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JEWELS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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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雪独自在医院拿着相机拍照。
心里想的还是徐燕亭被那个姑娘死缠烂打。
这不是梁雪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女生。
在医学院，很多人都听过徐燕亭的名字，除了一副好皮囊，更多的是他专业能力过硬，还提前跳了两级。
明恋暗恋他的人不在少数。徐燕亭也很懂得分寸感。
经常随身携带一支粉色毛绒球的签字笔，有人问起，便说是女朋友送的。
工作微信朋友圈的背景也是梁雪比耶的照片。
普通患者一看就知道怎么回事，要点脸的不会想着撬墙角。
医生一般对患者不会产生男女感情，当然也有例外，但那个例外不会是徐燕亭。
倒不是出于一些崇高的理由。别人对他的崇拜，很难让他感受到纯粹的爱。
他从小享受过的优待很多，见过的优秀女生也不少，无法从医患关系之中获得感情。
而这些爱慕者中，梁雪就看宋婷不顺眼。
可能因为她太像和徐燕亭同类的优等生了。同样的专业，同样的绩点，连名字都有同一个读音。
最重要的，宋婷和徐燕亭待在一起的时间，比和梁雪的多太多。
十几个小时的手术跟台，互相探讨课题和论文，一起吃饭，一起被导师痛骂……连梁雪都有点搞不清楚，徐燕亭为什么不和她在一起。
梁雪问出这个问题时，徐燕亭很疑惑地回答她：“如果待在一起的时间长就会喜欢上一个人，从理论上来讲，我会喜欢任何一个人。但事实不是这样。”
梁雪有点懵懵的：“事实是？”
“事实是，我喜欢你。”
那是他第一次在恋爱时说出喜欢的告白字眼。脸色不自在，但神色又是坦然的。
在这之前，他们只是牵过手，互相好感的关系。
梁雪一下想起了远古回忆，她让徐燕亭脱裤子的那一幕。
摸了摸下巴，起了调戏的心，“你现在，还穿带熊本熊图案的内裤吗？”
当年她没有看太清，只看到了徐燕亭校服裤子下的内裤上，印着一只红脸O型嘴的熊本熊。
徐燕亭张张嘴巴，肉眼可见的窘迫，他平时的性格有点偏清冷，和女友没有完全熟悉，还倾向于保持自己的高岭之花人设。
“那是打折款，不是我喜欢才……”
梁雪端起不怀好意的笑：“知道了，你喜欢熊本熊。熊本熊很可爱啊，我也喜欢。”
徐燕亭看出她在故意捉弄自己，反而镇定下来。
“你这么喜欢熊本熊，我可以送你。”梁雪得意地搜索熊本熊的周边，完全没有意识到危险的来临，“你的size是……”
抬起头，眼前压来一片阴影，然后嘴唇就被吻住。徐燕亭身上的苍兰皂香就萦绕在鼻腔。是令人感到干净的味道。
两个人的初吻，谁都没有闭眼，瞳孔中全是对方过于靠近的影子。
好像再深入，便失去形式的掌控，徐燕亭结束这个吻，舔了下发麻的唇，好半天才想起来说点什么。
“尺码的话，我比较喜欢宽松款。”
梁雪自诩是个情场老司机，实际经验也就婴儿学步车水平。脸不受控制地，也变得红彤彤。
内裤当然没送成，梁雪送了他一只熊本熊公仔，放在他房间里。
***
在会议室取景时，宋婷正在演讲。
梁雪看着镜头里，对答如流的女医生，发现自己比以前要介意得多。
不可避免地变成她最讨厌的人。
以前她不怎么在意，是因为她是徐燕亭的女友，名正言顺。
现在女友变成了前女友，她没有任何理由要求徐燕亭做出什么表态。
俩人之间的问题，不是外人能左右的。
梁雪很清楚。
宋婷看见她来取景拍照，也只是看了她一眼。结束之后，她反而先叫住了梁雪。
俩人在一个安静无人的楼梯间说话。
宋婷先声夺人：“我很久以前就已经放弃喜欢徐燕亭了。”
梁雪扬起眉梢，把玩摄影包上的熊本熊吊坠：“无所谓啊，你可以继续喜欢他，这不关我的事。”
宋婷：“你工作结束之后，就不要再打扰他了，只要和你有关，燕亭绝对会倒霉。你但凡对他还有点感情，就离他远点。”
梁雪笑：“我以为你们学医的都是唯物主义。还这么迷信。”
宋婷嘴唇动了动：“你知道他当初为了和你一起出国，做了哪些事？”
梁雪根本不想听，和她在这里对话，不过是想看看她还能说点什么新鲜的东西：“他做了什么，都是他乐意。”
“你……”宋婷没见过如此心安理得享受别人付出的人，想要骂她，素养又让她张不开嘴。
走廊里，响起几道脚步声。是几个下楼梯的患者。
“我去，刚我看见有个医生要打人，还是男医生打女患者，三院还有这素质的医生呢？”
“谁啊？”
“不知道，医生都穿白大褂戴口罩，没看清，看背影倒还行，高高瘦瘦的。真没想到。还好没打起来。”
另一个同伴唏嘘起来。说什么只听说医闹的，没见过反过来的。这要是被人拍到，保准被全网唾骂，后悔没拍视频，把这医生曝光。
梁雪无意再和宋婷讲话，挎着相机，推门离开。
越想越气，宋婷她凭什么对她和徐燕亭的事指指点点？
梁雪掏出手机，给徐燕亭打电话，手指在栏杆上敲打，听筒传来：“您所拨打的用户正在通话中，请稍后再拨”。
她一边往外走，一边不断打电话。
打了五个以后，忽然意识到一件她从未想过的事——徐燕亭，该不会把她给拉黑了吧？
***
田思甜得知徐燕亭回来了，特意空出来一个时间，偷偷看一看这位前任。她来医院找梁雪，顺便来接她去酒吧嗨皮。
“我想看看他变丑了没有。”
“那倒没有。”
“也对。变丑了你也不会搭理他，还会庆幸你当时把他甩了。”
“你不要再说我把他甩了。明明他也有问题。”
田思甜：“宝贝，我懂你，谁要是逼我考雅思，我一定操他全家。”
“不是因为这个，雅思我自己努努力也能考过。”
“对啦，你本来就是学霸。”
梁雪：“……”
除了徐燕亭夸过她聪明，这个世界上，只有田思甜会说梁雪是个学霸。
徐燕亭说她聪明，是说她的行为处事有自己的逻辑。不是只有拿到满分，才配活在这个世界。
而田思甜……她是真的认为梁雪是个字面意义上的学霸。
从小到大，梁雪是个严重偏科的学生，语文英语经常能拿到不错的分数，数学及格，努努力能超过一百。在学科不能自助选择的高考年代，她选择了理科。
结果显而易见，物化生为她的学渣之路助了好大的力。
即便如此，每门功课都烂得很平均的田思甜，都会在卷子发下来的时候，拿着梁雪的高分语文卷子到处炫耀，“看，我家雪儿又拿了第一！”
巧的是，梁雪和田思甜所在的班级是差生聚集地，在周围人都很烂的前提下，梁雪在班里的成绩竟也能让人投来钦佩的眼神。
所以，比起在家被詹玉琴鄙视，梁雪是为数不多喜欢上学的“不良少女”。
田思甜对梁雪是个学霸的事，从她凭借特长生的身份考上A大开始，更加深信不疑。
经常在她那个电影学院专科班跟人炫耀：我有一个A大的闺蜜，又美又聪明。
康忱倒是清楚梁雪的智商在什么水平，见她真考到A大后，也闭上嘴巴。
暗自怀疑梁雪是不是在他们一起逃课看演唱会的当晚，疯狂在家做题。一度视梁雪为学渣阶级的叛徒。还是心最脏的那种叛徒。
田思甜是流量不差的小花，来医院全面武装。挎着梁雪的胳膊，看她相机里拍摄的徐燕亭。
“哼，我怎么感觉更帅了？该不会做过医美吧？医生在本院做医美，会给报销么……”
和所有朋友一样，田思甜对闺蜜的男人总是抱有敌意，觉得他配不上梁雪，别管徐燕亭本人多么优秀。
田思甜知道这俩人恋爱时甜得发腻，但闹分手时，也分得不愉快。当然站在闺蜜这边。
毕业时，徐燕亭把梁雪关在那间出租房里，不让她见任何朋友，声称他们会影响她备考。
田思甜带着康忱为首的几个狐朋狗友找上门时，徐燕亭把所有人拦在门外，和他们对峙。
康忱对徐燕亭尤其不满，没忍住冲上去动手。谁成想，徐燕亭一个看起来像个瘦弱白面书生形象的好学生，打起架来丝毫不落下风。
看得出来，他也早对康忱这个“男闺蜜”不爽很久了，下手不轻，其他人都被震慑住了。
幸好梁雪一直踹门，找到钥匙后，冲出来给了徐燕亭一巴掌，威胁分手，康忱的两只胳膊才避免脱臼。
学医的人，能救人，自然也更擅长揍人。
康忱有一阵非常抗拒去医院，就是对白大褂有ptsd了。总觉得他们人面兽心，像徐燕亭一样。
徐燕亭医术高超，一定是打的人多了，练出经验。
田思甜则认为，徐燕亭这个人有点大病，前一刻还在打人，被扇了耳光后，也会抱着梁雪轻声求原谅。
要不是她看梁雪没有被家暴之类的，真的要报警了。
***
田思甜想看一眼徐燕亭有没有照骗，却得知他正在病房，一时半会儿不会出来。
她也懒得等，要拽着梁雪去餐厅吃饭。
俩人刚从扶梯下来，商量在附近解决，还是去稍远的餐厅。
梁雪收好相机，随田思甜走出医院，冷不丁被人叫住：“小雪，甜甜——”
俩人身形皆是一顿，互相对视一眼，才缓慢回头。
詹玉琴见真是她俩，把手机放回防晒服的口袋里，又嫌手机太沉，揣进手包内袋，小跑过来的时，卡其色半身裙裙摆随之飘荡。
“真巧，我刚到医院就看见你们了。”
田思甜乖乖叫了声阿姨。
梁雪暗道大事不妙：“妈，你怎么来了？”
她往前后左右望了望，祈祷不要出现任何熟人。
詹玉琴先是看了眼梁雪的脚伤彻底好了没有，见她无碍，才摘下墨镜，撇撇嘴角，不悦道：“小徐早就回国了，你怎么不告诉我？我今天就要看看，他能忙到什么程度，连结婚的时间都没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JEWEL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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