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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奇怪的大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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录影棚内，选手的位置被安排在了评委和嘉宾边上，作为观众的程映比姜泠先入场，还被安排了一个前排的好位置，就在评委席后面。
环境嘈杂，灯光也暗，程映压根没办法听清看清导演在前面说什么。
作为前景，导演助理又来特地交代了一次，是针对程映的，助理靠近程映，问道：“这样跟你说，你能听清吗？”
这么近还是可以的，程映点点头。
“一会儿这个机子摇过来的时候，给一点动作，表情别那么严肃，”助理说着蹲了下来，“我们邀请你上去体验那个机器人，遥控器是虚设的，我们中台会操作，所以你不要紧张。”
程映不知道该不该笑，确实有点好笑，感情都是来做戏的，但很郑重地点了头。
“我带你走一遍，一会儿你就从这路上去，别错了啊。”
程映站到台上人有些颤，头顶的聚光灯还特别晃眼，导演走了过来，特别大声地跟程映说：“都清楚了吗？”
程映点头。
“你能说话吗？”
程映又点头。
“那么你有什么问题吗，现在问。”
程映问：“为什么，选我？”
导演一副不稀罕回答的样子，助理说：“你长得好呗，上镜。”
程映：“……”心想：那你们应该内部安排姜泠当冠军。
选手们穿着统一的队服进场，姜泠有种独秀于林的气质，比起平时沉稳了一万倍，不苟言笑地调整着耳麦，看到了观众区前排的程映，食指拇指一捏比了个爱心，观众区的女孩们欢呼了起来。
程映无奈掩面，这小子在节目里圈粉不少，回去该飘了吧。
所谓的评委就是娱乐圈的大明星，姜泠是吃不消他们不懂还瞎点评的，有他们在几个导师在现场都没说话的份。令人惊讶万分的是昨天还是传说的晓盛晰今晚真的驾临了，这解开了姜泠“评委区怎么多个位子”的无聊问题。
言善资本的晓盛晰？
程映也忍不住看向这位大佬，这种人物肯定年纪不小了，但看着也不过四十冒头，没什么架子，跟边上的几个明星聊得挺开心，接电话还弯腰捂着嘴，导演过来交代什么也都一一点头致意。
也没什么稀奇，一般这种场面上的人物在外面都是谦逊有礼的。
前三组选手的表现正如评委所言，规规矩矩没什么错，也没什么亮点，机器人按照指令完成了全部的规定动作。
鞠崇君第四组，姜泠第五组，中场休息后就会上场。
程映起身去卫生间，正好和要退场的晓盛晰对了个眼，程映不禁心一颤，瞬间就别了头，但又觉得没礼貌，假装在意地点头致意。
晓盛晰和煦一笑，程映则是默默转身往选手区走去。
鞠崇君所在的第四组出人意料地没有完成动作，但有第二次机会，好在第二次换人遥控的时候顺利完成了。加分的地方是融入了一个简易的语音识别系统，机器人能简单地回答规定的问题，但比起Siri实在差得远。
最后上场的姜泠组算是天选之子，除了姜泠之外都是国外顶尖学府的学生，有大神带队，姜泠也轻松不少，所谓的奇迹有很大一部分是运气，姜泠的运气是很不错的。
这个叫“小金刚”的机器人除了能在遥控下完成指令外，还能听懂语音指令，组里派出姜泠上台演示。
姜泠说：“小金刚，你好。”
小金刚机械式回答：“你好，主人，我是宇宙最强战斗小金刚。”
姜泠说：“很好，小金刚，向后转。”小金刚脚底下轮子一动就转了身。
姜泠说：“小金刚，下蹲。”
小金刚先是举起了胳膊，然后蹲下。
全场掌声雷动。
主持人上台问了姜泠一个尖利的问题：“前几组都已经演示完毕，比较下来你觉得你组的小金刚有什么优势？”
姜泠微笑着回答：“我觉得小金刚长得好看。”
现场不少人都笑了。
姜泠补充说：“实用性和趣味性好像大家也差不多，在这样的情况下也只能在外表上下点功夫了，毕竟我自己就是个颜控，不好看不行。”
程映料到以姜泠的情商肯定会避重就轻，想不到他这种场合还能玩幽默。
程映被作为“科技爱好者”邀请上台，主持人递来了五只一模一样的遥控器，程映随意拿起了一个，主持人向评委和观众展示他抽中了五号“小金刚”。
走下台的姜泠冲他一笑。
程映按照主持人的指示假模假式地按着遥控器，差点以为小金刚就是在自己的指令下行动的，这比起卢溢那货的遥控汽车爽多了。
主持人说：“小金刚这个机器人跟我们的选手姜泠是非常有缘的，从入营到现在，可以说是他一手打造了基础版的小金刚。这位同学可以回到您的座位了。”
程映顺着主持人手指的方向正要下台，却被晓盛晰叫住了，“我很想听听这位科技爱好者的评价，毕竟是体验者，可以跟大家分享一下感受吧？”
这……程映正想挠额头才发现自己戴着发带。
没这趴啊，姜泠急得站了起来。估计他就算回答了，后期也会掐掉。
程映从主持人手里接过话筒，请问谁能借一点智慧和情商？这下什么玩意儿的爱好者全塌方了！
程映清了清嗓说：“您，也可以，来试试。”
姜泠没忍住笑，这下导演的脸都要黑化肥挥发了吧？随便几个词搪塞一下就行了，这笨蛋非得给自己加戏呢？
晓盛晰说：“我还正有此意，这位同学有读心术吧？”
程映后知后觉地看向导演，这尼玛遥控器是假的啊，完犊子了，还好主持人控场得力，立即要求了十分钟的休息调整时间。
有这位大佬在，几个工作人员也不敢对程映说什么，就是程映自己觉得愧疚，站在角落不知道做什么才好。导演跟晓盛晰解释说：“那位同学他是个聋哑人，靠助听器的，所以我们没安排他发言。”
晓盛晰看了眼在一旁手足无措的程映，难怪说话有些问题，还以为是紧张导致的。晓盛晰朝程映招了招手，“你来。”
程映怯生生走了过去，晓盛晰笑着说：“听得到吗，小朋友？”
程映随之又走近了一些，认真地看着晓盛晰发言，“刚遥控器是不是假的，叔叔这个是真的，你再玩玩？”
程映很诚实地摆手拒绝，再搞事情姜泠该被踢出去了吧，丢的都是他的脸。
“试试嘛，不会播出的。只有这一次机会了，真的不想玩？”
程映总觉得这位大佬的眼神怪怪的，看得人全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谢谢，我试试。”
小金刚不过50公分高，程映想看得真切，干脆走近蹲下边操控边观察它，晓盛晰紧挨着程映蹲下。
鞠崇君都开始替姜泠捏把汗，对姜泠说：“你那朋友行不行啊，我看是盛总看穿了一切，你家映哥玩这个就是青铜。”
姜泠目不转睛看着台上的程映和晓盛晰，叹道：“我哪儿知道这个盛总这么较真啊，放心，我映哥学东西快，看两眼就明白。”
台上的晓盛晰说：“玩儿它，弄坏才好玩呢，我就不信这个东西多大能耐。”
程映瞟了眼这个大佬，都什么人啊，说：“不行，这我朋友做的。”
小金刚在程映的操控下转起了圈，还得单腿站立，动作一点也不卡顿，晓盛晰说：“玩挺好的，小朋友，你是上海人吗，多大了？”
程映没什么心情闲聊，台上惹出来的事儿还没完呢，“叔叔，该你了。”但多少对这个大佬有点不放心。
“好，”晓盛晰接过程映递来的遥控器，笑着说，“我肯定玩的比你溜，放心，叔叔不会弄坏它的，你看着我玩。”
晓盛晰边玩边唱：“旋转跳跃我闭着眼~~”
程映跟着笑了。
晓盛晰再一次很认真地问了一遍：“你哪里人，多大了？”
程映回答道：“湖城，十八岁。”
“好，叔叔记住了。”晓盛晰得到答案才站起来向导演示意可以开始。
晓盛晰体验过后评价说：“给他们多一些发挥创意的空间，我觉得他们还能做得更好，创意常常来自于无拘无束。”
程映上台容易下台难，被晓盛晰拉着合完影才算把这意外给结束了，坐回观众席才定下来心。姜泠也终于舒了口气，幸好这趴没垮，不然真得跟映哥回老家了。
第二天，姜泠向导师请了两个小时的假去送程映，看着程映远去的地铁不由得跑了起来，程映在车窗内看着他……
程映给姜泠发了条微信：“我每天都在等你回家，但你别急着回来，我想在电视上多看看你。”
姜泠回复：“好嘞，都答应你。我知道你那小耳朵挺贵的，不过你有我，我每天都在挣钱呢，等我回来。”
程映戴上了帽子闭幕小憩，来上海这几天心情真跟坐过山车一样，也在悄无声息间打乱了人生所有的计划……
程映打开了手机，那个保安都不知道现在的手机都有“最近删除”这个地方？
黄色的雨衣是什么意思，小木马是什么意思，青山赴约又是什么意思？程映把照片放大又放大，依旧找不到半点信息。
程映回湖城的当晚就开始发烧咳嗽，睡了一晚又加重了，孙竞舟本来想送他去学校，结果程映在后座倒下就睡着了，只能拉去医院。
又昏睡了一晚，这才感觉有些力气。
“张嘴，”孙竞舟甩着一根体温计过来，“你去上海都干了什么啊？”
程映撑起身体，戴上了小耳朵。
“37°8，还是有点烧，你跟我说你哪里不舒服？”
程映已经两三年没感冒了，这一病来的有点莫名其妙，“头疼。”
“把药吃了。”孙竞舟上手抚摸着程映的额头，尤其是那个胎记，“你是不是有事瞒着我？”
程映抠了两颗药吃下，不知道孙竞舟问的是什么意思，说：“没有。”
孙竞舟转身从程映书包里拿出了那张邀请函，“翻你东西是我不对，本来只想看看你有什么衣服要洗。”
程映从孙竞舟手里抢过邀请函，塞到了枕头下面。
孙竞舟问：“是没去吗，为什么？”
“去了，”程映喉咙痒的很，咳了好几声，“没见到，以后再说。”
“我给你查了，这展览元旦在北京798艺术中心还会办，我带你去。”
程映翻身躺下，不想回应孙竞舟，手默默地伸到枕头底下，摸着那张邀请函。是会有父母嫌弃自己家孩子的吧，就这样出现会不会跌了他们的份？就算一开始客客气气，后面还是会疏远吧？
程映吸了吸不大通畅的鼻子，在胡思乱想中睡去。
黄色的马，小木马？程映的梦里模模糊糊地奔来一匹马，然后就醒了……孙竞舟不在酒店，紧闭的窗帘让程映分不清时间，不知道已经睡了多久。
手机上有个未接来电，还有一条信息，都是一个小时前隔壁秦大爷发来的，简单七个字：你奶奶来了，速回。
程映迅速起床，顾不得浑身无力抓起书包就准备走，出门后又为了那张邀请函折了回去。
老太太是一个人来的，只记得程映国庆放假在家，没料到高三要补课，更没料到他病得日夜不分。
程映除了坐公交的时间都在跑步，就怕老太太等急了。
秦大爷开着门等程映，程映回到家看到老太太正在隔壁家看电视，松了口气，还以为就坐在楼梯上干等着呢。
程映喘着粗气跟秦大爷道谢：“谢谢，秦大爷。”
秦大爷说：“客气啥，我找过叶瑛瑛，她说你病了。”
程映抹了把额头的汗，给老太太开了门，“没事，就小感冒。”
程映进门烧水、帮老太太拎东西。老太太说：“你把书包放了呀，急什么呢？”都忘了包还在背上，程映呆滞地对着老太太不知道该说什么做什么。
程映脸色苍白，带着病态，这一路奔波后更加没什么力气了，喝了一大杯热水后进房间躺在床上喘了会儿气。
这老太太是为了老爸的忌日来的，每年也就这几天她能正大光明地来呆上几天，程映体力恢复后从柜子里拿出干净的被褥为她铺床，也只有老爸那张床可以让她睡了。
老爸不是在这张床上走的，进医院抢救的时候还有一丝气息，但可惜没救回来，他一心要走了，阎王不收他也不会回来。
老太太则是一个人沉默地坐在客厅，花白的头发有些凌乱，捧着的那杯水一口都没喝过。
程映打算出门买点简单的菜，回来弄个三菜一汤，下楼便遇到了驱车而来的孙竞舟，孙竞舟得知老太太来了，于是打消了今天和程映谈一谈的计划，“生着病就别出门了，我给你点几个菜，出来药也不记得带。等老师忌日我再过来，你好好休息。”
