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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9、当哥哥的程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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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场安排都是随机生成的名单，用的是高一高二的教室，姜泠和程映的考场正好是隔壁。
程映在考试前一晚破天荒没有看书做题，一晚上看了两部《钢铁侠》，姜泠则是点了两份牛肉砂锅陪程映一起看电影。
努力在平时而不是在考前，这点两人都是同意。不一样的是程映的肾上腺素会因为刺激而飙升，姜泠则是觉得一切都无所谓，自己考的，几分都喜欢。
这次姜泠破天荒把作文写了，主要是对这个题目有感觉，说的是传统艺术的消亡与传承，虽然没写满800字，但真的尽力了，心想着起码能得20分吧，不能辜负程映这段时间的敲打，更不能对不起身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承人的外婆。
一上午考完两门大课，很多人都提不起精神了，连9班都有人抢着在饭后时间趴着小憩，果然用脑也很累。
程学霸还在做题，姜泠觉得他做题就等于是休息了。
下午考完理综蔫了一大批，有人直呼“一次摸底考至于这样吗？”，有几个题程映都没把握能拿多少分，还有个物理选择题，交完卷才反应是做错了的。那题有4分呢！
中间有半小时的休息时间，很多人直接就在考场复习，程映和姜泠上完厕所在走廊上打发时间，程映还在心疼那个丢了的4分，太大意了。
同在一层楼考试的陈潇和姜泠对视了一眼，姜泠识趣地用手指戳了戳程映。走廊上人多眼杂，但陈潇就偏偏用最引人遐想的招——递纸条。
程映当着姜泠的面打开了，写着几个秀气字：明天去野生动物园，九点见。看完塞进了裤子口袋。
离开考还有三分钟，“考完见，”姜泠知道要考英语就没什么精神，“我的噩梦要开始了。”
程映落寞地点点头，对不起那丢的4分，实在太可惜了！4分啊！但绝对不能影响下一个科目，下一门必须全力以赴，但听力部分是自己的弱项，总分30分，勉强够拿20分。
考完回家程映破天荒又没去送外卖——交了贫困证明，学费退了。为偶尔的富裕堕落。
“你同桌刚给你打了个电话。”姜泠捏着程映的手机说。
程映撸着刚吹干的头发坐下，“你没接？”
“你说呢？我可是很有家教的。”
电话又震动，程映挂掉后发微信给她，猜想陈潇肯定是为了弟弟轩轩来的。
程映：“有什么事吗？”
陈潇发来一段语言，程映点了一下。
“哥哥，是我，明天要去的是有老虎跳火圈的动物园，很大很大那个，你不要去错了，我跟姐姐明天在门口等你，你要早点起床过来哦。”
小家伙奶声奶气的，这声哥哥叫的程映骨头都酥了一下，不答应都不行。
程映回复：“好，明天见。”
姜泠眨了眨星星眼，柔情似水地说：“哥哥，我也要去动物园。”
程映呆若木鸡：“……”
“不行吗？”姜泠说，“那我会不高兴。”
“当然，带你去了。”程映柔柔一笑，“先背课文。”
“我……”姜泠忍不住要发飙，耸了耸肩，轻蔑地说，“我不去了，谈什么条件。”
程映伸手揽住了姜泠的腰，“别闹。”
姜泠掏出手机，点开了日历，9月13号那天写了个备注：入营。
程映问：“什么？”
“我要离开一阵子，去上海。也许十天，也许一个月，最长一个半月，”姜泠反正已经被他搂着，也不介意再近一些，懒洋洋地靠在程映身上，“这是一个电视节目，也是一个权威的比赛，今天放学我收到了通知，两个月前我小姨就给我报过名了，本来没戏，结果替补上去了。”
程映皱了皱眉，“这么久？”
“那我就去十天？第一轮淘汰就完事儿了。”
“这怎么行！太草率了。”
姜泠趴在程映肩上笑，“当然不行，我这人只能输给你，别人我不服。”
“国庆，我去看你。”
姜泠定定地看着程映，“真的啊，你不许骗我！”
程映指了指自己头上的小耳朵，“每半年，就得跑一趟，保养。这次，该换了。”
姜泠的气息就缠绕在脸颊上，程映想转脸看他，稍侧了下就碰到了姜泠的嘴。感觉就像五花肉贴到了滚烫的铁板上，呲啦——
程映没敢再动，姜泠调皮地点了点程映的脸，内心涌上一股强烈的跃跃欲试，但因没有万全之策而不敢妄动。
“洗完澡，我背课文给你听，背《蜀道难》。”
程映摇头一笑，何苦为难自己呢，明明连《行路难》都背不出。
野生动物园离云锦一村还挺远，跟去元宝镇的路程差不多。学生证可以半价。程映出门前检查了下随身物品，钱包、钥匙、手机、学生证、水壶。
至于姜泠。起的很早，准备了一大兜吃的。
程映想帮他分担一点，他抱着书包说不用，还装模做样地戴了个墨镜，倍儿帅。
两人花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动物园，动物园售票窗口的队伍排得老长老长，大概都父母带着孩子赶着开学前来，陈潇正带着轩轩在排队。
陈潇看了装逼耍酷的姜泠，又看看程映，“学生证给我吧，我帮你们买。”
姜泠说：“不用，我昨天网上买好了，连你们的也买了。”
程映拿出了学生证，对姜泠说：“你退了吧，网上、没有半价。”
陈潇和轩轩都直愣愣看着程映，说话了！？有点不顺，好在没有很明显的大舌头。
“我买的就是学生票，检票的时候出示学生证就行，我又不是傻子。”姜泠说。但是清清楚楚看见陈潇牵着的小男孩对着自己嘻嘻一笑，他笑什么玩意儿，嘲笑？奇怪的小东西！
姜泠最讨厌的东西之一就是人类的幼崽。
果然他一出现就要抢人了，还那么随心所欲为所欲为。
“哥哥，抱我。”轩轩抱着程映的大腿撒娇。
程映轻轻松松抱起了接近四十斤的轩轩，轩轩笑嘻嘻地趴在程映肩头，“哥哥，我好想你呀，我等这一天好久好久好久了。”
陈潇对姜泠说：“谢谢你提前买票，一会儿我把钱转给程映。”
姜泠挥挥手，这都无所谓，有所谓的是那个小东西怎么能一直亲程映，还嘬出声儿。
程映摸了摸轩轩的头。
“哥哥，你给我买的棒棒糖我都舍不得吃，还有奥利奥，姐姐说只有拿了幼儿园小红花才可以吃的！”
姜泠看着这个黏糊糊的小东西不知道说什么，跟他姐姐的高冷反差一百倍。
“你吃，以后我再买。”程映也在轩轩额头亲了下。姜泠竟然感受到了他满身的父爱，要命了。
“哥哥，”轩轩突然轻轻捏住了程映的耳垂，“你以前为什么不跟我说话？”
“……”程映笑了笑，“刚学的。”
“真的？谁教你的啊？”
程映指指姜泠，姜泠先是一愣，继而摘掉了墨镜，一副收了个得意门生的样子。
轩轩从程映身上挣脱了下来，仰头看着姜泠，虔诚地深深鞠了一躬，“谢谢老师。”
姜泠有一种心脏被打了一拳的感觉，竟然被一个幼儿园小崽子打动了。忍不住揉了揉鼻子，突然有了一种奇怪的感觉——映哥小时候是不是也这样懂事？
陈潇在人群里相当显眼，散着波浪般的长发，上身穿着白色短款T恤，不盈一握的腰若隐若现，姜泠脸上泛起一丝丝笑意，这么潮范儿的女孩跟穿着土了吧唧的程映站一起太违和了。
“陈嵊轩你下来！这么大了还要抱？”陈潇女王般的气质吓得轩轩乖乖就范，从程映身上滑了下来，“到我这边来。”
“不要，我要哥哥。”
程映像护着小鸡仔一样护着轩轩，姜泠看得起鸡皮疙瘩，这下又有虎妈猫爸的味道了。
姜泠往前看了看，一边是坐观赏车去丛林区，一边是去主园区。
“先去哪啊？”姜泠问
“11点有表演，先去主园区吧。”陈潇说。
轩轩带着程映开始了一路狂奔，路上走过骏马、大象和鸵鸟。轩轩对动物如数家珍，程映很认真地听他介绍。
姜泠发现自己跟陈潇站在一起竟然回头率爆表。
陈潇问：“你跟程映什么时候认识的啊？”
姜泠看着陈潇，这模样换到哪个学校都是校花级别的了，还很会打扮，回答说：“我们认识也就一个多月，就是出行比较统一，我就住他楼下。你们呢？”
陈潇早就听了一些关于姜泠的传闻，本事多大是没见过，他人呢就是眼前见到的样子，挺能装，但性格随和长相上乘，穿上校服就是崇德的代言人。
姜泠说：“你们的事，程映跟我说过一句。”
“一句？”陈潇笑笑，好像是一句就够了的，“小时候我们在一个少年宫上兴趣班，后来呢因为我爸爸是文旅集团的，他爸爸是省作协的，就经常在一起参加活动。”
姜泠想起照片，说：“嗯，你学钢琴的吧？”
陈潇朝姜泠看看，知道这么多，肯定不是一句话能说的完了的。
姜泠品了品陈潇的话，嘀咕着说：“省作协，这么厉害？”
“现在写格律诗的很少了，程叔叔喜欢写诗，差点就要出版他编纂的诗集了，后来出了点意外，那个项目是市里扶持的，程叔叔不做就只能别人去做了。”
姜泠黯然地看着陪轩轩玩耍的程映，他笑得未免也太开心了。
“所以你们两家关系很好？”
陈潇笑里带着点酸涩，“一开始好或者后来不好都有原因的。”
姜泠觉察陈潇大概是不想回答问题了，便不再多问。
走了大概一个半小时才到表演区，离演出还有十几分钟，观众台快坐满了，还有一处三人能挤下的角落，陈潇坐在了最边上，抱着轩轩让他坐在大腿上。
姜泠反而坐在了两人中间，这感觉不大好。
包里的零食终于可以消耗掉一部分了，姜泠拿出罐装薯片和雪碧给陈潇，“你们吃点。”又给程映拿了包牛肉干，“你也吃。”
轩轩一脸好奇地看着刚摘下墨镜的姜泠，“你好酷哦，你叫什么名字呀？”
“叫姜哥哥，我跟你哥哥姐姐是同学。”姜泠笑笑说。
轩轩拿着零食从陈潇身上又挪到了程映身上，也不管天是不是很热，就是抱着程映不撒手。
“姐姐，我今天可以去哥哥家住吗？”
“可以啊，不过我说了不算，问你妈妈去。”
轩轩丧气地低下头，玩着自己的手指。陈潇越过姜泠摸了摸轩轩的小脸蛋，“你喜欢就行，姐姐还是可以帮你的，那你听话吗？”
“嗯，会的，全世界我最听姐姐的话了！”
姜泠忍不住笑了，“嚯，这弟弟护姐狂魔啊！”
轩轩听不懂，反正哥哥姐姐笑就跟着笑，虎头虎脑的样子。
看完演出四人继续前进，照例是程映带着轩轩走前面，姜泠和陈潇走后面，不过姜泠不打算憋着了，想问的都打算旁敲侧击问一问。
“你们关系看着很不错啊。”
陈潇淡淡一笑，“没你跟他好吧，他已经四五年没开口跟我说话了，我都以为他又退化到小学的时候了。”
姜泠眉头舒展开，心里也挺满足的，“你跟他？”
陈潇本来也想到姜泠会这么问，“我喜欢他啊，觉得他哪哪都好，怎么了？”
姜泠噎了一下，这么直接的吗？！
“是以前，现在放弃了，我尊重他内心的选择……”陈潇看向姜泠，“你没发现？”
姜泠咳了一下，发现啥，那啥，是那啥吗？
“小时候我在少年宫学钢琴，他学书法，难为他听不到还天天坐着等我，听不到才不会觉得我弹的难听。
“我妈妈在我八岁时候就不在了，妈妈火化那天我跑了，是程叔叔和程映把我找回来的，不然那天我就出大事了，程叔叔走了之后我只有让轩轩粘着他了，可是他总认为自己是外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