样喧闹。
秦雪摇摇头，“我已经按照纸条上做了。”
众人一愣，脑子里反应她这句话的意思。
选择一位最有好感的异性站到TA的右边，此刻秦雪的左边不就是……关淼？
关淼后知后觉地低头望着她，眼神罕见地有些迷茫。
他并不知道，她虽然没有同他对视，但他悄悄来到她身后，她知道的。
房间里很快爆发出一片鬼哭狼嚎，有人吹口哨，有人鼓掌，有人如高孟钧笑得含蓄。
顾东一边鼓掌一边摇头，自言自语般道，“好看的成双成对，剩下丑的互相伤害。”
在沸腾的欢呼声中，关淼的脸肉眼可见地变红，也不知道是不是急喝了一瓶啤酒的原因。
秦雪垂着眼没去看他。只怪起哄太热烈。
她不过是遵循内心真实感受而已。在场异性里最有好感的，关淼排第一不做他想。偏偏其他人好像格外激动，搞得声势浩大。
热闹的氛围里，关淼突然低下头凑到她耳畔低语，“秦老师，你这一站可真是要了我的命……”
高兴到灵魂出窍的那种。
，还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